第026章 旧怨新仇
武科乡试第一日，黄昏。
东台卫通过弓马、策论，得以晋级之人共八十六人。
以末位筛退制，再去其六，便得八十之数。
策论结束后，副千户康贵将八十个写上了编号的字条，倒入一个石瓮中，开始抓阄。
抽得一号者与四十一号为一组，二号与四十二号为一组，如此顺推。对决将在明日辰时开始，决出前四十人。
不多时，场中排队抓阄之人响起数声大喊。
“老子是四十八，谁是八号？”
“天啊，我的对手是薛武！”
顾长帆和齐马二人也走上前，正准备伸手入瓮。
曹子骞也刚好来到瓮边，他轻蔑地笑笑，冲着那结怨已久的青年道：“这次，你可没有那么走运了。”
上次在东台卫演武场，他化玄境二品修为，竟在大庭广众之下输给顾长帆一记下流招式，他颜面扫地，一直深以为恨。
“哦？你可是打了一条铁底裤吗？”
顾长帆往他下身瞅上一眼，还以一笑。那目光如同有形实质，直戳痛点。
曹子骞瞬间暴怒：“老子现在就宰了你！”
他搭在石翁边沿上的右手竟生生地掰了一块下来，在掌中握成齑粉。
对面青年似乎有一万种方法可以瞬间激怒他。
顾长帆直接无视。
“你有种的，下次再把后脑勺伸过来试试。”
侍郎少爷怒极反笑，伸手进瓮掏出一张字条，五号。他银牙怒咬，将那字条挑衅般地展示给青年，意思很明显：来，选个四十五号。
顾长帆也抓出一张字条，缓缓展开，二十八号。他晃了晃手中的字条，无奈道：“唉，不是很巧啊。”
“不着急，后面还有三轮。”
曹子骞再放狠话。
眼前青年不知有何机缘，气势较一个月前凌厉了许多，但毕竟是归元境，他仍有绝对的信心在台上狠狠地羞辱对方。
“不需要等那么久了。”
侍郎少爷身旁簇拥的人群中一个青年冷峻出声，他手里正握着一张刚拿出的字条，六十八号！
这人正是督察院留守的公子刘猛，也是当日在东台卫校场，曹子骞相约切磋被顾长帆打断之人，化玄境三品。
“我帮你蹂躏他。”
刘猛恶狠狠地看一眼那条疯狗，冲着好友自信出声。
他父亲与曹子骞之父曹沛乃是同乡，又是同朝为官，两家素有交情。
顾长帆长叹一口气。
他实在有些苦恼，最近遇到的人个个都比自己修为强，而且仿佛个个都只想蹂躏他，就没人愿意爱抚一下吗？
站在一旁的齐思武，神色有些不安，手脚轻微发抖。小马注意到他的异常，忙往他手里去看。
那是刚从瓮中拿出的一张字条，那上面只有三个笔画简单的汉字：四十五。
他的对手是曹子骞！
“哈哈哈，子骞，你的对手是齐老实。”
曹子骞的跟班中一个叫唐亮的也看清了编号，正手指着齐思武笑出声来。
众人眼神看过来，齐思武心头大乱，看了看老大，又看了看同村的小马，卑微地低下头去。
顾长帆右手探出，迅捷地搭上了唐亮的手腕，不待他反抗，立时运气一捏。
“啊哟！”
唐亮惨哼一声，手臂上剧痛传来，几乎当场跪了下去。
同伴吃亏，曹子骞、刘猛等人立时围上来，眼见就要动上手了。
副千户康贵正在左近，忙咳嗽一声，出声警告道：“不想晋级了，你们就动手。”
曹子骞抬手止住众人。
顾长帆轻声冲着脚下人道：“别用手乱指，看了很想掰断它。”
说完，缓缓松开。
那唐亮抱着手臂委屈地站起，怨恨地看了一眼，退到众人身后。
“你倒是挺喜欢替人出头啊！”曹子骞语带嘲讽。
“你也很喜欢养狗啊！”顾长帆随口怼回去。
眼前少爷算一个，那清化县城里遇到的严枫算一个，这些公子哥似乎一天不欺压一下别人，便浑身不舒服。
曹子骞双拳握紧，终究没有再动手。
临走前，他反倒看了看齐思武，拱手阴阳怪气道：“那就明天校场上见了，齐兄。”
说完，大笑着带领众人扬长而去。
齐思武脸色苍白，待众人走远，他有些慌乱地冲着身边青年道：“老大，你当时是怎么打败他的，你教教我。你肯定有秘诀的，对吗？你那时候是归元境二品，我日前刚升的归元境三品。应该有机会的。”
顾长帆没有答他。
他的秘诀就是挨打，那是无数不要命的斗殴积累下来的临场应变。
更何况武选有武选的规矩，即便是当日东台卫校场的他，也绝无可能在今日校场上正大光明地胜得过曹子骞。
修为差太远了。
“我要加油，我母亲和小弟还在等我的。我要加油。”
齐思武握紧拳头自我鼓励，小马也在一旁帮忙打气。
顾长帆只拍了拍他肩膀，没有出声安慰，武人嘛，对手比你强，安慰能顶什么用。
倒是曹子骞有意迁怒于齐思武，让他心有愧疚。
......
隔日。
五卫军已经落选之人，有一半极不情愿地被安排去当值，剩下一半一大早就将二十五座演武台周边围得水泄不通，就连远处高大些的树木顶上都是人头攒动，挤满了人。
整个兵营的士气都比之前两日要提升了数倍。
即将登台的摩拳擦掌，已经落选的也难掩兴奋，都迫不及待地要看今日的精彩对决。
每个卫所分得五座演武台，东台卫八十人共四十场对决，要分八轮进行。
顾长帆被分在第三轮，此刻他和小马在十一号演武台旁，正紧盯着场上的第一轮对局。
场上，曹子骞戏谑地看着演武台对面腼腆的青年，除了身上少了点血污，这场景和他记忆中的另一个画面倒是有些熟悉。
不过，他也不介意帮忙添点。
齐思武暗暗给自己打气，指甲掐到了肉里，才总算打消了临阵逃跑的念头。
对面的贵公子，无论家世、武功、长相，都与自己天壤之别。台下响起一片嘘声，曹子骞的一众跟班笑开了花。
齐思武默默听着，心里卑微到极致。
归元境三品对化玄境二品，纵使是不相干的人，也只会投来看耍猴一般的眼神吧，这猴子挺可怜的，但看一看图一乐，也无妨。
他忽地大吼出声，红着眼往前奔去，手中军刀横斩。
曹子骞好整以暇地将手中长剑立在地上，身形转动间已然避开。他有心戏耍，每每等到齐思武长刀挺近，方在毫厘之间闪开。
片刻后，齐思武驻刀大喘粗气，却未能沾到半片衣裳，台下又响起大片笑声。
他自卑作祟，大吼着再出一刀。
曹子骞嘴角泛起冷笑，以空手飞速探出，闪电般握住了对方持刀手腕。
不待青年反抗，他运气一扭，“咔嚓”一声响起。
“啊！”
齐思武惨呼出声，他持刀的右前臂被弯出了一个诡异弧度，瞬间脱臼瘫软下来，手中长刀无力地坠下。
曹子骞并无停手的意思，又是一个膝撞直击腰腹。
齐思武顿时倒地弓成一团，呕出一口血水。
他刚刚都还怀有一丝侥幸，但现在强烈的剧痛让他只有逃离的念头和对自己无尽的嘲讽。
对手实在太弱了，还少了一股狠劲，侍郎少爷只觉乏味至极。
但很快，他瞅到了台下一个持刀身影，那人正难得地怒视自己。
这让他心里涌上阵阵快感。
他抬脚踩着齐思武瘦削的身子，掰过他另一只完好的右手，整个过程就这般轻蔑地注视着台下的顾长帆，邪气一笑后，又响起一声清脆的“咔嚓”声。
然后，响起震天的惨嚎。
顾长帆什么也没说。
巨大惨嚎声吸引了周围不少异样的目光。
充当裁判的一个副千户也愣了神，这早已超出比试的范畴，忙吹哨警告。
曹子骞见效果差不多了，最后看了一眼台下怒火中烧的青年，转身握住长剑，飘然下台。
顾长帆叹息一声，忙飞奔而上，将已经晕过去的齐思武横抱起，在小马引路下，往远处一座营帐奔去。
那里住的是随军的赤脚郎中。
奔进营帐，那郎中正自研磨药粉，见了血人一个，忙指挥他将齐思武放置在一处卧榻之上，急急地走过来查看。
顾长帆从怀中拿出一个瓷瓶，那是武当陈三昧所赠的最后一颗金丹。
也不管对不对症，当即便要去喂。
“诶！你这喂他吃什么呢？”
那郎中大呼出声，急急来拦。
“这是武当山一位前辈所赠的金丹。”青年如实相告。
那郎中接过瓷瓶，凑过去一嗅，立时脸露艳羡。
这丹杏林中人无一不知，号称“断颈可续”，意思是头断了都能续上，虽是夸张之意，但个中奇效，也能略见一斑。
如此沁人心脾的香味，便是嗅上一嗅都能有助气血，自是真货无疑。
那郎中贪婪地再嗅一口，不舍地将瓷瓶递还，好心道：“这人双手肘关节脱臼，牙齿脱落，胸腹受了点内伤，其他并无大碍。此丹难得，如此使用，有些暴殄天物了。”
顾长帆稍感安心，忙道：“他是我朋友，这金丹是否能起到一点作用？能的话，便还是服用一颗吧。他受我所累，我也略尽心意。”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那郎中只得接过瓷瓶，将一颗丹药倒于手心，再次嗅嗅后，含泪喂他服下。
一点作用？
郎中偷偷舔一舔手心，很是有些心塞...
东台卫通过弓马、策论，得以晋级之人共八十六人。
以末位筛退制，再去其六，便得八十之数。
策论结束后，副千户康贵将八十个写上了编号的字条，倒入一个石瓮中，开始抓阄。
抽得一号者与四十一号为一组，二号与四十二号为一组，如此顺推。对决将在明日辰时开始，决出前四十人。
不多时，场中排队抓阄之人响起数声大喊。
“老子是四十八，谁是八号？”
“天啊，我的对手是薛武！”
顾长帆和齐马二人也走上前，正准备伸手入瓮。
曹子骞也刚好来到瓮边，他轻蔑地笑笑，冲着那结怨已久的青年道：“这次，你可没有那么走运了。”
上次在东台卫演武场，他化玄境二品修为，竟在大庭广众之下输给顾长帆一记下流招式，他颜面扫地，一直深以为恨。
“哦？你可是打了一条铁底裤吗？”
顾长帆往他下身瞅上一眼，还以一笑。那目光如同有形实质，直戳痛点。
曹子骞瞬间暴怒：“老子现在就宰了你！”
他搭在石翁边沿上的右手竟生生地掰了一块下来，在掌中握成齑粉。
对面青年似乎有一万种方法可以瞬间激怒他。
顾长帆直接无视。
“你有种的，下次再把后脑勺伸过来试试。”
侍郎少爷怒极反笑，伸手进瓮掏出一张字条，五号。他银牙怒咬，将那字条挑衅般地展示给青年，意思很明显：来，选个四十五号。
顾长帆也抓出一张字条，缓缓展开，二十八号。他晃了晃手中的字条，无奈道：“唉，不是很巧啊。”
“不着急，后面还有三轮。”
曹子骞再放狠话。
眼前青年不知有何机缘，气势较一个月前凌厉了许多，但毕竟是归元境，他仍有绝对的信心在台上狠狠地羞辱对方。
“不需要等那么久了。”
侍郎少爷身旁簇拥的人群中一个青年冷峻出声，他手里正握着一张刚拿出的字条，六十八号！
这人正是督察院留守的公子刘猛，也是当日在东台卫校场，曹子骞相约切磋被顾长帆打断之人，化玄境三品。
“我帮你蹂躏他。”
刘猛恶狠狠地看一眼那条疯狗，冲着好友自信出声。
他父亲与曹子骞之父曹沛乃是同乡，又是同朝为官，两家素有交情。
顾长帆长叹一口气。
他实在有些苦恼，最近遇到的人个个都比自己修为强，而且仿佛个个都只想蹂躏他，就没人愿意爱抚一下吗？
站在一旁的齐思武，神色有些不安，手脚轻微发抖。小马注意到他的异常，忙往他手里去看。
那是刚从瓮中拿出的一张字条，那上面只有三个笔画简单的汉字：四十五。
他的对手是曹子骞！
“哈哈哈，子骞，你的对手是齐老实。”
曹子骞的跟班中一个叫唐亮的也看清了编号，正手指着齐思武笑出声来。
众人眼神看过来，齐思武心头大乱，看了看老大，又看了看同村的小马，卑微地低下头去。
顾长帆右手探出，迅捷地搭上了唐亮的手腕，不待他反抗，立时运气一捏。
“啊哟！”
唐亮惨哼一声，手臂上剧痛传来，几乎当场跪了下去。
同伴吃亏，曹子骞、刘猛等人立时围上来，眼见就要动上手了。
副千户康贵正在左近，忙咳嗽一声，出声警告道：“不想晋级了，你们就动手。”
曹子骞抬手止住众人。
顾长帆轻声冲着脚下人道：“别用手乱指，看了很想掰断它。”
说完，缓缓松开。
那唐亮抱着手臂委屈地站起，怨恨地看了一眼，退到众人身后。
“你倒是挺喜欢替人出头啊！”曹子骞语带嘲讽。
“你也很喜欢养狗啊！”顾长帆随口怼回去。
眼前少爷算一个，那清化县城里遇到的严枫算一个，这些公子哥似乎一天不欺压一下别人，便浑身不舒服。
曹子骞双拳握紧，终究没有再动手。
临走前，他反倒看了看齐思武，拱手阴阳怪气道：“那就明天校场上见了，齐兄。”
说完，大笑着带领众人扬长而去。
齐思武脸色苍白，待众人走远，他有些慌乱地冲着身边青年道：“老大，你当时是怎么打败他的，你教教我。你肯定有秘诀的，对吗？你那时候是归元境二品，我日前刚升的归元境三品。应该有机会的。”
顾长帆没有答他。
他的秘诀就是挨打，那是无数不要命的斗殴积累下来的临场应变。
更何况武选有武选的规矩，即便是当日东台卫校场的他，也绝无可能在今日校场上正大光明地胜得过曹子骞。
修为差太远了。
“我要加油，我母亲和小弟还在等我的。我要加油。”
齐思武握紧拳头自我鼓励，小马也在一旁帮忙打气。
顾长帆只拍了拍他肩膀，没有出声安慰，武人嘛，对手比你强，安慰能顶什么用。
倒是曹子骞有意迁怒于齐思武，让他心有愧疚。
......
隔日。
五卫军已经落选之人，有一半极不情愿地被安排去当值，剩下一半一大早就将二十五座演武台周边围得水泄不通，就连远处高大些的树木顶上都是人头攒动，挤满了人。
整个兵营的士气都比之前两日要提升了数倍。
即将登台的摩拳擦掌，已经落选的也难掩兴奋，都迫不及待地要看今日的精彩对决。
每个卫所分得五座演武台，东台卫八十人共四十场对决，要分八轮进行。
顾长帆被分在第三轮，此刻他和小马在十一号演武台旁，正紧盯着场上的第一轮对局。
场上，曹子骞戏谑地看着演武台对面腼腆的青年，除了身上少了点血污，这场景和他记忆中的另一个画面倒是有些熟悉。
不过，他也不介意帮忙添点。
齐思武暗暗给自己打气，指甲掐到了肉里，才总算打消了临阵逃跑的念头。
对面的贵公子，无论家世、武功、长相，都与自己天壤之别。台下响起一片嘘声，曹子骞的一众跟班笑开了花。
齐思武默默听着，心里卑微到极致。
归元境三品对化玄境二品，纵使是不相干的人，也只会投来看耍猴一般的眼神吧，这猴子挺可怜的，但看一看图一乐，也无妨。
他忽地大吼出声，红着眼往前奔去，手中军刀横斩。
曹子骞好整以暇地将手中长剑立在地上，身形转动间已然避开。他有心戏耍，每每等到齐思武长刀挺近，方在毫厘之间闪开。
片刻后，齐思武驻刀大喘粗气，却未能沾到半片衣裳，台下又响起大片笑声。
他自卑作祟，大吼着再出一刀。
曹子骞嘴角泛起冷笑，以空手飞速探出，闪电般握住了对方持刀手腕。
不待青年反抗，他运气一扭，“咔嚓”一声响起。
“啊！”
齐思武惨呼出声，他持刀的右前臂被弯出了一个诡异弧度，瞬间脱臼瘫软下来，手中长刀无力地坠下。
曹子骞并无停手的意思，又是一个膝撞直击腰腹。
齐思武顿时倒地弓成一团，呕出一口血水。
他刚刚都还怀有一丝侥幸，但现在强烈的剧痛让他只有逃离的念头和对自己无尽的嘲讽。
对手实在太弱了，还少了一股狠劲，侍郎少爷只觉乏味至极。
但很快，他瞅到了台下一个持刀身影，那人正难得地怒视自己。
这让他心里涌上阵阵快感。
他抬脚踩着齐思武瘦削的身子，掰过他另一只完好的右手，整个过程就这般轻蔑地注视着台下的顾长帆，邪气一笑后，又响起一声清脆的“咔嚓”声。
然后，响起震天的惨嚎。
顾长帆什么也没说。
巨大惨嚎声吸引了周围不少异样的目光。
充当裁判的一个副千户也愣了神，这早已超出比试的范畴，忙吹哨警告。
曹子骞见效果差不多了，最后看了一眼台下怒火中烧的青年，转身握住长剑，飘然下台。
顾长帆叹息一声，忙飞奔而上，将已经晕过去的齐思武横抱起，在小马引路下，往远处一座营帐奔去。
那里住的是随军的赤脚郎中。
奔进营帐，那郎中正自研磨药粉，见了血人一个，忙指挥他将齐思武放置在一处卧榻之上，急急地走过来查看。
顾长帆从怀中拿出一个瓷瓶，那是武当陈三昧所赠的最后一颗金丹。
也不管对不对症，当即便要去喂。
“诶！你这喂他吃什么呢？”
那郎中大呼出声，急急来拦。
“这是武当山一位前辈所赠的金丹。”青年如实相告。
那郎中接过瓷瓶，凑过去一嗅，立时脸露艳羡。
这丹杏林中人无一不知，号称“断颈可续”，意思是头断了都能续上，虽是夸张之意，但个中奇效，也能略见一斑。
如此沁人心脾的香味，便是嗅上一嗅都能有助气血，自是真货无疑。
那郎中贪婪地再嗅一口，不舍地将瓷瓶递还，好心道：“这人双手肘关节脱臼，牙齿脱落，胸腹受了点内伤，其他并无大碍。此丹难得，如此使用，有些暴殄天物了。”
顾长帆稍感安心，忙道：“他是我朋友，这金丹是否能起到一点作用？能的话，便还是服用一颗吧。他受我所累，我也略尽心意。”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那郎中只得接过瓷瓶，将一颗丹药倒于手心，再次嗅嗅后，含泪喂他服下。
一点作用？
郎中偷偷舔一舔手心，很是有些心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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