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羽

    鼠坨弯腰半步后撤，随即转身离去，他尊重当今公主，只不过他的王只有婆罗。

    婆罗感觉到肩上芙缇的情绪，盘算着眼前烟龙的出处。

    难道不是术法？会让芙缇觉得厌恶的东西不多啊。

    烟龙在空气中并未持续多长时间，很快在众人的眼光中消散，凤九摸向腰间，取出凤羽。

    “这是你此行的目的吗？”凤九将凤羽拿在手里，她清楚手中的这枚看着并不起眼的羽毛的价值，但她也清楚，她出现在这里的原因，她只是单纯，但并不代表她没脑子。

    “是的。”婆罗给出答复。

    凤九伸出手，将那枚凤羽拖在手中，婆罗拿过凤九手中的凤羽，将它放在太阳下，原本普通的凤羽在太阳光的照射下，逐渐散发出光辉，婆罗收起凤羽，他并不会觉得凤九会欺骗他，只是他从未见过凤羽，更多的是因为好奇。

    拿到凤羽的婆罗便离去了，留下苏宇鸣和凤九在原地，这时候苏宇鸣突然意识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好在凤九开口道:“回去吧。”凤九的话语中听不出喜怒哀乐，但苏宇鸣脑中还是觉得凤九会悲伤。这更像是一种长大后发现自己父亲并不强大的感觉，那个不可一世如同巨人般的人原来也会有办不了的事情。

    苏宇鸣如同行尸走肉般跟着凤九走在道上，在他的目光下，凤九的肩头明显在轻微地颤抖，他想要走上前去安慰凤九，可却想不出安慰的话语，苏宇鸣轻声叹了口气，什么也没做。

    大雨早已停下，韩同睁开眼时莎草一行人已然不见了，他下意识地看向昨夜小女孩睡得地方，那里只剩下一地草屑，看来也是走了。

    韩同站起身来，越过门槛，庙外除了树木空无一物，树林间的树木间传来铠甲摩擦的声音，那声音越来越近，鼠坨从林间走了出来。

    鼠坨一只手放在腰间的肩上，另一只手上则拿着一枚羽毛，韩同知道，那枚羽毛就是凤羽。

    “你拿到凤羽了。”

    “那自然是拿到了。”

    鼠坨走上前，举起手中的凤羽，“我很好奇，你要这枚羽毛为什么不自己问公主要，而是要通过我的王？”

    韩同盯着鼠坨手中的凤羽，一道道光芒在凤羽上流淌，原本黯淡的羽毛逐渐闪烁起来，韩同拿下鼠坨手中的凤羽，将它放进衣物里。

    “知道吗，不该问的别多问。收起你的好奇心。”

    “你知道吗？我们这些做侍从的，从来都不会在除了跟随自己的王以外的事上有任何好奇心。”鼠坨打了个响指，从后面的树丛里跳出两道身影，正是昨夜追着霍都的奇怪生物。

    “呵呵呵。”韩同笑了起来，“明明你不打响指他们也会出来，你又何必装这个逼呢。”

    鼠坨并未因为韩同的无情戳穿感到尴尬，他抽出腰间的剑，剑身摩擦剑鞘发出悦耳的响声，“你知道的，我比较喜欢刷存在。”说着他朝韩同眨了下眼。

    身旁的两道人形生物像是收到了什么指令，突然对着韩同冲了过去，十几米的距离，转瞬间就到了，韩同的嘴角还残留着笑容。

    韩同的脸上保留笑容，在他的两边是两只枯瘦的手，距离韩同的脸只有几厘米的距离，韩同笑道:“回去告诉婆罗，总有一天我会亲自去那座城堡里把他这个懦夫揪出来，拆散他的骨架，磨灭他的奢望。”

    两只枯瘦的手缓慢的缩了回去，人形生物缓缓转动着他们的头，他们的脸上并没有具体的表情，看上去就像是一摊烂泥，他们的脸上蠕动着，发出嘶哑的声音。

    “好，我等你。”

    鼠坨的脸上并没有出现愤怒的表情，他的脸上依旧带着浅浅的笑容。

    “你的王真不咋地，天天守着沉久的往事不愿回到现在，你知道的，他这副身躯根本就支撑不了他完成他那狗屁不通的计划。”

    “是的，我知道，但我也知道，我阻止不了他，你应该明白的，只要是他决定的事情就不可能回头，哪怕前路根本就没有路，他也会一直向前走，直至跌进悬崖里。我是他的侍从，过去是，现在是，未来也会是，我不会质疑他的决定，我只需要完成他交代的事，你知道的，像我们这样做侍从的，本身就不会有太大的主见。”

    韩同收起脸上的笑容，“的确，我们这些做侍从的，根本就没有权利决定自己的路该怎么走。”韩同并不觉得自己是侍从，只是他对鼠坨的这句话表示认同，他恨透了这个世界，恨透了这个世界的框架带来人的，无法根除的阶级概念。

    “祝您安康。”鼠坨说完这句话便转身离去，两具人形生物缓缓朝着韩同行礼，随即转身消失在树林里。

    韩同望着鼠坨离去的身影，他的视线一直在那两句人形生物身上，直至再也看不到，“你究竟什么时候才能从那段过往里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