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心扉

    如果要谈李书明的大学生活，张毅然肯定是绕不过去的那道坎。他是李书明在大学里面的舍友，李书明对他的印象不是特别好。因为他经常欺负李书明，随时随地钻空子。这让李书明很烦恼。摊上了这么一个舍友李书明也感到很无奈。他不知道怎么跟他的母亲许君凤说明这个情况。也许事实比李书明想象的还要糟糕。李书明还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在张毅然的眼皮子底下，李书明的态度有点儿吊儿郎当。他就压根没把张毅然当做正常人来看待。谁叫张毅然使用那种令人不齿的的手段对付李书明。李书明明显感觉到了张毅然的意。张毅然是把李书明视作竞争对手的，可是李书明没有那种意识。这也就是李书明的大学失败的原因。首先他的态度就有问题。他没有正视张毅然这个对手，他以为张毅然会放过他，不跟他计较。事实是李书明总是被张毅然出其不意的行为打得措手不及。他不知道张毅然是怎么把握住那个时机的，总能打到李书明的点上，让李书明有点不好意思。他找不到自己的容身之处。就在那一瞬间李书明突然觉得自己所有努力都白费了。

    不知道什么原因，李书明心里有点害怕张毅然。在学校期间，他觉得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被人家看在了眼里。这让李书明感到非常不舒服。他不知道问题到底出在了什么地方。也许是因为李书明性格懦弱，才会成为张毅然欺负的对象。他是绝对不会把这种事情说出去的，张毅然也猜到了这一点，所以更加肆无忌惮。李书明觉得自己被当成傻子对待了。他一个人孤身在外没有父母的保护，确实很容易做傻事。他还没有形成自己的人际关系网，所以遇到事情只能独自面对承担。其实这种事情得看个人能力了。李书明的能力并不是很强。他连生活当中的一些琐事都没有办法合理地解决，更不要说一个人处理学习上的事情。面对学习他真的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他已经明显感觉到自己学习能力的下降。他的脑力也不行，记不住太多的东西。总是一根筋在原地打转。他这个样子是很难取得学业和事业的成功的。别人总能清楚地判断出他下一步的计划。这让他觉得自己没有任何隐私。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有所隐藏。可能是害怕心里面的秘密被别人知道了吧。本来读书写字就是非常私密的一件事情，现在要让它暴露在众人的视线之下，这是李书明想都不敢想的事情，这实在是太可怕了。张毅然令李书明没有了安全感，一切都变得摇摆不定。李书明经常搞错事情，张冠李戴是经常有的事情。他把想对一个人说的话向另一个人说了，只为了图得一时的快意。他身边的同学们看到他这个样子，非但没有制止，反而觉得他很好玩，很容易哄骗。于是李书明就被连哄带骗捧上天了。他还不知道自己在别人眼里就是一个大傻瓜大白痴。而且李书明还一直觉得以他的高考成绩，这所学校是配不上他的。他的这种想法实际上是非常危险的。他的同学们表面上为他抱打不平，实际上都在背地里骂他是个傻子。都已经成为现实的事情，可他老是放在心里面过不去，这不是脑子有问题吗！可是李书明不这么想，他一直以他的高考成绩为傲，他觉得他应该值得更好得专业。而不是在这种冷门的专业上浪费时间。他这么想，等于他的整个大学都这么完了。他的父母在他身上的投资都打水漂了。由于心里面一直怀有这种消极的念头，他很难集中精力在学习上。这就让他的学习成绩一落千丈。不是挂科就是重修。其实李书明的高考成绩并不算特别好。他的高考成绩只不过是超过一本线十几分，和这所学校可以说相当匹配。这所学校的投报分数档就是本一线，只要分数超过了本一线投报这所学校应该就会被录取。在李书明的同班同学里面有的还考了六百多分，人家都不后悔报错了专业。李书明与之相比不是相形见绌了吗？

    李书明有跟家里人商量着转专业的事情。他在这件事情上没少折腾时间，到头来完全是在白费功夫。因为转专业要重读大一，李书明不愿在这里再浪费一年的时间。等到大二的时候，事情基本上已经是铁板钉钉的事实了。李书明再也回天无力了。他现在要做的事情就是接受现实，好好念好专业课，不要再有其他心思了。可是这时候他偏偏加入了记者团，在这里他结识到了不同专业的校友。这让他感觉自己好像是属于另一个集体。李书明需要的就是这种莫名的优越感。在记者团他真的结识到了知心朋友。程烈清就是其中一位。程烈清给人的印象就是那种特别真诚的类型。据说他的大学没有花费家里面一分钱，完全靠自己的努力把学费补上。李书明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反正就是特别佩服他。大二下学期放暑假，李书明一路南下，经过厦门，回到老家，又继续往南走，来到了广东潮州，投奔她的表哥许远明。他在他表哥那里待了七天左右，又回到老家。老家才是他最终的归宿。他到达家里的时候首先见到了他的妈妈。母子两人开始谈话，谈话的内容都是有关李书明的大学生活。李书明向母亲诉苦，说所学的专业并不是他所喜欢的，将来大学毕业了以后不知道怎么找工作。现在转专业也已经为时已晚，他真的很后悔当初填报志愿的时候没有经过深思熟虑。可是现在一切都已经是铁板钉钉的事实了。李书明心里有多么不情愿都得接受现实了。真的没有一点办法了。

    其实李书明所学的专业挺好的。将来找一家药店上班，然后再考一本执业药师证，小日子就可以过得相当滋润。可是李书明这个人很容易就受他人影响。当时他身边的所有人都认为李书明选错专业了，他应该选择临床专业才比较吃香。一来二去李书明也就认同了他们的说法，他变得不那么喜欢他所学的专业。中药学，整天和药物打交道有什么意思？还是临床专业比较好，能够接触到实在的病人。李书明的理想是当一名医生，中医生。现在想想他的愿望是很难实现了。除非考研，考中医学专业。李书明确实考虑过这么操作。可是现在李书明的脑子不太好使了，考研对他来说难度还是有点大。但是李书明家里是支持他考研的。因为考研就能够实现跨专业转行，他也就可以顺理成章地成为一名医生。

    李书明的母亲许君凤感觉到了李书明在学校里面的生活可能不是那么顺利，他可能遇到了什么烦恼。但是李书明不知道怎么跟他的母亲开口。

    “确实有这么一个人，他对我的生活影响挺大的。我和他生活在同一间宿舍。每天都会照面。我不是特别喜欢他。他总是给我的生活制造烦恼。我觉得他特别胡搅蛮缠。我都没有办法摆脱他的阴影。”李书明对母亲许君凤说道。

    “不管是什么样的人，能够住到同一间宿舍就是缘分，你要珍惜这种缘分。可能是你话太少了，很少跟人家交流才会出现你说的那种情况。成年人的世界是非常冷漠的。你要学会适应。你还是个孩子，可他却以成年人的礼节对待你，你一时半会儿可能接受不过来，这也很正常。人心大都是善良的，你不要凡事都往坏的方向想。千万不要去触碰人性当中恶的一面，那样会让你追悔莫及。”许君凤说道。“你都已经长这么大了，有些道理不用我说你也应该懂得。你一个人孤身在外，单凭自己的努力是远远不够的，你还需要周围人的帮忙。有一个良好的交际圈有利于你取得好成绩。这都是你个人的事情，我能够做的只不过是给你点建议，真正要怎么实施得看你个人是怎么想的了。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好，你不要在生活中到处树敌，而是要多跟他们交流交流，把积压在心里的话说出来了心里好受了就没事了。”

    “您说的道理我不是不懂。可是以我的性格，肯定不会主动跟人家说话，我一般都是等着别人给我搭话。如果对方不说话，我也不说话，那么场面就会显得非常僵硬。我和那个人的关系就是这样子。因为不说话，两个人的行为举止就显得尤为突出。他的进门出门上床睡觉的时机都有可能影响我，就在那一瞬间我觉得我的存在是那么多余和尴尬。我觉得我是斗不过他的。他真的很会在学习生活当中寻找缝隙，然后钻进去，那样做让我感觉很不舒服。我承认我在某些方面是存在欠缺的。可是他不能老是这样钻我的空子。我一不小心就会被打得措手不及。他是那种很会在生活中攫取的那种类型。很多东西一经过他的手里就变成他的了。这也是我和他相处一直处于下风的原因。我没能把身边的东西，也就是书本上的知识化为己有。在学校如果学习成绩不行，那就不能算是一个合格的学生。学习成绩虽然不能代表一切，可是它至少代表了一个学生的学习能力。只有专业基础扎实了，将来才能找到好工作。学习成绩是与将来的工作直接挂钩的。这一点我心里还是比较清楚的，所以我没少在我的专业课上下足功夫，我是真的很想把书本上的知识学习好。可是我越是这么想就愈发显得力不从心。我没能把书本上的知识学习好。其实这与记忆的形成方式有关。在老家我是和您还有我老爸形成记忆关系。您和老爸都是值得我我信任的人，在你们身边我感到非常安全，因此我能够把书本上的知识学进去。可是在外乡就不同了，刚开始我的周围都是一些陌生人，后来才渐渐熟悉。可是我身边的人不能给我足够的安全感，我不是特别信任我身边的人。因此我不能做到安心地读书。这样的后果是非常可怕的。因为我不能取得好成绩，我大学这四年的时光等于全都浪费了。我是真的不知道毕业后离开了学校我能够干什么。这令我感到非常彷徨。想想都觉得非常可怕。我知道您和老爸寄予我极大的希望，可是按照事情的发展趋势，我将来可能学无所成。这不是我能够掌握的。对于我的学业，我真的是无能为力。”

    “既然你知道我和你爸寄予你厚望，你就应该好好努力才是。不要在这里说那些丧气的话。我不相信你做什么事情都不成。主要是你没有用心。任何事情只要用心去做，将来肯定有所成就。我希望你铭记这个道理。不要被一时的小失败打垮，你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其实你跟我说的那些烦恼可以忽略不计。你不要那么小心眼。我知道你眼里容不下沙子，你这叫做精神洁癖。可是作为一个人，你总得和身边的人打交道吧，你不可能把自己关在小黑屋里面与世隔绝过一辈子吧。我最担心你的地方就是你不能和你周围的人打成一片。你很难融入集体当中。因为你的一意孤行，会给你今后的生涯造成一定的影响。你要适当做出改变，而不是固执己见。那样真的很不好，你知道吗？你是时候应该觉醒了。人都是群居动物，你不要刻意和外界环境隔绝开来，也不要忘记了要和别人保持距离。这些都是做人的基本道理，我希望你能够早点明白。你这人啊，不是没有缺点。你的缺点抓起来一大把，最大的缺点就是不懂得和别人打交道，生而为人怎么可能不与外界产生交集。做人就是这个样子，要多和人交流才有意思。一个人太孤独了。难道你愿意一辈子做单身狗吗？就你现在这个样子，将来找女朋友都很困难。我都不知道怎么说你才好。你要尝试着打开心扉，多多地和外界接触，这样你的日子才不会过得那么无聊。人生在世，可不就是为了图得一时欢愉。你如果总是一个人，是很难体会做人的快乐的。这个世界很大，大到超乎你的想象，你的一生能够见到的风景是有限的。你只有打开心扉才能够遇见这个世界的更加美好的风景。人生不过短短几十年，千万不要留下任何遗憾。如果你有什么执念的话，我劝你早点放下。我发现你对你的一个舍友老是持有意见，其实他的所作所为都是小事一桩，你大可以敞开心扉接受他，接受他的处世为人就是那个样子。你没必要去掌控他人，如果不成功，倒是徒增了不少烦恼。就好像做了亏本的生意，亏本的生意你要做吗？我相信你还没有傻到那种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