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突破
“请！”
薛好已无退路，只有迎锋而上。
他这句请字一出口，石室内便已有了变化。
但表面上却看不出任何变化。
桌未动，几未挪，就连瓶中的插花也没有半分颤抖。
但是空气仿佛在那一刹那间被压缩。
薛好感觉自己的双耳传来蚊蚋般的一声低鸣，随即便再也听不到任何的声音。
山隙里的风声，钟乳的滴水声，蛙声，虫鸣，
那些深谷里日常的背景音在这一刻全部都静止了。
地藏双目圆睁。
他没有出手，
但已经出剑！
剑无形，
剑有气！
恐怖如斯！
这就是无剑的境界吗？
薛好的身上同时弹出了三道寒光。
“这就是你最大的秘密？”
薛好听不见地藏的这句话，但他读懂了唇语。
自己最大的秘密在对方强大气场的压迫下自行弹出。
他的身上有三武把器，无一是剑，而又无一不是剑。
万物皆可为剑！
然而地藏手中根本没有剑，一旦发动，却仿佛无处不是剑。
这两重境界见仿佛有一道鸿沟。
无法逾越的鸿沟。
薛好知道自己接不下这一剑他。
会被这一剑，碾压，绞碎，挫骨扬灰。
他虽已亮剑，却和他的所有武器失去了联系。
那三道寒光全部脱离了他的掌控，在空中无助地哀鸣。
这是剑道上巨大的差距。
但好在命是平等的。
于是薛好决定拼命。
把自己这条命化作一剑，拼个玉石俱焚，也许还能觅得一线生机。
环绕在他身边的三把利刃开始剧烈震荡。
他们感受到了主人的牵引，主人想要变成他们的同类，希望以此再次获得共鸣。
可是地藏释放的威压太过强大，将他们所有的灵性死死的镇压了下去。
僵持。
局面陷入了僵持。
薛好明显处于僵持中的劣势。
他的肌肤在遭受凌迟般的痛楚，那是地藏剑气带来的压力。
他的体内也在翻江倒海，因为他在无视境界，强行凝聚剑气。
这种僵持其实只持续了片刻时间，
但对于薛好却仿佛已是万年。
在内外双重煎熬之下，他仍不屈服。
剑之格言，就是宁折不弯！
他的剑终究是他的剑，他也是他的剑。
剑是刺向敌人的，而不是只会呆在原地颤抖，龟缩不前的。
薛好怒吼，无声怒吼。
他真的将自己变成了一把剑，一把出鞘的剑，瞬间斩断了空气中无形的束缚。
他的目光犹如两道寒芒，冷漠，决绝，没有半分感情。
他的身体已经不再属于他，他的血肉也不再属于他。
他就是一把冷冰冰的剑。
如是，他出剑！
一道劲风划破虚空，薛好的身形向地藏直射而来，带起三点寒星。
就在薛好出剑的那一霎，
地藏的剑气却忽然泄去了，
如退潮一般，以人力所不可控的速度褪去。
薛好和他的剑没有任何阻碍地直接刺到了地藏身前。
随后没有阻碍地入肉，穿刺。
血涌了出来。
是黑色的。
地藏的七窍里也不断地有黑血出涌，面目扭曲而狰狞。
“三更！小雷！快来！
先生毒发了！”
薛好手中的剑并没有停。
十八剑，他一口气刺出十八剑，每一剑都刺入了毒气必经之穴位。
这时候短刀的优势就体现了出来。
伤口不大不小，恰好适合放血。
地藏身上的剧毒一直没有拔除，随时都有可能发作。
所以他收留柳三更，收留小雷，收留卫凤娘，
因为他的身边实在不能没有人。
一旦毒发，若是没有及时服用解药，他随时可能猝死。
柳三更是个瞎子，但他在幽暗的谷底奔跑速度并不逊色于小雷。
两人几乎是同时出现的。
柳三更摸到地藏的身体，立刻判断出了他下颌的位置，一把便将他的嘴捏了开来。
小雷立即将药丸塞到师傅口中，然后沿着食道不停按摩，引导药丸入腹。
薛好感觉自己在燃烧。
他刚才已经突破，进入了殉剑阶段，但意识也几乎被杀意完全支配。
虽然最后一刻他被自己的理智唤醒，但他的斗志仍然处于巅峰，他需要战斗！
他狂吼着冲出石室，剑气从他的体内不断涌出，将上身的衣衫撕扯成了碎片，随风如蝴蝶般飘散。
他猛地拉动了石壁上的机关，立即被一根巨大的杠杆抛向了悬崖之巅。
他现在真的很需要战斗，但绝对不能打扰谷底的人。
青衣女尼脚畔放着一只竹篮，正在如往常一样默默地祈祷，
一个衣衫不整的怪人忽然冲上了悬崖。
她当然认得薛好，但此时薛好身上散发的危险气息让他看起来完全变了一个人。
不，那已经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头嗜血的凶兽！
女尼如意明知自己不是薛好的对手，但她此时也别无选择。
逃？她并没有能胜过薛好的速度。
所以她只能拔剑。
然而她的剑在拔出的瞬间就已经折断！
被一柄很轻，很薄，狭长的短刀切断。
仿佛切的根本就不是一柄削铁如泥的宝剑，而是一根煮熟的面条。
“住手！”
残阳下有两人正在缓步登山。
一男，一女。
发声的正是那名男子。
他一身锦袍，气质非凡，一看便知是世家的公子。
但在薛好眼里，那只是一名值得一战的对手。
他的步伐稳健，发音中气十足，显然是一名高手。
薛好舍了如意，长身跃起，
右手短刀居高临下，斜斜刺出，看似散漫随意，其实却暗含了夺命的杀招。
锦袍公子咦了一声，将手中的扇子一合，用扇骨向薛好的手腕点来。
如果薛好手中是一柄长剑，这样的应对未免有些冒险。
可现在薛好手中只是一把寸许长的短刀，扇骨的优势就体现了出来。
但是锦袍公子明显低估了薛好剑气的霸道，剑招的速度。
扇骨竟然点了个空。
一截锦袖被剑气撕裂，斩落在一边。
锦袍公子裸了半截小臂，看上去略有些滑稽。
但他却是个好脾气。
一招失手，却没有发怒，反而笑道：
“还有点儿东西啊。
那我可要认真些了。”
这时薛好已经刺出了第二剑。
左手，月神刀！
锦衣公子手腕微转，扇子划出一道柔美的弧线。
薛好忽然感觉到了一股强大的吸力，将左手短刀引向一边。
这股力道沛然莫驭，难以抗拒。
于是薛好只能提前发动，剑意猛地吐出。
刚猛的剑意撞入扇骨搅起的漩涡，两人身形同时一晃。
薛好身形一滞，双足落地。
而那名锦衣公子则向山下噔噔噔一连退出了好几步。
薛好已无退路，只有迎锋而上。
他这句请字一出口，石室内便已有了变化。
但表面上却看不出任何变化。
桌未动，几未挪，就连瓶中的插花也没有半分颤抖。
但是空气仿佛在那一刹那间被压缩。
薛好感觉自己的双耳传来蚊蚋般的一声低鸣，随即便再也听不到任何的声音。
山隙里的风声，钟乳的滴水声，蛙声，虫鸣，
那些深谷里日常的背景音在这一刻全部都静止了。
地藏双目圆睁。
他没有出手，
但已经出剑！
剑无形，
剑有气！
恐怖如斯！
这就是无剑的境界吗？
薛好的身上同时弹出了三道寒光。
“这就是你最大的秘密？”
薛好听不见地藏的这句话，但他读懂了唇语。
自己最大的秘密在对方强大气场的压迫下自行弹出。
他的身上有三武把器，无一是剑，而又无一不是剑。
万物皆可为剑！
然而地藏手中根本没有剑，一旦发动，却仿佛无处不是剑。
这两重境界见仿佛有一道鸿沟。
无法逾越的鸿沟。
薛好知道自己接不下这一剑他。
会被这一剑，碾压，绞碎，挫骨扬灰。
他虽已亮剑，却和他的所有武器失去了联系。
那三道寒光全部脱离了他的掌控，在空中无助地哀鸣。
这是剑道上巨大的差距。
但好在命是平等的。
于是薛好决定拼命。
把自己这条命化作一剑，拼个玉石俱焚，也许还能觅得一线生机。
环绕在他身边的三把利刃开始剧烈震荡。
他们感受到了主人的牵引，主人想要变成他们的同类，希望以此再次获得共鸣。
可是地藏释放的威压太过强大，将他们所有的灵性死死的镇压了下去。
僵持。
局面陷入了僵持。
薛好明显处于僵持中的劣势。
他的肌肤在遭受凌迟般的痛楚，那是地藏剑气带来的压力。
他的体内也在翻江倒海，因为他在无视境界，强行凝聚剑气。
这种僵持其实只持续了片刻时间，
但对于薛好却仿佛已是万年。
在内外双重煎熬之下，他仍不屈服。
剑之格言，就是宁折不弯！
他的剑终究是他的剑，他也是他的剑。
剑是刺向敌人的，而不是只会呆在原地颤抖，龟缩不前的。
薛好怒吼，无声怒吼。
他真的将自己变成了一把剑，一把出鞘的剑，瞬间斩断了空气中无形的束缚。
他的目光犹如两道寒芒，冷漠，决绝，没有半分感情。
他的身体已经不再属于他，他的血肉也不再属于他。
他就是一把冷冰冰的剑。
如是，他出剑！
一道劲风划破虚空，薛好的身形向地藏直射而来，带起三点寒星。
就在薛好出剑的那一霎，
地藏的剑气却忽然泄去了，
如退潮一般，以人力所不可控的速度褪去。
薛好和他的剑没有任何阻碍地直接刺到了地藏身前。
随后没有阻碍地入肉，穿刺。
血涌了出来。
是黑色的。
地藏的七窍里也不断地有黑血出涌，面目扭曲而狰狞。
“三更！小雷！快来！
先生毒发了！”
薛好手中的剑并没有停。
十八剑，他一口气刺出十八剑，每一剑都刺入了毒气必经之穴位。
这时候短刀的优势就体现了出来。
伤口不大不小，恰好适合放血。
地藏身上的剧毒一直没有拔除，随时都有可能发作。
所以他收留柳三更，收留小雷，收留卫凤娘，
因为他的身边实在不能没有人。
一旦毒发，若是没有及时服用解药，他随时可能猝死。
柳三更是个瞎子，但他在幽暗的谷底奔跑速度并不逊色于小雷。
两人几乎是同时出现的。
柳三更摸到地藏的身体，立刻判断出了他下颌的位置，一把便将他的嘴捏了开来。
小雷立即将药丸塞到师傅口中，然后沿着食道不停按摩，引导药丸入腹。
薛好感觉自己在燃烧。
他刚才已经突破，进入了殉剑阶段，但意识也几乎被杀意完全支配。
虽然最后一刻他被自己的理智唤醒，但他的斗志仍然处于巅峰，他需要战斗！
他狂吼着冲出石室，剑气从他的体内不断涌出，将上身的衣衫撕扯成了碎片，随风如蝴蝶般飘散。
他猛地拉动了石壁上的机关，立即被一根巨大的杠杆抛向了悬崖之巅。
他现在真的很需要战斗，但绝对不能打扰谷底的人。
青衣女尼脚畔放着一只竹篮，正在如往常一样默默地祈祷，
一个衣衫不整的怪人忽然冲上了悬崖。
她当然认得薛好，但此时薛好身上散发的危险气息让他看起来完全变了一个人。
不，那已经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头嗜血的凶兽！
女尼如意明知自己不是薛好的对手，但她此时也别无选择。
逃？她并没有能胜过薛好的速度。
所以她只能拔剑。
然而她的剑在拔出的瞬间就已经折断！
被一柄很轻，很薄，狭长的短刀切断。
仿佛切的根本就不是一柄削铁如泥的宝剑，而是一根煮熟的面条。
“住手！”
残阳下有两人正在缓步登山。
一男，一女。
发声的正是那名男子。
他一身锦袍，气质非凡，一看便知是世家的公子。
但在薛好眼里，那只是一名值得一战的对手。
他的步伐稳健，发音中气十足，显然是一名高手。
薛好舍了如意，长身跃起，
右手短刀居高临下，斜斜刺出，看似散漫随意，其实却暗含了夺命的杀招。
锦袍公子咦了一声，将手中的扇子一合，用扇骨向薛好的手腕点来。
如果薛好手中是一柄长剑，这样的应对未免有些冒险。
可现在薛好手中只是一把寸许长的短刀，扇骨的优势就体现了出来。
但是锦袍公子明显低估了薛好剑气的霸道，剑招的速度。
扇骨竟然点了个空。
一截锦袖被剑气撕裂，斩落在一边。
锦袍公子裸了半截小臂，看上去略有些滑稽。
但他却是个好脾气。
一招失手，却没有发怒，反而笑道：
“还有点儿东西啊。
那我可要认真些了。”
这时薛好已经刺出了第二剑。
左手，月神刀！
锦衣公子手腕微转，扇子划出一道柔美的弧线。
薛好忽然感觉到了一股强大的吸力，将左手短刀引向一边。
这股力道沛然莫驭，难以抗拒。
于是薛好只能提前发动，剑意猛地吐出。
刚猛的剑意撞入扇骨搅起的漩涡，两人身形同时一晃。
薛好身形一滞，双足落地。
而那名锦衣公子则向山下噔噔噔一连退出了好几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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