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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二)

    陈羽钧并不喜欢唱歌,他喜欢听别人唱,尤其是听他喜欢的人唱歌,周迪算一个。他曾对韩晓说:“如果生在古代,我一定会去逛青楼。当然,我不是那种好色之徒,我喜欢看姑娘唱歌,看她们的一颦一笑。红烛牙床,云鬓玉指,该是多么美好的意境。”韩晓就是因为这句话,才断定这个男人不是经得起诱惑,而是能诱惑他的条件太高,满足这个条件的姑娘也不会看得上他。

    不过,周迪唱歌水平真的一般,以前陈羽钧基于对她的爱慕会觉得她唱的好听,一旦没了爱意,这种晕轮效应也就不复存在了。在李复和周迪对唱的时候,他和张行之喝着酒,聊起天。

    “在外边还行吗?听说挣了不少钱啊,还买了车。”陈羽钧问道。

    “就那样呗,工资还算说得过去,刚买了房子,仅首付钱就掏光了家里的积蓄。”张行之说道。

    “不容易啊,大城市的房价太高了。”

    “谁不说呢,全国上下也就房价相互看齐。”

    “你和你对象啥时候结婚?”陈羽钧问道。他知道张行之的对象已经谈了七八年了。

    “着啥急,再挣几年钱,只是赚够彩礼钱不是。你呢?你可没这些顾虑。”张行之反问道。

    “我?唉!再等等吧!”陈羽钧喝了一口酒。

    “呦?小两口吵架了?”

    “没,家里有点事。”

    “阿姨不同意?”

    陈羽钧轻轻点头,算是回应。

    “唉!”张行之拍了拍他的肩膀。

    一瓶啤酒过后,陈羽钧穿上羽绒服走出了房间,在KTV大厅里玩着手机,回复着他眼里重要人士的新年祝福。

    “钧哥?”一位女士向他打招呼道。

    “嗯?奥!是你啊!”陈羽钧抬起头看到了李素娴的身影。

    “你是怎么过来的?”陈羽钧好奇,毕竟对方的家距离市区较远。

    “奥,我们同学聚会,我闺蜜开车,她把我放下后去接其他人了。”李素娴回道。

    “奥。”陈羽钧勉强一笑。

    “新年快乐啊,钧哥!你也是来和朋友聚会吧?”李素娴笑着问候,坐到了他的对面。

    “是的,新年快乐!”

    “很忙吧,我给你发微信祝福,你都没有回我。”李素娴说道。

    “抱歉,信息太多了,没仔细看。”陈羽钧尴尬一笑。

    “哈哈哈,没关系的,给你开个玩笑。”李素娴笑起来露出一线洁白的牙齿。

    正说着,周迪踩着高跟鞋来到了两人面前,她穿了一件黑色的毛衣,脸颊微红,在距离羽钧一个人的位置处坐下,对着羽钧好奇问道:“陈羽钧,这位美女是?”

    “奥,一个朋友,是语文老师。”陈羽钧含糊说道。

    “你好,我叫李素娴,是附中初中部的语文老师,和钧哥的二姨是同事。”李素娴大方地自我介绍。

    “你好,我叫周迪。”周迪对她并不感兴趣。

    “你怎么出来了?这外面冷,羽绒服也不穿,冻着你。”陈羽钧微微侧脸对周迪表达了关心。

    “我上个厕所不行吗?既然是朋友,一起吧!”周迪向李素娴发出邀请。

    “人家有聚会,在这等同学。”不等李素娴回复,陈羽钧直接表达了拒绝。

    “嗯?”周迪有种说不出的反感,趁着酒意继续邀请道:“怎么了,唱个歌而已,不差这一会儿吧。”

    “这是喝了多少啊?”陈羽钧转过脸,充满嫌弃地看着周迪。

    “哼!”周迪瞥了一眼陈羽钧,接着用挑衅的目光看着李素娴。

    “好啊!走吧,闲着也是闲着。”李素娴站起身接受了邀请。

    听闻此言,陈羽钧伸手示意拉周迪起身,不料却被周迪一手拍开,直接引着李素娴向包间走去。

    “钧哥,你想听什么歌?”李素娴向跟过来的陈羽钧问道。

    “没有特别想听的,李荣浩的《老街》还不错。”

    走到房间后,陈羽钧简单介绍完便坐了下来,他感觉尴尬极了。相反,李素娴却保持优雅的气质,大方地从周迪手里接过话筒。在周迪唱完一段后,她将话筒放在嘴边,清澈优美的嗓音瞬间让人眼前一亮,陈羽钧也放下了手机,专注地看着。周迪反应更加强烈,她脑袋猛地向后一仰,话筒也随手放在沙发上,对着身边的李复自嘲道:“好吧!她赢了!”

    一首歌过后,众人意犹未尽,晃着道具起哄让李素娴再唱一首。在看到陈羽钧对她点头后,她便打开手机,给闺蜜回了个消息,然后点了一首《老街》。于是,舒缓的旋律再次响起,李素娴轻咳一声后便拿起话筒,换了一个磁性的嗓音。这首词让陈羽钧想起了曾经的记忆,有姥姥家的院子,老家的街道,与韩晓在高中的往事。

    想到这些,陈羽钧脸上有两行热泪划过。李素娴也看在眼里,不过,她并没有停下来,而是选择凝望着对方将歌唱完。

    “各位,我闺蜜喊我了,我先过去了。钧哥,再见!”李素娴在意犹未尽的众人眼中走出了房间。

    “钧哥,这人到底是谁啊?唱的也太好了!”张行之感叹道。

    “我也不知道。”陈羽钧苦笑着摇了摇头,他不想承认被对方的魅力吸引到了。

    “啊?钧哥你还真是风流。”张行之调侃道。

    “还君明珠双垂泪,恨不相逢未嫁时。”周迪吟诵了一句诗,意在提醒陈羽钧是有对象的人了,要把持住。

    “你们把我当成啥人了。她的歌声只是让我想起了往事。”陈羽钧感到百口莫辩。他是对李素娴有好感,但心中自有分寸,他不是一个始乱终弃的人。不过,他也明白,朋友们的提醒虽然充满揶揄,但都是真心实意。

    “是啊!韩晓可不是一般人。唉!我要是个男人也会迷上韩晓的。”周迪开玩笑道。她说的是实话,更重要的还是想委婉地提醒一下陈羽钧。

    “周姐也不差嘛。”李复似在安慰周迪。

    “就说钧哥命好,有房有车有娇妻,无忧无虑无压力啊!”张行之瘫坐在沙发上,感叹道。

    “呵!你们这些人。唱歌了!唱歌了!”在众人诙谐的话语下,陈羽钧心情逐渐好了起来。

    “朋友一生一起走,那些日子不再有!”包间里重新响起了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