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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一)有缘无分

    经过几日的沉淀,陈羽钧从烦闷的心情中解脱出来,也认可了韩晓的选择,他们像正常情侣那样每日的嘘寒问暖,说着以后的规划。陈羽钧的工作也有了起色,加上茶馆有吕琪薇坐镇,他也没有什么可担心的。生活就是这样,烦恼时时有,只要不是生老病死的人生大事,一时的苦恼想开也就过去了。于是在临近元旦的一个周五,他出差去了一趟上海。

    出差本就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半天就完成了工作任务,他一个人在繁华的上海滩游荡,看着车水马龙的街道和直插云霄的高楼,心情愈发的好了。毕竟是旅行,就像是逛青楼,用一掷千金的意气换取一夜春宵的快乐,可要是囊中羞涩时,眼前的姑娘则一改温柔面貌,冷漠中带着鄙视。这时,你才想起家中糟糠之妻还在盼望着与你共进晚餐。或许这就是旅游人与打工人眼中的大城市吧,陈羽钧很清楚这一点,只有家乡小城才能抚慰他受伤的心灵。百无聊赖中,他突然想到了在上海工作的周迪,自上次可笑的表白过后,他已经好久没和周迪联系了。于是,在韩晓的同意下,他再次鼓起勇气联系周迪,只为了能恢复往日的友情。

    并没有想象中的尴尬,周迪爽快的同意了他的邀请,并让他在所在的宾馆等她下班,由她来尽地主之谊。陈羽钧也没想多,他本来就不在意吃喝,只是在心中盘算着见面该聊些什么。

    周迪下班后,衣服也没换,一件风衣外套裹着职业装就来到了陈羽钧下榻的宾馆,拎着提前买好的酒水,走进了陈羽钧的房间。

    “今晚就在宾馆吃吧,我点外卖,你陪我一起喝点酒。”周迪放下手中的酒水,将手提包和外套挂在墙上,用手顺了一下长发,一身的职业装让她更具魅力。

    “在这?还喝酒?”陈羽钧一脸的疑惑。

    “怎么了,不行吗?我大老远坐地铁过来,你让我再回去吗?”

    “那倒不是。”陈羽钧不明白周迪的用意。

    “哼!就今晚,接着酒劲咱俩把话说明白好了。”周迪显然还有怨气。

    “这没问题,只是喝多了,还这么晚。”陈羽钧皱着眉头暗示担忧。

    “你是担心经不起诱惑吗?”周迪冷笑一声,“放心好了,今晚的事情我不会跟任何人说起,醉过之后,往事翻篇。”

    “好。”陈羽钧轻声答应,他对自己酒品不是很自信。

    刚开始时,两个人只是正常吃饭说话,追忆着往昔,叹息着现在,畅想着未来。周迪看着窗外的夜景,起身将灯关掉,五彩斑斓的光瞬间照射进来,在各种各样的酒瓶中浮动着撩人的夜色。

    周迪的酒量毕竟差一些,她的脸颊泛起红晕,开口向陈羽钧发问:“我们本该在一起的,为什么你要逃避?仅仅是因为李复也喜欢我吗?你真就为了友情而不要爱情了吗?或者说你从来就没有爱过我?”

    “不是,我觉得他比我更深情,而且你俩的关系看起来也比我更亲密。”

    “我和他只是最真挚的友情,而且我也跟你说过我并不喜欢他。”

    “可你却给他过过生日。”

    “你心眼这么小,你给我过过生日吗?我现在问你我生日是哪天你都不记得吧。”周迪抵抗着醉意向陈羽钧抱怨道。

    “是我的错,当时我还想着韩晓,我也分不清对她是一种什么感情。而且,我跟李复也是很好的朋友,他既然说喜欢你,我们俩只是暧昧,我如果再向你表白,我成什么人了。”陈羽钧语无伦次。

    “滚蛋!你就不是人!懦夫,你还指望我给你表白吗?你别拿韩晓当挡箭牌,我和韩晓不一样。”周迪拿起酒瓶喝了一口,转而悲伤说道:“韩晓是真爱你啊,你是个有福的人啊!”

    说道韩晓,陈羽钧又是一阵心疼,他看着已经醉的不成样子的周迪,开始吐露自己的心声:“我何曾不想和你在一起,我可以不在乎友情,但你呢?你俩的友情让我嫉妒,给我的感觉就像我与韩晓一样。虽然你拒绝了他,但你想过没有,你对他基于友情的关怀已经让他和我产生了误判。韩晓说道没错,你敢爱敢恨,做事情有着清晰的目标,内心知道自己想要什么;而我不是,我患得患失,害怕冒险,我们在一起也经不起柴米油盐的考验。”

    此时的周迪已经趴在桌上昏昏欲睡,陈羽钧独自喝完最后一瓶。悲伤是最好的醒酒药,除了脑袋有些涨,他还能正常活动。在简单收拾了一下剩饭和酒瓶后,陈羽钧将周迪从椅子上托起,周迪顺势趴在他的胸膛,能清晰地听到急促地呼吸声,陈羽钧停留了几秒便将她放在床上。躺下的周迪,一双红唇微微开合,衬衣最上方的纽扣紧紧地锁住了她的脖子,看得出有些呼吸困难。陈羽钧见状帮她解开了最上方的两个纽扣,看着起伏的胸口,陈羽钧咽了一下口水,迅速为周迪盖上了被子,又盯着她美丽动人的脸庞看了好久,最终压下了自己的邪念。他走到窗前看着外面依旧灯红酒绿的世界,冷笑着拉上了窗帘,之后将垃圾打包,顺手取下挂在墙上的大衣,轻轻开门离去。

    “懦夫,胆小鬼!”周迪的眼角滑落了几滴泪水。

    陈羽钧没有再开一间房间,而是去了宾馆的大厅,在前台对面的沙发上默默感伤。深秋的凌晨,即便是在南方的上海,室内仍旧很冷,丝丝的凉意拂去陈羽钧身上的酒气,并且一点点侵蚀着他的体温。

    “先生,请问您需要什么帮助吗?”服务员叫醒了睡在沙发上的陈羽钧。

    “哦,没事,我出来醒醒酒。”陈羽钧尴尬说道。

    “和女朋友吵架了?”

    “是!这不被赶出来了嘛!”陈羽钧就坡下驴。

    “女人还是要哄的,要不您再去劝劝,在外面容易冻着。”服务员关怀道。

    “能再开一间房吗?”

    “您还是去看看吧,人家兴许给你留着门呢。”

    陈羽钧摆摆手表示拒绝,他自己关的门,心里十分确认。

    “那我帮您开开,您悄悄进去。”服务员暗示道。

    “算了,我出去逛逛!”陈羽钧无奈地起身离开了宾馆。

    “唉,真是一对儿奇怪的情侣。”服务员转身吐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