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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异火

    枯鸦寨的人走后,岳森带着狼群进入山寨,顺利接管了这里。曾帮助岳森抓萤火虫的村民也搬入山寨之内。

    在清点枯鸦寨遗落下来的物品过程中,一张破旧的羊皮纸被送到岳森眼前。

    上面写满了他看不懂的字,找到这张羊皮纸的村民说是在徐斌床底下发现的。

    会被扔到床底下,想必不是太重要的东西,岳森没把羊皮纸放在心上,随手扔到桌上。

    这一晚岳森久违的睡到了铺满枯草的软床,天明时他睡眼朦胧的起身,无意间瞥到了桌上的羊皮纸。纸上的文字仿佛在扭动,变成了一副画,他睁大眼睛再看,那画又变成了文字。

    咦!

    岳森凑到羊皮纸前好好端详起来,从不同的角度观察,他终于发现了窍门。

    在羊皮纸的左下方斜看过去时,这些文字就会变成一副地图。他认出了这地方,这不正是他所在这片森林吗。

    地图上有一个圆形圈起来的地点,岳森忍不住好奇,那里是什么地方,又是谁把这副图藏在了文字里?

    枯鸦寨的山匪们离开之后,岳森也闲了下来。羊皮纸的出现,顿时让他找到了事情,他带着狼兄弟前往地图标注的地点。他对这片森林已经十分熟悉,知道地图上标注的位置在他没去过的森林深处。

    狼群浩荡的前行,野兽们躲在远处观望,谁也不敢对这么庞大的狼群贸然攻击。

    到了地图上标注的位置,岳森只看见一座孤峰,前面没路了,可地图上标注的位置明明就在这里。

    他绕着孤峰走了一圈,既没发现小道也没看见山洞。

    这座孤峰和周围的森林似乎格格不入,像是被谁从天上扎到地上一般。

    岳森抚摸岩石上的苔藓,耳边突然听见一个声音:“日出时分,日出时分。”

    声音缥缈,来自无尽的远方。

    岳森屏气想听个仔细,那声音来得快,去得更快。岳森只听见耳边吹过的风声,他甚至怀疑这声音不过是自己的幻听。

    但来都来了,他不介意等到第二天天明。

    石峰周围一圈没有树木,抬头就能看见被圈成圆形的天空,岳森靠在石峰上,合衣睡下去。

    这一晚岳森睡不踏实,他脑中不时的闪过一些画面,从天而降的火海,大地碎裂,从下爬出的骷髅,吃下红色果实化身为凤凰的山鸡......

    联想到自己从地球穿越到这个世界,岳森冥冥中感受到了某种无法言喻的东西。

    天色依然朦胧,在岳森看不见的地方,太阳的第一缕光辉刺破地面的黑暗。

    岳森突然觉得背后一空,他背后倚靠的石峰仿佛不存在了一般,整个人向后跌去。原来石峰里面还藏着一个世界!

    石峰是个结界,只在日出的短暂时分才允许外面的东西进来。

    跟着岳森进来的只有蜷缩在他身边睡觉的三只狼,其余的狼在反应过来时,已经被再次被实化的结界挡在了外面。

    岳森能透过石壁看见外面的狼群,却无法再出去。而他身后又是一片广袤的丛林。他带着身边仅剩的三只狼往森林里走,很快就察觉出异常,这里太安静了,没有虫鸣鸟叫,整片森林死一般的寂静。

    越往前走,树木就越粗。

    岳森突然看见一颗巨大的树木,就像进来时那个石峰一样,直插天际。树干上皱皱巴巴的竖纹仿佛一张脸,岳森一靠近,那竖纹动了起来。岳森发觉那真是一张脸,长在树上的脸!

    人脸树睁开眼睛,木头般的黄色眼珠盯在岳森身上。

    “外来者。”

    人脸树没有嘴巴,声音仿佛来自遥远的天际,岳森却一个激灵,这正是他之前听见的声音。是这声音提示他“日出时分”,他也是凭借这个提示才走进这里。

    岳森向后退了两步,警惕的望着人脸树。

    “不用害怕,外来者,让我想想多少年了,多少年没人来到这里了。”沉睡了许久的记忆回到人脸树身上,“两千多年了吧。”它也不敢确定,毕竟和外界相隔了太久,它也不知道太阳东升西落了多少回。

    岳森问人脸树的来历,人脸树给岳森讲了漫长的故事。

    原来天地之间有异火,得到异火的人生命将被引燃,成为异人。

    异人拥有种种奇特的能力,他们正是传说故事里的神。在超出历史记载的年代,异人们赶走了这片大地原来的主人,成为新的主宰。

    但人类天性好斗,异人也需要对手来捆绑其他人对自己效忠,不同的异人于是将彼此视作对手。

    讲到这里岳森突然想到,这莫非就是传说中的诸神之战?

    他没有问人脸树,继续倾听它的故事。

    异人在彼此的战争中死亡,体内的异火也会随之消散,但在天地的法则下,无数的岁月后会诞生新的异火。得到异火的人会获得异火中的能力。而眼前的人脸树就是异火的守护者。

    “它一直在等待新的主人。”

    人脸树上裂开一道缺口,就像是它的嘴巴一般。

    炽热的气流从缝隙中涌出,岳森透过缝隙看见了另一头的火海。

    “这就是你所说的异火?”

    “没错,这就是异火。但不是一般的异火,它上一任主人给他取了名字,叫做同心树。想得到它可没那么容易,事实上你不是第一个来到这里的人,然而之前的人都死在了取异火的过程中。”

    人脸树说想取得异火必须走过一片火海,没人能承受得住那样的高温。

    “除非能有真正同心的两个人,彼此手牵着手一起进入火海,只要他们不是同一时刻死亡,死者便会因为生者而重生,生生死死,直到取下异火。”

    最难的就是真正的同心,之前来这里取异火的人即使事前真心相待,但面对异火这样的利益,也会生出私心,而一旦有私心死者便不会因为生者而重生。

    之前来的人都成了火海中的灰烬。

    远古时代的人类单纯,心思和动物没有区别,这才让他们取下了异火。可随着社会发达,人心越发难测了,要做到真正的同心几乎不可能。

    岳森却不存在这样的顾虑,他的狼兄弟没有人类那么多花花肠子。他翻身上了狼背,一声令下,三只灰狼都随他走进火海。

    火焰接触到他的一瞬间,他的身体就碳化,随后就像燃烧的木炭一般亮起红色的光,化成灰。

    但下一秒,这些灰又聚在一起,组成了一个人。岳森复活了,在他复活的同时,他座下的灰狼却被烧成了灰。

    岳森和灰狼不停的死亡和复活,他们一点点走向火海的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