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失业之殇

    王青山的失业让苏斓曦操碎了心，才这么年轻，干什么好呢？王青山竟然整理出很多投稿邮箱和联系方式，想着在家里写稿子来赚钱。

    比较现实的苏斓曦很不理解，两人正好是需要钱的时候，满足父母的期望买房结婚，随后的成家生子都需要花钱，况且王青山的父母还需要接济。

    有一次，王青山的母亲王彩凤来到他们的小家，原来是他们村的妇女一起来城里找了个活，清理街上的牛皮癣广告，中午干完了，就在他们家附近。苏斓曦下班回家，看到王彩凤瘫坐在沙发上有气无力地说，“孩子，累死我了。”仿佛她是在为苏斓曦干活。

    王彩凤30多岁的时候才偷偷地坐上火车，跑到外地亲戚家，经历千辛万苦才生下了王青山。

    王青山的父亲王大方从小父母就饿死了，家里三儿两女，都被亲戚收养了。王大方的大弟弟倒插门到邻村做了上门女婿，他和小弟弟没出村，在本村找了两个富户做了上门女婿。

    她的父亲吃了很多苦，但是勤劳能干、脑子好使，后来日子才有了起色。

    王彩凤姊妹两个，她是家里的老大，为人强势能干，性格活泼开朗，从小受家里宠爱，因此给她招了上门女婿。

    王大方没有文化，骨子里重男轻女，大男子主义，这是那个时代的特点，也是几千年封建社会遗留下来的糟粕。但是他老实，话少，没有什么交际能力，所以赚不到什么钱，只能靠些烧砖、养牛等技术赚点小钱。

    任何时代赚到钱的，都是脑子活、胆子大、野心勃勃的主儿。

    王青山看到苏斓曦冷脸的态度，也觉得这个方法不妥，开始寻找别的出路。

    苏斓曦想让他去体制内的心还没有死，后来做了个临时的，工资很低，只有800元钱。

    王青山朝九晚五地上了几个月的班之后，终于忍受不了低待遇，又看到转正遥遥无期，辞职不干了。但是在这期间他认识了很多电影院的朋友，建立了良好的人脉。那时候，他们看电影都能买到特价票。

    因为他在服装企业的最后一项工作是企业策划，为此学了很多品牌策划的内容，开阔了眼界，又在文化部门有了人脉关系，所以他去应聘了一家大型珠宝公司的策划工作。

    那段时间，他非常忙，不是在为公司谈户外、DM广告，就是在为公司做平面设计工作，忙得不亦乐乎。苏斓曦看到他忙，但是对他的事不太懂，两个人几天说不上一句话。

    这时候，苏斓曦发现她跟王青山的三观有很大不同，而且看到周围同龄的同事都结婚了，她很着急。可是她又无计可施，因为他们家不出面说结婚的事，尽管订婚好几年了，就这么抻着，等谁先沉不住气；他的姐姐姐夫住在他们家养孩子，他们回老家结婚也没有地方；单位的集资购房他们因为凑不够首付款也没有买。

    最疼爱苏斓曦的爷爷苏庆永远地离开了她，她都没有让老人好好享享福。

    爷爷从小就对她好，经常说她，杏核眼、柳叶眉，长得很美。在父母质疑她的性格内向时，爷爷总是夸她安稳、踏实、细心、认真。

    父母忙着做小生意时，是爷爷早晨很早起床给她和妹妹做早餐，一碗面条的下面埋着一个鸡蛋，如果爷爷起来晚了，就会很愧疚地掏出皱巴巴的一块、五毛、两毛的纸币，让她和妹妹买点吃的。

    端午节时，爷爷总是早早起床做粽子；冬天时，爷爷就用鸡蛋、白糖和面，做面琪；快过年时，爷爷还会把爬豆煮熟、捣成泥，再把枣去核，碾成泥，掺和起来，做成馅，用包子皮包成枣豆包。

    爷爷从印刷厂下班回家，经常会买甜瓜、葡萄、桃子、苹果、梨等各种各样的瓜果梨桃回来给苏斓曦和妹妹吃；有一次竟然在苏斓曦生日那天，买了一个小蛋糕回来，那是她第一次吃生日蛋糕。

    爷爷就是她童年的美好回忆，给了她好多好多爱，让她有前进的力量。无论多苦多难，她都没有哭，可是爷爷走了，她哭了。她承诺给爷爷的，将来赚了钱给爷爷花，接爷爷去有暖气的房子住，这些统统都没有实现，她竟然跟另一个人更亲近，后来甚至有点躲着爷爷。

    或许是对于恋爱和婚姻的认识太幼稚，但是这样的“婚姻”到底带给了自己什么？自己想实现的为什么总是实现不了？苏斓曦开始思考这些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