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耳熟

    孤女醒来后就黏着温笙不放，不黏着温笙也是窝在温笙的房间，虽然听不大懂拜师，但只要温笙话一停，就疯狂点头。

    ——还不给人抱，嘿！

    萧砚一张开双臂做出抱的姿势，孤女不是一溜从他臂弯下钻出去，就是露出要哭的表情，给糖吃也不好使。

    “阿笙啊，师叔抱抱你好不好？给抱就给糖吃。”

    阿笙看看蜜色的糖再看看萧砚。

    萧砚用期待的眼神看着粉雕玉琢的小姑娘，见她的注意黏在糖人上，眸中几乎要流露出得逞的笑意，却见小姑娘转身跑去温笙身后，双手拽紧了温笙白色的衣袍，看看温笙再看看糖人。

    萧砚的笑意和他手里的糖人一样僵住了。

    感情这小姑娘也是看脸拜的师？

    萧砚简直要痛心疾首。阿笙啊这冰块一看就不会亲亲抱抱举高高，更不会给你买糖吃！

    阿笙用行动说：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

    这天温笙作为剑尊要去隔壁客栈转一圈安人心，阿笙跟着。

    幸存者里还有认得阿笙的人。

    一个侍女装扮的人趁着阿笙没跟上拦下她。

    “小姐……”

    她抓着阿笙的手：“我没看见你，还以为你……”

    阿笙害怕地缩着脖子不说话。

    温笙折回来道：“她已入我门下。”

    “原来是剑尊救下了小姐。能入您门下，这是好事。……剑尊，可有看到城主大人？”

    “……未曾。”

    侍女垂下头：“城主大人是个很好的人……至少小姐还在。”

    阿笙懵懂的，不明白侍女在说些什么，下意识伸手牵住了温笙：“师尊。”

    温笙带着她离开。

    温笙施了术法，没人听到三人的对话。

    之后又是轮转的四季。当温笙意识回归时，看到的是身姿纤盈的少女。

    萧砚的声音响在耳畔：“温师侄不进来坐坐？在外面站着做什么？”

    接下来的对话听着很耳熟。

    温笙一瞬抽离了出去。她仿佛一个看客，茫然地看着熟悉的场景和对话。

    画面还没走完，忽然碎了开来，温笙又站在闪烁的碎片中。

    这次的碎片她看得清了，闪过的一幕幕都是同一个少女，畏惧的，撒娇的，随性的，懦弱的。

    温笙冒出一个莫名其妙的念头：她竟然有这么多的样子。

    又进到一个场景。

    这次进的是又急又噪，像是被人硬塞进来，好一会儿温笙才回过神。

    面前是一个容色憔悴的老人，他躺在床上，身上仅有一条薄被。

    “夜儿……”

    “……爷爷。”温笙握住老人的手，无声流泪。

    开的窗子吹进来一缕风，吹得泪水凉在脸上，温笙一个激灵，忽然清醒过来。

    老人道：“……我这是，要去了。你父亲去得早，我也没什么可留给你的，只有书房里，祖上传下来的古籍。”

    老人浑浊的眼珠环视一圈，家徒四壁。

    “若是……若是没法子了，便卖了，卖了吧……”

    “……好，孙儿会好好儿的。爷爷……爷爷！”

    老人咽了气，温笙一人收殓了尸体，挖坟、刻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