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死不足惜
起火的地点就在二楼的房间里，这是一进到这米铺内陈再就能确定的事情。
因为一楼实在太完好了，除了较高处有一些烟熏的痕迹，几乎没有任何损毁。甚至连通一楼二楼的石砌楼梯也只是上面铺的木板因为高温变形，并没被造成结构性的损坏。
“看来他们还挺及时的，一楼几乎没有被烧到。”
陈再走在前头，两高矮官差跟在后头，他们刚才因为要寻找断手就已经来过一次，闻言也表示认同。
一楼因为是对外经营的场所，除了被门墙隔开在后方的仓库和一个灶台，一进来一眼就能看完整，几乎就能知道断手和刀并不在此。
但陈再还是仔细地在一楼走了一圈，完全没有一点可疑的地方，然后他几乎就可以排除一楼是凶手杀死死者现场的可能。
“门后面是仓库？”第一次来的陈再可不清楚门后是什么。
“是的大人，除了仓库还有堂前，可是我们都找过，甚至仓库里放着的那十几袋米我们也都打开找过，并无可疑之物。”高个官差答道。
“堂前？”陈再一愣。
“也都勘察过了，灶头下面也都细细看过。”矮个官差相对来说还是心细一些，知道这个新来不久的县尉似乎不太懂老百姓的民生。
陈再这才知道原来堂前就是厨房，不过他还是打开了门，对里面也仔细观察了一遍，可是最终也并无任何发现。
那么二楼这起火的地方自然是凶杀现场的最大可能了。
“那就上二楼看看吧，话说这姓吴的开的米铺还是赚了些钱财，这房子还挺结实嘛，并火烧了一次几乎没有任何结构性的损伤。”
跟在后头上楼的高矮官差默默对视一眼，最后还是矮个官差回的话，“大人，这市场的房子都是官府修的，是上任县丞让县里出钱财修的。”
“哦？所以这市场里营生的都是租我们官府的房子？”陈再听到有些好奇。
“上任县丞想的主意，因为原本旧市场的房子很多都是用木造的，结果因为走水闹得实在损失太大了，就新弄了这个市场，然后让旧市场的店家用他们旧的房子置换这新的，这些房子可都是用的石料，就是为了防止走水呢。”
“嘿，这上任县丞挺关心民生嘛，而且还能想到这方法，那他现在是高升了吗？”陈再心里想这上任县丞这招不错呀，统一解决了这个问题，不过这办法最大的问题估计就是废钱。
“的确是高升了，不过现在在哪里倒是不太清楚。”
陈再倒也没准备细问，只是略微好奇，上到二楼就把注意力完全放在这主失火现场了。
“这姓吴的平时就睡在这里了吧。”
陈再看到房间面对楼梯的最里面应该放的是床，虽然被烧毁得相当严重，但好歹还剩下那么点。
从江老头那里得知的，从尸体被烧毁得程度判断，起火的地方在尸体的右侧，那么这床头就是离窗口远的这边，从布局上倒也是合理的。
不亏是“单身狗”，这房间空间可不小，但里面除了一张床，就剩下那么两个被烧得有些变形的大箱子。
而这两箱子居然还是金属结构的，陈再估计他这是平时放钱财衣物的地方。其中一个大的箱子上还挂着个大锁，不过现在箱子已经被“暴力”打开了。
“这个箱子里面放的是财物？有无丢失？”陈再边问边走向挂着锁的箱子。
“钱财倒是还在的，这个箱子是我们打开的。”
陈再翻了翻里面，果然都是些钱财，翻了两下，底下有个布包着的小件吸引了陈再的主意，拿出来打开，居然是两个款式不一的玉镯子。
“这两个玉镯子有无可疑？找当铺的人认过吗？”陈再心想这莫非不是个重要的证物，还有这钱财居然就随意放在这里，楼下也只有一个官差在守着，这之前的县尉怎么安排的工作呀。
“大人英明！这还真的有可能。”矮个有些激动。
倒是高个还有点没反应过来，不过片刻后也就想起了当铺家的闺女失踪的事，毕竟当年这事可是闹得沸沸扬扬的。
“还英明呢，你们以后对任何有可疑的案件，特别是有死人的，都得把死者的物件全部仔细过一遍，最好就一样样地罗列好，待案子完了再交还给死者的亲属。”陈再还是没忍住，‘教训’了两人几句。
高矮两人面面相觑，之前可都没这规矩，不过碍于刚才的事，也知道这工作量不小的新规矩看来是避免不了了。
陈再没管沉默的两人，继续走向靠近进门处的箱子，“等下我们去当铺的时候给他们认认，另外一个箱子里面放的什么。”
“那个我倒是认真翻了，都是些日常衣物，刚才那个箱子毕竟是钱财，我当下没好太认真翻。”高个给自己开脱道。
“嗯，没事，下次按我刚才说的认真清点就好，这些事情不需要太过避讳。”陈再边翻边答复，心下却道没有你们的业余，倒还真显不出我那一丁点的厉害。
箱子里果然几乎都是些衣服，衣服顶上还放着几张日常的票据。陈再翻看了下也没发现什么值得留意的，都是近期很普通的交易来往流水，唯一值得留意的是这最近的票据是八天前的了。
就在陈再将衣物一件件拿出来，箱子里已经没什么东西所以以为应该不会有什么发现的时候。
在箱子最底部却有个有些许变形的金属器具，这奇怪的器具因为高温所以有些变形地跟箱子底部的金属有些融在一起了，不过还是能看出现在的形状外观应该并无特别大的变化。
“你们过来看看，认得这个金属器具是什么不？看着像个钳子，可是放衣服的地方怎么会放个这样奇怪的钳子。”
两人闻言都凑过来细看，其中矮个官差一看就急了，嘶哑着声音喊道：“这厮死不足惜！”
陈再和高个官差一脸懵，“这是什么？”
“这是，这是用来残害女子的刑具。”矮个官差神情相当激动，双手紧紧地握拳。
“啊？这玩意？”高个官差还是没懂。
陈再也没懂这是个刑具到底是怎么操作的，不过闻言后看到这类似钳子上的尖刺以及钳子两端的半圆形状也就大概猜到是针对女性哪个部位的刑具了。
心下也就理解矮个为什么如此激动，同时也非常认同矮个的说法，此人果真死不足惜！
“这特么老子爱护都来不及东西，他居然想到用这种方法来祸害？”高个官差在听完矮个官差更加明确的描述后大声呼喊。
“走吧，我们去当铺问问，这个刑具的事情不要跟别人说，特别是跟当铺的人。”陈再看着激动的两人说道。
两人闻言点点头，这事情说出去也只会徒增伤心怨恨，还不如就止在他们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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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啧，这个新来的县尉还算不错，有认真办事，看起来会是个不错的官呀。”被熏得通黑的屋顶上一把冷静的声音说道，“倒是没想到我当时还是太快放过这家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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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铺就在隔壁，当然他们也很早就发现隔壁起火的事情，但是有了当年的事情，还指望一个残疾人和一妇女参加救火也太不现实了。
这市场在规划时在每个屋子间预留了空间，就是防止出现大面积的火灾，所以当铺除了二楼靠近米铺这外墙有些许烟熏的痕迹并无任何影响。
“老板娘，这两个玉镯子你有认得的吗？”高个官差开门见山地向脸上有点错愕的当铺里的妇女问道。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妇女喃喃了两声，脸上伤感的情绪却并无太多，“这是我家闺女的，是在米铺那死人那里找到的？”妇女指着其中一个玉色较好的玉镯子说道。
“另外一个呢？”陈再看着准备如实回答的高个官差赶紧抢先问道，倒不是他怀疑这妇人，只是事情还没最终定断，有些话不能对外说，而这家伙显然是会什么都说出去的类型。
“这是新来的县尉大人。”矮个官差向妇女说道。
“大人，另外一个我并未见过。”妇女低头行礼后答道。
陈再看着这个死死压制着自己情绪的妇女点了点头。
“你放心，我们会查清楚的，包括当年的案子。”陈再思考了一下，对这妇人说道。
“感谢大人，只是这贼人，实在，实在太便宜他了。”妇人咬牙说道。
陈再相当理解，毕竟假如是他估计只会更加激动。
“也许并没你想象中那么轻松。”陈再想起那断了一只手而且被焚烧成一片焦黑的尸体。
因为一楼实在太完好了，除了较高处有一些烟熏的痕迹，几乎没有任何损毁。甚至连通一楼二楼的石砌楼梯也只是上面铺的木板因为高温变形，并没被造成结构性的损坏。
“看来他们还挺及时的，一楼几乎没有被烧到。”
陈再走在前头，两高矮官差跟在后头，他们刚才因为要寻找断手就已经来过一次，闻言也表示认同。
一楼因为是对外经营的场所，除了被门墙隔开在后方的仓库和一个灶台，一进来一眼就能看完整，几乎就能知道断手和刀并不在此。
但陈再还是仔细地在一楼走了一圈，完全没有一点可疑的地方，然后他几乎就可以排除一楼是凶手杀死死者现场的可能。
“门后面是仓库？”第一次来的陈再可不清楚门后是什么。
“是的大人，除了仓库还有堂前，可是我们都找过，甚至仓库里放着的那十几袋米我们也都打开找过，并无可疑之物。”高个官差答道。
“堂前？”陈再一愣。
“也都勘察过了，灶头下面也都细细看过。”矮个官差相对来说还是心细一些，知道这个新来不久的县尉似乎不太懂老百姓的民生。
陈再这才知道原来堂前就是厨房，不过他还是打开了门，对里面也仔细观察了一遍，可是最终也并无任何发现。
那么二楼这起火的地方自然是凶杀现场的最大可能了。
“那就上二楼看看吧，话说这姓吴的开的米铺还是赚了些钱财，这房子还挺结实嘛，并火烧了一次几乎没有任何结构性的损伤。”
跟在后头上楼的高矮官差默默对视一眼，最后还是矮个官差回的话，“大人，这市场的房子都是官府修的，是上任县丞让县里出钱财修的。”
“哦？所以这市场里营生的都是租我们官府的房子？”陈再听到有些好奇。
“上任县丞想的主意，因为原本旧市场的房子很多都是用木造的，结果因为走水闹得实在损失太大了，就新弄了这个市场，然后让旧市场的店家用他们旧的房子置换这新的，这些房子可都是用的石料，就是为了防止走水呢。”
“嘿，这上任县丞挺关心民生嘛，而且还能想到这方法，那他现在是高升了吗？”陈再心里想这上任县丞这招不错呀，统一解决了这个问题，不过这办法最大的问题估计就是废钱。
“的确是高升了，不过现在在哪里倒是不太清楚。”
陈再倒也没准备细问，只是略微好奇，上到二楼就把注意力完全放在这主失火现场了。
“这姓吴的平时就睡在这里了吧。”
陈再看到房间面对楼梯的最里面应该放的是床，虽然被烧毁得相当严重，但好歹还剩下那么点。
从江老头那里得知的，从尸体被烧毁得程度判断，起火的地方在尸体的右侧，那么这床头就是离窗口远的这边，从布局上倒也是合理的。
不亏是“单身狗”，这房间空间可不小，但里面除了一张床，就剩下那么两个被烧得有些变形的大箱子。
而这两箱子居然还是金属结构的，陈再估计他这是平时放钱财衣物的地方。其中一个大的箱子上还挂着个大锁，不过现在箱子已经被“暴力”打开了。
“这个箱子里面放的是财物？有无丢失？”陈再边问边走向挂着锁的箱子。
“钱财倒是还在的，这个箱子是我们打开的。”
陈再翻了翻里面，果然都是些钱财，翻了两下，底下有个布包着的小件吸引了陈再的主意，拿出来打开，居然是两个款式不一的玉镯子。
“这两个玉镯子有无可疑？找当铺的人认过吗？”陈再心想这莫非不是个重要的证物，还有这钱财居然就随意放在这里，楼下也只有一个官差在守着，这之前的县尉怎么安排的工作呀。
“大人英明！这还真的有可能。”矮个有些激动。
倒是高个还有点没反应过来，不过片刻后也就想起了当铺家的闺女失踪的事，毕竟当年这事可是闹得沸沸扬扬的。
“还英明呢，你们以后对任何有可疑的案件，特别是有死人的，都得把死者的物件全部仔细过一遍，最好就一样样地罗列好，待案子完了再交还给死者的亲属。”陈再还是没忍住，‘教训’了两人几句。
高矮两人面面相觑，之前可都没这规矩，不过碍于刚才的事，也知道这工作量不小的新规矩看来是避免不了了。
陈再没管沉默的两人，继续走向靠近进门处的箱子，“等下我们去当铺的时候给他们认认，另外一个箱子里面放的什么。”
“那个我倒是认真翻了，都是些日常衣物，刚才那个箱子毕竟是钱财，我当下没好太认真翻。”高个给自己开脱道。
“嗯，没事，下次按我刚才说的认真清点就好，这些事情不需要太过避讳。”陈再边翻边答复，心下却道没有你们的业余，倒还真显不出我那一丁点的厉害。
箱子里果然几乎都是些衣服，衣服顶上还放着几张日常的票据。陈再翻看了下也没发现什么值得留意的，都是近期很普通的交易来往流水，唯一值得留意的是这最近的票据是八天前的了。
就在陈再将衣物一件件拿出来，箱子里已经没什么东西所以以为应该不会有什么发现的时候。
在箱子最底部却有个有些许变形的金属器具，这奇怪的器具因为高温所以有些变形地跟箱子底部的金属有些融在一起了，不过还是能看出现在的形状外观应该并无特别大的变化。
“你们过来看看，认得这个金属器具是什么不？看着像个钳子，可是放衣服的地方怎么会放个这样奇怪的钳子。”
两人闻言都凑过来细看，其中矮个官差一看就急了，嘶哑着声音喊道：“这厮死不足惜！”
陈再和高个官差一脸懵，“这是什么？”
“这是，这是用来残害女子的刑具。”矮个官差神情相当激动，双手紧紧地握拳。
“啊？这玩意？”高个官差还是没懂。
陈再也没懂这是个刑具到底是怎么操作的，不过闻言后看到这类似钳子上的尖刺以及钳子两端的半圆形状也就大概猜到是针对女性哪个部位的刑具了。
心下也就理解矮个为什么如此激动，同时也非常认同矮个的说法，此人果真死不足惜！
“这特么老子爱护都来不及东西，他居然想到用这种方法来祸害？”高个官差在听完矮个官差更加明确的描述后大声呼喊。
“走吧，我们去当铺问问，这个刑具的事情不要跟别人说，特别是跟当铺的人。”陈再看着激动的两人说道。
两人闻言点点头，这事情说出去也只会徒增伤心怨恨，还不如就止在他们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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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啧，这个新来的县尉还算不错，有认真办事，看起来会是个不错的官呀。”被熏得通黑的屋顶上一把冷静的声音说道，“倒是没想到我当时还是太快放过这家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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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铺就在隔壁，当然他们也很早就发现隔壁起火的事情，但是有了当年的事情，还指望一个残疾人和一妇女参加救火也太不现实了。
这市场在规划时在每个屋子间预留了空间，就是防止出现大面积的火灾，所以当铺除了二楼靠近米铺这外墙有些许烟熏的痕迹并无任何影响。
“老板娘，这两个玉镯子你有认得的吗？”高个官差开门见山地向脸上有点错愕的当铺里的妇女问道。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妇女喃喃了两声，脸上伤感的情绪却并无太多，“这是我家闺女的，是在米铺那死人那里找到的？”妇女指着其中一个玉色较好的玉镯子说道。
“另外一个呢？”陈再看着准备如实回答的高个官差赶紧抢先问道，倒不是他怀疑这妇人，只是事情还没最终定断，有些话不能对外说，而这家伙显然是会什么都说出去的类型。
“这是新来的县尉大人。”矮个官差向妇女说道。
“大人，另外一个我并未见过。”妇女低头行礼后答道。
陈再看着这个死死压制着自己情绪的妇女点了点头。
“你放心，我们会查清楚的，包括当年的案子。”陈再思考了一下，对这妇人说道。
“感谢大人，只是这贼人，实在，实在太便宜他了。”妇人咬牙说道。
陈再相当理解，毕竟假如是他估计只会更加激动。
“也许并没你想象中那么轻松。”陈再想起那断了一只手而且被焚烧成一片焦黑的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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