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章 来路不正
陈世里没有去集团的办公楼，想必程科学没事的时候也不会在那待着。
真正喜欢搞研究的人，基本上不会坐在办公室里喝茶看报，而是把更多的时间都放在研究那些课题上了。
果然陈世里在实验楼的办公室里看到了程科学，敲了敲门陈世里这才走了进去。
“程工，早呀。”陈世里很是热情地打起了招呼。
程科学并没有抬头，而是点了点头说道：“还不错，今天比上次早了一些。”
陈世里走到程科学的对面也坐了下来，“还好，今天路上不怎么堵车，这些是科研部那边想要检测的样件申请单。”
陈世里一边说着，一边从手提袋里把几张检测申请单拿了出来。
“哦，徐静芳她们部门还真厉害，每个月都有新的产品问世。”程科学也是好奇地拿过申请单看了看。
一共五张申请单，都是工程塑料方面的，又看了一下材料，也没什么太稀奇的，都是一些定制性能的工程塑料。
“我看了一下，这几项测试你自己就能搞定，今天怎么没带助手过来？”程科学好奇地看了看陈世里的身后，一直不见其他人。
陈世里尴尬地笑了笑说道：“她们今天都有事，所以就我一个人过来了。”
陈世里也不好意思明说，难道直接告诉程科学其他人都不想来，只有自己还能勉强过来么，显然这样有些不太合适。
“不来也无所谓，你们部门那几个人说实在的，除了那个袁莉还凑合，其他人干活都太糙了。”程科学也没有避讳什么，直接把自己的看法说了出来。
袁莉是做化学测试的，平日里基本上都在实验室里也不过来唠嗑，也就是打水的时候才会聊上两句，做起实验的时候更是不会说一句话，这样的性格其实挺适合做测试的。
程科学表扬袁莉倒不是说袁莉的能力有多好，主要是袁莉做实验的时候不出错，也比较安静，这点还是让程科学很是满意的。
陈世里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接这话茬，刚刚那话的意思是自己其实也不怎么样呗。
被老前辈批评指点其实是件好事，总比出了事故再批评要好。
见陈世里不说话，程科学这才抬眼看了看陈世里，刚刚自己说得好像有些过分了。
“其实你也不错，就是还有些不熟练，国外的测试步骤和国内的不太一样，你要学会入乡随俗，不然你检测出来的数据会和其他机构检测出来的数据结果不一样，你懂吧？”
陈世里点了点头，现在做测试要的不光是结果，还有每个步骤的变化也要记录下来。
就比如一个拉伸试验，纺锤形的样件在拉力机上最终会被拉断或是拉变形，要的不是最终拉断时的力是多少，还要看每秒钟样件的一些变化。
不同客户要求的性能不一样，所以就要从记录数据中找到客户要求的抗拉伸时间，拉伸力等数据，看看材料是否符合要求。
不管客户是否需要其他的数据，都要一一记录，所以测试的步骤比较繁琐，时间也比较长。
陈世里习惯性地按照客户要求去直接做测试，显而易见测试的区间段就比较窄了，对于没用的数据也就不用检测了。
不管是精细化的检测，还是笼统的检测，最终的结果偏差不会太大，但测试就要按照标准流程走。
有时候往往一个材料的性能就卡在临界点上，这个时候测试的方法就会影响材料测试的最终结果。
慢工出细活，这是程科学一直告诉陈世里要注意的地方。
工作做得仔细些，自然不会出错，即使是方法和流程错了，那也是一个行业要重新探讨的问题，并不会因为一两个人发现就会否定之前的一切。
程科学的思想有些保守，工作上也是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在集团没有背景的人只有这样才能避免一些麻烦。
研究的领域要是讲起了人情世故，确实就让科学研究变了味道，陈世里虽然不喜，却也毫无办法，反正也就是浪费点时间而已。
徐芳婷部门的样件测试，和程科学沟通好后，陈世里便想问问上次自己送过来的合金检测得怎么样了。
“程工，上次我送过来的那个合金的检测结果出来吗？”
程科学面色凝重了一些，然后朝门口看了看并没有其他人这才说道：“世里，我不知道你那个合金是从哪里来的，但这个合金想必是不应该在市面上出现才对。”
听着程科学的分析，陈世里心里也有些紧张了起来。
合成金属的应用很是普遍，生活中自然也有很多，但那都是普通的合金，完全没有什么技术含量。
工程，航空方面也有不少的合金应用，虽然有些合金比较特殊，但大多数这方面的专家还是了解一些的。
目前最为机密的当属航天和军用合金，里面很多的贵金属都是管控的，每一克的价值也是非常的昂贵，没有实力的科研单位根本就研究不起，更不可能用于生产制造了。
而陈世里来送检的样品，里面有好几种管控的金属，说白了能让那几种金属完美地融合在一起，熔炼技术已经相当成熟了，再从那车削的痕迹来看，显然是加工某个部件车下来的碎屑。
“程工，您的意思是这样品来路不正是吗？”陈世里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了出来。
李一山应该不会坑自己才是，但从程科学的语气上看也不像是在说假话。
之前李一山就神神秘秘地让自己别说是他要检测的，这点确实符合程科学的猜测，但要真的是来路不正的东西，李一山完全可以去找个私人的研究所给测试一下，没必要非要来华腾集团测试，这不是明显暴露了么。
“世里，有些时候钱虽然是好东西，但也不能为此丢失了做人的底线，测试的结果就在这个袋子里，至于最终你要如何做，我也不好多说什么。”
程科学只是给合金做了一个简单的成分分析，只是这种检测也说明不了什么，很多检测机构都能做。
你非说人家来路不正又能怎么样，总不能把合金的成分公开出去四处寻找是谁丢失的吧。
这种合金也很难复制，即使知道意义也不大，顶多也就是仿造出来一些性能比较差的材料而已。
再说能带出来这种金属碎屑的肯定是内部人员，这种事情知道得越多，对自己也没好处，说不定就会惹来杀身之祸。
还有一种情况就是一些专门搞合金研究的个人，程科学也不是没接过个人来送检的材料。
玻璃，塑料，橡胶，合金等等都有，民间的人才很多，研究出什么来都不足为奇。
金属虽然有管控，但只要付出一些代价也能搞到，等有了成果之后，把技术卖给一些大集团或是和一些大企业合作，这样暴富的人也有不少。
“那倒不一定，不过我建议你还是不要透露你这客户的事情给别人，怀璧其罪的道理你懂吧？”程科学言尽于此也就不再提此事，想必陈世里也应该明白自己的意思。
陈世里点了点头，拿过了那个文件袋，开始看起了所有的检测记录。
虽然陈世里对合金还不是太懂，但从那些测试的数据和成分上来看，这个样品很可能是航天方面的材料。
想到李一山的单位虽然也有合金方面的业务，但主要合作的企业都是工业和制造业，并不涉及航天领域。
要说航天材料，封缓缓的单位金隅集团倒是在这方面最擅长，难道是从金隅集团流出来的么。
陈世里一时想了很多，虽然还想不明白怎么回事，但隐隐约约觉得好像是抓住了什么，等去参观的时候顺便再问问封缓缓。
收好了记录，陈世里假装没有看懂的样子，也不再提此事。
“程工，我想去金隅集团参观一下，您也知道研究所现在的情况，多学点东西，也不是坏事。”
程科学愣了一下，以陈世里现在的情况来看，主修高分子塑料方向才是最好的选择。
等研究所解散后，陈世里可以来集团接自己的班或是出国去其他的实验室，完全没有必要再去研究合金，那样的话几乎就是从头再来。
“你要是想去学术交流一下没问题，但我劝你，人的精力有限，还是不要学得太驳杂。”
程科学自己是合金方面的专家，自然退休那几年也没少和金隅集团那边有过合作。
怎么说呢，自己年轻时在华腾不受重视，一方面是自己没有人脉，另一方面是华腾主要的研究方向也不是合金。
程科学的才能在金隅集团就不一样了，那时三个集团还是兄弟单位，也不会有挖人的事情，只是后来分了家，那会儿程科学一心想竞争主任的职位，这才留在了华腾集团。
如果当时程科学选择了去金隅集团的话，虽然也当不了主任，但至少不会像在华腾集团这边不受重视。
有时候选择确实大于努力，但人生也没有后悔药，不管自己手里的牌多烂，也要努力去打好才行。
内退后程科学便被金隅集团聘请去当了讲师，这么多年下来，那些学生很多都已经身居高位，所以去学术交流一下也不是什么大问题，要是自己亲自去的话，根本就不用什么介绍信。
真正喜欢搞研究的人，基本上不会坐在办公室里喝茶看报，而是把更多的时间都放在研究那些课题上了。
果然陈世里在实验楼的办公室里看到了程科学，敲了敲门陈世里这才走了进去。
“程工，早呀。”陈世里很是热情地打起了招呼。
程科学并没有抬头，而是点了点头说道：“还不错，今天比上次早了一些。”
陈世里走到程科学的对面也坐了下来，“还好，今天路上不怎么堵车，这些是科研部那边想要检测的样件申请单。”
陈世里一边说着，一边从手提袋里把几张检测申请单拿了出来。
“哦，徐静芳她们部门还真厉害，每个月都有新的产品问世。”程科学也是好奇地拿过申请单看了看。
一共五张申请单，都是工程塑料方面的，又看了一下材料，也没什么太稀奇的，都是一些定制性能的工程塑料。
“我看了一下，这几项测试你自己就能搞定，今天怎么没带助手过来？”程科学好奇地看了看陈世里的身后，一直不见其他人。
陈世里尴尬地笑了笑说道：“她们今天都有事，所以就我一个人过来了。”
陈世里也不好意思明说，难道直接告诉程科学其他人都不想来，只有自己还能勉强过来么，显然这样有些不太合适。
“不来也无所谓，你们部门那几个人说实在的，除了那个袁莉还凑合，其他人干活都太糙了。”程科学也没有避讳什么，直接把自己的看法说了出来。
袁莉是做化学测试的，平日里基本上都在实验室里也不过来唠嗑，也就是打水的时候才会聊上两句，做起实验的时候更是不会说一句话，这样的性格其实挺适合做测试的。
程科学表扬袁莉倒不是说袁莉的能力有多好，主要是袁莉做实验的时候不出错，也比较安静，这点还是让程科学很是满意的。
陈世里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接这话茬，刚刚那话的意思是自己其实也不怎么样呗。
被老前辈批评指点其实是件好事，总比出了事故再批评要好。
见陈世里不说话，程科学这才抬眼看了看陈世里，刚刚自己说得好像有些过分了。
“其实你也不错，就是还有些不熟练，国外的测试步骤和国内的不太一样，你要学会入乡随俗，不然你检测出来的数据会和其他机构检测出来的数据结果不一样，你懂吧？”
陈世里点了点头，现在做测试要的不光是结果，还有每个步骤的变化也要记录下来。
就比如一个拉伸试验，纺锤形的样件在拉力机上最终会被拉断或是拉变形，要的不是最终拉断时的力是多少，还要看每秒钟样件的一些变化。
不同客户要求的性能不一样，所以就要从记录数据中找到客户要求的抗拉伸时间，拉伸力等数据，看看材料是否符合要求。
不管客户是否需要其他的数据，都要一一记录，所以测试的步骤比较繁琐，时间也比较长。
陈世里习惯性地按照客户要求去直接做测试，显而易见测试的区间段就比较窄了，对于没用的数据也就不用检测了。
不管是精细化的检测，还是笼统的检测，最终的结果偏差不会太大，但测试就要按照标准流程走。
有时候往往一个材料的性能就卡在临界点上，这个时候测试的方法就会影响材料测试的最终结果。
慢工出细活，这是程科学一直告诉陈世里要注意的地方。
工作做得仔细些，自然不会出错，即使是方法和流程错了，那也是一个行业要重新探讨的问题，并不会因为一两个人发现就会否定之前的一切。
程科学的思想有些保守，工作上也是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在集团没有背景的人只有这样才能避免一些麻烦。
研究的领域要是讲起了人情世故，确实就让科学研究变了味道，陈世里虽然不喜，却也毫无办法，反正也就是浪费点时间而已。
徐芳婷部门的样件测试，和程科学沟通好后，陈世里便想问问上次自己送过来的合金检测得怎么样了。
“程工，上次我送过来的那个合金的检测结果出来吗？”
程科学面色凝重了一些，然后朝门口看了看并没有其他人这才说道：“世里，我不知道你那个合金是从哪里来的，但这个合金想必是不应该在市面上出现才对。”
听着程科学的分析，陈世里心里也有些紧张了起来。
合成金属的应用很是普遍，生活中自然也有很多，但那都是普通的合金，完全没有什么技术含量。
工程，航空方面也有不少的合金应用，虽然有些合金比较特殊，但大多数这方面的专家还是了解一些的。
目前最为机密的当属航天和军用合金，里面很多的贵金属都是管控的，每一克的价值也是非常的昂贵，没有实力的科研单位根本就研究不起，更不可能用于生产制造了。
而陈世里来送检的样品，里面有好几种管控的金属，说白了能让那几种金属完美地融合在一起，熔炼技术已经相当成熟了，再从那车削的痕迹来看，显然是加工某个部件车下来的碎屑。
“程工，您的意思是这样品来路不正是吗？”陈世里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了出来。
李一山应该不会坑自己才是，但从程科学的语气上看也不像是在说假话。
之前李一山就神神秘秘地让自己别说是他要检测的，这点确实符合程科学的猜测，但要真的是来路不正的东西，李一山完全可以去找个私人的研究所给测试一下，没必要非要来华腾集团测试，这不是明显暴露了么。
“世里，有些时候钱虽然是好东西，但也不能为此丢失了做人的底线，测试的结果就在这个袋子里，至于最终你要如何做，我也不好多说什么。”
程科学只是给合金做了一个简单的成分分析，只是这种检测也说明不了什么，很多检测机构都能做。
你非说人家来路不正又能怎么样，总不能把合金的成分公开出去四处寻找是谁丢失的吧。
这种合金也很难复制，即使知道意义也不大，顶多也就是仿造出来一些性能比较差的材料而已。
再说能带出来这种金属碎屑的肯定是内部人员，这种事情知道得越多，对自己也没好处，说不定就会惹来杀身之祸。
还有一种情况就是一些专门搞合金研究的个人，程科学也不是没接过个人来送检的材料。
玻璃，塑料，橡胶，合金等等都有，民间的人才很多，研究出什么来都不足为奇。
金属虽然有管控，但只要付出一些代价也能搞到，等有了成果之后，把技术卖给一些大集团或是和一些大企业合作，这样暴富的人也有不少。
“那倒不一定，不过我建议你还是不要透露你这客户的事情给别人，怀璧其罪的道理你懂吧？”程科学言尽于此也就不再提此事，想必陈世里也应该明白自己的意思。
陈世里点了点头，拿过了那个文件袋，开始看起了所有的检测记录。
虽然陈世里对合金还不是太懂，但从那些测试的数据和成分上来看，这个样品很可能是航天方面的材料。
想到李一山的单位虽然也有合金方面的业务，但主要合作的企业都是工业和制造业，并不涉及航天领域。
要说航天材料，封缓缓的单位金隅集团倒是在这方面最擅长，难道是从金隅集团流出来的么。
陈世里一时想了很多，虽然还想不明白怎么回事，但隐隐约约觉得好像是抓住了什么，等去参观的时候顺便再问问封缓缓。
收好了记录，陈世里假装没有看懂的样子，也不再提此事。
“程工，我想去金隅集团参观一下，您也知道研究所现在的情况，多学点东西，也不是坏事。”
程科学愣了一下，以陈世里现在的情况来看，主修高分子塑料方向才是最好的选择。
等研究所解散后，陈世里可以来集团接自己的班或是出国去其他的实验室，完全没有必要再去研究合金，那样的话几乎就是从头再来。
“你要是想去学术交流一下没问题，但我劝你，人的精力有限，还是不要学得太驳杂。”
程科学自己是合金方面的专家，自然退休那几年也没少和金隅集团那边有过合作。
怎么说呢，自己年轻时在华腾不受重视，一方面是自己没有人脉，另一方面是华腾主要的研究方向也不是合金。
程科学的才能在金隅集团就不一样了，那时三个集团还是兄弟单位，也不会有挖人的事情，只是后来分了家，那会儿程科学一心想竞争主任的职位，这才留在了华腾集团。
如果当时程科学选择了去金隅集团的话，虽然也当不了主任，但至少不会像在华腾集团这边不受重视。
有时候选择确实大于努力，但人生也没有后悔药，不管自己手里的牌多烂，也要努力去打好才行。
内退后程科学便被金隅集团聘请去当了讲师，这么多年下来，那些学生很多都已经身居高位，所以去学术交流一下也不是什么大问题，要是自己亲自去的话，根本就不用什么介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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