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三章 私下分析
肖庭友的一番安抚，让测试部的几个人心情不由得沉重了不少。
有些事情肖庭友也阻止不了，大势所趋，该来的早晚还是要来。
谁能扛到最后，谁就是最后的胜利者。
冷静下来后，卢曼曼也明白了其中的厉害，那就是要大清洗了。
奖金少点就少点，反正自己要的不过是产假，与其自己钻牛角尖，还不如晚上回去好好和老公研究一下。
办公室里没有卢曼曼叽叽喳喳的声音，其他人自然也不会聊这些烦心的事情。
郑柏林又拿起早上看完的报纸看了看，心思却完全没在报纸上。
拿出手机给程科学发了条消息，问问程科学集团那边有没有什么异动，同时也问了问裴金鑫那边的情况，这波操作明显主要针对的就是裴金鑫的生产部门。
裴金鑫此时在办公室里一阵头大，原本今天发了工资，大家都会乐呵呵地商量晚上去哪撮一顿。
这可倒好，还没十分钟的功夫，高仁和赵刚就一起找了过来。
以往这两个家伙总是针锋相对，如今却站到了同一条战线上。
“你们俩说完了？”
裴金鑫拿着自己的大茶缸子，喝了一口浓浓的茶叶水。
这茶缸还是裴金鑫年轻时获得生产标兵奖励的，谁承想一干就是几十年。
搪瓷缸子已经磕掉了不少地方，明显可以看出里面的金属层，内壁也可以清晰地看到一些残留的茶垢，显然是用的时间长了，已经洗不掉了。
“裴主任，这事明显就是蒋天放公报私仇，肯定是上次会上要了那两千块的奖金，才特意给兄弟们来了这么一出。主任，你可要为我们做主呀。”
高仁站在裴金鑫的办公桌旁，一脸不悦地说着。
“行了，我刚也问了一下其他部门的人，这次都少发了。晚些我和其他部门的主任碰个头，你俩回去安抚一下工人，研究所现在什么情况你们也不是不知道，能给大家发工资不拖欠，已经很不错了。”
裴金鑫没有明说，据高仁和赵刚的统计，车间的人基本上都少发了百分之三十到百分之五十。
赵刚反而没有高仁那般着急，手底下的人都是老人，少发几千块钱虽然心疼，也不是不能接受。
老人的工资高，奖金多点少点也不是很在意。
奖金浮动的事情这么多年也不是没经历过，赶上以前研究所困难时期，不发奖金的时候也不是没有过。
众人拾柴火焰高，既然高仁那边在闹，赵刚也不可能不跟着一起，要是车间不齐心的话，很容易被蒋天放逐一击破的。
高仁也不是不懂团结一心的重要性，一山不容二虎，高仁想收赵刚为小弟，可这家伙不听也就算了，底下的那些老家伙也都力挺赵刚。
这种事主任裴金鑫自然不会任由高仁一人做大，两不相帮，内斗归内斗，一直对外的时候两个人还是很有默契的。
出了裴金鑫的办公室，高仁有些不悦地说道：“赵刚，你刚才怎么也不说两句，你不会是想让我出头，你在后面吃干捞吧？”
高仁做事虽然鲁莽，能当上车间的组长自然也不是酒囊饭袋之辈。
“怎么会，我还是分得清轻重的。这种事也不是主任能做主的，先等等主任那边的沟通结果吧。要是给大家补上也就算了，要是最后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这事肯定不能就草草揭过。”
赵刚也是有心机的人，只是平日里不喜欢内斗，处处让着高仁罢了。
“还算你小子有种，算是条汉子。眼前这事比较重要，我希望你我两个组放下恩怨，大家一起齐心，别让蒋天放骑在咱们脖子上拉屎。”
赵刚点了点头，“放心吧，大是大非面前我们组的人都会站出来支持你的。”
赵刚知道这事自己挑头也不现实，高仁第一个就不会让出这做出头鸟的机会。
很多单位的车间都有一两个刺头，这些人工作能力不一定很强，但可以镇住车间里的所有人。
一些领导层也喜欢用这些人，只要管理好这个刺头，其余的人管理起来也就方便不少。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高仁一直想做的就是这样的角色，可偏偏遇到了赵刚这样的谋臣。
裴金鑫毕竟不是昏庸的宋徽宗，高仁也变不成高俅，反而处处要被赵刚牵制。
能在车间当上领导的人就没有一个是普通人，没有关系，没有心狠手辣的手腕，很难在一群大老爷们中得到别人的信服。
对手下人好没错，以前研究所鼎盛时期，一个班组就有二三十人，你总不可能对所有人一碗水端平吧。
不管在任何地方，总有高低上下，亲近疏远之分，只要有几个忠实的下属就行，其余的便让下属去管理，至于那些不听话的，只能说不好意思了。
回到车间，高仁和赵刚召集起所有人开了一个简短的会议。
大致的意思就是这事裴金鑫已经去和蒋天放确认怎么回事去了，让大家先冷静，该干嘛干嘛。
车间也没什么活，再过一周就全都放假了，无非就是保养一下机器设备，打扫打扫卫生，把一些没用的东西处理一下。
卖破烂这事高仁最喜欢干，别的不说，光车间生产期间产生的废旧塑料，那可都是工程塑料，比普通的家用塑料要高出好几倍。
在高仁的软磨硬泡下，这回收废旧垃圾的活让高仁的一个亲戚给承包下来，自打那以后车间也比以前干净了不少，根本就没有什么垃圾不及时处理的情况出现。
反正也要放假了，高仁便带着于海四处转转，把一些没用的废铜烂铁，还有一些生产剩下半袋的原材料等一并丢到垃圾堆里。
于海作为高仁的小跟班也能从中分点好处，经常留在车间或去其他地方溜达，打着保持研究所整洁的名义，侵占着研究所的财产。
裴金鑫坐在谢宝安的办公室里也是一阵烦躁，这事都不用去问别人，裴金鑫大概都能猜到是怎么回事。
“老谢，你说该怎么和工人们解释，现在上面这样做，无异于杀鸡取卵。”
现在研究所是不怎么赚钱，但好歹每年也能给集团贡献几百万的纯利润，就这收益，集团下属很多企业都达不到。
“哎，有些事其实你也明白，研究所毕竟是国企单位，又不是私企。”
谢宝安和裴金鑫很谨慎，并没有提名字，就算被人听到也不清楚两个人在说什么。
裴金鑫也不得不承认，研究所没有分红，说白了赚多少钱都是在给集团打工。
如果能获得研究所的控股权，到时给集团每年一点分红，其余的便都是自己的。
要是运作得好，直接买下研究所，一次性支付给集团一笔费用，这便是一劳永逸的事情。
别说蒋天放会对研究所动心，裴金鑫何尝不动心，但也只能想想，裴金鑫可没有那么多的资金。
“要我说你和肖庭友商量商量，到时候咱们几个把研究所买下来得了，车间这块我保证给你管理得顺顺当当的。”
谢宝安摇了摇头，“光有车间和设备有什么用，徐静芳是集团的人，到时候会带着配方一起走。”
“还有那些客户，人家看重的是这破破烂烂的研究所吗，人家看重的是集团出的产品。没有了集团这块金字招牌，就算你生产出同样性能的产品，别人也不认。”
很多工程材料要求的不光是质量，还有后续的保障。
你一个小企业生产的东西，真要用在工程上，出了问题你拿什么赔付，根本就是闹着玩。
之所以那些工程都用大企业的产品，即使质量差一些，但出了问题有人能一起兜着，更何况大企业的产品有保障，也少了很多后顾之忧。
资源便是彼此的相互交换，我用了你的产品，你给了我优惠，以后可以一直长期合作下去。
就像是长江汇入大海和倒一瓶矿泉水到海里，那能是一样的结果么。
裴金鑫尴尬地说不出话来，谢宝安说得没错，国内工程产品都需要竞标才行。
没有集团的庇佑，研究所的一切都要从头开始，可能一两年都不一定能赚到钱。
再说竞标这种事都是大企业在玩，一个小私企去了顶多也就是做陪衬，可能最后被某个大企业看中，接个三包或是四包的活，基本上也没什么利润，还要承担很高的风险。
“老谢，不是说可以租研究所的招牌么，以后还是干检测为主，再慢慢找客户呗。”
裴金鑫也调研过，不然也不会一直想着几个股东把研究所买下来，最后把蒋天放踢出去。
“老裴，这研究所谁能拿下最后还是上面说了算，你见上面联系过咱们几个人里的谁了么。你就别想了，我倒是觉得你可以把赌注放在陈世里身上，也许他还真的能成事也不一定。”
谢宝安犹豫了一下，还是把陈世里那次确认资金的事情说了两嘴。
裴金鑫的瞳孔不由得缩了缩。
陈世里能有那么多的资金，想必是背后有人支持他，那又能会是谁呢，多半应该是柯岩，也就柯岩有这实力了。
不管怎么样陈世里肯定和蒋天放不是一伙的，和肖庭友也不是一伙的。
“我明白了，你和老程是不是也把宝压在他身上了？这事容我回去考虑一下，你一会儿叫上肖庭友和徐静芳一起聊聊吧，先把奖金的事情处理了，大过年的整这么一出糟心事。”
有些事情肖庭友也阻止不了，大势所趋，该来的早晚还是要来。
谁能扛到最后，谁就是最后的胜利者。
冷静下来后，卢曼曼也明白了其中的厉害，那就是要大清洗了。
奖金少点就少点，反正自己要的不过是产假，与其自己钻牛角尖，还不如晚上回去好好和老公研究一下。
办公室里没有卢曼曼叽叽喳喳的声音，其他人自然也不会聊这些烦心的事情。
郑柏林又拿起早上看完的报纸看了看，心思却完全没在报纸上。
拿出手机给程科学发了条消息，问问程科学集团那边有没有什么异动，同时也问了问裴金鑫那边的情况，这波操作明显主要针对的就是裴金鑫的生产部门。
裴金鑫此时在办公室里一阵头大，原本今天发了工资，大家都会乐呵呵地商量晚上去哪撮一顿。
这可倒好，还没十分钟的功夫，高仁和赵刚就一起找了过来。
以往这两个家伙总是针锋相对，如今却站到了同一条战线上。
“你们俩说完了？”
裴金鑫拿着自己的大茶缸子，喝了一口浓浓的茶叶水。
这茶缸还是裴金鑫年轻时获得生产标兵奖励的，谁承想一干就是几十年。
搪瓷缸子已经磕掉了不少地方，明显可以看出里面的金属层，内壁也可以清晰地看到一些残留的茶垢，显然是用的时间长了，已经洗不掉了。
“裴主任，这事明显就是蒋天放公报私仇，肯定是上次会上要了那两千块的奖金，才特意给兄弟们来了这么一出。主任，你可要为我们做主呀。”
高仁站在裴金鑫的办公桌旁，一脸不悦地说着。
“行了，我刚也问了一下其他部门的人，这次都少发了。晚些我和其他部门的主任碰个头，你俩回去安抚一下工人，研究所现在什么情况你们也不是不知道，能给大家发工资不拖欠，已经很不错了。”
裴金鑫没有明说，据高仁和赵刚的统计，车间的人基本上都少发了百分之三十到百分之五十。
赵刚反而没有高仁那般着急，手底下的人都是老人，少发几千块钱虽然心疼，也不是不能接受。
老人的工资高，奖金多点少点也不是很在意。
奖金浮动的事情这么多年也不是没经历过，赶上以前研究所困难时期，不发奖金的时候也不是没有过。
众人拾柴火焰高，既然高仁那边在闹，赵刚也不可能不跟着一起，要是车间不齐心的话，很容易被蒋天放逐一击破的。
高仁也不是不懂团结一心的重要性，一山不容二虎，高仁想收赵刚为小弟，可这家伙不听也就算了，底下的那些老家伙也都力挺赵刚。
这种事主任裴金鑫自然不会任由高仁一人做大，两不相帮，内斗归内斗，一直对外的时候两个人还是很有默契的。
出了裴金鑫的办公室，高仁有些不悦地说道：“赵刚，你刚才怎么也不说两句，你不会是想让我出头，你在后面吃干捞吧？”
高仁做事虽然鲁莽，能当上车间的组长自然也不是酒囊饭袋之辈。
“怎么会，我还是分得清轻重的。这种事也不是主任能做主的，先等等主任那边的沟通结果吧。要是给大家补上也就算了，要是最后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这事肯定不能就草草揭过。”
赵刚也是有心机的人，只是平日里不喜欢内斗，处处让着高仁罢了。
“还算你小子有种，算是条汉子。眼前这事比较重要，我希望你我两个组放下恩怨，大家一起齐心，别让蒋天放骑在咱们脖子上拉屎。”
赵刚点了点头，“放心吧，大是大非面前我们组的人都会站出来支持你的。”
赵刚知道这事自己挑头也不现实，高仁第一个就不会让出这做出头鸟的机会。
很多单位的车间都有一两个刺头，这些人工作能力不一定很强，但可以镇住车间里的所有人。
一些领导层也喜欢用这些人，只要管理好这个刺头，其余的人管理起来也就方便不少。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高仁一直想做的就是这样的角色，可偏偏遇到了赵刚这样的谋臣。
裴金鑫毕竟不是昏庸的宋徽宗，高仁也变不成高俅，反而处处要被赵刚牵制。
能在车间当上领导的人就没有一个是普通人，没有关系，没有心狠手辣的手腕，很难在一群大老爷们中得到别人的信服。
对手下人好没错，以前研究所鼎盛时期，一个班组就有二三十人，你总不可能对所有人一碗水端平吧。
不管在任何地方，总有高低上下，亲近疏远之分，只要有几个忠实的下属就行，其余的便让下属去管理，至于那些不听话的，只能说不好意思了。
回到车间，高仁和赵刚召集起所有人开了一个简短的会议。
大致的意思就是这事裴金鑫已经去和蒋天放确认怎么回事去了，让大家先冷静，该干嘛干嘛。
车间也没什么活，再过一周就全都放假了，无非就是保养一下机器设备，打扫打扫卫生，把一些没用的东西处理一下。
卖破烂这事高仁最喜欢干，别的不说，光车间生产期间产生的废旧塑料，那可都是工程塑料，比普通的家用塑料要高出好几倍。
在高仁的软磨硬泡下，这回收废旧垃圾的活让高仁的一个亲戚给承包下来，自打那以后车间也比以前干净了不少，根本就没有什么垃圾不及时处理的情况出现。
反正也要放假了，高仁便带着于海四处转转，把一些没用的废铜烂铁，还有一些生产剩下半袋的原材料等一并丢到垃圾堆里。
于海作为高仁的小跟班也能从中分点好处，经常留在车间或去其他地方溜达，打着保持研究所整洁的名义，侵占着研究所的财产。
裴金鑫坐在谢宝安的办公室里也是一阵烦躁，这事都不用去问别人，裴金鑫大概都能猜到是怎么回事。
“老谢，你说该怎么和工人们解释，现在上面这样做，无异于杀鸡取卵。”
现在研究所是不怎么赚钱，但好歹每年也能给集团贡献几百万的纯利润，就这收益，集团下属很多企业都达不到。
“哎，有些事其实你也明白，研究所毕竟是国企单位，又不是私企。”
谢宝安和裴金鑫很谨慎，并没有提名字，就算被人听到也不清楚两个人在说什么。
裴金鑫也不得不承认，研究所没有分红，说白了赚多少钱都是在给集团打工。
如果能获得研究所的控股权，到时给集团每年一点分红，其余的便都是自己的。
要是运作得好，直接买下研究所，一次性支付给集团一笔费用，这便是一劳永逸的事情。
别说蒋天放会对研究所动心，裴金鑫何尝不动心，但也只能想想，裴金鑫可没有那么多的资金。
“要我说你和肖庭友商量商量，到时候咱们几个把研究所买下来得了，车间这块我保证给你管理得顺顺当当的。”
谢宝安摇了摇头，“光有车间和设备有什么用，徐静芳是集团的人，到时候会带着配方一起走。”
“还有那些客户，人家看重的是这破破烂烂的研究所吗，人家看重的是集团出的产品。没有了集团这块金字招牌，就算你生产出同样性能的产品，别人也不认。”
很多工程材料要求的不光是质量，还有后续的保障。
你一个小企业生产的东西，真要用在工程上，出了问题你拿什么赔付，根本就是闹着玩。
之所以那些工程都用大企业的产品，即使质量差一些，但出了问题有人能一起兜着，更何况大企业的产品有保障，也少了很多后顾之忧。
资源便是彼此的相互交换，我用了你的产品，你给了我优惠，以后可以一直长期合作下去。
就像是长江汇入大海和倒一瓶矿泉水到海里，那能是一样的结果么。
裴金鑫尴尬地说不出话来，谢宝安说得没错，国内工程产品都需要竞标才行。
没有集团的庇佑，研究所的一切都要从头开始，可能一两年都不一定能赚到钱。
再说竞标这种事都是大企业在玩，一个小私企去了顶多也就是做陪衬，可能最后被某个大企业看中，接个三包或是四包的活，基本上也没什么利润，还要承担很高的风险。
“老谢，不是说可以租研究所的招牌么，以后还是干检测为主，再慢慢找客户呗。”
裴金鑫也调研过，不然也不会一直想着几个股东把研究所买下来，最后把蒋天放踢出去。
“老裴，这研究所谁能拿下最后还是上面说了算，你见上面联系过咱们几个人里的谁了么。你就别想了，我倒是觉得你可以把赌注放在陈世里身上，也许他还真的能成事也不一定。”
谢宝安犹豫了一下，还是把陈世里那次确认资金的事情说了两嘴。
裴金鑫的瞳孔不由得缩了缩。
陈世里能有那么多的资金，想必是背后有人支持他，那又能会是谁呢，多半应该是柯岩，也就柯岩有这实力了。
不管怎么样陈世里肯定和蒋天放不是一伙的，和肖庭友也不是一伙的。
“我明白了，你和老程是不是也把宝压在他身上了？这事容我回去考虑一下，你一会儿叫上肖庭友和徐静芳一起聊聊吧，先把奖金的事情处理了，大过年的整这么一出糟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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