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佛祖
文乐提着电热水壶沿着巷子一路回到了便利店。
便利店冷冷清清，突出一个生意惨淡。
没办法，毕竟地段不好，也没到假期，也就偶尔会有几个小学生路过——这里是一所小学放学的非必经之路。
便利店的名字叫乐白，反过来就是白乐，非常应景。
文乐看了看时间，距离那帮小学生放学还有一会儿。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如许个愿？”
文乐望着手里的电热水壶，心头火热。
谁能抵御心想事成、无所不能的诱惑呢？
哪怕是以PPT方案实现梦想的方式……
自己用‘以果推因’许的愿望是上大学，在不限时间的情况下，复读确实是最简单有效的办法，那如果自己限制时间呢？
出于谨慎，文乐并不打算尝试‘倒果为因’。
听人劝吃饱饭，人家神仙都说了“不到万不得已尽量别用”，文乐可不是那种喜欢作死的性子。
但‘以果推因’似乎没什么副作用……
文乐那圆溜溜的大眼睛滴溜溜一转，握着电热水壶默念了一声“以果推因”，随后开口说道：
“一分钟内，我要获得一个苹果。”
嘭！
一团水汽从电热水壶里冒了出来，随后这团水汽凝结，在文乐面前铺成了两排小字——
步骤一：丢一个鸡蛋出去。
步骤二：别往外看。
“嗯？”
文乐眼睛一亮。
这提示有点意思了！
便利店生意不好，所以平时文乐也会放点生蔬、鸡蛋什么的，以吸引那些阿公阿婆的青睐。
现在文乐手边正好就有一筐新鲜的鸡蛋。
想到就做，文乐拾起身旁的鸡蛋，抬手就朝门口丢了出去！
便利店门外
徐小山背着一个红色的书包一蹦一跳地走着，眉眼尽是欢喜。
徐小山今年八岁，读小学二年级，正是人憎狗嫌的年纪。
沉闷的校园生活令他感到宛若手脚被束缚，哪哪儿都不得劲。
于是，他趁着自习选择了早退，离开那个该死的环境，来感受自由的香甜气息。
看啊，校园外面的世界，多么美丽！
天是蓝的，树是绿的，路上隐隐约约、若有若无的糖醋排骨香气，还有路过的那栋居民楼楼上那估摸得有一千分贝的DJ音乐，种种一切的美好都令他不由得感慨。
多么美好的世界啊！
徐小山沦陷于这无限美好的世界，直到……
一枚新鲜的鸡蛋“啪”的一声砸到了他的脑门上。
他呆住了。
哪来的鸡蛋？
哪个王八蛋往大马路上丢鸡蛋？
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缺德冒烟、没有公德心的混账东西？
他勉力睁开被蛋黄糊住的眼睛，顺着鸡蛋丢来的方向望去。
一间名为“乐白便利店”的小杂货铺里，一个五官清秀的大哥哥正一手握着电热水壶，一手托腮，仿佛正在思考人生的意义。
徐小山腾地一下就火了。
丢鸡蛋出来砸人，都砸中人了装没看见，一句对不起都不会说？
年幼的徐小山第一次感受到了来自世界的恶意。
这世界原来是有这么坏的人！
不可饶恕！不可原谅！
他很想冲进去跟那个大哥哥1V1一决生死，但看了看自己幼小的体格，再看看那个大哥哥高大的身体，刚迈出一半的脚一下就缩了回去。
不，不能冲动，隐忍，要隐忍！
徐小山怨毒的望着便利店里的大哥哥，紧握的手掌，因为大力，而导致略微尖锐的指甲深深的刺进了掌心之中，带来一阵阵钻心的疼痛。
徐小山忽然将头低下，望向右手抓着的苹果。
徐小山每天必须带一个苹果去学校，而且必须吃完。
但徐小山不喜欢吃苹果。
他是个乖小孩，他一直很听话，每天都会把苹果吃完。
然而此时此刻，年幼的徐小山心头却突然涌出了一种叛逆的情绪。
我为什么要当乖小孩？
如果当乖小孩也会被欺负，当乖小孩有什么意义？
痛，太痛了！
为什么，我要承受这种痛苦？
为什么，这世界会有黑暗和不公！！！
一团不明火焰在徐小山的心中燃起，仿佛一座绽放光明的灯塔，将他的不甘和屈辱点燃！
我、不、甘、心！！！
迟来的正义，算什么正义，有仇必报，说到做到，这才是我的处世之道！
若黑暗笼罩万物，我将是黑暗中最后的那道曙光！
以雷霆，击碎黑暗！！！
带着极度的愤怒，裹挟着滔天的怒火，徐小山抡圆胳膊，仿佛像扔铅球一样，将手里的苹果丢了出去！
呯！！！
身后传来了一道清脆的碰撞声，徐小山没有理会。
他嘴角挂着止不住的笑意，像风一样奔跑，径直朝街道的尽头跑去。
阳光洒在他稚嫩中带着些许蛋黄糊糊的脸上，令他看上去仿佛充满了蓬勃的朝气。
……于是，当文乐从便利店跑出来时，徐小山早已不见了踪影。
他揉了揉脑袋，疑惑地望着空荡荡的街道，又望了望手里捧着的红彤彤的大苹果，整个人都有些发怔。
这个红彤彤的大苹果不但撼动了文乐的脑袋，连带着他牢不可破的唯物主义价值观也跟着被砸了个粉碎。
神仙是真的，炼妖壶也是真的，‘以果推因’也是真的。
直到现在，他才对这些超出了他认知的东西产生了些许真实感。
对炼妖壶的许愿……真的成功了！
文乐瞬间对炼妖壶许愿的操作空间有了更高的期待。
“三个月内让我获得一百万！”
文乐满怀期待地默念了一声‘以果推因’。
嘭！
一行小字在文乐面前浮现：
把房子卖了。
你特么……
文乐眼角狂跳，有一种智商被按在地上碾压的感觉。
于是他沉思了一会，决定换了一种说法：
“三个月内，让我的财产增加一百万！”
嘭！
一行小字再次在文乐面前浮现：
计算中，请耐心等候。
计算中？
文乐一愣，还没等他反应过来，那排以白雾凝成的字体突然飞速变幻，汇聚成了一个白色的箭头，很快又如昙花一现般消失。
箭头所指的方向正对着便利店的大门，此刻，正有一道身影从店外朝店里走来。
那人戴着遮住了半张脸的墨镜，光头纹身，上身穿着一件黑色背心，裤子是一条白色长裤，浑身壮硕的肌肉仿佛像充满了气然后拧成了麻花的气球，膨胀而分明。
在那人走进便利店的瞬间，文乐就仿佛整个人掉进了焚尸炉里，那灼眼的金光又热又烫，几乎要把他整个人都融化了。
在那片光彩夺目的金光中，身色金黄、垂手过膝、头生肉髻、穿黄袍僧衣的如来佛祖浮现在那光头壮汉身后，
他双手合掌，朝文乐行了个合十礼，随后身形逐渐在金光中消散。
“老铁，双击六六六！！！一会我给你们整个狠活，绝对给你们一种眼前一亮的感觉！”
光头壮汉一手托着自拍杆对着手机满脸堆笑，一手猛敲了柜台三下：
“兄弟，拿包十三真，谢谢。”
“……涨价了，现在卖十四。”
文乐一边下意识地回答，一边发愣。
刚刚他好像看到了佛祖的幻象？
这就是太上老君所说的标记？
还有刚刚炼妖壶变幻出来的那个箭头是什么意思？
难道那一百万……和这个光头壮汉有关？
“不能吧？”
听了文乐的话，光头壮汉一惊，随后那圆溜溜的大眼睛滴溜溜地一转，转头望着手机用带着哭腔的声音说道：
“兄弟们，一个不幸的消息，你邦哥用来维持生命的吸入式药剂，涨价了！
“它就像压倒了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一下子就将我的生活砸了个鸡零狗碎！
“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会活得这么累，一个月不过万的收入，生活只剩忙钱了，感觉活不起了！
“兄弟们，我不是跟你们诉苦，我答应你们要让你们眼前一亮，我答应你们会给你整狠活，你邦哥一定做到，但往后还能不能看到邦哥整活，就全靠……
“哎~~呀！！！感谢老铁的大火箭！我滴妈呀，敞亮！太敞亮了哥！你放心，一会整活保证不让你失望，保证啊！！！”
便利店冷冷清清，突出一个生意惨淡。
没办法，毕竟地段不好，也没到假期，也就偶尔会有几个小学生路过——这里是一所小学放学的非必经之路。
便利店的名字叫乐白，反过来就是白乐，非常应景。
文乐看了看时间，距离那帮小学生放学还有一会儿。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如许个愿？”
文乐望着手里的电热水壶，心头火热。
谁能抵御心想事成、无所不能的诱惑呢？
哪怕是以PPT方案实现梦想的方式……
自己用‘以果推因’许的愿望是上大学，在不限时间的情况下，复读确实是最简单有效的办法，那如果自己限制时间呢？
出于谨慎，文乐并不打算尝试‘倒果为因’。
听人劝吃饱饭，人家神仙都说了“不到万不得已尽量别用”，文乐可不是那种喜欢作死的性子。
但‘以果推因’似乎没什么副作用……
文乐那圆溜溜的大眼睛滴溜溜一转，握着电热水壶默念了一声“以果推因”，随后开口说道：
“一分钟内，我要获得一个苹果。”
嘭！
一团水汽从电热水壶里冒了出来，随后这团水汽凝结，在文乐面前铺成了两排小字——
步骤一：丢一个鸡蛋出去。
步骤二：别往外看。
“嗯？”
文乐眼睛一亮。
这提示有点意思了！
便利店生意不好，所以平时文乐也会放点生蔬、鸡蛋什么的，以吸引那些阿公阿婆的青睐。
现在文乐手边正好就有一筐新鲜的鸡蛋。
想到就做，文乐拾起身旁的鸡蛋，抬手就朝门口丢了出去！
便利店门外
徐小山背着一个红色的书包一蹦一跳地走着，眉眼尽是欢喜。
徐小山今年八岁，读小学二年级，正是人憎狗嫌的年纪。
沉闷的校园生活令他感到宛若手脚被束缚，哪哪儿都不得劲。
于是，他趁着自习选择了早退，离开那个该死的环境，来感受自由的香甜气息。
看啊，校园外面的世界，多么美丽！
天是蓝的，树是绿的，路上隐隐约约、若有若无的糖醋排骨香气，还有路过的那栋居民楼楼上那估摸得有一千分贝的DJ音乐，种种一切的美好都令他不由得感慨。
多么美好的世界啊！
徐小山沦陷于这无限美好的世界，直到……
一枚新鲜的鸡蛋“啪”的一声砸到了他的脑门上。
他呆住了。
哪来的鸡蛋？
哪个王八蛋往大马路上丢鸡蛋？
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缺德冒烟、没有公德心的混账东西？
他勉力睁开被蛋黄糊住的眼睛，顺着鸡蛋丢来的方向望去。
一间名为“乐白便利店”的小杂货铺里，一个五官清秀的大哥哥正一手握着电热水壶，一手托腮，仿佛正在思考人生的意义。
徐小山腾地一下就火了。
丢鸡蛋出来砸人，都砸中人了装没看见，一句对不起都不会说？
年幼的徐小山第一次感受到了来自世界的恶意。
这世界原来是有这么坏的人！
不可饶恕！不可原谅！
他很想冲进去跟那个大哥哥1V1一决生死，但看了看自己幼小的体格，再看看那个大哥哥高大的身体，刚迈出一半的脚一下就缩了回去。
不，不能冲动，隐忍，要隐忍！
徐小山怨毒的望着便利店里的大哥哥，紧握的手掌，因为大力，而导致略微尖锐的指甲深深的刺进了掌心之中，带来一阵阵钻心的疼痛。
徐小山忽然将头低下，望向右手抓着的苹果。
徐小山每天必须带一个苹果去学校，而且必须吃完。
但徐小山不喜欢吃苹果。
他是个乖小孩，他一直很听话，每天都会把苹果吃完。
然而此时此刻，年幼的徐小山心头却突然涌出了一种叛逆的情绪。
我为什么要当乖小孩？
如果当乖小孩也会被欺负，当乖小孩有什么意义？
痛，太痛了！
为什么，我要承受这种痛苦？
为什么，这世界会有黑暗和不公！！！
一团不明火焰在徐小山的心中燃起，仿佛一座绽放光明的灯塔，将他的不甘和屈辱点燃！
我、不、甘、心！！！
迟来的正义，算什么正义，有仇必报，说到做到，这才是我的处世之道！
若黑暗笼罩万物，我将是黑暗中最后的那道曙光！
以雷霆，击碎黑暗！！！
带着极度的愤怒，裹挟着滔天的怒火，徐小山抡圆胳膊，仿佛像扔铅球一样，将手里的苹果丢了出去！
呯！！！
身后传来了一道清脆的碰撞声，徐小山没有理会。
他嘴角挂着止不住的笑意，像风一样奔跑，径直朝街道的尽头跑去。
阳光洒在他稚嫩中带着些许蛋黄糊糊的脸上，令他看上去仿佛充满了蓬勃的朝气。
……于是，当文乐从便利店跑出来时，徐小山早已不见了踪影。
他揉了揉脑袋，疑惑地望着空荡荡的街道，又望了望手里捧着的红彤彤的大苹果，整个人都有些发怔。
这个红彤彤的大苹果不但撼动了文乐的脑袋，连带着他牢不可破的唯物主义价值观也跟着被砸了个粉碎。
神仙是真的，炼妖壶也是真的，‘以果推因’也是真的。
直到现在，他才对这些超出了他认知的东西产生了些许真实感。
对炼妖壶的许愿……真的成功了！
文乐瞬间对炼妖壶许愿的操作空间有了更高的期待。
“三个月内让我获得一百万！”
文乐满怀期待地默念了一声‘以果推因’。
嘭！
一行小字在文乐面前浮现：
把房子卖了。
你特么……
文乐眼角狂跳，有一种智商被按在地上碾压的感觉。
于是他沉思了一会，决定换了一种说法：
“三个月内，让我的财产增加一百万！”
嘭！
一行小字再次在文乐面前浮现：
计算中，请耐心等候。
计算中？
文乐一愣，还没等他反应过来，那排以白雾凝成的字体突然飞速变幻，汇聚成了一个白色的箭头，很快又如昙花一现般消失。
箭头所指的方向正对着便利店的大门，此刻，正有一道身影从店外朝店里走来。
那人戴着遮住了半张脸的墨镜，光头纹身，上身穿着一件黑色背心，裤子是一条白色长裤，浑身壮硕的肌肉仿佛像充满了气然后拧成了麻花的气球，膨胀而分明。
在那人走进便利店的瞬间，文乐就仿佛整个人掉进了焚尸炉里，那灼眼的金光又热又烫，几乎要把他整个人都融化了。
在那片光彩夺目的金光中，身色金黄、垂手过膝、头生肉髻、穿黄袍僧衣的如来佛祖浮现在那光头壮汉身后，
他双手合掌，朝文乐行了个合十礼，随后身形逐渐在金光中消散。
“老铁，双击六六六！！！一会我给你们整个狠活，绝对给你们一种眼前一亮的感觉！”
光头壮汉一手托着自拍杆对着手机满脸堆笑，一手猛敲了柜台三下：
“兄弟，拿包十三真，谢谢。”
“……涨价了，现在卖十四。”
文乐一边下意识地回答，一边发愣。
刚刚他好像看到了佛祖的幻象？
这就是太上老君所说的标记？
还有刚刚炼妖壶变幻出来的那个箭头是什么意思？
难道那一百万……和这个光头壮汉有关？
“不能吧？”
听了文乐的话，光头壮汉一惊，随后那圆溜溜的大眼睛滴溜溜地一转，转头望着手机用带着哭腔的声音说道：
“兄弟们，一个不幸的消息，你邦哥用来维持生命的吸入式药剂，涨价了！
“它就像压倒了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一下子就将我的生活砸了个鸡零狗碎！
“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会活得这么累，一个月不过万的收入，生活只剩忙钱了，感觉活不起了！
“兄弟们，我不是跟你们诉苦，我答应你们要让你们眼前一亮，我答应你们会给你整狠活，你邦哥一定做到，但往后还能不能看到邦哥整活，就全靠……
“哎~~呀！！！感谢老铁的大火箭！我滴妈呀，敞亮！太敞亮了哥！你放心，一会整活保证不让你失望，保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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