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小说家的信任
“明源。非常抱歉，我们之前确实有事情瞒着你，没错，这不仅仅是一部小说。”
几日后，隋欣鼓起勇气再次前往明源家，顺带给黑猫阿英带了一袋鱼干零食和老鼠玩具。黑猫直接把老鼠玩具撇到一旁，跳进明源怀里抢过他刚刚开包的鱼干零食，然后毫不留恋地跃下，优雅地踩着猫步而去。
这个时间凌远还在警局工作，正好隋欣也想单独跟明源聊聊，有些事情需要一个解释。
明源客气地请她坐下，望着黑猫愉悦地翘起的尾巴，眨了眨眼，“要是到这个程度，我还感觉不出来，那我就是傻子了。说吧。”
看起来明源已经不生她们的气了，乐天派的小说家脾气上来得快，隔几日气消得也很彻底。
“它关乎着你创作出的所有角色的命运，还有一些更深层次的问题，我不想给你压力。”
隋欣还是没敢跟明源直说。她不想直接告诉任真她生活的时代，因为这会给他造成心理负担，束缚他的研究。同样，她也不忍心看明源得知自己创造的角色已然成为人类的克星。
“这样吧，我问你个问题，如果真的是这样，不要瞒着我。”
“你说。”
“你之前给我讲的故事，科学家R的研究导致了虚拟角色走向失控，他的友人恰好预见了未来人类的末日——”
明源突然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你就是那个预见了末日的友人，对吗？你身边就有这么一位科学家R，你想改变这一切，在寻求解决方法。”
“有点道理，你说对了一部分。”隋欣点头道，“你完全可以这样理解，没问题。”
他的确猜中了一部分——这就够了。隋欣可不想让明源知道自己来自未来，这家伙显然会东问西问，带偏我们所有的讨论话题，然后搞出一篇末世题材小说——制造出翻倍的虚拟怪物！
现在就很好，就让明源以为自己只是得知了一个预言，甚至可能连画面都没有，最好遏制住他那该死的想象力。
“那么这个科学家R，你无法直接让他停止研究。是因为你不能，还是你不愿意？”
明源的问题相当刁钻，直接就击中了隋欣的痛处。
不能，还是不愿意？
这自然没有什么不能的，把任真的手腕划开一个口子，一切就完结了。
“我……行，我不愿意，行了吧！”隋欣没好气地回答。
“哈哈，无意冒犯，显然你很欣赏他，也足够信任他。”明源接着补充道，然后饶有兴趣地眯起眼睛，打趣道，“毕竟，你这是为了他，与未来整个世界作对啊。诶嘿嘿嘿～”
“别笑了！我没有，难道我非得杀了他不成吗？我只是不想杀掉他罢了，你愿意下手去杀自己的朋友吗？”隋欣直接打断了他诡异的笑，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隋欣同志啊，你没发现你忽视了更容易的选择吗，为什么不让研究就得杀人呢？”明源提示道，“不想让他继续研究，就直接阻止，把一切后果都给他亮明，逼迫他换个方向。这样不好吗？”
对于终止研究，隋欣自己不是没试探过，两次，任真的立场一次比一次鲜明，他眼中的光芒也一次比一次的……令人神往。
是的，他讲起自己的研究时，遮掩不住他那神采飞扬，理想倒映在眼中熠熠发光，他坚定地宣言，他就是未来。
让这样一个人放弃自己的研究理想，被迫成为平庸的大多数，在隋欣看来，这简直比杀了他还残忍。
希望的火花被冷水浇灭，走向沉寂——隋欣唯独不想看到任真这个样子。
“我不能。”她答道。
“是不愿，还是不能？”明源追问。
“不愿，便是不能。”
隋欣的回答很肯定，而明源看向她的目光也多了一丝赞许。
“好，我们不做违心的事！”他激动地一拍桌子，比了个大拇指。
明源向来偏爱理想主义者，而这位科学家R的奇思妙想真的为他打开了一扇窗，让他看到了未来的一种新的可能性。
或者说，明源根本不在意这件事情是真是假，他在意的是，这件事情是否足够有趣，是否足够有新意，然后在此基础上，为它添一个逻辑。
隋欣的叙述在明源眼里，那比很多小说剧情都吸引人，构想很独特——根据隋欣之前的话，明源欣赏她的态度，但还是保持着半信半疑。
尽管隋欣说过这不是小说，也相当重视每一个细节，但对于预知未来这一事，明源本身依旧存疑，他只是提供了一个自己都觉得有点荒唐的猜测，去试探罢了。
明源虽然热爱幻想，但幻想与现实终究是有界限的，如果分不清界限，那是疯子。明源不是那样的疯子，所以他始终对于幻想的东西留存着一点点清醒。而预知未来这种事，本身就有些触碰到“幻想”一类了，明源实在无法完全说服自己。
至于什么让明源信了一半呢？除了隋欣的诚意，那便是凌远的态度。
如果说明源面对幻想类的东西，他会选择半信半疑，那么凌远就是会拒绝相信的一类人。凌远清楚地知道什么是真，什么是假，她只会相信她看到的世界。
也是巧了，凌远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或许是因为碰上了她认识的东西，通过分析判断，认定为真，她相信了隋欣。
明源的信任正是建立在凌远与隋欣的坚信之上，他一开始只是抱着“当个消遣玩玩”的态度，却没想到对面两人格外较真。在隋欣这次找他之前，他其实还开过不少的脑洞，关于隋欣为何会对她的故事如此认真这件事，比如她其实是虚拟世界的怪物过来复仇之类的。
“隋欣，我是说，这一个月来我也相信你的为人，既然你觉得他的研究有可取之处，既然你这么相信他，那我信你。”
此刻，明源抛开了他那些脑洞大开的想法，从人品的角度，选择相信了隋欣的判断。
隋欣刚想开口，便被门铃声打断了。凌远站在门口，为明源带了两本书。明源一看封皮，顿时乐了，一本是《犯罪心理学》，另一本叫《猫语的一百零八种解读》。
“这，怎么讲？”隋欣幸灾乐祸地等她解释。
“明源啊，《犯罪心理学》是为了防止你写的疯批角色过于崩坏，好歹让他们在我们能控制的范围内。”凌远笑了笑，“至于《猫语》，或许能给你点启发？”
黑猫阿英不屑地瞥了一眼《猫语》，然后一扭身子躲开了凌远想要伸出的手，丝毫不给面子，离开的时候，它甚至踏过《猫语》踩了两脚。
“似乎也不那么灵啊？”明源调侃道，乐呵呵地揉揉黑猫的脑袋。
一切如故。
几日后，隋欣鼓起勇气再次前往明源家，顺带给黑猫阿英带了一袋鱼干零食和老鼠玩具。黑猫直接把老鼠玩具撇到一旁，跳进明源怀里抢过他刚刚开包的鱼干零食，然后毫不留恋地跃下，优雅地踩着猫步而去。
这个时间凌远还在警局工作，正好隋欣也想单独跟明源聊聊，有些事情需要一个解释。
明源客气地请她坐下，望着黑猫愉悦地翘起的尾巴，眨了眨眼，“要是到这个程度，我还感觉不出来，那我就是傻子了。说吧。”
看起来明源已经不生她们的气了，乐天派的小说家脾气上来得快，隔几日气消得也很彻底。
“它关乎着你创作出的所有角色的命运，还有一些更深层次的问题，我不想给你压力。”
隋欣还是没敢跟明源直说。她不想直接告诉任真她生活的时代，因为这会给他造成心理负担，束缚他的研究。同样，她也不忍心看明源得知自己创造的角色已然成为人类的克星。
“这样吧，我问你个问题，如果真的是这样，不要瞒着我。”
“你说。”
“你之前给我讲的故事，科学家R的研究导致了虚拟角色走向失控，他的友人恰好预见了未来人类的末日——”
明源突然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你就是那个预见了末日的友人，对吗？你身边就有这么一位科学家R，你想改变这一切，在寻求解决方法。”
“有点道理，你说对了一部分。”隋欣点头道，“你完全可以这样理解，没问题。”
他的确猜中了一部分——这就够了。隋欣可不想让明源知道自己来自未来，这家伙显然会东问西问，带偏我们所有的讨论话题，然后搞出一篇末世题材小说——制造出翻倍的虚拟怪物！
现在就很好，就让明源以为自己只是得知了一个预言，甚至可能连画面都没有，最好遏制住他那该死的想象力。
“那么这个科学家R，你无法直接让他停止研究。是因为你不能，还是你不愿意？”
明源的问题相当刁钻，直接就击中了隋欣的痛处。
不能，还是不愿意？
这自然没有什么不能的，把任真的手腕划开一个口子，一切就完结了。
“我……行，我不愿意，行了吧！”隋欣没好气地回答。
“哈哈，无意冒犯，显然你很欣赏他，也足够信任他。”明源接着补充道，然后饶有兴趣地眯起眼睛，打趣道，“毕竟，你这是为了他，与未来整个世界作对啊。诶嘿嘿嘿～”
“别笑了！我没有，难道我非得杀了他不成吗？我只是不想杀掉他罢了，你愿意下手去杀自己的朋友吗？”隋欣直接打断了他诡异的笑，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隋欣同志啊，你没发现你忽视了更容易的选择吗，为什么不让研究就得杀人呢？”明源提示道，“不想让他继续研究，就直接阻止，把一切后果都给他亮明，逼迫他换个方向。这样不好吗？”
对于终止研究，隋欣自己不是没试探过，两次，任真的立场一次比一次鲜明，他眼中的光芒也一次比一次的……令人神往。
是的，他讲起自己的研究时，遮掩不住他那神采飞扬，理想倒映在眼中熠熠发光，他坚定地宣言，他就是未来。
让这样一个人放弃自己的研究理想，被迫成为平庸的大多数，在隋欣看来，这简直比杀了他还残忍。
希望的火花被冷水浇灭，走向沉寂——隋欣唯独不想看到任真这个样子。
“我不能。”她答道。
“是不愿，还是不能？”明源追问。
“不愿，便是不能。”
隋欣的回答很肯定，而明源看向她的目光也多了一丝赞许。
“好，我们不做违心的事！”他激动地一拍桌子，比了个大拇指。
明源向来偏爱理想主义者，而这位科学家R的奇思妙想真的为他打开了一扇窗，让他看到了未来的一种新的可能性。
或者说，明源根本不在意这件事情是真是假，他在意的是，这件事情是否足够有趣，是否足够有新意，然后在此基础上，为它添一个逻辑。
隋欣的叙述在明源眼里，那比很多小说剧情都吸引人，构想很独特——根据隋欣之前的话，明源欣赏她的态度，但还是保持着半信半疑。
尽管隋欣说过这不是小说，也相当重视每一个细节，但对于预知未来这一事，明源本身依旧存疑，他只是提供了一个自己都觉得有点荒唐的猜测，去试探罢了。
明源虽然热爱幻想，但幻想与现实终究是有界限的，如果分不清界限，那是疯子。明源不是那样的疯子，所以他始终对于幻想的东西留存着一点点清醒。而预知未来这种事，本身就有些触碰到“幻想”一类了，明源实在无法完全说服自己。
至于什么让明源信了一半呢？除了隋欣的诚意，那便是凌远的态度。
如果说明源面对幻想类的东西，他会选择半信半疑，那么凌远就是会拒绝相信的一类人。凌远清楚地知道什么是真，什么是假，她只会相信她看到的世界。
也是巧了，凌远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或许是因为碰上了她认识的东西，通过分析判断，认定为真，她相信了隋欣。
明源的信任正是建立在凌远与隋欣的坚信之上，他一开始只是抱着“当个消遣玩玩”的态度，却没想到对面两人格外较真。在隋欣这次找他之前，他其实还开过不少的脑洞，关于隋欣为何会对她的故事如此认真这件事，比如她其实是虚拟世界的怪物过来复仇之类的。
“隋欣，我是说，这一个月来我也相信你的为人，既然你觉得他的研究有可取之处，既然你这么相信他，那我信你。”
此刻，明源抛开了他那些脑洞大开的想法，从人品的角度，选择相信了隋欣的判断。
隋欣刚想开口，便被门铃声打断了。凌远站在门口，为明源带了两本书。明源一看封皮，顿时乐了，一本是《犯罪心理学》，另一本叫《猫语的一百零八种解读》。
“这，怎么讲？”隋欣幸灾乐祸地等她解释。
“明源啊，《犯罪心理学》是为了防止你写的疯批角色过于崩坏，好歹让他们在我们能控制的范围内。”凌远笑了笑，“至于《猫语》，或许能给你点启发？”
黑猫阿英不屑地瞥了一眼《猫语》，然后一扭身子躲开了凌远想要伸出的手，丝毫不给面子，离开的时候，它甚至踏过《猫语》踩了两脚。
“似乎也不那么灵啊？”明源调侃道，乐呵呵地揉揉黑猫的脑袋。
一切如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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