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画像疑云
洛缃縹满脑子疑虑的坐在马车中，跟着靖国公府送葬的队伍渐渐地远离京都。
由于她既不是朱家子孙，又不是朱家的亲信，所以马车被安排在了整个车队的偏后部分。
她从小立志做大历第一女史，六岁时便以一篇《崇王列传》，得到当朝丞相柳无患的大加赞赏，称此女日后必成大器。可是自那之后，洛缃縹却是十年从未动笔写过什么。
哥哥曾经好奇的问她为何，她只是轻描淡写的说了句还不到时候。洛汗青却只是把她这句话当成了一个玩笑，并没有放在心上，便把她年少之时立下的鸿鹄之志当做了一个戏言，久而久之也便渐渐把这件事忘却了。
直到凌国夫人请求皇上赐她葬于永淳府的时候，她才有了动作。苦苦央求哥哥洛汗青无论如何，一定要把自己推荐到凌国夫人身边。不曾想洛汗青狐疑的看了她半天之后，竟然十分爽快的就答应了。
就这样，第二天她就被安排到了靖国公府，终于有机会接触到凌国夫人了。
可是天不遂人愿，车队一路向西行进了很多天，她却连凌国夫人的一个影子都没有看到。
靖国公府开始准备凌国夫人后事的时候，她都惊呆了。那一天她刚刚进入靖国公府，也只远远地瞥见过那个精神抖擞鹤发童颜的老人，未曾得以亲近。
只想着过几天凌国夫人可能会召见她的，可令她始料未及的是，到了第二天清晨就看见满府上下忙着布置灵堂，挂招魂幡。凌国夫人明明好好的，为什么非要提前给自己准备葬礼呢？
除了那天远远地瞧了一眼之后，这些天她再也没有看见过那位在权力的制高点屹立不倒了五十七年的老夫人，任凭她如何绞尽脑汁的思考了这么多天仍是不得正解。
她有些不甘心。明明哥哥洛汗青跟她说凌国夫人答应见她的，难不成老夫人把这件事给忘了？
她真的搞不明白这位老夫人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马车队一路向西行进的第一十六天夜间，他们终于到达了永淳府驿馆。
当天晚上，当地大小官员、乡绅早就接到消息，静静的等候在驿馆门口等着给这位老祖宗请安了。可整整一夜过去了，最终谁都没有见到这位执掌先帝后宫五十七年的风云人物。
后来听闻凌国夫人在晚膳之后见了一下张泉之，不过也仅仅是说了几句话而已，其余人等统统未见。
绿珠刚刚服侍凌国夫人吃完晚饭，突然听她开口道：“一会儿去把洛家的那个小丫头领过来见我吧！”绿珠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后问道：“夫人要见的可是起居舍人洛汗青的妹妹洛缃縹？”
“就是她，今晚把她叫过来吧。再不见她恐怕没时间把话说完了。”绿珠本想开口说点什么，可最终还是只轻轻的应了一声“嗯”之后，就恭恭敬敬的退了出去。
老夫人活的可是比一般人都通透的多，生死于她而言早就看淡了，说再多也没有任何用处还不如不说。
不出片刻绿珠就带了洛缃縹过来。
看清这个满头银发正襟危坐在正堂之上，手里拿着一幅画看的正入神的老夫人的时候洛，缃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面前这个和蔼可亲的老人，会是二十多天前定坤宫中一言不合就杖杀新皇宠妃的凌国夫人吗？
她怎么看都觉得不像。
一个多月之前新皇刚刚登基没几天，那时候凌国夫人还执掌凤印。
也不知怎的，新皇的宠妃缪氏就惹毛了这位老夫人，竟被她下令拖到定坤宫外的廊道上当众杖杀。
后来，她向新皇脱簪请罪时也只是说自己不该先斩后奏，望皇帝赐罪，可是自始至终都没有承认自己在这件事上做错了。事已至此皇帝也没有怪罪她，反而下旨用缪氏犯上的罪名处罚了缪氏一族。
当时洛缃縹就觉得这件事甚是蹊跷，多方打听之下也就得到了一句话。说是凌国夫人在下令杖杀缪妃的时候，说了一句“你怎么敢脏了他的后宫”，除此之外再也没有得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也正是因为这一句话，洛缃縹总觉得凌国夫人和先皇之间应该有点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要不然怎么会没头没脑的说出这么一句话来呢！
“丫头上前一点，过来看看这幅画。”老夫人目不转睛的看着手中的画轴开口说道。
洛缃縹愣了一下，完全不知道她是对谁说的，直到绿珠示意她上前她才明白过来原来是对自己说的，赶忙上前几步。
凌国夫人手中拿的画上画的是一位一身戎装正在搭弓射箭的少年。这少年面容俊朗不凡，眼神刚毅坚决，一眼看上去给人一种英姿飒爽的美感。可是当细细的去看的时候，洛缃縹又觉得画中的少年面部轮廓缺少些棱角，似乎带着偏阴柔一些的美。
画的左上角用十分工整的簪花小楷写着“将军戎装图”，一侧用更小的字体写着“戌子年谷雨平旦清客夫人作于平都”。
画是副好画，可是这信息量也太大了，洛缃縹一时间竟然有些反应不过来。
她略微推算了一下，戌子年，是先帝登基后的第八个年头，也就是圣武八年。这个清客夫人她不太清楚是什么人，但是一联系到平都这个地点，她就有些眉目了。
平都隶属乌稥国，这个清客夫人应该是个乌稥人吧？
虽说乌稥经历大元改新之后，权贵们多多少少都能写一些汉字，可是一个乌稥人能把汉字写的如此工整漂亮，也是十分难得了。
可是令她疑惑的是这画中的将军又是谁呢？按照这个人所穿的铠甲形制，应该不是乌稥人而是大历人。若是她没有记错的话，这个铠甲形制应该和长信军虎贲营中飞虎骑的铠甲形制极为相像。
“幽冥正色，虎狼玄甲”她绝对不可能记错的。
按照这个人身上所穿的铠甲形制来看，撑死了也就是个普通士兵，称不上是个将军吧。若这个人不是个将军，那又为什么要用将军来称呼他呢？
看着凌国夫人看画中人那种隐隐的欣喜之情，洛缃縹敢肯定这个人跟她一定关系非凡。
由于她既不是朱家子孙，又不是朱家的亲信，所以马车被安排在了整个车队的偏后部分。
她从小立志做大历第一女史，六岁时便以一篇《崇王列传》，得到当朝丞相柳无患的大加赞赏，称此女日后必成大器。可是自那之后，洛缃縹却是十年从未动笔写过什么。
哥哥曾经好奇的问她为何，她只是轻描淡写的说了句还不到时候。洛汗青却只是把她这句话当成了一个玩笑，并没有放在心上，便把她年少之时立下的鸿鹄之志当做了一个戏言，久而久之也便渐渐把这件事忘却了。
直到凌国夫人请求皇上赐她葬于永淳府的时候，她才有了动作。苦苦央求哥哥洛汗青无论如何，一定要把自己推荐到凌国夫人身边。不曾想洛汗青狐疑的看了她半天之后，竟然十分爽快的就答应了。
就这样，第二天她就被安排到了靖国公府，终于有机会接触到凌国夫人了。
可是天不遂人愿，车队一路向西行进了很多天，她却连凌国夫人的一个影子都没有看到。
靖国公府开始准备凌国夫人后事的时候，她都惊呆了。那一天她刚刚进入靖国公府，也只远远地瞥见过那个精神抖擞鹤发童颜的老人，未曾得以亲近。
只想着过几天凌国夫人可能会召见她的，可令她始料未及的是，到了第二天清晨就看见满府上下忙着布置灵堂，挂招魂幡。凌国夫人明明好好的，为什么非要提前给自己准备葬礼呢？
除了那天远远地瞧了一眼之后，这些天她再也没有看见过那位在权力的制高点屹立不倒了五十七年的老夫人，任凭她如何绞尽脑汁的思考了这么多天仍是不得正解。
她有些不甘心。明明哥哥洛汗青跟她说凌国夫人答应见她的，难不成老夫人把这件事给忘了？
她真的搞不明白这位老夫人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马车队一路向西行进的第一十六天夜间，他们终于到达了永淳府驿馆。
当天晚上，当地大小官员、乡绅早就接到消息，静静的等候在驿馆门口等着给这位老祖宗请安了。可整整一夜过去了，最终谁都没有见到这位执掌先帝后宫五十七年的风云人物。
后来听闻凌国夫人在晚膳之后见了一下张泉之，不过也仅仅是说了几句话而已，其余人等统统未见。
绿珠刚刚服侍凌国夫人吃完晚饭，突然听她开口道：“一会儿去把洛家的那个小丫头领过来见我吧！”绿珠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后问道：“夫人要见的可是起居舍人洛汗青的妹妹洛缃縹？”
“就是她，今晚把她叫过来吧。再不见她恐怕没时间把话说完了。”绿珠本想开口说点什么，可最终还是只轻轻的应了一声“嗯”之后，就恭恭敬敬的退了出去。
老夫人活的可是比一般人都通透的多，生死于她而言早就看淡了，说再多也没有任何用处还不如不说。
不出片刻绿珠就带了洛缃縹过来。
看清这个满头银发正襟危坐在正堂之上，手里拿着一幅画看的正入神的老夫人的时候洛，缃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面前这个和蔼可亲的老人，会是二十多天前定坤宫中一言不合就杖杀新皇宠妃的凌国夫人吗？
她怎么看都觉得不像。
一个多月之前新皇刚刚登基没几天，那时候凌国夫人还执掌凤印。
也不知怎的，新皇的宠妃缪氏就惹毛了这位老夫人，竟被她下令拖到定坤宫外的廊道上当众杖杀。
后来，她向新皇脱簪请罪时也只是说自己不该先斩后奏，望皇帝赐罪，可是自始至终都没有承认自己在这件事上做错了。事已至此皇帝也没有怪罪她，反而下旨用缪氏犯上的罪名处罚了缪氏一族。
当时洛缃縹就觉得这件事甚是蹊跷，多方打听之下也就得到了一句话。说是凌国夫人在下令杖杀缪妃的时候，说了一句“你怎么敢脏了他的后宫”，除此之外再也没有得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也正是因为这一句话，洛缃縹总觉得凌国夫人和先皇之间应该有点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要不然怎么会没头没脑的说出这么一句话来呢！
“丫头上前一点，过来看看这幅画。”老夫人目不转睛的看着手中的画轴开口说道。
洛缃縹愣了一下，完全不知道她是对谁说的，直到绿珠示意她上前她才明白过来原来是对自己说的，赶忙上前几步。
凌国夫人手中拿的画上画的是一位一身戎装正在搭弓射箭的少年。这少年面容俊朗不凡，眼神刚毅坚决，一眼看上去给人一种英姿飒爽的美感。可是当细细的去看的时候，洛缃縹又觉得画中的少年面部轮廓缺少些棱角，似乎带着偏阴柔一些的美。
画的左上角用十分工整的簪花小楷写着“将军戎装图”，一侧用更小的字体写着“戌子年谷雨平旦清客夫人作于平都”。
画是副好画，可是这信息量也太大了，洛缃縹一时间竟然有些反应不过来。
她略微推算了一下，戌子年，是先帝登基后的第八个年头，也就是圣武八年。这个清客夫人她不太清楚是什么人，但是一联系到平都这个地点，她就有些眉目了。
平都隶属乌稥国，这个清客夫人应该是个乌稥人吧？
虽说乌稥经历大元改新之后，权贵们多多少少都能写一些汉字，可是一个乌稥人能把汉字写的如此工整漂亮，也是十分难得了。
可是令她疑惑的是这画中的将军又是谁呢？按照这个人所穿的铠甲形制，应该不是乌稥人而是大历人。若是她没有记错的话，这个铠甲形制应该和长信军虎贲营中飞虎骑的铠甲形制极为相像。
“幽冥正色，虎狼玄甲”她绝对不可能记错的。
按照这个人身上所穿的铠甲形制来看，撑死了也就是个普通士兵，称不上是个将军吧。若这个人不是个将军，那又为什么要用将军来称呼他呢？
看着凌国夫人看画中人那种隐隐的欣喜之情，洛缃縹敢肯定这个人跟她一定关系非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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