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巾帼青史
当时查这件事的时候，洛缃縹已经十岁有余。
一天午后，她正在小荷塘边上看着这些驴唇不对马嘴的野史，推测哪本上写的是真的的可能性大一点的时候，被路过的父亲撞个正着。父亲看了看她手中的书，说了这么一番话，她自此奉为圭臬，再也不看什么稗官野史了。
父亲跟她说：“缃儿，你要记住我们家世代都是史官，只写正史，也只信正史。”
洛缃縹抬起头反问：“爹爹，自古帝王将相哪个不是在历史中有着浓墨重彩的着笔，为什么唯有这个太平将军却只有三十个字呢？”
父亲听了也只是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说了一句让洛缃縹摸不着头脑的话：“我想，或许是他的一生只有这些能让后人知道吧。”
直到那件事请过去很久之后，洛缃縹也没能明白父亲当时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时间一长就慢慢把那件事情忘记了，不想今天又被再次提及。
看来不出意外的话，她今天就能揭开这位太平将军的神秘面纱了。
待一众人拜祭完毕之后，凌国夫人才开口说了今天的第一句话：“你们都退下吧，别打扰我们叙旧。”
正当洛缃縹也转身跟着众人一起退出去的时候，凌国夫人开口叫住了她：“洛丫头留下。”
洛缃縹应声又回到了凌国夫人身边，扶她在顾南枝的墓前坐了下来。
她就那么席地而坐静静地看着眼前的墓碑，久久没有说话，只是眼底红红的开始湿润。渐渐地，洛缃縹明显感觉四溢的悲伤随风飘散而来，就在洛缃縹感觉快被这无声的悲伤淹没的时候，凌国夫人终于再次开口了：“洛丫头可知道这个人是谁？”
洛缃縹略微思忖了一下，自动将野史中的信息都留在了嘴中，只吐出了一句话：“史籍中记载为太平将军。”
“除此之外呢？”凌国夫人一脸期待的看着洛缃縹，像是希望能多说一点似的。
洛缃縹原本是很想说的，也差一点脑子没有追上嘴的速度，将她看过的野史中关于顾南枝的相关记载说出来，好在最后一刻搂住了：“史籍中没有相关记载了。”
像是有些失落，好一会儿之后她才继续开口：“史籍中怎么记载的？”
“顾南枝，永淳府人士。盛康二十七年执掌长信军，后封太平将军。天安二年卒。”洛缃縹及其认真的背出《圣武大典》中关于顾南枝的记载。
听完凌国夫人苦笑了一下：“就这么些。”
那就话明明就是一句问句，可是洛缃縹怎么听怎么觉得那不是一句问句，而是一句肯定句。尽管如此，她还是回了一句“就这么些”。
凌国夫人像是没有听见她的话一般，望着远处的大漠长空衰草连天静静地发起了呆，也不知道到底在想些什么。
良久之后，她才缓缓的从袖中取出一个锦囊包裹着的翠玉玦，放到墓碑之前，像是跟故友闲聊一般说道：“他让我转告你，他最终还是不能来陪你了，只能让星月玦代替他陪着你了。他乞求你一定要收下拿好，他说下辈子他凭着星月玦去找你，所有今生亏欠你的来生十倍补偿。”
半晌过后，她伸手摸索着墓碑的一角，自言自语道：“我也不知道到底会不会有来生，可是还是愿意相信。人啊，就算临死之前也应该给自己一些慰藉，好让自己能安心的死去。”
顿了好一阵子之后她才又缓缓开口，言语间似是充满了无尽了哀怨：“要是真的有来生，你还愿意遇见我们吗？我想应该是不愿意的吧。果子跟我说你临终之前说，到了那边最想和孟婆交个朋友，那样的话你就可以死皮赖脸的多向她讨几碗汤喝。我知道那不是玩笑，你是真的不想再记得我们这些人了，一个都不想记得了……”
两行清泪划过她苍老的脸颊，她笑出了声：“不愿意记得其实也好，也好……”
随即便不再言语，只是看着眼前的大漠长空衰草连天继续笑着哭泣，犹如癫狂一般。
洛缃縹就那么呆呆的看着，知道自己现唯一能做的就是乖乖守在一旁什么话都不要说。就在洛缃縹觉得自己站的腿脚都有些麻了的时候，终于将情绪平复下来的凌国夫人中再次开口了：“故事还要从这里说起……”
从日出时分到月上中天，两个人一直呆在墓园中片刻都为离开。
绿珠等人焦急的在墓园外等待着，他们担心老夫人不吃饭身体受不了，一直不停的热着饭菜，就是谁也不敢进去。
最终在午饭热成了晚饭，晚饭又反复热了三四次之后，眼睛肿的像铜铃似的的洛缃縹，扶着颤颤巍巍的凌国夫人走出了墓园。
回到驿馆吃过晚饭之后，凌国夫人一反常态的吩咐绿珠给自己梳洗打扮，一切收拾妥帖之后遣散了众人自己上床休息了。
第二日一早，天还没亮驿馆中就传出了呜呜咽咽的哭声。
洛缃縹也忘记了自己到底做了一个什么样的梦，只知道自己是从梦中哭醒的。听见外面连成一片的哭声，连鞋子都来不及穿就连忙跑出去问发生了什么事情。
只听见一个小婢女抽抽噎噎的说道：“老夫人殁了……”她才隐约记起凌国夫人昨天临出墓园的时候跟她说过的话：“我跟他们说好了，月落之时他们来接我。”
洛缃縹呆呆的伫立在原地良久，看着眼前人来人往，好半天之后才低声喃喃了一句：“想必真的是被他们接走了吧！”
七日之后，京中圣旨传出：追封凌国夫人为太平长信夫人，谥号忠肃。责令所有陪同人员皆留永淳守陵，待三年大孝期满之后方可回京。
时光一晃三年过后，洛缃縹接到了哥哥洛汗青的书信。
信中写到给凌国夫人的守孝期已满三年，问她何时回京。她没有回复，只是将一本厚厚的手写传记托人带回了京都，并嘱咐哥哥务必请皇上御览。
听说皇上花三日时间，将洛缃縹上呈的书卷看完之后涕泗横流。御笔亲书“太平将军列传”，并令司书局刊印百官传阅。
至此，洛缃縹真正成为了名副其实的大历第一女史，可是令人意外的是她竟然拒绝了皇帝赐予的官职。说是要追随太平将军的脚步，从永淳府出发去经历将军所经历的山山水水。
一天午后，她正在小荷塘边上看着这些驴唇不对马嘴的野史，推测哪本上写的是真的的可能性大一点的时候，被路过的父亲撞个正着。父亲看了看她手中的书，说了这么一番话，她自此奉为圭臬，再也不看什么稗官野史了。
父亲跟她说：“缃儿，你要记住我们家世代都是史官，只写正史，也只信正史。”
洛缃縹抬起头反问：“爹爹，自古帝王将相哪个不是在历史中有着浓墨重彩的着笔，为什么唯有这个太平将军却只有三十个字呢？”
父亲听了也只是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说了一句让洛缃縹摸不着头脑的话：“我想，或许是他的一生只有这些能让后人知道吧。”
直到那件事请过去很久之后，洛缃縹也没能明白父亲当时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时间一长就慢慢把那件事情忘记了，不想今天又被再次提及。
看来不出意外的话，她今天就能揭开这位太平将军的神秘面纱了。
待一众人拜祭完毕之后，凌国夫人才开口说了今天的第一句话：“你们都退下吧，别打扰我们叙旧。”
正当洛缃縹也转身跟着众人一起退出去的时候，凌国夫人开口叫住了她：“洛丫头留下。”
洛缃縹应声又回到了凌国夫人身边，扶她在顾南枝的墓前坐了下来。
她就那么席地而坐静静地看着眼前的墓碑，久久没有说话，只是眼底红红的开始湿润。渐渐地，洛缃縹明显感觉四溢的悲伤随风飘散而来，就在洛缃縹感觉快被这无声的悲伤淹没的时候，凌国夫人终于再次开口了：“洛丫头可知道这个人是谁？”
洛缃縹略微思忖了一下，自动将野史中的信息都留在了嘴中，只吐出了一句话：“史籍中记载为太平将军。”
“除此之外呢？”凌国夫人一脸期待的看着洛缃縹，像是希望能多说一点似的。
洛缃縹原本是很想说的，也差一点脑子没有追上嘴的速度，将她看过的野史中关于顾南枝的相关记载说出来，好在最后一刻搂住了：“史籍中没有相关记载了。”
像是有些失落，好一会儿之后她才继续开口：“史籍中怎么记载的？”
“顾南枝，永淳府人士。盛康二十七年执掌长信军，后封太平将军。天安二年卒。”洛缃縹及其认真的背出《圣武大典》中关于顾南枝的记载。
听完凌国夫人苦笑了一下：“就这么些。”
那就话明明就是一句问句，可是洛缃縹怎么听怎么觉得那不是一句问句，而是一句肯定句。尽管如此，她还是回了一句“就这么些”。
凌国夫人像是没有听见她的话一般，望着远处的大漠长空衰草连天静静地发起了呆，也不知道到底在想些什么。
良久之后，她才缓缓的从袖中取出一个锦囊包裹着的翠玉玦，放到墓碑之前，像是跟故友闲聊一般说道：“他让我转告你，他最终还是不能来陪你了，只能让星月玦代替他陪着你了。他乞求你一定要收下拿好，他说下辈子他凭着星月玦去找你，所有今生亏欠你的来生十倍补偿。”
半晌过后，她伸手摸索着墓碑的一角，自言自语道：“我也不知道到底会不会有来生，可是还是愿意相信。人啊，就算临死之前也应该给自己一些慰藉，好让自己能安心的死去。”
顿了好一阵子之后她才又缓缓开口，言语间似是充满了无尽了哀怨：“要是真的有来生，你还愿意遇见我们吗？我想应该是不愿意的吧。果子跟我说你临终之前说，到了那边最想和孟婆交个朋友，那样的话你就可以死皮赖脸的多向她讨几碗汤喝。我知道那不是玩笑，你是真的不想再记得我们这些人了，一个都不想记得了……”
两行清泪划过她苍老的脸颊，她笑出了声：“不愿意记得其实也好，也好……”
随即便不再言语，只是看着眼前的大漠长空衰草连天继续笑着哭泣，犹如癫狂一般。
洛缃縹就那么呆呆的看着，知道自己现唯一能做的就是乖乖守在一旁什么话都不要说。就在洛缃縹觉得自己站的腿脚都有些麻了的时候，终于将情绪平复下来的凌国夫人中再次开口了：“故事还要从这里说起……”
从日出时分到月上中天，两个人一直呆在墓园中片刻都为离开。
绿珠等人焦急的在墓园外等待着，他们担心老夫人不吃饭身体受不了，一直不停的热着饭菜，就是谁也不敢进去。
最终在午饭热成了晚饭，晚饭又反复热了三四次之后，眼睛肿的像铜铃似的的洛缃縹，扶着颤颤巍巍的凌国夫人走出了墓园。
回到驿馆吃过晚饭之后，凌国夫人一反常态的吩咐绿珠给自己梳洗打扮，一切收拾妥帖之后遣散了众人自己上床休息了。
第二日一早，天还没亮驿馆中就传出了呜呜咽咽的哭声。
洛缃縹也忘记了自己到底做了一个什么样的梦，只知道自己是从梦中哭醒的。听见外面连成一片的哭声，连鞋子都来不及穿就连忙跑出去问发生了什么事情。
只听见一个小婢女抽抽噎噎的说道：“老夫人殁了……”她才隐约记起凌国夫人昨天临出墓园的时候跟她说过的话：“我跟他们说好了，月落之时他们来接我。”
洛缃縹呆呆的伫立在原地良久，看着眼前人来人往，好半天之后才低声喃喃了一句：“想必真的是被他们接走了吧！”
七日之后，京中圣旨传出：追封凌国夫人为太平长信夫人，谥号忠肃。责令所有陪同人员皆留永淳守陵，待三年大孝期满之后方可回京。
时光一晃三年过后，洛缃縹接到了哥哥洛汗青的书信。
信中写到给凌国夫人的守孝期已满三年，问她何时回京。她没有回复，只是将一本厚厚的手写传记托人带回了京都，并嘱咐哥哥务必请皇上御览。
听说皇上花三日时间，将洛缃縹上呈的书卷看完之后涕泗横流。御笔亲书“太平将军列传”，并令司书局刊印百官传阅。
至此，洛缃縹真正成为了名副其实的大历第一女史，可是令人意外的是她竟然拒绝了皇帝赐予的官职。说是要追随太平将军的脚步，从永淳府出发去经历将军所经历的山山水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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