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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回 来自尼子的宣战

    这天我跟长枪武士众在道馆练习砍杀技巧,在我们练得正嗨的时候,门外一名武士突然来到门口一声招呼,在门口单膝下跪,喝道:“哪位是福原殿?”

    福原走过去回复:“我就是,传达你的命令吧。”

    我们齐刷刷看着他跟福原轻声聊了些什么,这时我的翻译器不灵了,收到的音频太小,但是我听到什么いくさ、あまごがこちにせめるつもり之类的话,好像是在说什么战争、一个叫“阿玛果”的要攻打此地的话。

    要开打了吗?

    我的心跳突然扑通扑通的,多年以来,呼吸道困难的我少有的流畅时刻。

    插入一个疑惑:隆元如今在木村城,他应该是1546年左右回家乡安艺的,那现在是1546年以后吗?

    刚刚才在想这件事,我们集体被传出去在一之丸天守外等候命令,外头就来了一个腰间绑旗帜腰带旗帜为一文字三星旗帜的武士,没见过他,可能是远方来的信使。

    差不多过了小半个时辰,福原回来时把事情经过讨论了,马上有战役了,命令我们随时做好心理准备。听到此言,众武士无不欢呼,作为管理层,福原私下找过我,说少主要继承家督了,本来应该作为上层的重要情报,不会随便说出去,但由于命令内容中提到了我,我怎么说也是个小有职务的武士,除掉这个最主要的有一点是:我接到了跟随少主回都城继位的命令。

    这座城其实一直只是福原来镇守,领土上的地区财富是毛利隆元的。我不大确定这座城在历史上是不是受封给了他,也没管那么多,这些天所遇见的违反历史记录的事情有很多,日后还有更多。

    或许呢,这就是个平行世界。

    传令的武士是骑着马来的,是黄鬃。传达完命令后,半个时辰就回去了,我也在自己的个人居住单间,收拾好东西,还有那一套有点挤身子的甲胄,比当年我买的假面骑士万代正版dx腰带束腰感有的一拼。

    蝉子惊鸣侍刀吟,

    津波翻卷怒龙音。

    安艺东南乌屏泪,

    狼烟散尽还做宾。

    到了要走的期限,福原给毛利隆元做了场送行,他们把貌似珍贵的酒开罐了,罐子貌似像以前古装剧里的女儿红用的陶器,是不是进口货?

    “少主大人这是我一直珍藏的酒不到特殊时刻,不会拿出来,现如今您马上将成为安芸国众的栋梁了,这些薄酒献上,只恨我军中多务,无法脱身于这小小城中。这罐酒就当作庆祝您升为家督的聘礼吧,请笑纳!”

    福原时隆当着所有人的面,表现了一份他对主上的忠义,我猜猜十有八九少主是会收的。在这个足轻将军的视角上所表达的有那么几件事,一是要向所有人方程式地对主上升迁所表达的祝贺以表一份忠心,二是借机增强将士们对他与主上相处的和睦印象。而少主这边同样是如此,这种酒,无论毛利隆元喜不喜欢喝都会收下,其一和福原时隆想达到的政治目的中第二点一样,若士兵看见主将和氏族头领家族的关系和睦多少也会安稳军心,万一哪天自己服役期间军队总大将反叛,随后要攻打和劫掠的地方却有自己的家人呢?既然曾经同为一个国家,那么领地之间就会有来往。其二,反正自己也是新上任的主君,笼络附庸者的人心建立属于自己的新朝代,培养嫡系,这些都是当权者必修的课程,也同时在考验这位和我年龄相仿的小伙子情商高低,若处理不当,影响日后至少福原在内的下属背后评价,因为做臣的考虑到利益关系都是主君是否为明主所决定。明面上只是臣给主君送贺礼,实则两人都在唱双簧。

    关键是公开场合发生的这一幕,福原的收益才是最高的,因为这位即将继位的当家能接受他的献礼,那些底层思想的人,日后会更加愿意巴结和靠拢这位守城大将。这老狐狸是真的会玩。随后如我所料,少主真的大大方方接受了这罐酒,并且也对着众将士发表感谢,说什么“福原氏的忠心,吾当深刻铭记”等,来一波商业互吹。

    必须要走的那天,我捆着个包袱挎在胸前,里面装的是我以前那件旧衣服,也塞着手机。穿着那身不合身的甲胄,一开始不会穿,是请教了别的武士帮忙才勒上的,我没有头盔,也没有铁面额,扛着我那根长尖枪,走时回头望一眼我住了20天的地方,没什么不舍得的,不过这是穿越后初次住的地方,今后无论去哪我永远都不会忘记这里,木村城还是很有纪念价值的。

    到了那天和毛利隆元初次见面的地方了,也是我被堵在桥口的地方。还有那天的樱花园,那天刚降生到那里的时候,我懒得去描述那个樱花,因为枯的都枯了,只是以前没见过那么大一片樱花林,还是觉得壮观,如果到了春天那会更好看。

    那天我是从西北方向来木村城的,毛利隆元的部队是从东北方向那条路来的。查看地图,要前往都城郡山城,最近的导航路线是往我那天来的方向,朝着西北这条路直走,到时候大路的官道会出现岔路口,往左是西南方向一直走会走到槌山城但那是大内家的领地,往右边是走东北,是白山城,平贺家的领地,平贺一族归顺毛利,是臣子家。直面往前继续走西北方向可到生城山城,天野氏的领地,过了他们家的领地,又会出现两个岔路口,左边是赤城山城,还是大内的管控范围,往右边的路口走,是财崎城,也是天野家,不过是和前面路段的属于近亲关系。之后的岔路就省略不说,直接往北到五龙城毛利家臣宍(ròu)户氏领地,再往西南一段小距离就可以到达郡山城了。我当然不知道这些地理路标,是队伍带着走一路知道的。

    我一路用大脑记住这些地方,日后制作地图。我们走出木村城四公里的时候,天下起了灰蒙蒙的雨,这雨不大不小,刚好打湿将士们的身体,不怎么打雷,全军便找了附近的树林和山脚歇息。我们的队伍只有100人,弓足轻占比20%,其余的长枪和素枪,以及毛利的亲属卫队武士。我这次不再牵马,只是跟在他的马背后。

    我的甲胄也不是很豪华,色彩方面是几百年前的室町风了,只是无肩部防护的一款胴丸,我习惯叫它背心甲,很多足轻也穿薄背心甲,不是与武士同款,我叫它小背心。

    行军路上不可能穿我之前的木屐,我穿的是派发下来的草鞋,淡雅黄干草缠绕编织而成,刚出门几公里就因为下雨把脚踏的十分泥泞。

    尼子氏搞事情了。

    行军途中,我们偶尔找个地方休息,走到五龙城的时候,少主向我们发来了统治者日常演讲。

    “你们是毛利氏麾下的骄傲,多亏了诸位的支持安艺毛利氏才得维持辉煌,苍生才得以安息,但现在有侵略者想踏入你们家乡的田地,掳掠你们的妻子,你们敢答应吗?日后不久我们就要集结人马杀光他们,你们怕吗?”

    我不做评价了,懂的都懂。听他讲这些,我一点也不激动,我不是什么圣人,人性方面的考虑来讲,我的家人不在这,所以没他们那么紧张,反倒是我在担心上了战场怎么能活下去。

    所以这一路上话已经讲的很明白了,少主又在这个地方大声而正式的告诉了我们:尼子来了,给我上!没有你们用命保护的高税收土地我们贵族怎么能过上幸福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