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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玉

    当天晚上,从咸阳出发的飞骑跑进了骊山大营,直接进入了章邯的营中,章邯见这人身穿纯黑服侍,但不知是何人,想要捉拿,但这人不待他说话,便递上了一块玉佩,章邯见状,接过玉佩,仔细观察一番,赶紧跪地行礼。

    刘大成和王勇正在研究隔离策略,章邯悄悄的走近,然后对刘大成和王勇说:“我经过一番思考,觉得每次都临时给你们委派士兵带你们去民夫营里做事,很麻烦,所以我挑选了两名对整个营地都熟悉的军士来给你们做向导!”

    刘大成和王勇表示感谢,然后章邯指着左边的士兵介绍:“这位是我营中的一位百夫长叫做牛五,对军中的人和地形都很熟。”然后又指着右边的士兵介绍:“这位是一位千夫长,名叫璞玉,也是非常有能力!”

    介绍完后,一番寒暄完毕,章邯便离开了刘大成和王勇的营房,王勇从医疗箱中取出两个一次性医用口罩给牛五和璞玉二人。

    牛五接过口罩,不知所措,璞玉不肯接口罩,问王勇:“这是何物?”

    王勇言简意赅的回答:“带着这个可以让你自己不感染瘟疫!”

    璞玉半信半疑的接过口罩,王勇又手把手的教二人如何戴口罩。完成准备工作后,一行人便来到民夫大营。

    三十多万民夫,营帐一个接着一个,层层叠叠的方阵,联营十多公里,隔离换营方案实施起来非常困难,极度容易引起骚乱,虽然每个营地都有一个组长,由于瘟疫的关系,部分组长都已经病倒或者干脆已经病死,统计工作也出于停滞状态。

    王勇让璞玉帮忙,想办法统计目前各个民夫的状态,璞玉说:“这有何难?待会我们回去后办理!”

    牛五带着王勇来到了琉璃厂,这里主要是负责给皇陵烧制琉璃陪葬品,各种颜色,各种在这个时代能够雕出来的花色都有。

    玻璃和琉璃的基础材料都是二氧化硅,也就是能够直接从沙子中获得,不同点是玻璃的材料比琉璃更加单一,所以在理论上,其实玻璃比琉璃更加容易制造。古人没有烧出透明玻璃,其实更多的是因为审美因素。

    玉,晶莹剔透,更有谦谦君子之风,符合中原之国古人追求的至高荣誉,即成为君子,所以琉璃的烧制多有朝着人造玉石的方向发展,对于透明的玻璃追求反而被降低。另外,中原之国在古代能够烧制非常优秀和漂亮的陶瓷,远胜于玻璃的耐用和实用性,更加降低了玻璃的存在感。

    但是,这些能够烧出来的东西对化学实验却不是友好的,特别是对实验观察,有色琉璃会影响化学制剂的观察颜色,这也是王勇需要制作玻璃的原因。

    制作的玻璃器械的材料,琉璃厂全部具备,唯一差的就是吹制玻璃的钢管,王勇能够想到的是使用铁矿石,在炼铜炉中烧制成铁,然后找工匠反复烧、捶制成百炼钢,最后卷曲成钢管,便能够用于吹制玻璃的管道,至于模具,直接用泥土捏一个。

    来到炼铜厂,这里还有工匠正在赶制青铜陪葬品,地上已经站立了两具青铜马,一比一的比例,雕刻的栩栩如生,仿佛只要在马屁股上拍一下,这一具青铜马便会像箭一样的飞奔出去。

    王勇和工匠认真沟通,工匠才能明白王勇的意思,百炼钢,工匠从来没做过,就连钢是什么,工匠都不知道,王勇只告诉他这个东西做出来后可以很硬。

    所有事情安排妥当,只等待工匠们陆续开工。

    当天晚上,璞玉就带着上百个军士报来了所有民夫的名册,全都是沉甸甸的竹简,王勇直夸璞玉效率高,璞玉回答:“我去找了章将军,名册他都有,然后找了上百个认识字的军士,每人分几卷,让他们誊刻一卷,然后各自拿着去民夫营里做统计,将已经感染的,和没感染的都做了重新登记,不出两个时辰就做完了。”

    王勇听得目瞪口呆,三十多万民工,三十多万名字,上百万字,搁在21世纪就是一本书,放在这里,上百个军士才能抱完的竹简,点着灯看一天一夜都看不完,璞玉居然想办法在两三个时辰内就完成了登记,这效率简直堪比用上百个文员对着电脑做统计。

    璞玉看王勇惊讶,便接着说:“这种事情,我们大秦常年作战,在战场上做统计留下的经验,也不算什么秘诀了,赶紧的吧,要干啥干啥。”

    王勇对璞玉竖起了大拇指,璞玉不知道啥意思,便略带警觉的问:“你要干什么?”

    王勇笑着说:“在我们那里,这个代表夸奖!”

    刘大成按照计划,去和章邯商量民夫隔离的事情,民夫之间接触感染的具体情况还没有统计出来,刘大成只能大概估算一下,三十多万民夫,一旦开始进行隔离,场景堪比一场大迁徙,必须谨慎,特别要避免引起民变。

    章邯并没有说太多的话,直接就同意了刘大成的提议,重症病号隔离到大营外五里远,曾经和重症住一起的也必须隔离到营外三里远,其他的全都隔离到营外一里,士兵也一样,隔离期间为10天,如果有幸能够医好重症的,也需要进行10天隔离才能回到营内。

    刘大成和章邯碰面一个多小时,整个过程,章邯显得非常轻松,仿佛是有人在帮自己解决极为严重的问题,而且一定能够解决成功一样,一点反对意见或者问题都没有。

    既然章邯同意了,第二天一大早,浩浩荡荡的隔离便开始了,营房被拔起,各级病患自行走到预定隔离点,由健康的民夫再重新将营房搭建起来。

    王勇和刘大成没有来参加大迁徙,而是躲在琉璃厂里,经过一晚上的捶打,冶炼青铜的工匠打出了一条还能够看的过去的钢管,只不过手艺太差,一根长两米的钢管的口径目测居然有500毫升的可口可乐塑料瓶最宽处那么大。

    没办法,将就着用吧,琉璃厂里,王勇开始尝试烧制玻璃,所有原料放进冶炼炉,烧火,烧出第一块,冷却后,王勇发现玻璃不是透明的,而是棕色的。

    王勇思考了一下,说:“肯定是原料的比例不对!”然后又进行第二次搭配,刘大成不懂这个,他情愿去研究火焰温度和空气流动的关系。

    第二锅出炉,冷却后,略有透明,但是基本是一块全损磨砂玻璃,根本就不能透过这块玻璃看什么。

    王勇又思考了一下,说:“有点意思,应该还是配比不对。”然后又搭配原料,进行第三次烧制。

    稍等片刻,第三锅出炉,冷却后,干脆成了一块黑炭,根本就不是玻璃的样子了。

    刘大成看了许久,然后笑着对王勇说:“应该还是配比不对?”

    王勇看了看刘大成,没有说话,也没有表情,皱着眉头,这时候,跟着大营搞隔离迁徙的牛五进来了,璞玉是一直跟着刘大成和王勇的,所以这个时候只有牛五过来。

    牛五带着口罩,然后对王勇行了军礼,说:“二位医师,今天的隔离迁移,又有几百人死了,原来和这几百名住在一起的民夫都非常害怕,以我愚见,二位医师可否对民夫们用药,可能比二位在此处做匠人之事要有用啊!”

    王勇和刘大成彼此看了一眼,沉默了片刻,王勇说:“刘哥,咱们出去先用青霉素试试吧!”

    刘大成表示赞同,二人便带着十支青霉素,一支注射器,一个从琉璃厂淘出来的琉璃大盘和一瓶酒精来到了重症营地。

    找了十名染疫患者,做皮试,然后注射了青霉素,为了节省注射器,王勇他们每注射完成一个染疫的民夫,便将注射器丢在酒精中浸泡五分钟,以达到消毒的功效。璞玉和牛五从来没见过静脉注射,看得云里雾里,便问王勇:“你们是做何事?”

    王勇戴着口罩回答:“用药!”

    然后王勇顿了顿,对刘大成、璞玉和牛五说:“如果到了晚上,他们没有见好转,那么我们就必须做出刚才在琉璃厂做的器械了。”

    正在几人惆怅的时候,外面忽然大喊起火了!璞玉第一个转身就跑出去查看,跟着牛五、刘大成和王勇也都跑了出去。

    距离重症营地不远的地方,有一片树林燃起了大火,火势趁着风,已经在快速的朝营地这边逼近,远远的都能感觉到一片热浪。

    民夫和军士都跑过来救火,砍树的砍树,挖沟的挖沟,一下子聚集了好几万人过来,人多力量大,就连王勇、刘大成都参与了砍树的工作,大约过了一个时辰,火源终于被阻断,只能在沟对面的范围内燃烧,又过了一个时辰,火势便小了下来,刘大成、王勇、璞玉和牛五都被烟熏黑了脸。

    璞玉随便揪住了一个士兵,问:“可查明为何会走水?”

    士兵回答:“那边在处理死去民夫的尸体,一阵风过来,将大火吹进树林,火便烧了起来!”

    王勇听完士兵汇报,忽然大叫了一声:“啊!我明白了!”

    吓了揪住士兵的璞玉一大跳,璞玉惊得把手都按在腰间的刀上了。

    王勇这才看到自己的叫声吓到了璞玉,便满脸堆笑的说:“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太激动了。”

    刘大成问王勇:“你想到配比啦?”

    王勇白了刘大成一眼,然后说:“是温度,烧制透明玻璃的温度比烧制琉璃的温度高!”

    刘大成恍然大悟,然后说:“不用多说,我知道青铜冶炼厂里有好多老古董一样的箱式鼓风机!”

    王勇看着刘大成说:“嗯,不错,物理学家居然能够想到用吹入空气助燃的方式提高燃烧反应速度,最后提高温度,值得夸奖!”

    刘大成也白了王勇一眼,说:“物理学家不是科学家吗?”

    当即就去青铜冶炼厂借了两个箱式鼓风机,折腾来回,虽然出去隔离大营的时候是坐马车,但是刘大成、王勇、牛五和璞玉四人也足足走了十多公里。

    王勇和牛五一人一边的抱着一台箱式鼓风机,然后骂骂咧咧的说:“必须要做个交通工具,哪怕是自行车,或者是三轮自行车也行啊!”

    刘大成和璞玉也一人一边的抱着一台箱式鼓风机走在王勇前面,刘大成听到王勇的骂骂咧咧,便转头对他说:“我倒是想到一个方法,用马车的木轮子做自行车的轮子,然后用昨天交给工匠师傅做百炼钢的方法,敲出一个链条和车架子,你觉得怎么样?”

    王勇没想到刘大成还认真了,便思考再三,说:“我觉得可行!”

    琉璃厂里,牛五想办法在冶炼炉里掏出两个洞,将鼓风机的出风口塞进去,王勇配置好原料比例,放进去开始烧制。璞玉和牛五负责一台鼓风机,轮流替换,保持灌进去的空气源源不断,王勇和刘大成负责另一个。

    正在烧制的过程中,牛五手下的一名军士过来禀报,一进门,都来不及行礼,便说道:“报告二位医师,你们施药的十个民夫,刚刚,死了四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