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我与你玩一个游戏
群山之中有一座大殿，大殿坐落在半山腰，上方常有云雾缭绕，辅以草木遮掩，远远不可见。
殿里某一处房间里，周武渐渐醒了过来，醒来瞬间，后背传来火辣辣的疼痛，骨头似乎也断了不少。
但终究是没死。
周武全身上下被锁住，法力也动用不了，他观察着房间里的布置，没有刑具，看来并不是刑狱，那这是什么地方？
房间里只有一张椅子，而他被锁在椅子上，正对面就是房门。
房门吱呀一声打开。
太玄道人独自走了进来。
周武漠然看着他：“终于决定杀我了？”
太玄道人笑了笑，说道：“我料想你该醒了，便来看看，果然如此。”
“先不杀我，是有话要说？”
“唉。”太玄道人叹息一声，看着周武，惋惜道：“其实你挺聪明的，我提醒过你要谨慎行事，怎么事到临头就这么冲动呢？你对除妖有执念？”
周武冷冷一笑，说道：“要是你全家被妖吃了你没执念？”
太玄道人懂了，点头了然说道：“原来是当年那些破事，我知道你内心的支柱了。”
周武嘲讽道：“你也知道自己做的是破事啊？”
“当年那些事跟我没关系。”太玄道人郑重说道：“我一直都不赞同妖吃人这种做法，毕竟我也是人，所以我后来就阻止了吃人。”
“卖灵符？”周武很是不屑：“这就是你的阻止方法？”
太玄道人叹了口气，说道：“这已经是最好的折中办法了。”
“呵。”周武看不惯他这种假惺惺的作态，呸了一声，说道：“说到底，你还不是要杀我，给自己找个借口很有意思是吗？”
太玄道人沉默了。
过来许久，太玄真人缓缓说道：“灵符的真相不能暴露，所以......抱歉了。”
“其实直到今夜之前你都可以选择更好的未来，但你最后还是走到了这一步，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我说得不是以前那些破事，而是今天你的每一次抉择。”
周武无言以对，看着地板发呆。
他其实也没想明白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今夜之前，他还是凡人敬仰的天刀门三弟子，未来的大人物。
今夜之后，他便会悄无声息地死去，变成群山里一堆无名白骨。
周武并不后悔，只是很遗憾没能为父母报仇。
少女从门外走了进来，笑盈盈看着周武，柔和地问道：“看来你已经想明白自己是必死的了，那你舅舅一家呢？”
周武蓦然抬头，双眼死死地盯着少女，惊疑不定：“他们......”
“还没死哦。”少女眨了眨眼睛，微笑道：“我早就不吃人了，鼠鼠骗你的。”
太玄真人在一旁补充道：“你舅舅一家人是飞天鼠抓的，就是那只被你踢晕的鼠妖。他们不知道灵符的真相。”
周武想了想，问道：“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的？”
少女看了一眼太玄真人。
太玄真人转身离去，过了一会，飞天鼠将赵拓一家带进了房间。
赵拓夫妻抱着女儿，一家三口浑身发抖，不敢直视少女。
“求求你......不要吃我，不要吃我。”
“放过我们吧！我女儿才四岁！求求你！”
少女轻柔地抚摸着婴儿的脸颊，说道：“我不是说过了嘛，我早就不吃人了。”
“把你的手拿开！别碰她！”
周武气得浑身发抖，咬牙切齿地说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少女并没有放手，反而把婴儿抱在怀里，浅笑嫣然地问道：“我刚才在门外听你和太玄的对话，你说你全家被我吃了，所以你是为了找我复仇才修行，是吗？”
周武咬着嘴唇不说话。
少女看了婴儿一眼。
“......是。”周武服软了。
少女笑了笑，继续说道：“然后你发现你修行天赋极好，破境速度特别快，于是你有了自信。”
“自信能够报仇，自信能够守护余下的美好。”
“但你最终什么都做不到，过人的天赋和实力没有使你复仇成功，更没有守护住余下的美好。”
“或许你觉得是修行时间不够久，天赋没有完全发挥出来，可是多久算久？永远有更久的时间。”
“所以这些年修行换来的自信和实力，让你得到了什么？”
“此刻我抱着你视若珍宝的婴儿，你又能做什么？”
周武嘴唇颤抖，最终缓缓低下头，口中呢喃。
“杀了我，求求你，杀了我吧，”
少女将婴儿轻轻放下，走到周武面前，笑道：“不如在你死前，我们玩一个游戏？怎么样？不过，你这样子也没资格拒绝，不是吗？”
周武心如死灰，低头说道：“我玩，我都玩。”
“曾经你以境界和实力自傲，自信心随着境界不断增长。”少女温柔地说道：“所以你依赖境界和实力，却最终失去了想守护的一切。”
“我现在给你一个机会，自斩境界，斩掉一个境界，我放一个人。当然，不包括你。”
周武有些难以置信，望着少女：“自斩......境界？”
少女点点头，笑道：“你有没有想过，既然增长的境界实力并没有让你守护住你想守护的一切，那为什么不试着失去呢？”
“无法守护美好的力量，有存在的必要吗？”
周武毫不犹豫地自斩了。
瞬间下跌一境，体内紊乱的法力冲击身躯，让他的伤势更重，连吐几口鲜血，整个人都萎靡了。
少女拿出一条手帕，细细帮他擦去嘴角的血迹，看着他的眼睛问道：“想好要放谁了吗？”
周武勉强打起精神，艰难地说道：“放了......我舅舅。”
“好啊，听你的。”少女拍了拍手，飞天鼠身形一闪，将蒙着眼睛赵拓带了出去，几个飞跃便来到一条小路上，随手将他丢在路边，说道：“你可以走了。”
接着又回到房间里。
只见这时候少女看着周武，关切地问道：“还能继续下去吗？要是舍不得就算了，一起死，路上也有个伴。”
周武深吸一口气，竭力再斩一境。
噗——！
血如泉涌。
少女看着面前凄惨的血人，柔声问道：“这次呢？放谁？”
周武气若游丝，声音微弱地说道：“舅妈......”
舅妈也被飞天鼠带出去放走了。
屋里只剩下少女，婴儿，还有濒死的周武。
少女抱着婴儿，轻轻逗弄，笑着问道：“你决定让她陪你了？”
周武没有说话，似乎昏了过去，身上的养魂境气息微弱到几乎不可察。
等了一会不见回应，少女觉得有些无趣，转身便要离开。
咔嚓。
一道细微的声音从周武体内传来。
少女蓦然转身，神情略微惊讶，旋即笑了起来。
练气境。
“有所求则有所应，求生得生，求死得死。”
少女认真地看着周武，也不管他有没有听到，自我介绍道：“你好，我叫应春秋。”
“再见。”
殿里某一处房间里，周武渐渐醒了过来，醒来瞬间，后背传来火辣辣的疼痛，骨头似乎也断了不少。
但终究是没死。
周武全身上下被锁住，法力也动用不了，他观察着房间里的布置，没有刑具，看来并不是刑狱，那这是什么地方？
房间里只有一张椅子，而他被锁在椅子上，正对面就是房门。
房门吱呀一声打开。
太玄道人独自走了进来。
周武漠然看着他：“终于决定杀我了？”
太玄道人笑了笑，说道：“我料想你该醒了，便来看看，果然如此。”
“先不杀我，是有话要说？”
“唉。”太玄道人叹息一声，看着周武，惋惜道：“其实你挺聪明的，我提醒过你要谨慎行事，怎么事到临头就这么冲动呢？你对除妖有执念？”
周武冷冷一笑，说道：“要是你全家被妖吃了你没执念？”
太玄道人懂了，点头了然说道：“原来是当年那些破事，我知道你内心的支柱了。”
周武嘲讽道：“你也知道自己做的是破事啊？”
“当年那些事跟我没关系。”太玄道人郑重说道：“我一直都不赞同妖吃人这种做法，毕竟我也是人，所以我后来就阻止了吃人。”
“卖灵符？”周武很是不屑：“这就是你的阻止方法？”
太玄道人叹了口气，说道：“这已经是最好的折中办法了。”
“呵。”周武看不惯他这种假惺惺的作态，呸了一声，说道：“说到底，你还不是要杀我，给自己找个借口很有意思是吗？”
太玄道人沉默了。
过来许久，太玄真人缓缓说道：“灵符的真相不能暴露，所以......抱歉了。”
“其实直到今夜之前你都可以选择更好的未来，但你最后还是走到了这一步，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我说得不是以前那些破事，而是今天你的每一次抉择。”
周武无言以对，看着地板发呆。
他其实也没想明白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今夜之前，他还是凡人敬仰的天刀门三弟子，未来的大人物。
今夜之后，他便会悄无声息地死去，变成群山里一堆无名白骨。
周武并不后悔，只是很遗憾没能为父母报仇。
少女从门外走了进来，笑盈盈看着周武，柔和地问道：“看来你已经想明白自己是必死的了，那你舅舅一家呢？”
周武蓦然抬头，双眼死死地盯着少女，惊疑不定：“他们......”
“还没死哦。”少女眨了眨眼睛，微笑道：“我早就不吃人了，鼠鼠骗你的。”
太玄真人在一旁补充道：“你舅舅一家人是飞天鼠抓的，就是那只被你踢晕的鼠妖。他们不知道灵符的真相。”
周武想了想，问道：“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的？”
少女看了一眼太玄真人。
太玄真人转身离去，过了一会，飞天鼠将赵拓一家带进了房间。
赵拓夫妻抱着女儿，一家三口浑身发抖，不敢直视少女。
“求求你......不要吃我，不要吃我。”
“放过我们吧！我女儿才四岁！求求你！”
少女轻柔地抚摸着婴儿的脸颊，说道：“我不是说过了嘛，我早就不吃人了。”
“把你的手拿开！别碰她！”
周武气得浑身发抖，咬牙切齿地说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少女并没有放手，反而把婴儿抱在怀里，浅笑嫣然地问道：“我刚才在门外听你和太玄的对话，你说你全家被我吃了，所以你是为了找我复仇才修行，是吗？”
周武咬着嘴唇不说话。
少女看了婴儿一眼。
“......是。”周武服软了。
少女笑了笑，继续说道：“然后你发现你修行天赋极好，破境速度特别快，于是你有了自信。”
“自信能够报仇，自信能够守护余下的美好。”
“但你最终什么都做不到，过人的天赋和实力没有使你复仇成功，更没有守护住余下的美好。”
“或许你觉得是修行时间不够久，天赋没有完全发挥出来，可是多久算久？永远有更久的时间。”
“所以这些年修行换来的自信和实力，让你得到了什么？”
“此刻我抱着你视若珍宝的婴儿，你又能做什么？”
周武嘴唇颤抖，最终缓缓低下头，口中呢喃。
“杀了我，求求你，杀了我吧，”
少女将婴儿轻轻放下，走到周武面前，笑道：“不如在你死前，我们玩一个游戏？怎么样？不过，你这样子也没资格拒绝，不是吗？”
周武心如死灰，低头说道：“我玩，我都玩。”
“曾经你以境界和实力自傲，自信心随着境界不断增长。”少女温柔地说道：“所以你依赖境界和实力，却最终失去了想守护的一切。”
“我现在给你一个机会，自斩境界，斩掉一个境界，我放一个人。当然，不包括你。”
周武有些难以置信，望着少女：“自斩......境界？”
少女点点头，笑道：“你有没有想过，既然增长的境界实力并没有让你守护住你想守护的一切，那为什么不试着失去呢？”
“无法守护美好的力量，有存在的必要吗？”
周武毫不犹豫地自斩了。
瞬间下跌一境，体内紊乱的法力冲击身躯，让他的伤势更重，连吐几口鲜血，整个人都萎靡了。
少女拿出一条手帕，细细帮他擦去嘴角的血迹，看着他的眼睛问道：“想好要放谁了吗？”
周武勉强打起精神，艰难地说道：“放了......我舅舅。”
“好啊，听你的。”少女拍了拍手，飞天鼠身形一闪，将蒙着眼睛赵拓带了出去，几个飞跃便来到一条小路上，随手将他丢在路边，说道：“你可以走了。”
接着又回到房间里。
只见这时候少女看着周武，关切地问道：“还能继续下去吗？要是舍不得就算了，一起死，路上也有个伴。”
周武深吸一口气，竭力再斩一境。
噗——！
血如泉涌。
少女看着面前凄惨的血人，柔声问道：“这次呢？放谁？”
周武气若游丝，声音微弱地说道：“舅妈......”
舅妈也被飞天鼠带出去放走了。
屋里只剩下少女，婴儿，还有濒死的周武。
少女抱着婴儿，轻轻逗弄，笑着问道：“你决定让她陪你了？”
周武没有说话，似乎昏了过去，身上的养魂境气息微弱到几乎不可察。
等了一会不见回应，少女觉得有些无趣，转身便要离开。
咔嚓。
一道细微的声音从周武体内传来。
少女蓦然转身，神情略微惊讶，旋即笑了起来。
练气境。
“有所求则有所应，求生得生，求死得死。”
少女认真地看着周武，也不管他有没有听到，自我介绍道：“你好，我叫应春秋。”
“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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