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我可能有点菜
司马力睁开眼睛，一片黑暗，什么也看不见。
娴熟的从枕头下摸出手机，屏幕上显示着时间——7点38分。
昨晚睡得挺好，感觉精神和体力都得到了很好的恢复。
稍微调高手机的亮度，司马力摸索到床边的衣物就开始往身上套。
“唰”的拉开窗帘，饱满的光明瞬间从窗子倾泻而入，映亮整个房间。开业的第二天，显然又是风和日丽元气满满的一天。
“我弄明白五行相生相克了！”司马文一走进诊所就迫不及待跟老哥分享自己昨晚琢磨到的收获。
“以双手寸关尺为定点，相生的顺序如果以脾胃作为起始点，脾胃→肺→肾→肝→心→脾胃，刚好是一个逆写的“∞”；相克的顺序如果以心作为起始点，心→肺→肝→脾胃→肾→心，刚好是一个顺写的“B”。”
司马文一边解说，一边拿出纸笔画写，司马力看完后，之前懵懂零碎的知识点瞬间就清晰明了了起来。他不禁想起自己昨晚专门翻了中医本科教材里面的《内科学》，上面关于失眠的治疗知识讲解愣是死活看不懂，莫非弟弟真的比自己更有天赋学习中医？
……
“教我跌打损伤医术的师父叫黄邦继，他拜师覃光雄，覃拜师张代和，张祖师是从荆州那边过来的；内科拜的师父叫吴建勋，是当地的名医；教我妇科的，算起辈分来得叫她一声小姑婆，名字应该是叫刘幺妹来着。”
莫词给徒弟们讲起师承渊源，司马力不禁好奇问道：“外公，你的其他师兄弟们多吗？现在都在哪里发展啊？”
“几个师父教的徒弟，加起来大概有30-40个吧，现在他们都已经去世了，家里也没人愿学，手艺都断咯。”
“那您这根独苗，看来是胜在年轻了。”
“哈哈哈……”
……
中医的凋零，众人并没有什么感觉，或者更准确的说，是耳濡目染多了，对于这类信息早已经是麻木了。
莫词点上一支烟，抽了几口，继续讲道：“有一年黄师父曾经让我8月15日带一支公鸡和36元钱去他家一趟，当时实在太穷了，买不起东西，就没好意思去，没想到过了两个月他就去世了，他还有一门绝技的传承也就断了。”
“那时候是战争年代，有一次有位中枪的军官求医到他那里，师父当时说，你不追究我迷信我就能治，你追究我迷信我就治不了。军官同意了，师父当即就点燃三支香，念了一段咒语然后一插，跟着就开始手术，在没有使用任何药物麻醉的情况下，患者全程感觉不到疼痛。”
“当时我远远看着，年级还小，他没让我动手。之后我有好奇跟军官确认过，他说手术过程确实一点都不痛。”
“师父后来也有跟我提过这门绝技，他说必须有正式的仪式拜入师门才能施展成功。想来他临终前特意嘱咐我去见他，应该是想把绝技传给我的，可惜那时候不仅太穷，人也太傻了一点，完全不知道变通，就给错过了，实在是太遗憾了。”
“外公，当时动完手术，患者没有出现感染吗？”司马力好奇问道。
“怎么可能感染？动完手术跟着就敷上“红药粉”，很快伤口就愈合了。”
“那确实太可惜了。”
“红药粉”不是什么正式名称，纯粹药物成品是红色粉末，所以随口起的名字，司马力对这个比较熟悉，因为此前自己就不小心小腿被划伤了一个口子，感染了2个月，医院告知可能得进行截肢治疗，最后便是这个“红药粉”给治好的。
曾年往事从莫词口中娓娓道来，如同烟气般飘飘袅袅，司马文忍不住问道：“外公，以前到底是不是真的有法术和神仙啊？”
“哈哈哈，那我就不知道了。”
……
“叮铃铃铃……”众人聊得开心，司马文手机突然响起，他边接边走出门外，不多时便引了一个年轻小伙进来。
“外公，这是我朋友刘洋，他想找你调理一下身体。”司马文招呼朋友落座，为大家互相介绍。
简单寒暄之后，正式开始看诊。
依然是莫词先把脉，之后司马两兄弟和莫富强轮番把脉，最后相互印证和复盘。
把脉之后是看指甲纹路和舌苔，以及观察体征。
“心肾命弱，肺胃火旺，肝一般；舌苔黄厚，黑眼圈严重，面色略苍白偏青紫……”莫词口述，司马文动笔，将各种信息记录在纸上。
“阿公，我小时候查出糖尿病，现在有十几年了，每天需要喝很多水，吃东西的时候，即使肚子很撑了也还是会觉得很饿，一天得注射3剂胰岛素来进行控制，这种情况还能调好吗？”把完脉，刘洋给莫老爷子陈述起症状。
“不敢说一定能调好，只能说我曾经给人调好过，不妨试试。”
“我既然来了，肯定是愿意试试的，后面就拜托阿公帮我调理了。”
刘洋倒也干脆，莫词微笑应下，随即拿起司马文写好的诊断记录，笔走游龙，很快便拟好了方子。
“当归、黄芪、麦冬……”司马力和莫富强负责配药，望、闻、触摸着各种药材，顿时脑海里的印象就更深刻了几分。
原本他以为记忆各种拗口的中药材名词会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没想到经手了诊所药材采购进货之后，哪些药材需要进货？药材是否都发齐了？编辑采购单，清点到货药材，一通操作下来，各种药材名词瞬间就记住了大半，再加上这会的动手熟悉，这一关貌似轻易就给过关了。
“熬药方法和忌口已经发你VX，调理期间注意别乱吃东西。”两人配药的速度还是比较快的，不多时就配好了，司马文嘱咐了几句，刘洋便告辞离去。
“外公，糖尿病到底应该怎么治？”客人一离开，司马力便迫不及待的的开始问道。
“一般是先调理并发症，然后再将脉象调理平衡，这几样关键中药不能少……”莫词一边说，一边从抽屉里拿出笔记本，快速翻到记录有治疗糖尿病秘方的页面，开始给徒弟们逐一讲解。
“糖尿病的口干主要是因为肺胃津液不足，总是吃不饱是因为胃火太旺，还有一个容易尿多，就是肾虚的问题，针对这些对症下药，身体就能够好起来了的。”
“外公，我网上查了一下，糖尿病的并发症好像还有伤口不愈合，这个遇到了能治吗？”司马力边问，手指边滑动着手机屏幕。
“哎呀，这种小问题，用点红药粉不就行了嘛。”
“治疗糖尿病就这么简单的吗？”
“不然呢？真传一句话，假传万卷书。”
……
司马力等人都不是医学专业科班出身，彻彻底底的医学界萌新门外汉，完全白纸一张，不懂医术的高低深浅，只是觉得老师父懂得很多。莫词是师徒传承走出来的老中医，在小地方坐诊过很多年，但从未和主流中西医接轨交流过，一直认为自己医术很一般乃至有点菜，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很多医学认知与主流医学很是不同。
不过这有什么关系？一方愿教，一方愿学，师徒几人荡漾在学海的小舟，仿佛行驶在迷雾之中，谁也不知道走了多远，也不知道最终会去到哪里，但是都没关系，有些时候，只要一直前行就好，只要前行就足够了，不是吗？
娴熟的从枕头下摸出手机，屏幕上显示着时间——7点38分。
昨晚睡得挺好，感觉精神和体力都得到了很好的恢复。
稍微调高手机的亮度，司马力摸索到床边的衣物就开始往身上套。
“唰”的拉开窗帘，饱满的光明瞬间从窗子倾泻而入，映亮整个房间。开业的第二天，显然又是风和日丽元气满满的一天。
“我弄明白五行相生相克了！”司马文一走进诊所就迫不及待跟老哥分享自己昨晚琢磨到的收获。
“以双手寸关尺为定点，相生的顺序如果以脾胃作为起始点，脾胃→肺→肾→肝→心→脾胃，刚好是一个逆写的“∞”；相克的顺序如果以心作为起始点，心→肺→肝→脾胃→肾→心，刚好是一个顺写的“B”。”
司马文一边解说，一边拿出纸笔画写，司马力看完后，之前懵懂零碎的知识点瞬间就清晰明了了起来。他不禁想起自己昨晚专门翻了中医本科教材里面的《内科学》，上面关于失眠的治疗知识讲解愣是死活看不懂，莫非弟弟真的比自己更有天赋学习中医？
……
“教我跌打损伤医术的师父叫黄邦继，他拜师覃光雄，覃拜师张代和，张祖师是从荆州那边过来的；内科拜的师父叫吴建勋，是当地的名医；教我妇科的，算起辈分来得叫她一声小姑婆，名字应该是叫刘幺妹来着。”
莫词给徒弟们讲起师承渊源，司马力不禁好奇问道：“外公，你的其他师兄弟们多吗？现在都在哪里发展啊？”
“几个师父教的徒弟，加起来大概有30-40个吧，现在他们都已经去世了，家里也没人愿学，手艺都断咯。”
“那您这根独苗，看来是胜在年轻了。”
“哈哈哈……”
……
中医的凋零，众人并没有什么感觉，或者更准确的说，是耳濡目染多了，对于这类信息早已经是麻木了。
莫词点上一支烟，抽了几口，继续讲道：“有一年黄师父曾经让我8月15日带一支公鸡和36元钱去他家一趟，当时实在太穷了，买不起东西，就没好意思去，没想到过了两个月他就去世了，他还有一门绝技的传承也就断了。”
“那时候是战争年代，有一次有位中枪的军官求医到他那里，师父当时说，你不追究我迷信我就能治，你追究我迷信我就治不了。军官同意了，师父当即就点燃三支香，念了一段咒语然后一插，跟着就开始手术，在没有使用任何药物麻醉的情况下，患者全程感觉不到疼痛。”
“当时我远远看着，年级还小，他没让我动手。之后我有好奇跟军官确认过，他说手术过程确实一点都不痛。”
“师父后来也有跟我提过这门绝技，他说必须有正式的仪式拜入师门才能施展成功。想来他临终前特意嘱咐我去见他，应该是想把绝技传给我的，可惜那时候不仅太穷，人也太傻了一点，完全不知道变通，就给错过了，实在是太遗憾了。”
“外公，当时动完手术，患者没有出现感染吗？”司马力好奇问道。
“怎么可能感染？动完手术跟着就敷上“红药粉”，很快伤口就愈合了。”
“那确实太可惜了。”
“红药粉”不是什么正式名称，纯粹药物成品是红色粉末，所以随口起的名字，司马力对这个比较熟悉，因为此前自己就不小心小腿被划伤了一个口子，感染了2个月，医院告知可能得进行截肢治疗，最后便是这个“红药粉”给治好的。
曾年往事从莫词口中娓娓道来，如同烟气般飘飘袅袅，司马文忍不住问道：“外公，以前到底是不是真的有法术和神仙啊？”
“哈哈哈，那我就不知道了。”
……
“叮铃铃铃……”众人聊得开心，司马文手机突然响起，他边接边走出门外，不多时便引了一个年轻小伙进来。
“外公，这是我朋友刘洋，他想找你调理一下身体。”司马文招呼朋友落座，为大家互相介绍。
简单寒暄之后，正式开始看诊。
依然是莫词先把脉，之后司马两兄弟和莫富强轮番把脉，最后相互印证和复盘。
把脉之后是看指甲纹路和舌苔，以及观察体征。
“心肾命弱，肺胃火旺，肝一般；舌苔黄厚，黑眼圈严重，面色略苍白偏青紫……”莫词口述，司马文动笔，将各种信息记录在纸上。
“阿公，我小时候查出糖尿病，现在有十几年了，每天需要喝很多水，吃东西的时候，即使肚子很撑了也还是会觉得很饿，一天得注射3剂胰岛素来进行控制，这种情况还能调好吗？”把完脉，刘洋给莫老爷子陈述起症状。
“不敢说一定能调好，只能说我曾经给人调好过，不妨试试。”
“我既然来了，肯定是愿意试试的，后面就拜托阿公帮我调理了。”
刘洋倒也干脆，莫词微笑应下，随即拿起司马文写好的诊断记录，笔走游龙，很快便拟好了方子。
“当归、黄芪、麦冬……”司马力和莫富强负责配药，望、闻、触摸着各种药材，顿时脑海里的印象就更深刻了几分。
原本他以为记忆各种拗口的中药材名词会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没想到经手了诊所药材采购进货之后，哪些药材需要进货？药材是否都发齐了？编辑采购单，清点到货药材，一通操作下来，各种药材名词瞬间就记住了大半，再加上这会的动手熟悉，这一关貌似轻易就给过关了。
“熬药方法和忌口已经发你VX，调理期间注意别乱吃东西。”两人配药的速度还是比较快的，不多时就配好了，司马文嘱咐了几句，刘洋便告辞离去。
“外公，糖尿病到底应该怎么治？”客人一离开，司马力便迫不及待的的开始问道。
“一般是先调理并发症，然后再将脉象调理平衡，这几样关键中药不能少……”莫词一边说，一边从抽屉里拿出笔记本，快速翻到记录有治疗糖尿病秘方的页面，开始给徒弟们逐一讲解。
“糖尿病的口干主要是因为肺胃津液不足，总是吃不饱是因为胃火太旺，还有一个容易尿多，就是肾虚的问题，针对这些对症下药，身体就能够好起来了的。”
“外公，我网上查了一下，糖尿病的并发症好像还有伤口不愈合，这个遇到了能治吗？”司马力边问，手指边滑动着手机屏幕。
“哎呀，这种小问题，用点红药粉不就行了嘛。”
“治疗糖尿病就这么简单的吗？”
“不然呢？真传一句话，假传万卷书。”
……
司马力等人都不是医学专业科班出身，彻彻底底的医学界萌新门外汉，完全白纸一张，不懂医术的高低深浅，只是觉得老师父懂得很多。莫词是师徒传承走出来的老中医，在小地方坐诊过很多年，但从未和主流中西医接轨交流过，一直认为自己医术很一般乃至有点菜，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很多医学认知与主流医学很是不同。
不过这有什么关系？一方愿教，一方愿学，师徒几人荡漾在学海的小舟，仿佛行驶在迷雾之中，谁也不知道走了多远，也不知道最终会去到哪里，但是都没关系，有些时候，只要一直前行就好，只要前行就足够了，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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