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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疑云重重

    走进“清心居小筑”,陈枫与江帆不约而同的走向了第一次两人谈话二楼的那个临窗的小桌,一个年轻的女孩抱着一把小提琴站在大厅角落的一个琴台上,《小村之恋》的旋律在二楼的庭间游走着。

    江帆今天着一件白色的连衣裙,很休闲的那种布质的连衣裙。娥眉淡扫,淡淡轻妆,使陈枫忽然想起了荷花——那种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色的荷花。“降雨默像什么花呢?娇艳的牡丹吗?凌巧呢?是蕙质的兰花吗?”陈枫暗暗的在心里想着。

    “陈经理,你在想什么?”

    对于江帆的问话,陈枫感到很尴尬,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产生这样的想法。怎么会想的那么远、那么离谱。“噢,你看我,只想着刚才我们的话题了。”说完自己尴尬的笑了笑。

    江帆当然想不透陈枫在想什么。“噢,你是想了解一下你妻子入院时的一些情况。其实这件事我也很迷茫。”

    侍者及时的送上了两杯碧绿的清茶和两样精致的茶点。聊过几段茶经之后,陈枫及时的把主题调整回正题。

    “您刚才说我妻子入院你也很迷茫,您能说的详细一些吗?”

    “是这样,凌巧刚刚入院的时候,我看过她的肋骨骨折的照片,她的脸上也满是污血,又缠满了绷带。伤势看起来应该是很重的。哦,对了,你当时也看到了她头上缠着纱布。我本来打算等她苏醒之后再进一步处理她脸上的伤。没想到第二天中午护士告诉我,凌巧要出院,我急忙来到她的病房……”

    江帆来到凌巧的病房时,凌巧头上仍然缠着纱布,但是她动作的灵活性远远地超出了江帆的想象。看到江帆走进来,她一边自顾的摘头上的纱布一边说:“您是江医生吧?我还有很多工作,又没什么重伤,我想出院了。”接下来无论江帆怎样劝说,凌巧都坚持要出院。出于对病人的负责任,江帆要求再做一次检查,凌巧同意了。但检查的结果令江帆大吃一惊。

    负责看护凌巧的的小护士是跑着闯进江帆的办公室的。因为无论是CT照片,还是CT医生办公室的的鉴定,都清楚的写着:肋骨,颈骨未见异常。江帆责备小护士是弄错了,但是她自己从CT医生办公室回来的时候,证明小护士没有弄错。然而更让她始料不及的是:当护士用生理盐水轻轻擦去凌巧脸上的血污的时候,她们惊奇的发现,凌巧脸上竟然没有一点伤痕。那血是从哪里来的呢?其他伤者的身上吗?

    折腾了一个下午,一切仪器都显示凌巧的生命特征正常。

    所以傍晚的时候,凌巧出院了。

    那么只有一个解释,凌巧骨折的片子弄错了,工作负责的江帆查了一个下午,也没有查到真正骨折的病人。从医院入院登记来看,也没有在凌巧入院同一时间有其他骨折的女人。那么这个片子是哪来的呢?

    说到这里的时候,江帆笑了笑:“陈经理,我真的有些糊涂了,说了你可别见怪,我怎么觉得你的一家人都透着古怪呢?”

    陈枫几乎没有听到江帆后面的话,就心神不宁的告别了江帆。

    他坐在驾驶室里好一会也没有发到车子,此时他的心里乱极了,他仿佛觉得有一只无形的黑网,渐渐地向他袭来,渐渐地接近,渐渐地罩在了他的头上。眼前渐渐地又浮现出凌巧那迷离的眼神……渐渐地凌巧的面庞又变成了莫居臣临死时那切斯底里的喊叫……最后又变成了江帆神秘的笑容:“我怎么觉得你的一家人都透露着古怪呢?”

    他不知道是怎么发动起车子,也不知道是怎样开走了车子,直到前面出现了拦截车子的障碍,看到一个穿保安制服的男人向他走来,他才醒悟过来——不觉中回到公司的停车场里来了。

    他为自己的失神也感到好笑。正想跟保安打个招呼就回家去,因为他今天跟公司请了假的。但是,他看到保安在向他摆手示意,他放下车窗。“有事吗?”

    “陈经理,有一个女人刚才来找过你,我说你今天不在,她就留下了一个电话号,说有重要的事情要找你面谈。”

    “噢!是吗?什么样的女人?”

    “一个很普通的女人,个子有这么高。”保安用手比划着。陈枫看保安比划的样子好像有1.60的样子。

    “你把那个电话号给我好吗?”

    “好的。”保安跑回岗亭从来访记录上撕下一张记录卡交给陈枫。记录卡上这样写着:13845891264宋。很普通的电话号,很普通的一个姓氏。

    陈枫努力的使自己的记忆在头脑的各个角落里转了一圈,仍然不记得自己认识姓宋的女人。

    保安打开了拦路的横杆:“陈经理,您要进来吗?”

    陈枫向保安摆了摆手,调过车头向家里驶去。“这个女人是谁呢?她急着找我有什么事呢?不会是哪个老乡又求到自己帮忙安排工作吧!”陈枫的记忆不禁又回到了那个遥远的山乡。那是陈枫出生的地方。那里对于生活在大都市里的人来说是山清水秀,清爽宜人。但从那里走出来的陈枫知道,家乡是那样的贫穷和落后。收不到电视节目,从山村走出来的唯一途径是一条只有骡马才能行走的山路。那里的山民甚至对电脑和飞机这样的东西都完全没有概念。但最近几年随着打工的潮流,陈枫有很多亲戚或是他无论如何也弄不清楚的“远方亲戚”,来找陈枫要求他帮助安排打工。陈枫遇到过几次这样的事。对于家乡这些一没手艺,二没学历的“亲戚”是很令他挠头的。说心里话,他也真的懒得管这样的事。但是他又猛然想起了山乡那依门遥望、却说什么也不肯来大都市居住的白发亲娘。

    “不会是家里出了什么事吧?”陈枫快速的从上衣的口袋里拿出了电话。

    短暂的提示音之后,电话的那头传来了一个很低沉女声。

    “宋女士吗?我是陈枫,是您找我吗?”

    “陈枫?哪个陈枫?”对方似乎愣了一下。

    “对啊,我是陈枫,鑫联电器有限公司的,我们公司的保安说你要找我。”

    “噢,陈经理,我是莫居臣的爱人。我有事想找您谈谈。”

    “什么?你是莫居臣的妻子?”陈枫的精神陡的提了起来。“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想找你说说我们家老莫。他上次跟您谈话的时候没说实话,但他告诉了我。电话里也说不清楚,我们能见面谈谈吗?”

    陈枫的心猛地加速的跳了起来。他当时找莫居臣谈话的时候意料的一点没错:莫居臣在对他隐瞒着什么。莫居臣临死时那切斯底里的喊叫,陈枫仍历历在目。他在内心其实在一直想着莫居臣要跟自己说什么。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鸟至将死其鸣也哀。他临死的时候要跟自己说的话一定非常重要。可惜,他没有说出来。

    而今天这根线马上就要续上了。陈枫的心在狂跳着。“好啊,您看你什么时候有时间,现在行吗?”

    二十分钟以后,陈枫已经坐在了莫居臣的妻子宋梦颖的面前。陈枫努力的回忆着那天在病房中看到她那时的样子。看上去这个女人大约有四十来岁,可能是刚死了丈夫的原因,脸色显得有些灰白。一件浅咖啡的韩式套裙裁剪的极为合体,手里拎着一个棕红色的拎包。看得出不是个拖泥带水的女人。

    这是一间街上非常常见的咖啡厅。陈枫要了两杯咖啡,就和宋梦颖坐在了临街的一个位子上。寒暄了几句之后,陈枫迫不及待的进入了正题。

    女人沉默了一会,似乎是在理清头绪。

    “那天你从病房走了以后,我看我们家老莫的脸色不对,就追问他,你来问他什么,他开始只说你问他车祸是怎么发生的。但后来禁不住我的追问,就对我说了他在外地出差时发生的一件事。”

    那是这次洽谈已经结束,即将返回的前一天下午。莫居臣想到当地买一些纪念品带给妻子和孩子,事实上他每次出差都是这样做的。

    下午,骄阳似火。但这是个旅游城市,所以并不见街上的人有丝毫的减少。莫居臣走了好几个百货商城也没有看到合适的东西。无奈而又汗流浃背的他,只好坐在一家百货商城设在街边公园露天冷饮店里,思考着下一步应该到哪里去。有巨大的遮阳伞庇护比在骄阳下是舒服了不少。他一边呷着冰淇淋,一边向周围看着,看附近还有没有可去的购物场所。忽然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那是一个漂亮的女人,宽松的牙白色衬衣,牙白色短裤,把整个人衬得娇小而前卫。

    凌巧!莫居臣马上就认出了她。但是,凌巧的这身打扮他确实从来没有看过。更奇怪的是凌巧并不是一个人。一个个子高大、皮肤黝黑的男人与她有说有笑,边走边聊。这个男人莫居臣不认识。

    “这个男人是谁呢?不会在这个城市里有凌巧的另一部分吧?”莫居臣心怀鬼胎,不怀好意的想着。极为凑巧的是,凌巧和那个大个子男人竟然向着他所在的冷饮店走来。

    “这种场合见面可不大好。”莫居臣想站起来溜走,但是,已经来不及了。莫居臣只好慢慢的低下了头。

    好在凌巧和那个男人坐在了离莫居臣隔有几个位子的桌子上。而且凌巧是背对着莫居臣的。

    两个人在浅笑着,低声的谈着什么。莫居臣听不见。看样子两个人很是熟悉。

    莫居臣低着头坐在那里有十几分钟。凌巧和那个男人好像还没有走的意思。然而对于莫居臣来说,却是一种煎熬。他决定悄悄的走开。他站起来……,忽然,一个女高音在耳边响起来:“叔叔,这个位子有人吗?”莫居臣回头,一个胖胖的女孩和一个瘦得跟竹竿一样的男孩站在他的身旁。

    莫居臣猛地一惊,下意识的摇着头,这时他看到凌巧转过了身子在吃惊的看着他。那个大个子男人也在看着他,而他分明的感觉到大个子男人的吃惊程度比凌巧还高。他大张着嘴,圆睁着眼睛,目光中不知是尴尬还是惊惧。不等莫居臣反应过来,凌巧已经拽着那个男人离开了。而且是迅速的消失在了街角。

    这件事除了让莫居臣尴尬了一下之外,并没引起他多大的震动,他只是奇怪,凌巧每次出差他几乎都在,但是,没发现凌巧跟别的男人有什么接触。

    现在他正处在一间上升的电梯间里。刚才的“尴尬”并没有打消他购物的欲望。从冷饮店的服务员嘴里,他知道这家百货公司的商品是最时尚的、最流行的。

    电梯按钮上的红色数字在不断变换着,已经变到了“7”,再变两个数字,莫居臣就要到达“目的地”了。就在这个时候,电梯的铃叮咚一声停了下来,电梯的门一开,一个个子高大的男人低着头走了进来,“高个子”的意念在莫居臣的心中猛地跳了一下,他想到了刚才跟凌巧在一起的那个高个的男人。那个男人就走到他面前缓缓的抬起了头,没错,就是刚才那个男人。那是一张面色只有黑人和某种浅色皮肤人种混血才拥有的脸,漆黑的目光中透露着阴森和恐怖。莫居臣吃惊的不知怎么说才好,然而更让他吃惊的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高个子男人猛地伸出了一只手,掐在了莫居臣的脖子上,把他的身子紧紧地挤在了电梯的角落里。一个阴冷的声音及时的在耳边响起:

    “别把你今天看到的说出去,否则我就让你永远离开这个世界,你会死的很惨,懂吗?”

    莫居臣不知道自己是点头了还是说了什么,只觉得气一滞,就眩晕了过去。清醒的时候,那个高个的男人已经不见了。他发现自己还挤在电梯的角落里,而且电梯按钮上的红色数字刚好跳动到他要去的楼层“9”,从“7”到“9”,时间应该不会超过十秒。一切仿佛刚刚发生,或者根本就不曾发生过,但莫居臣却一想到那阴冷的声音,就让他不寒而栗,那致命的窒息更让他魂飞魄散。他急急的追出电梯间,但是他除了看到熙熙攘攘的购物人群,并没有看到一个大个子的人。

    刚才发生的事使莫居臣已经没有了购物的那份心情。他失魂落魄的返回了旅馆。本想去洗漱间洗一下脸,却不想在洗漱间的门口遇到了凌巧。凌巧已经跟往常一样,“换”上了她那套米色西服套裙,莫居臣甚至已经没有了勇气去看凌巧的脸,他本想逃开,却不想被凌巧叫住了。

    “莫师傅,你怎么了?我看你脸色不大好,出了什么事吗?”

    “出了什么事?出了什么事你还不知道吗?”一转身,莫居臣向自己的房间走去。转身的瞬间,他仿佛看到了凌巧在轻轻摇着头,嘴里还自言自语着:“我知道?我知道什么,莫名其妙。”

    第二天上午,莫居臣一行就踏上了归途。在车上,凌巧又一次问他,昨晚他到底怎么了,莫居臣没好气的对她说,说自己对谁都不会说昨天的事的,让凌巧放心。然而他的话,却又一次引起了凌巧的反问:“昨天的事,什么事?莫师傅,你到底怎么了,对我有什么想法吗?”

    “没有,没有,不说了。”莫居臣在那时看过凌巧的脸,从表情上看不像是作伪,但莫居臣并不相信。

    可是,就在马上就要到达省城的时候,车祸发生了。

    这是S省省会开往H省省会的高速公路。太阳虽然离西边的地平线已经很近了,但是落日前的余晖仍然很是明亮,视野非常良好,莫居臣驾驶着林肯在公路上飞驰着,130公里的路碑在车窗前一闪而过,“再有一个多小时,就可以到家了。”他在心里这样想着。他又把油门踏板往下轻轻的压了压。就在这个时候,莫居臣忽然发现从反向车道的隔离带中跳出一个人,那是一个男人,高高的个子,皮肤黝黑。就是把这个人烧成了灰,莫居臣也认识他。电梯间中那窒息的感觉又袭上了心头。那个男人似乎是疯了,他面带微笑,叉着腰站在了马路中间,似乎完全没有感觉到即将到来的危险。停车已经来不及了,本能的莫居臣一边踩着刹车一边向右旋转着舵盘,莫居臣意识到这样的车速向右转弯是很容易滑到路边的沟里去的,所以他在闪过男人的瞬间又急忙向左转动舵轮。然而车速太快了,林肯车瞬间就划下了路基。不知为什么,在越过那个男人的一瞬间,莫居臣似乎看到了那个男人轻蔑的冷笑。

    林肯车滑下路基的那一瞬间,莫居臣是清醒的,他甚至打开车窗,想看看碰到了那个男人没有,但是,他没看到那个男人,因为在他的视野里一个人也没有。

    听宋梦颖讲完了上面的话,陈枫死死的盯着她的眼睛,他似乎想从宋梦颖的眼睛里找出说谎的蛛丝马迹,然而他没有找到,宋梦颖没有注意到陈枫眼神中的疑问,她接着压低声音说:“陈经理,你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那个男人,怎么消失的那样快?难道他是……”

    她叹了口气,“这要不是我们家老莫出事了,我是不会把这些对你说的。”

    陈枫听她说到了“难道是”的时候,马上想到了“幽灵”两个字,瞬间,他觉得一股股冷气从袖筒里、裤管里、领口里直灌进来。

    他的记忆里又出现了那个在医院走廊里,挽着凌巧疾走着的男人。现在他更加可以肯定:他看到的那个男人绝不是幻觉,自己在走廊里以及“梦”中看到他时,他那惊诧的表情,陈枫至今想起来仍然历历在目。更重要的是:现在已经证实莫居臣也看到了他。从宋梦颖的描述中,几乎可以准确的断定,他与莫居臣看到的是同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