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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失踪

    陈枫坐在车里很久很久,他的心也很乱。他并不信服降雨默的解释,但他却暗暗奇怪降雨默在自己家附近徘徊的正真目的。甚至他觉得她后来打来电话说“监控中没有看到凌巧”都是在故弄玄虚。蓦地,他又想起了那个吉迪亚。想起这个人,在内心他不禁有些恐惧。为什么会恐惧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他静静的把车驶入了车库,向着车库通往客厅的门走去。当他拖动着沉重的双腿,走过凌巧轿车旁的时候,忽然感到一阵眩晕,他下意识的用手扶住轿车的前发动机的机盖。眩晕的感觉渐渐地消失了。可是,另一件事却引起了他的注意。

    这是一辆广汽生产的黄色本田飞度,两年前在买这辆轿车的时候,陈枫和凌巧曾有过一次小的“争论”,陈枫本意让凌巧买一辆性能更好的奥迪轿车。而凌巧确认为飞度更符合她的身份。当然,后来陈枫还是依从了凌巧。引起陈枫注意的不是轿车本身,而是他手扶的位置。有驾车经验的人都知道,汽车经过一段时间行驶之后,前发动机的机盖会发热。现在陈枫就感到了手下的发动机盖在隐隐的发热。“凌巧刚才出去了?”一个这样的念头在他的头脑中不断地升腾,膨胀……

    他在车库通往客厅的门前停住,本来手已经按向了门铃,但不知是什么在作怪,竟令他的手在门铃的按钮上停了下来。他犹豫了一会,一个更加奇怪的动作产生了:他拿出了门钥匙,轻轻地插入了锁孔里。他自己也在心里暗暗的奇怪:为什么不去按门铃,而是要自己打开房门!然而,这

    一件奇怪的事没有令他在这个问题上徘徊多久,就马上把他拉回了现实。因为就在他的钥匙刚刚插入锁孔,还没来得及转动的时候,那扇门就无声的开了。他不禁一愣,刚才的念头马上又涌了出来:“凌巧真的出去过,她趁着我外出的时候出去干什么了呢?”

    猛的,他自己把自己吓了一跳,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到的“趁着”这个词的,难道是在自己的内心中与凌巧有了距离吗?

    他轻轻的推开门,客厅里静悄悄的,凌巧不在客厅。她抬头向二楼的卧室门口看去,卧室的门紧紧的关闭着。整个房间寂静的仿佛一根针掉在地上都可以听得见。在这种环境,也使陈枫的脚步放得轻起来。他几乎是蹑着脚走向通往二楼的楼梯。

    忽然,他听到了声音,那是什么声音呢?很细小,悉悉索索……门上虽有一块毛玻璃,但它遮挡视线的效果很好,外边的人只能朦朦胧胧的看到屋子里的人在干什么,此时,通过它只能看到一个人站在衣橱前忙着什么。陈枫侧着耳朵停了停。猛然,他发现了门并没有关好,留有一条细小的缝隙。

    卧室是一间朝阳的正房。宽大的纱帘一直垂到地面,窗下是一张宽大的床,右边是一个小更衣间,一架古铜色的衣橱就放在小更衣室的门口,透过门缝,陈枫看到一个人正站在衣橱前翻找着什么……那是凌巧。

    床上很凌乱,双人床对面书橱上的门大开着,上面的书也是一片狼籍,看得出,凌巧已经翻过那里了。

    “你在找什么?”这句话已经在陈枫的口里呼之欲出了……

    猛然,放在床头斗橱上的手机响了起来——那是凌巧的手机。听到手机的振铃声,凌巧似乎吓了一跳,手里正拿着的一件衣服连着挂架一起掉落在了地上。

    陈枫也被吓了一跳,因为此时的他,心情有些紧张,只有心情紧张或者专心致志的做一件事的人才会被突如其来的声音产生惊悚,那么凌巧是哪一种呢?

    凌巧似乎很慌张的拿起了手机,看得出她的面部表情非常紧张,她似乎在看一条短信。接着发生的事情再一次令陈枫奇怪起来:他看到凌巧紧张地向门口看了看,接着手忙脚乱的收拾弄乱的东西,她是那样的匆忙,以至于关衣橱门的时候把自己的手夹了一下。而这些都不是令陈枫奇怪的地方,而真正令他奇怪的是,凌巧一边急匆匆的收拾屋子,一边把窗子上的纱帘拉开一条缝,慌张的向楼下看。

    “她在看什么呢?她在找东西怕谁看见呢?”一连串的疑问在心里陈枫翻腾着。

    陈枫轻轻的推上卧室的门,退到楼下的客厅里,闭着眼睛半躺在沙发上。此时的他的心情很沉重,因为他看得出凌巧提防的人不是别人,而恰恰就是自己,他之前觉得自己与凌巧有了隔阂,看来不是自己的主观感觉,从凌巧刚才的行为看,她与自己也有了隔阂。然而,这究竟是为什么呢?是因为她吗?一个妩媚的女人及时的闪现在了他的脑海里。那是降雨默,这个女人的确可以令任何一个男人心动,当然陈枫也心动过,但是,那仅仅是心动,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事情发生。自己会因为她疏远凌巧吗?不会,绝不会的,那是因为什么呢?猛然他又想到了那个黑人——吉迪亚,会因为他吗,想到吉迪亚,陈枫又不安起来。

    他此时的表面看起来很平静,但是,在内心深处却汹涌澎湃,他在想:刚才凌巧很显然是在找什么,而且不想让他知道,可是,她在找什么呢?为什么要背着我呢?他忽然觉得此时的凌巧是那样的陌生,那样的遥远,好像自己之前从未认识她一样。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凌巧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来到了陈枫的面前。此时,她已经恢复了平静

    陈枫抬起头仔细的看着凌巧,没错,这的确是与自己朝夕相伴的妻子。看起来与从前没什么两样。

    “嗯,我刚刚回来,有点累,想休息一下。噢,你休息的好吗?”陈枫记得他临走的时候曾叮嘱过凌巧好好睡一觉的。

    “还行,我睡得很香,也是刚刚醒来。”

    “中间没有醒过吗?”陈枫有意无意的问了一句。

    “没有啊,我睡得很好。对了,你去哪了?”

    陈枫的心猛的收缩了一下,他又想起了那发热的发动机盖和卧室中凌巧忙碌的一瞬。他感觉自己的心在向一个无底的深渊不断的沉去,沉去……

    “你怎么了,在想什么?”

    陈枫的思维又回到了现实,又回到了凌巧的面前。

    “去处理公司明天谈判的事。”陈枫无意间又撒了个谎,他自己也不清楚为什么会对自己心爱的妻子撒谎,为什么会有那么多奇怪的想法。

    “谈判?跟谁谈判?又有大生意了吗?”

    陈枫忽然发现凌巧的眼睛又亮了起来。这是陈枫非常熟悉的,他记得那是他在说司机莫居臣时的事。看来她对这件事又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可是,她为什么对这件跟她没有任何关系的事感兴趣呢?

    “是这么回事,有一个乌拉圭的电讯公司……”陈枫这次没有隐瞒什么,他详细的讲述了公司与乌拉圭公司谈判的事。因为他要看一看凌巧究竟要干什么。

    凌巧显然没有意识到陈枫的意图,听陈枫说话的时候也并不很仔细,因为她不断地变换着坐的姿势。对于管理谙熟的陈枫来说,他太熟悉这一点了:听者不断地变换姿势,说明听者对所讲的内容不感兴趣,或者早已经知道了所要听的内容。“凌巧早就知道谈话内容是不可能的,因为这是商业机密,陈枫从不把公司的事情对凌巧说,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了,她对谈话的内容不感兴趣,可是,如果凌巧对谈话的内容不感兴趣,那她感兴趣的是什么呢?”陈枫在心里暗暗地想着。

    听陈枫讲完,凌巧似乎已经很不耐了。到陈枫的话音一落,她就迫不及待的说:“那么你们公司现在的意思呢?”

    “我们初步达成了协议,但是,就细节问题,我们还要磋商一下啊。

    “还有什么好磋商的呢?你们的产品如果能在非洲打开销路,那前景可是大有希望啊,非洲!那可是一个大市场啊!”

    “嗯,但是,对于这种电子产品的核心技术,我们只能销售产品,而不能转让技术,这就是我们之间最大的分歧。”

    凌巧似乎急了,“这还有什么好考虑的呢,人家购买你们的产品,其中也包括核心技术的,再说了,只要价钱合理,还有什么不可以出售的呢?”

    陈枫已经很清楚了,凌巧真正关心的不是这件事,而是这件事的结果,那个结果就是促成陈枫所在的公司尽快与乌拉圭的那家公司达成协议。可她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呢?她难道与那家公司有联系吗?忽然,陈枫又想到了在医院走廊上与“凌巧”走在一起的那个“高大男人”,他是吉迪亚吗?想到这里,他不禁激灵灵的打了一个冷战。

    “你怎么了?不舒服吗?”凌巧伸出手,想去摸摸陈枫的前额。却被陈枫有意无意的挡了回去。

    “噢,没什么,我只是忽然觉得有一点冷。”此时的陈枫不知为什么,他觉得自己与眼前的这个“凌巧”之间有了距离,而且这距离越来越远,凌巧变得模糊了,他觉得甚至已经看不清楚了她的人。

    这一夜陈枫睡得很不好,他努力地把呼吸放得很轻,让人觉得他已经进入了深度睡眠(“让人”?让谁呢?凌巧?)头脑中辗转反侧的想着白天发生的事。(他能感觉得到,凌巧也似乎也没有睡着,似乎也有着陈枫同样的想法,那么自己的装睡凌巧是不是也能感觉得到呢?)一直到天快亮了,他才渐渐的有了睡意。

    一觉醒来,天已经大亮了,看看凌巧,她似乎睡得很熟。再看看空空的餐桌,陈枫只好匆匆洗漱了一下,就出了门。

    来到公司的时候,已经过了上班的时间了。员工已经在做自己应该做的事了,他走进办公室,打开桌子上的电脑。今天的电脑不知怎么了,带有微软图标画面的稳稳地停在桌面上,下面的光标不断地来回滚动着。却迟迟的启动不起来。他靠在椅子上等待着电脑启动,不觉得又想昨天晚上的事……忽然,他觉得有一个声音在呼唤着他,那声音若有如无,似乎来自很远的地方。他直起身子,侧耳细听,那似乎是一个女人的声音。陈枫站起来,向窗外望去。窗外是停车场,那里停着一排排的轿车,却看不到一个人。他又侧耳听了听,那声音不见了。陈枫觉得自己一定是昨夜没有休息好,耳朵产生了幻鸣。他也不禁为自己的疑神疑鬼好笑。他慢慢地靠在椅子上,闭上了眼睛,养起神来,就在他刚刚进入朦胧状态的时候,一声呼唤猛的传入了他的耳际,陈枫猛地睁开了眼睛。这次他听得很清楚,那声音来自门外,那的确是个女人的声音。不,那似乎是两个女人的声音,那声音很熟悉,那是谁的声音呢?陈枫怎么也想不起来。他站起来疑惑的推开门,他惊异的看到,偌大的写字间竟一个人也没有,员工们都到哪去了呢?陈枫记得他来上班的时候,员工们都来齐了,而且都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办公了,现在他们都到哪去了呢?

    写字间不仅没有人,而且静悄悄地,没有一点声音,似乎整栋楼里只有陈枫一个人。他不仅打了一个寒噤。也许是受到了寂静环境的影响,陈枫把自己的脚步也放得很轻了。他走到写字间通往楼梯间的门,门外的景象使他更加大吃了一惊。

    他怎么也不记得公司什么时候把楼梯间装修成了这样:那是一个接近正圆的广大空间。说它广大,是因为上下左右的跨度极其广大,总有五十米的样子,而且,那圆筒状的空间还一直向远方延伸。圆形的墙壁闪着银白色的光。似乎是用某种金属造就。陈枫轻轻地走进了这银白色的空间,马上他又发现了另一个奇怪的地方,因为他清楚的记得刚才他经过的那扇门应该是通往楼梯间的,但是,现在,他没有看到任何楼梯或电梯。“即使再怎么装修,也不可能把楼梯装修没了啊?”他在心里暗暗地想。

    他慢慢的向圆筒深处走去,猛的,又一声“陈枫”从圆筒深处传来。瞬间,一个名字跳出了陈枫的脑际——凌巧,这一次陈枫听的很清楚,那是凌巧的声音。蓦地,在陈枫的心里产生了一种莫名的焦急,他急速的向圆筒深处跑去。那圆筒中间及其明亮,但是却看不到它的尽头。

    猛然,咔嚓一声,一道黑沉沉的铁闸在陈枫前面一两米的地方从天而降,拦住了陈枫的去路,如果不是陈枫站住的及时,那道铁闸几乎压倒了陈枫的身上。

    陈枫惊出了一身冷汗,他几乎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他看了看周围,电脑已经启动好了,不过网络连接的图标不断的提示网络已经断开。陈枫这时才意识到他刚才是做了一个梦,一个太过真实的梦。他擦了擦额上的冷汗,回想刚才的梦,仍心有余悸。梦中女人的声音是那样的真实,那就是凌巧,这一点他可以肯定。难道是自己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的结果吗?可另一个女人的声音是谁呢?

    猛然,他想到了另一个女人的声音。此时,他也想到了另一个女人是谁,他拿起桌上的内线电话,拨通了降雨默办公室的电话。电话铃响了很久,也没人接听。他推开门,他看到一个秘书正领着一个网络维修人员,在修理网线。那个秘书看到陈枫,问了一声陈总好,就又埋头与维修人员整理网线了。

    陈枫走到降雨默的办公室门口,透过玻璃门可以看到,屋里没有人。他推了推门,门反锁着。

    “她干什么去了呢?没来上班?”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陈枫又拿起了值班秘书的电话。

    “陈总,降主管今天没来上班,打卡机上没有她的签到。”

    “也没有来电话吗?”

    “没有。”

    陈枫又拨通了降雨默的手机,但是对方的手机关机了。降雨默是那种依仗自己有着一张迷人的脸而喜欢玩弄异性的女人,她对自己的态度陈枫心里也非常清楚,但是,她对待工作却是一丝不苟的。这是他认识降雨默以来从来没有过的事情。联想到刚才的梦境,一股不祥的预兆袭上了他的心头。

    降雨默真的失踪了。

    接到公安局电话的时候,时间已经快到中午了。陈枫在公安局的刑警队了解了事情的经过。

    昨天傍晚,公安局110报警中心接到了一个报警电话,报警的是一个女人,她告诉接警人员她所在的位置,然后又说了快来救我。就中断了电话。但是,电话却没有挂断,因为接警人员模糊的听到她似乎在对另一个人说话。但是,警方没有听到另一个人的声音。两分钟以后,声音消失。警察意识到这可能是一起重要案件,更何况报警的地点是有社会背景的别墅区,就及时出警。结果,在找到降雨默家的时候,他们未发现任何打斗痕迹。但是找到了降雨默的手机。当时,手机仍处在通话状态。

    警察调查了一个晚上,也没有结果,于是他们花了一上午的时间,终于在找到了降雨默在本市的亲属——市鑫联电子设备发展有限公司董事长吴廷光。此时他们找陈枫的目的也是为了调查降雨默可能失踪的原因。

    “陈经理,我找您只是例行调查,请您不要误会。您能告诉我,您最后一次见到降雨默是什么时候?”负责降雨默失踪案的是一个叫陈寿的刑警队长。这是一个完全不像电影演的那样,孔武有力的刑警队长,恰恰相反的是,又瘦又矮,甚至给人以猥琐的感觉,不过,他的眼睛却极其深沉,令你琢磨不透他在想什么。现在他就坐在陈枫的对面的沙发上。

    可能因为吴廷光是市政协委员的原因,也可能吴廷光是降雨默在本市的唯一亲人,公安局对这件离奇的失踪案很重视。因此,吴廷光来到公安局的时候,陈寿没有对他隐瞒什么。陈枫来到公安局的时候从吴廷光那里知道了事情的大致原委。

    “不会的,我会积极协助你们的。我昨天最后一次见到降秘书是昨天下午三点左右。”

    “您能告诉我,在什么地方吗?”

    “哦,在我家门前。”

    “噢?”

    陈枫明显的看到刑警队长的眼睛亮了一下,马上又黯淡下去了。

    “是这样,昨天我请了假,去医院帮助我妻子办理出院手续……”陈枫毫无隐瞒的讲述了在门口遇到降雨默的经过。

    “陈经理,你是说,你看到降雨默的时候,觉得她开得很慢,像有心事的样子?”

    “是的,我问他了,她给我的解释就像我说的那样。”

    “那你认为呢?”

    “我不知道。”陈枫现在领教了刑警队长的厉害了。这样简单的叙述,他当时没在场,但是,他却马上抓住了要害。因为他抓住的,也是陈枫疑惑的。因为陈枫也不相信降雨默当时说的理由。

    “最后一个问题,你昨天晚上在哪里?”

    “我,在家里啊,这一点我妻子凌巧可以证明。

    陈寿盯着陈枫看了足有10秒钟,才说:“陈经理,不用证明,我能相信你说的是真的。”

    陈寿那深沉的目光,使陈枫觉得仿佛自己真的做了亏心的事,仿佛降雨默的失踪真的跟自己有关似的。他几乎是狼狈的逃出了公安局的大门。就在他要钻进自己的轿车的时候,却被一个人叫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