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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破而后立

    临江而立的峭壁有一较缓的坡度,一位少年正自盘膝在一块岩石上呼吸吐纳,吸纳着晨曦初露时的一丝精气。

    和煦的阳光照在他英俊的脸庞上,好一个意气风发的少年郎。

    “噗……噗……”

    违和的声音响起,少年人皱起眉头,忍不住仰天长啸。

    “啊……!”

    一声鬼哭狼嗥的叫声抖然响起,临江峭壁上盘膝而坐的少年郎正是王鸣。

    足足七天了,他被自己的屁熏了七天,每天连珠似的屁声令他苦不堪言,望着乾抻里还剩下的两粒丹药,王鸣是欲哭无泪。

    由于他的屁奇臭无比,影响到居所附近的外门弟子,那些外门弟子怨声载道,于是迫不得已他在青山宗山脚下寻了这么一处临江的洞穴住了起来。

    王鸣立在峭壁上,任风吹走他的污浊之气,他已经是受够了,之前是止不住地拉了三天,而后是浑身酸疼动弹不得五天,现在是连放了七天屁,忍不住指着江面愤愤的骂道:“你个周老怪,糟老头子!狗屁丹药大师练的狗屁丹药,让小爷我白白遭罪,不就是吃了你一颗蕴灵果,何故这般整我,等那天小爷修为大成,让你也挨个偿偿你自个儿练的丹药,把小爷我受的罪也偿上一遍,好让你明白啥叫天道好轮回!”

    骂得正是起劲的时候突然看到一道阴影掠过江面,快速的朝着他而来,随着越来越近,王鸣机警往岩石后躲去,望向江面,只见阴影上了岸,猛然醒悟,抬头仰望天空,只见一头体形巨大的鹰隼睁着锐利的双眼,张开利爪向他抓来,心中一惊,向着岩缝中滚去。

    听得“咔嚓”一声震响!

    方才他站立的山石被巨形鹰隼抓得四裂开来,一些碎小的山石弹射在他的脸上。

    巨形鹰隼一击未能得逞,发出高亢的鹰唳,扑动着双翼飞向天空,不住地盘旋在王鸣的上空,似在等待着猎物逃窜出来后,再发起一次猛攻。

    高亢的鹰唳声激得王鸣气血翻涌,随手捡起几块碎石,跳上一块山石,昂然仰天骂道:“好你个扁毛畜牲,连你也欺我!”

    鹰隼见猎物跳将出来,锐利的鹰眼锁定王鸣的身形,舒展的双翼向后收拢,一个俯冲猛地朝他袭来。

    王鸣双眼一凝,死死的盯着鹰眼,停下手中抛动的碎石,瞧准鹰眼,弓着身形,手中的石子猛然甩了出去。

    石子带着呼啸声,朝着鹰眼激射而去,他当即纵身跃起,跳到崖面上,伸手抓住一块凸起的山石,整个人挂在上面,来回晃动。

    碎石噗的一声,正中鹰眼,贯穿其头颅,带着鲜血划向天空。

    只见鹰隼受创,俯冲而下的姿势收不住,一头撞在峭壁上,殷红的鲜血喷溅开来,染红了峭壁。

    鹰隼疯狂地扑腾着翅膀,翻腾着滚落山崖落中江中,仍在江水中挣扎不止,而后被江水冲走。

    王鸣气喘吁吁地爬上峭壁,经此一役,他惊奇的发现他的目力及气血都有极大的提升。

    返回洞内,王鸣盘膝内窥起来,发现他的经脉竟然通透不少,原先略有淤堵的地方已不复存在,在不借助灵力的莹莹之光下已能感受附近经络的走向。

    好比漆黑的夜里突然盖上澄莹的月光。

    思前想后,王鸣幡然醒悟:“周老怪的丹药也并不是一无是处,竟然有洗经伐髓的功效”,喃喃自语道:“俺收回先前崖壁上不敬的话语……”

    望着乾坤袋里所剩的丹药,牙一咬,脚一跺,毅然取出一颗丹药吞食下去。

    前者服食丹药迫不得已,后者服食丹药是心甘情愿。

    ……

    山腰处,古菩提树下,王鸣取出铃铛摇了几下。

    等上片刻,看到咧着两颗大门牙的门牙子到来,竟觉得他那两颗门牙极为顺眼,挥手道:“牙子兄!许多不见!”

    门牙子看着精神抖擞的王鸣,感觉生出错觉来“这小子今时不同往日”,淡淡的道:“少套近乎,何事?”

    王鸣从怀里取出早已备好的五块下品灵石递过去,说道:“俺是来归还灵石的,顺便问一下托牙子师兄打探阿蛮,阿瑶二女的消息如何啦?”

    门牙子掂着手中的灵石,没好气的道:“拿灵石办事,你一块灵石未曾给我,还妄想我给你打听啥?”

    王鸣反映过来,又取出三块下品灵石递过去,道:“是俺糊涂,这是三块下品灵石师兄先收好,待探听到好的消息,俺在加倍奉上。”

    门牙子接过灵石,满意的道:“这才像话,等着,我一定尽心给你打探一二。”

    王鸣此方事了,匆匆离去。

    门牙子望着王鸣离去的背影,疑惑的道:“这小子十几日不见,那有这么些灵石,莫非真让赵姑娘给看上啦?”

    忽忙赶路的王鸣,路过那日被齐穆白二人欺负的山道,无意间瞥见隐在草丛边的小石子,随手捡起来,正是那日齐穆白弹射出来的小石子,发现食指大的小石子上刻面有细密的符文,领教过那日阵法的玄妙,好奇的收起来,心想回去得好好研究一下。

    山顶处,周老怪的山顶殿外,王鸣再次怀着忐忑的心情来道殿门前躬身道:“小子王鸣前来拜见周师叔!”

    “进来吧!”

    周老怪的声音传来。

    银冠童子将王鸣迎了进去。

    进得殿内,一股温热之感传来,空旷的殿宇内,周老怪盘坐在一鼎丹炉旁,紫色的火焰在炉内微微跳动,他时不时的挥动拂尘,一抹灵力便沉入其中。

    王鸣见周老怪正在练丹,噤若寒蝉,蹑手蹑脚的行了过去,不敢发出声响,生怕引得他不快,又赐下几粒让他苦不堪言的丹药。

    周老怪悠悠的道:“老夫予你那几粒丹药还剩几颗?”

    王鸣躬身答道:“弟子已全部吞食完毕。”

    周老怪示意他过去,伸手一探搭在他手腕上,心神微振:“这小子短短半个多月的光景竟将所有的丹吃完了,看他体内经络通透的程度倒是做不了假”,松开手后,忽而怒喝道:“你这欺诈之徒,胆敢诓骗老夫?”

    王鸣无故被他当头一喝,赶紧出言解释道:“弟子所言句句属实!”

    周老怪从一丹瓶中倒出一粒拇指大的丹药,递了过去,道:“你若所言是真,可敢将这丹药吞了?”

    王鸣少年心性,受他一激,为自证清白,接过丹药,毫不犹豫的吞服下去。

    周老怪拂尘一挥,指着不远处的蒲团,道:“你且在那边盘膝吞纳片刻。”

    王鸣依言而行,盘坐吞纳,几个周天后,感觉周身的穴位顿开,丹田内的灵力像泄气的皮球一样不住往外冒,心中骇然,这可是他辛辛苦苦修练出来的灵气啊。

    周老怪拂尘一挥,将从王鸣身上散发出来的灵气引入丹炉内,炉内的紫色火焰慢慢变成熊熊燃烧的黄色火焰不住的跳动着,周老怪不自觉的心疼起来。

    王鸣睁开眼来,看着丹炉内熊熊燃烧的火焰,只觉得自己的腹部似有一团火焰在燃烧一般,焚烧着王脏六腑,忍不住倒地哀嚎起来。

    一柱香后,王鸣只觉得身心俱疲,已无半分气力。

    迷糊间只听得周老怪道:“来人!将这虚诈谎骗之徒轰出殿外!”

    银冠童子诺的一声,将王鸣扶起,拖出殿外,然后轰然地关上了殿门。

    银冠童子看着正在忙于扑灭丹火的周老怪,摇了遥头,心中暗道:“周师叔明明是在以丹药之力锤练那小子,确做出百般刁难的模样,真不负周老怪之名。”

    也不知过了许久,王鸣恢复了一丝气力,盘坐起来,想运行内窥之法查探已身,却发现已无一丝一毫的灵力,体内的灵力已被周老怪的丹药所化作的火焰焚烧的一干二净。

    他还惊慌的发现连乾坤袋也打不开,茫然四顾,望着紧闭的殿门,好似一道天堑一般,将他打落凡尘,心灰意冷起来。

    山腰处,古菩提树下,门牙子正在与门中女弟子侃侃而谈,不经意间抬头看见王鸣如走肉行尸般行了下来,与早上判若两人,心中疑惑道:“这小子怎么回事,早上来时精神焕发,上了趟山下来便萎靡不振,莫不是让赵姑姑给踹了?”

    王鸣恍恍惚惚间,不知不觉间来到峭壁上的山洞内,倒头便睡,朦胧间脑海中浮出一个画面。

    “岳小山……岳小山……”

    一阵叫唤声传来。

    一座泥制的小屋里,一个水男孩咕噜噜的爬起来,飞快地穿上一件短打小衣,匆忙的从小屋里奔了出去。

    屋外有一个中年农村妇女,这农村妇女样貌平平,头裹着发巾,没有出奇之处,只是由于常年的劳作,看起来略现苍老,手上正抱着一捆柴火,看见小男孩跑了出来,叫道:“站住!你给我回来!”

    岳小山站住了脚,苦着脸道:“啊妈……”

    那妇女喊道:“你给我放牛去!”

    岳小山道:“可是……,二娃子叫我去玩啦!”

    那妇女喝道:“不行!”

    岳小山撒娇道:“啊妈!”

    旁边不远有一个中年男子斜脚坐在一个木桩上,手中拿着一杆旱烟抽着,他旁边摞着一堆柴火,一根粗壮的柴火上直挺挺的坚着一把斧头,见小男孩不听话,喝声道:“去放牛!听你啊妈的!”

    岳小山听了声,顿时老实下来,道:“好的,啊爸!”

    岳小山悻悻然地从不远的处牛栅里牵出一头大牯牛,顺手从牛栅上取下了一把竹笛插在腰上,行出木栏围成的院子,见到一小男孩。这小男子身材矮小精瘦,见岳小山牵着大牯牛,纳然道:“岳小山,我们不是约好去偷瞧杨氏兄弟练武的么,然后再去桥头听书,你怎么牵着大牯牛做甚?”

    岳小山谦然道:“二娃子你自己去吧,俺今天去不了。”

    二娃子不快的道:“瞧你这熊样,还妄想做大将军呢?”

    岳小山负气道:“甚么大将军,俺就一牧童,取妻生娃才是头一个件。”

    二娃子道:“不去就不去,俺自己去!”说完转身小跑离开。

    岳小山自觉没趣,一个转身就骑在大牯牛身上,驱牛向西,拿起竹笛吹了起来。笛声本就悠长、清脆、婉转、欢快,但岳小山此时所吹确是断断续续的,毫无欢快之感。

    出了村头,见一颗桃树结满果实,伸手摘下几毛桃,往衣服上蹭了蹭,接着大咬一口,这便是岳小山的早食。

    毛桃涩甜,岳小山的心情渐转,又继续策牛西行,这回笛声响起,曲调清脆,节奏欢快。

    西山是一处边境之地,此处水草丰美,适宜放牧。此时岳小山来到西山,看着山上美景,怪叫一声,翻身从牯牛身上下来,几个跳跃,接着在草地上翻起筋斗。

    几个筋斗过后,岳小山觉得血液贲张,便立定身形,蹲起马步,这是他与二娃子去偷看杨氏兄弟练武学来的法子。

    一个时辰过后,岳小山双腿打擅,一个踉跄不稳摔倒在地,他索性躺在地上,仰望蓝天,但见天空湛蓝,白云轻飘,随手摘下一株草叼在嘴里,欣赏起蓝天白云。

    不多时,岳小山忽而觉得地面微震,急忙俯身侧耳倾听。

    “哒、哒、哒……”

    一通马蹄声震响传入耳中,心道:“是军队么?我曾听啊爸说过,大军行进时,俯耳在地就能够听得出来,莫非真有军队?”想到这连忙起身观望,忽见远处烟尘冲天,旌旗招展,大批军马向西山行来,前面有一小队人策马急奔。

    这魏巍壮观的场面,岳小山猛然看到,心下大骇:“莫非又要起战事了么?”他从啊爸那里得知两国已有二十余载未起战事,今日倏的看到大军开拔,心中如何不惊,心道:“我得赶紧回去告诉啊爸!”

    岳小山刚想转身回去,才想起大牯牛,当下急忙四处寻找,但见大牯牛在山脚下的小水洼里,急道:“我这般回去,大牯牛怎么办?”要知道大牯牛可是岳小山家里最值钱的家产,要他弃它而去,是万万不肯的,当即拔腿往山下奔去。

    大军开拔,前有斥候,后有先锋,再者才是大军。五骑快马一路驰来,马上五名军士,这五名军士身披兽皮衣,脸上戴着奇怪的面具,居中三人腰间挂刀,后背弓箭,余下二人手持长矛。

    岳小山刚刚跑到山脚下,五骑快马忽的从山坳中奔来,五名军士见到岳小山,“呼呼”怪叫起来,岳小山惊骇,便傻怔怔的站在了原地。

    五骑快马转眼即到,最边的那名军士长矛倏起,朝岳小山刺来。

    岳小山抖见长矛刺来,肝胆惧裂,惊叫起来。

    王鸣猛然惊坐起,十分笃定的道:“这梦与我无关,与上次的梦连在起来,极有可能是残玉在示梦,它之所以示梦又是何缘故?极有可能与它自身有关,它即是残缺的,或许梦中之人是真,那里或许有它的一半,这便能够讲得通,我即受你恩泽,等我此方事了,灭了魔国,我定会将你补全!”

    “梦中所示岳小山想来便是岳山无疑,他从一个放牛娃也能摇身一变大将军,我王鸣也不能甘于人后,遇到一些挫折便意气消沉。”

    即重拾信心,看着洒落的月光,想起阿呆,神伤一阵,就盘膝感念月之精华。

    也不知过了许多,他再次感受到了当初玄而又玄的状态,吸收得一丝丝灵气后,睁开眼来,一种截然不同的心态,眼中更多的是坚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