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你为何这么长时间不来看我？”女鬼继续幽幽地说，每一个字都像一根针扎进了闫墨的毛孔里。
从铜镜里，闫墨看到背后的女鬼正在死死盯着自己，显然正是在跟自己说话，肯定是把自己误认作了沈忖。如果自己不回应的话，他怕女鬼会有下一步的动作。于是不得不开口了，“我……我这几天去梅镇了。沈员外和沈夫人都……死了，沈忖要回去守孝。”闫墨觉得不能说爹娘死了，不然就是咒自己的爹娘，所以他说是沈员外和沈夫人。也没说“我”，而是说沈忖，这样才觉得安心。
“死了！哈哈哈……死了！……”女鬼突然仰天狂笑起来，接着她迅速转身，跑下了楼。
见柳烟的鬼魂离自己而去，闫墨的整个身子都软了下来，浑身冒出了一层冷汗。窗外的风呼呼地吹了进来，他这才想起自己还光着，于是立刻脚步趔趄着跑进了里屋，将还湿乎乎的衣物三两下就套在了身上，点着了火折子。
冷静了片刻，闫墨琢磨着必须尽快离开竹楼，可是女鬼已经跑下了楼，如果他现在下去就是自己找倒霉。他又来到窗户跟前，顶着风雨朝外看了看，院子里正风雨交加，根本看不清下面的情况，如果从这里跳下去的话，他心里没底。而且这茫茫的雨夜，向哪里逃啊？！闫墨一时没了主意。他找到了那个已经熄灭的烛台，然后把蜡烛重新点燃，端着烛台回到了里屋，紧紧蜷缩在一个角落里……
过了好一会儿，女鬼都没再上来，闫墨稍稍松了口气，“看来柳烟的鬼魂不想害我。这倒是一个通情达理的鬼，明白冤有头债有主的道理。可谓鬼中君子！”
这时，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从楼下传来，就像有人在来回走路的声音。这把闫墨吓了一跳，以为女鬼又上来了。可胆战心惊地听了一会，楼梯没有响动，脚步声一直在楼下。
“奇怪啊？如果真是鬼的话，不是飘来飘去的吗？怎么会有脚步声？”闫墨心里疑惑着，他忽然又想起了刚才女鬼下楼时那沉重的脚步压得楼梯吱呀作响，就跟人一样。“难道刚才的不是鬼魂，是人？！”
“对了！都说鬼是没有影子的，我可以偷偷看看她到底有没有影子？”想到这里，闫墨突然胆子大了起来。他把心一横，“噌”的一下站了起来，“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拼了！”
闫墨举着烛台，推开里屋的门，一步一步地向楼下挪去……他的脚步极轻，甚至连喜欢捣乱的楼梯都没有发出半点声音。走到楼梯的拐角处，闫墨停住脚步，举灯朝厅内望去……
刚才那个一身红衣的柳烟的鬼魂正在客厅内扭着腰肢、跳着一种诡异的舞蹈，她不停地转圈、双臂不停地挥舞，红色的裙摆就像正在燃烧的火焰。没有音乐，唯一给她伴奏的就是门外的风声、雨声和雷声。一道道闪电划过，照亮了大厅、照亮了她乌黑飘逸的长发、照亮了那毫无血色的惨白面容……
欣赏着女鬼的舞蹈，闫墨的心终于踏实下来——因为他清清楚楚地看到了女鬼的影子，也就是说她并不是鬼，而是一个活生生的的女子。至于为什么行为如此怪异，闫墨猜测可能是受了某种精神的刺激才会如此。
闫墨放心大胆地走下了楼梯，靠近了这个红衣女人。而红衣女人却好像对来到身边的闫墨毫无察觉，只是自顾自地跳着。
“你是柳烟吗？”闫墨试着轻轻问了一声。
听到闫墨的问话，红衣女子立刻停止了舞动，有些气喘地看着他，眼眸中映射着一种迷离。“柳烟？……柳烟是谁？……啊！对了，柳烟已经死了！……她已经被活埋了！她死了……死了！哈哈哈……死了！……”红衣女子又放生大笑起来，嘴里不断重复着“死了”二字。
能够喘气，闫墨再次确定红衣女子不是鬼了。他走上前，举灯照了照女子的面容，与自己在幻境中见到的女鬼的模样有八九分的相似，应该能肯定就是柳烟无疑了。只是她的目光呆滞，嘴里不停喃喃自语，显然已经接近半疯的状态了。
“看来被赶出家门时，肯定受了刺激，才变成这样的。唉——！真是棒打鸳鸯啊！”闫墨不禁感叹了一下，竟然有些同情起柳烟来。柳烟的姿色绝对称得上是花容月貌，穿着一身红衣，脸色惨白，虽然有些鬼气，却反而增加了她的一种神秘的气质。也难怪沈忖会为了柳烟离家独居，即使她是青楼女子出身，也义无反顾。
“柳烟受了刺激后，被沈忖带到了清风镇，可又怕家人发现，于是就把她藏到了这荒郊野外。平时会经常来看她，共享良辰。……痴情女子，多情汉！看来沈忖也是个重情义的男人。”闫墨推断出了事情的缘由，“真是可怜……可叹啊！”他摇着头，又叹了口气。
柳烟显然已经跳累，也笑够了。于是擦过闫墨的身边，像个牵线木偶一样呆呆地向楼上走去。
既然事情已经真相大白，沈夫人的死跟柳烟没有任何关系。闫墨也不好再上楼去，毕竟孤男寡女的共处一室也不方便。他忽然又想起刚才自己光着的样子也被对方看得清清楚楚，不禁脸上一片绯红，就像被人夺去初吻的少女。
闫墨坐在一楼书房的椅子上挨过了一个半时辰，好在之前睡了一会，倒也不是太困。外面天已经开始放亮，风雨一个时辰之前就停了。柳烟自从上去后就没再下来，也没有什么动静，估计是睡着了。
闫墨站起身活动了一下，让血液循环快点，以驱走身体的寒意。他本想上楼去瞧瞧，怕柳烟出什么事，但想了想还是放弃了。
拉开竹门，一股凉气扑面而来，闫墨精神一振。远处的天边已经变成青灰色，虽然太阳还没有出来，但周围的景物已能隐约可辨。偌大的院子虽然还是杂草丛生、荒凉无比，但已不令人恐惧。一夜大雨，让地上积了许多小水坑，像镜子一样泛着光泽。
稍远处的青竹林经过雨水的浸润，更加青翠。原本就很厚的落叶上，又被昨夜的大风吹落了一层。早起的麻雀们已经在枝头叽喳乱叫，寻找着地上各种昆虫的尸体。
正走向大门的闫墨突然想起，门是从外面反锁的，于是转身向来时的院墙走去。接近三米的高度他肯定是爬不上去的，寻了半天，终于在一处角落里找到了一架竹梯子，然后才顺利地翻墙而过。接着马不停蹄地赶回了清风镇……
从铜镜里，闫墨看到背后的女鬼正在死死盯着自己，显然正是在跟自己说话，肯定是把自己误认作了沈忖。如果自己不回应的话，他怕女鬼会有下一步的动作。于是不得不开口了，“我……我这几天去梅镇了。沈员外和沈夫人都……死了，沈忖要回去守孝。”闫墨觉得不能说爹娘死了，不然就是咒自己的爹娘，所以他说是沈员外和沈夫人。也没说“我”，而是说沈忖，这样才觉得安心。
“死了！哈哈哈……死了！……”女鬼突然仰天狂笑起来，接着她迅速转身，跑下了楼。
见柳烟的鬼魂离自己而去，闫墨的整个身子都软了下来，浑身冒出了一层冷汗。窗外的风呼呼地吹了进来，他这才想起自己还光着，于是立刻脚步趔趄着跑进了里屋，将还湿乎乎的衣物三两下就套在了身上，点着了火折子。
冷静了片刻，闫墨琢磨着必须尽快离开竹楼，可是女鬼已经跑下了楼，如果他现在下去就是自己找倒霉。他又来到窗户跟前，顶着风雨朝外看了看，院子里正风雨交加，根本看不清下面的情况，如果从这里跳下去的话，他心里没底。而且这茫茫的雨夜，向哪里逃啊？！闫墨一时没了主意。他找到了那个已经熄灭的烛台，然后把蜡烛重新点燃，端着烛台回到了里屋，紧紧蜷缩在一个角落里……
过了好一会儿，女鬼都没再上来，闫墨稍稍松了口气，“看来柳烟的鬼魂不想害我。这倒是一个通情达理的鬼，明白冤有头债有主的道理。可谓鬼中君子！”
这时，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从楼下传来，就像有人在来回走路的声音。这把闫墨吓了一跳，以为女鬼又上来了。可胆战心惊地听了一会，楼梯没有响动，脚步声一直在楼下。
“奇怪啊？如果真是鬼的话，不是飘来飘去的吗？怎么会有脚步声？”闫墨心里疑惑着，他忽然又想起了刚才女鬼下楼时那沉重的脚步压得楼梯吱呀作响，就跟人一样。“难道刚才的不是鬼魂，是人？！”
“对了！都说鬼是没有影子的，我可以偷偷看看她到底有没有影子？”想到这里，闫墨突然胆子大了起来。他把心一横，“噌”的一下站了起来，“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拼了！”
闫墨举着烛台，推开里屋的门，一步一步地向楼下挪去……他的脚步极轻，甚至连喜欢捣乱的楼梯都没有发出半点声音。走到楼梯的拐角处，闫墨停住脚步，举灯朝厅内望去……
刚才那个一身红衣的柳烟的鬼魂正在客厅内扭着腰肢、跳着一种诡异的舞蹈，她不停地转圈、双臂不停地挥舞，红色的裙摆就像正在燃烧的火焰。没有音乐，唯一给她伴奏的就是门外的风声、雨声和雷声。一道道闪电划过，照亮了大厅、照亮了她乌黑飘逸的长发、照亮了那毫无血色的惨白面容……
欣赏着女鬼的舞蹈，闫墨的心终于踏实下来——因为他清清楚楚地看到了女鬼的影子，也就是说她并不是鬼，而是一个活生生的的女子。至于为什么行为如此怪异，闫墨猜测可能是受了某种精神的刺激才会如此。
闫墨放心大胆地走下了楼梯，靠近了这个红衣女人。而红衣女人却好像对来到身边的闫墨毫无察觉，只是自顾自地跳着。
“你是柳烟吗？”闫墨试着轻轻问了一声。
听到闫墨的问话，红衣女子立刻停止了舞动，有些气喘地看着他，眼眸中映射着一种迷离。“柳烟？……柳烟是谁？……啊！对了，柳烟已经死了！……她已经被活埋了！她死了……死了！哈哈哈……死了！……”红衣女子又放生大笑起来，嘴里不断重复着“死了”二字。
能够喘气，闫墨再次确定红衣女子不是鬼了。他走上前，举灯照了照女子的面容，与自己在幻境中见到的女鬼的模样有八九分的相似，应该能肯定就是柳烟无疑了。只是她的目光呆滞，嘴里不停喃喃自语，显然已经接近半疯的状态了。
“看来被赶出家门时，肯定受了刺激，才变成这样的。唉——！真是棒打鸳鸯啊！”闫墨不禁感叹了一下，竟然有些同情起柳烟来。柳烟的姿色绝对称得上是花容月貌，穿着一身红衣，脸色惨白，虽然有些鬼气，却反而增加了她的一种神秘的气质。也难怪沈忖会为了柳烟离家独居，即使她是青楼女子出身，也义无反顾。
“柳烟受了刺激后，被沈忖带到了清风镇，可又怕家人发现，于是就把她藏到了这荒郊野外。平时会经常来看她，共享良辰。……痴情女子，多情汉！看来沈忖也是个重情义的男人。”闫墨推断出了事情的缘由，“真是可怜……可叹啊！”他摇着头，又叹了口气。
柳烟显然已经跳累，也笑够了。于是擦过闫墨的身边，像个牵线木偶一样呆呆地向楼上走去。
既然事情已经真相大白，沈夫人的死跟柳烟没有任何关系。闫墨也不好再上楼去，毕竟孤男寡女的共处一室也不方便。他忽然又想起刚才自己光着的样子也被对方看得清清楚楚，不禁脸上一片绯红，就像被人夺去初吻的少女。
闫墨坐在一楼书房的椅子上挨过了一个半时辰，好在之前睡了一会，倒也不是太困。外面天已经开始放亮，风雨一个时辰之前就停了。柳烟自从上去后就没再下来，也没有什么动静，估计是睡着了。
闫墨站起身活动了一下，让血液循环快点，以驱走身体的寒意。他本想上楼去瞧瞧，怕柳烟出什么事，但想了想还是放弃了。
拉开竹门，一股凉气扑面而来，闫墨精神一振。远处的天边已经变成青灰色，虽然太阳还没有出来，但周围的景物已能隐约可辨。偌大的院子虽然还是杂草丛生、荒凉无比，但已不令人恐惧。一夜大雨，让地上积了许多小水坑，像镜子一样泛着光泽。
稍远处的青竹林经过雨水的浸润，更加青翠。原本就很厚的落叶上，又被昨夜的大风吹落了一层。早起的麻雀们已经在枝头叽喳乱叫，寻找着地上各种昆虫的尸体。
正走向大门的闫墨突然想起，门是从外面反锁的，于是转身向来时的院墙走去。接近三米的高度他肯定是爬不上去的，寻了半天，终于在一处角落里找到了一架竹梯子，然后才顺利地翻墙而过。接着马不停蹄地赶回了清风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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