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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熙熙攘攘

    发生了三起命案,八大胡同的生意日益萧索。怜花院的生意非但没有减少,反而增加了数倍。

    这是为什么?难道男人为了嫖娼不怕死吗?

    在怜花院里,锦衣卫指挥佥事也是这样问的。

    “非也,多副指只说对了一半。”一个银须长眉的胖老者说到。此人穿一身绿袍带着网巾,很像是户部的会计,而不是锦衣卫。

    “卢千户,您老是什么意思?”多副指挥问道,言语间带着恭敬。

    “为了赚天价的暴利,无数商人冒着遇刺的风险来到了怜花院。他们是为了买卖盐引呀。”老千户卢明回答道。

    “盐引不就是钱吗?钱怎么买卖?”多啦非常不理解。

    很多文学作品是将盐引描写成一种法定货币。其实盐引只是食盐购买许可证。

    大明朝天下分十个盐业引纲区,但只有三个地区能出口食盐和卤水。明朝祖制,只有商人贩卖粮食去边疆才能换取盐引凭据,然后凭引票去这三个盐出口区购买食盐。

    而盐业的价格是按上年食盐出售情况估计的。是一种期货性质的有价证券。

    很多粮食商人是不经营食盐生意的,就把得到的盐引折价卖给盐商。这样就出现了现货食盐和期货盐引的利差。这就是中国最早的期货交易。

    因为天顺三年的四月十五日,是大明朝发行基本盐引的日子。这是商业界极其重要的日子。

    三月份开始,两淮盐业银号丰盛余,在怜花院摆了各式各样的小茶围。这是为请京城各大商号的头面人物,各大宅门的管家老爷商量盐引买卖的事宜。

    丰盛余是锦衣卫经历司在南京的时候就秘密控制的重要产业和情报站点。这次大摆宴席出了例行的腐败调查外,还有引蛇出洞的意味。锦衣卫希望这样能刺激到黑衣会,从而使对方盲动。

    丰盛余总号在扬州,是扬州盐业总商会的参股票号。对全国盐,米和小麦价格有很大的定价权。这也是明代宫廷机构捞钱的白手套。

    而一方面这也是锦衣卫钓鱼的手段,要看看黑衣会的反应。黑衣会再次发动袭击的可能性不高。但他们肯定会派出间谍混入商人堆里,来怜花院探视。究竟谁才是间谍呢?

    孙二贵正在账房里检查的局票。很多商人在BJ是寓居,或者去妓院不好用自己家的马车。就的用商会或者车行的包车。这样的客人会写两份局票,写明白坐车的时间、往返地点和服务的等级。一份局票给妓院留底,另一份由车夫带给车行或者商会。

    每隔十五日,商会和车行要去妓院结算一次车账。用车的钱是包在客人的嫖资里的,要妓院代保管再给车夫。

    孙二贵就在看这些局票里有什么奇怪的。他很快就发现有几张局票有问题,或者说太浪费钱了。

    从映柳园到怜花院,一百步路居然也要雇马车?孙二贵仔细查看了是不是客人先去了怜花院中途去映柳园。结果居然发现都是起止地都是两个妓院,没有到过第三个地方。

    很奇怪呀,是因为最近生意太好,要其他堂子的妓女转局过来忙生意吗?

    孙二贵,又查了一遍这些可疑局票的买家。毕竟如果倌人转局,都是请帮忙的那一方付车马费。但这些局票的买家是雁鸿合粮行。而且时间都在子时前后,这是妓院生意热闹但车马冷清的时候。

    京城那时候没有什么停马车的地方。大马车都是送到地方就回去,再等约定的时间来接客人。妓院也有马号,是送外卖的,不是让客人停放马车的。

    又是雁鸿合粮行,奇怪的明翰也是雁鸿合粮行的。一边做粮食生意一边和宁远侯打仗也是雁鸿合粮行干出来的。往城北运送粮食也是雁鸿合粮行干出来的。给宁远侯勾结给的打手白吃的粮食,也是雁鸿合粮行干出来的。现在雁鸿合往怜花院运了什么?

    孙二贵觉得有必要去偷窥一下了。

    更楼上鼓打二声,时间还有四刻才到子时。车马已经窸窸窣窣的离去,怜花院里留宿的人不多,很多人都是为了谈盐引生意而不是为了女人。

    街上的车马声音已经绝迹。孙二贵隐藏在怜花院大门阴影里,正在观察街道。他不需要夜行衣,因为他有比这个更好的伪装。

    他在等待。

    不知道过了多久,大街上突然想起沉闷的滚轮声和清脆的马蹄声,同时四声马蹄落地的声音。

    有两匹马?孙二贵非常疑惑,在城内很少能看见双马并骑的场面。

    但他居然看见了。

    两匹马并排拉着一个黑色的马车正向怜花院驶来。

    孙二贵闻到了檀香的气味。那是一种很安静的幽香,很时候夜晚。这种香味能在鼻子里停留很久。但这种香味带着一种苦味。

    孙二贵觉得这可能是漆的味道,檀香是甜的,不可能出苦味。

    孙二贵认出这辆奢华的檀木马车。是那映柳园的招牌,整车都是从苏州走水路来到南城的。那时候轰动了BJ城,黔国公都特意坐着这辆宝马香车绕着BJ城跑了一圈。据说国公爷出马车都是香的。

    孙二贵紧紧盯着这辆巨大的四轮豪华马车。

    这架马车居然稳稳的停在怜花院门口。两个大姐儿拿着粉白纸灯笼上去接应。一个小厮报着凳子去迎接。

    一个打扮素静的姑娘扶着一个蓝衣老者走了出来。这老子手里带着的翡翠扳指发出绿光,在夜色下极为醒目。

    那老者从衣服里掏出一章黄纸递给小厮。小厮拿着纸,看了看,便上去通报出台的姑娘。两个大姐儿提着灯笼把客人往楼上引。

    啪!孙二贵发现车夫打了马屁股,要赶车离开。

    孙二贵这才发现车夫是一身的黑衣服,头戴宽檐鞑帽,故意遮挡住面部。

    车行雇佣的车夫一般穿的非常喜庆,基本不会是黑衣服。就是送殡的车夫也会穿白衣服黑裤子。哪有穿一身黑的赶车的。

    随着车夫的命令,大马车安静的离开了陕西巷。孙二贵发现,这辆车没有铃铛。是故意卸掉的。

    他白天看过檀木马车接送映柳园的贵客,车上有三队风铃。车跑起来风铃声是止不住的,非常的张扬。甚至到了嚣张的程度。

    孙二贵不经疑惑,这辆大车要去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