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迷 » 女频频道 » 匡露的日常 » 第五十章 手机成瘾

第五十章 手机成瘾

    于是我顺理成章地再次辍学,才过了一个多月,就远离了令我痛苦不已的新班级。

    在家里一个人呆着的时候,我痴迷于游戏无法自拔,一天要看七八个小时手机,我把自己的理想丢在脑后,享受着短暂的不需要思考的快乐。

    爸爸妈妈也管不了我,看着我日复一日沉沦下去,想尽办法阻止我看手机,可是我一脱离手机,就会想到残酷的现实,我已经离开学校这么久了,落下了这么多课,成绩肯定再也回不到以前的样子,想想冷漠的老师与不相识的同学,我开始狂躁不已。

    那时的我手机成瘾,无法戒断,没办法融入到正常的社交之中,再加上情绪不稳定,对自己没有要求,浑浑噩噩地活着,思维每天在生与死的边缘徘徊,和正常的高中生相去甚远。

    有一天,我正在关上房门玩游戏,屋外传来敲门声,我以为是妈妈打扰我,便开始发火:“叫你不要进不要进,你没听见呀?”

    “匡露,你好,我是李老师。”来人严肃地说着,语气里明显对我有很大不满。

    我在家里横行霸道,但一到老师面前就怂了,听声音是高中那长相极其凶悍丑陋的生物老师班主任,我被吓了一跳,赶忙开门迎接。

    “匡露,这个本子给送给你,我们班同学都在本子的首页签了名,虽然不知道你发生什么事了,但我们都希望你能回来上课。”跟随老师一起来的同学动情地说道。

    我不知道是着了什么魔,看着陌生不熟悉的同学,我收下本子,但是十分抗拒同他们讲话。

    我感觉到我新班主任并不是真心想让我回到班级,只是迫于缺课学生的学校压力,才不得不家访找我讲话,跟初中时同学老师找我的感觉完全不同,没有那时的感觉亲切自然。

    虽然究其原因是我原本就和班里的老师不太熟悉,他也没有义务要拯救一个班里的无名之辈,可我脆弱的玻璃心还是受到了一万点伤害。

    “你回来上课吗?”像是四大天王一般横眉怒目的班主任没好气地问我。

    “我不想上课。”我直接犟嘴道。

    后来的事,我的印象很模糊,只记得老师也没再跟我说话,而是跟我家长聊了几句,其中有一句话是:“这孩子彻底废了,没救了。”

    于是我和这个学校再也没了联系,为此我还恨了我新班级的班主任好久,觉得是他只关心自己,不在乎学生,才导致我一点一点堕落下去的。

    我在心里把他的形象丑化,又联想到军训时,他只关注我们班的漂亮女生,对像我这样在老师面前“老实巴交”的本分人不闻不问,我就愈发感到不公平。

    但是,我其实也忽略了新班级里同学们对我的善意,我总是刻意与他们划清界限,觉得和他们很不熟。即使他们费力签名给我,其中带着希望我回来上课的美好愿望,我却把事情想得绝对化,觉得他们都是陌然的,是只关心自己成绩和爱好的一群人,请我回来也只是假意,被要挟签字,我的大脑里想象,好似他们都是我的敌人。

    我越想越绝对化,渐渐剑走偏锋,本来只是觉得世界上一切无意义,现在又觉得人情冷漠,每个人都在匆匆赶路,即使旁边有饿殍遍地,都不会稍稍帮衬一下,只是无情无义地向前走。

    爸爸妈妈想要带我走出自我的泥潭里,手已经伸向我面前,我却不知道拉住,任由自己越陷越深。

    我开始得过且过,过好一天就算赚了一天,每天在游戏任务中麻醉自己——其实我游戏跟别人相比也打得很烂,所以我更喜欢简单的单机游戏,在游戏收集服装的成就感里短暂地忘却压力。而后又会为一天光阴的虚度而懊悔。

    就这样过了一个学期,爸爸妈妈又帮我谋求转学,想着换一个熟悉一点的环境,远离高考的人海竞争之后,我会不会更好一点。

    于是,在高一下学期,我又转回了初中时学校的高中部,开始学习美术。

    在那个班里,我又遇见了我初中班级里的好多同学,班主任又是个细心的女老师,对我很照顾,一切似乎又向良好的轨道发展下去。

    高香君因为家境原因没有选择学习艺术,而且还离开了原来的学校,我和她只是在QQ里聊天。但是我在这个学校里又看见了孙素雅和阮云庭,他们在理科班里学习,我刚转来的时候,他们还特意跨班级来看我。

    “匡露,你怎么回来了?”孙素雅问我,她这句话里没有恶意,只有单纯的好奇。

    “原来那个班没什么待下去的意义,竞争太激烈了,不适合佛系的我。”我给自己找台阶下。

    “回来了也好,能经常看见你这只海棠兔,我们都挺开心的。”阮云庭又开始叫我的外号,不过这次我没有生气,反而感到分外亲切。

    班主任是语文老师,妈妈这次讲明了我的情况,她对我也十分细致地照顾,总是找我谈心聊天。我还遇到了初中时帮我发文章到校刊上的语文老师,她也分外关切我,还把我初中时在市里一个杂志发表的文章样刊给了我。

    在这一段时间里,我还遇到了我人生中的第一只狗“沙漠”——因为他有满身金黄的毛发,黄中带灰,如同一望无际的沙漠。

    可以说我这一段时间的时光又开始过得比较顺风顺水,唯一不行的是我的画技,和上学期就开始练习的他们相差甚远。

    我此时还是心未定下,即使在艺术班里文化课考第一,分数却也很低。我速写、素描、色彩又全都如我的心境般一团糟——刚刚来到艺术班,连用刀削铅笔我都削不好、速写的纸永远皱皱巴巴的、颜料放在颜料盒里也装得不那么干净,毫不鲜活的人物体态、明暗不分的石膏体、混乱不均的色块,完完全全映照出我依旧动荡的心。

    我保持着痛苦与不安,像是戴久了面具,面具也就和我的脸融为一体,那种对死亡的恐惧和对未来的不确定笼罩着我,我开始自怨自艾,觉得自己不适合画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