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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解蠡

    “这...”

    此话一出,陆吾本能前出半步想出言阻止。但想起刚才一战,就算是一如既往的五派比斗选盟主,哪怕他与星月联手,这盟主也不会到他星阙宫头上。眼下,便不好出言再出言。

    申屠见状,询问道:“陆掌门有异议?”

    帝喾瞥了一眼陆吾,“申屠师兄抬举帝某了,帝某愧不敢当。”

    “刚才一役,大家有目共睹。帝宗主的武功确在我等之上,帝宗主你莫要再推辞了。星月师妹,你意下如何?”

    “暮师姐所言甚是,今日那帝冥虽退,但想来也不会善罢甘休,星月以为还是早当决断为好,抵御魔教再次偷袭才是首任。”

    “不错,虽然今日魔头暂退,但以魔教的性格势必会卷土重来,想必这天来的也不会太晚。大难临头,事急从权。况且,这盟主也不是什么好差事,肩上的责任很重。帝盟主,你该不会不想担责任吧。”

    “阿弥陀佛,申屠庄主言之有理。”

    帝喾面露惭愧,“诶,申屠师兄说的哪里话。帝某不才,承蒙各位不弃。既如此,那左某就当仁不让了。以后,我们五大门派同气同心,其利断金。势必能将魔教妖人一一铲除。”

    大事已定,陆吾看在眼里,心中愤懑不已。但眼下,再出言便是不智,只能忍下。眼光一一瞥过众人,直至星月脸上定格。陆吾顿时心中发恨,袖中拳握,眸底闪过一瞬阴霾。

    ......

    几日后,冥域正殿。

    左右护法利于两侧,寂冥眉头紧缩,心中暗忖,“我已在体内自行运转功法三个周天,内力游走七经八脉顺畅自如,膻中、涌泉二穴也并无异样,那为何当日...难道,当真是我多虑了?”

    一旁的公羊循心中回想几日前的事,百思不得其解,“教主,属下不明。当日我教奇袭正道联盟,明明是我教一举歼灭正道的大好时机,为何教主会突然收兵?”

    突如其来的一句话,把刕池迹吓了一跳,赶紧拉住公羊,也阻止了他后面的话,见教主未有动作,小声告诫道:

    “公羊,你怎么回事,不要命了?”

    刚才出言的那一刻公羊就后悔了,此时更是心惊胆战,教主什么脾气他们左右护法可是一清二楚。教主眼下毫无反应,他们更不敢再出言,殿内气氛瞬间沉寂。

    片刻后,寂冥骤然转身。明明相隔几丈之距,但寂冥瞬身而至,如同幽灵。

    鬼影迷踪步!

    看着上一秒还在十几步之遥,此刻却近在眼前的教主,公羊顿时汗如雨下,喉咙不自觉吞咽了一下。

    “公羊右使,你是在质疑...本座的决定?”

    听得问话,公羊循赶紧躬身行礼,口中不停的解释着“教...教主明鉴,属下不敢。属下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

    寂冥眉目一挑,话音未落,猛然抓住了公羊循的天灵,瞬间发功。如果五大派六掌门在此,定然能一眼认出。这正式今日将他们众人击败的--幽冥大法。

    寂冥一运功,公羊右使的内力便不听使唤的,瞬间被吸扯而出。整个人如同被定格,脸部显出痛苦的狰狞。

    这一变故,也惊呆了刕池迹。待反应过来后,赶紧上前为公羊求情,“教主息怒,教主手下留情。公羊兄弟也是为了教主的霸业,一时情急这才冲撞了教主,还望教主开恩。”

    刕池迹在一旁不断的求情,但这些话丝毫没有入寂冥的耳。此刻,他正观察着自己体内的世界。“果然啊,那种感觉又来了。内力阻塞之感虽然很是微弱,但比第一次出现时明显的几分。尤其是公羊的内力进入体内后,膻中、涌泉二穴有真气窜动,乱窜之极。那日对战帝喾时,霎现的隐痛之感,想必就是这股乱窜的真气了。我每动用一次幽冥大法,体内异种真气便会多一种。若是这种感觉随着异种真气的增加,便逐渐强烈的话。那长久以往,我早晚会有毒火攻心、肌肤寸裂而亡的一天。

    这是为何?难道我煞费苦心练就的幽冥大法竟有如此弊端?!那我多年的心血岂不白费?!混账,简直是混账!”

    寂冥试验出了真相,察觉自己多年的经营,很有可能毁于一旦之后,心中顿时怒不可遏。公羊痛苦的哀嚎非但没有让其冷静下来,反而刺激到了他。似找到了宣泄口般,手上的力道不自觉加大了。

    “教主,不要啊教主。”见教主不为所动,丝毫没有收功的意思,刕池迹立刻跪倒在地,一头重重的磕在地上,“还望教主看在公羊兄弟这么多年一片忠心的份上放过他吧,教主!”

    刕池迹的声音最终还是‘惊醒’了寂冥,看到公羊循痛苦到扭曲的脸色后,寂冥收回了手。一挥袖袍,转身对着正殿上方的教徽,一言不发。

    寂冥收功,公羊循如蒙大赦。瘫坐在地,虚弱的喘着粗气,此刻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就刚才的功夫,公羊循体内三分之一的真气内力,已被寂冥吸走。

    “谢教主不杀之恩。

    见状,刕池迹提到嗓子眼的心也终于咽下了。叩谢了寂冥后,赶紧带着公羊循下去疗伤。

    片刻后,刕池迹回到大殿,看着寂冥依旧望着教徽一动不动,便立在一旁不敢打扰。

    “唉~迹兄弟。”

    “属下在。”

    “传令下去,我即刻要闭关练功,在我闭关期间没我命令,任何人都不准来打扰我。教中一切大小事务,皆由解兄弟定夺。”

    闻言,刕池迹心中一惊,这两年来教主经常闭关练功。每每闭关,少则一月,多则半年。今日之前,其实刚出关不久,而且神功大成怎会又要闭关。刚才公羊的话,不只是他自己不理解,其实这几日在刕池迹的心里也是迷惑。那日明明是大好的机会,正是冥域将正道土崩瓦解,完成教主多年夙愿之时。可为何不知,教主却鸣金收兵。这次退却,等到下次再有今日这等好时机,不知要何年何月了。

    难道...难道教主这次闭关和幽冥大法有关?这一猜测,刕池迹心中一惊,出言道:

    “教主近日神功大成,刚出关不久今日却要再次闭关,可是练功出了岔子?”

    “哼,多事!”

    “属下该死。”寂冥的一声冷斥,吓得刕池迹赶紧跪拜谢罪,但想了想还是壮着胆子说道:“教主,属下有事禀报。”

    话音刚落,寂冥大感烦躁,“刕池迹,我的话你没有听到是不是,我说有事去找解兄弟商量!”

    “教主息怒,但属下欲禀之事正是与解副教主有关。”

    闻言,寂冥转身坐下,烦躁的揉了揉太阳穴,“说!”

    “是。”

    刕池迹起身来到寂冥身侧,“这两年教主经常闭关练功,将教中事务交与解副教主打理后,我们冥域出现了很多问题。”

    寂冥侧目,“你所说的问题是...?”

    “前日,解副教主逼死了土行旗石长老,并将其夫人亓萃郡卖于妓院,最后不堪受辱自缢。”

    此言一出,寂冥立马打断了他,“此事解兄弟已经跟我回禀过了,石炎勾结正道,在他府中搜出了与苍穹宗帝喾的私信。证据确凿,解兄弟身为副教主明正法典以儆效尤,何问题之有?”

    “教主明察,石长老一直对教主忠心耿耿,当年天山大战,也是石长老冒死将教主救出,石长老断然不会背叛教主的。”

    寂冥摆手一挥,不想多谈,“好了,此事已成定局,不必多言。”

    “可副教主先斩后奏、自作主张,丝毫没有把教主放在眼里。”

    “迹兄弟,你好像对解兄弟持有很大的偏见啊。”

    “教主,这不是偏见。自从解蠡掌握了实权之后,他就开始排除异己、任用亲信,建立自己的势力,石长老的死就是很好的例子。”

    “迹兄弟你的疑心未免太重了,石长老与帝喾有书信往来,已经触犯教规,解兄弟依法将他处死,怎么算是排除异己。”

    “教主,你有没有发觉。最近这两年,凡是被解蠡处死的人,都是跟随教主多年,对教主忠心耿耿的人。”

    闻言,寂冥心有所感,一股警惕之意弥漫开来。

    “教主,你的决断我一向心服口服,但这次若是再将教中大小事务交与解蠡打理,似乎...”

    “似乎什么?”

    “似乎...似乎大错特错。”

    “大胆,你竟敢质疑本座的决定,以下犯上,该当何罪!”

    寂冥的话,让刕池迹胆颤心惊,但他依旧大胆谏言,“若是能救冥域于危难,刕池迹虽死又有何惧。解蠡狼子野心,还望教主莫要再糊涂不知了。”

    话音刚落,刕池迹瞬间被震飞,“你竟敢说我糊涂,刕池迹你变得越来越放肆了!你当真觉得我不会杀你?!”

    话赶话说到这儿,刕池迹也豁出去了,“教主,变得人是你不是我。这两年你只顾闭关练功,教中大小事务皆置之不理,所以解蠡才有机可乘。教主,你可不能再一错再错了。”

    刕池迹的话寂冥置若罔闻,“哼,既然你对本作如此不满,那你大可离开冥域。何必再次一再顶撞本座,自寻死路。”

    刕池迹难以置信,以为自己听错了,“教,教主,您叫我离开?”

    “人各有志,本座从不强人所难。”寂冥负手而立,背对着他。

    “好,好。”刕池迹踉跄几步,稳住身形,“好,既然教主不肯听属下劝告。那我继续留在此处也没什么意思了,属下这就走。教主,还请受属下最后一拜。”

    说罢,刕池迹后退一步,郑重对着寂冥深拜一礼。寂冥的一意孤行,不肯听劝让他悲痛万分。行至大殿门前,回头望向寂冥,“教主,从此以后您的身边又少了一个忠心的人,还望教主万事珍重。”

    ......

    冥域后山,噬魂崖。

    公羊循躬身对着身前一人行了一礼,随后开始诉说前几日奇袭五派联盟的始末。

    片刻后,那人摇头一笑,“呵,这老魔头还当真是谨慎啊。这隐患首次出现,微弱至极。他却能在发现的第一时间折身回教,可当真不像他平日里张狂猖獗的性子啊。唉~这下,可又麻烦了呀。”

    “副教主,您知道寂冥为何突然回教。”

    那人正是冥域副教主--解蠡!

    “虽然很可笑,但确是唯一的答案。我教自创教以来,便有两大镇教之宝。其一便是寂冥一直所练功法幽冥无极,这套功法练至大成便可吸人内力为我所用,霸道异常。但是,却有一个致命的缺陷。”

    公羊循大感震惊,“难道就是这缺陷才让寂冥突然折返,那到底是何致命的缺陷?”

    “自古以来,内功修行少则几载,多则十几几十年才方有小成。而且,因人而异,哪怕修习同一门功法,也小有异同之处。别人的内力,又岂是那么好吸的。异种真气进入体内,若不能及时吸收炼化,只会让这股真气在体内乱窜。虽可仗着内功深厚暂时压下,但长此以往早晚有爆体而亡的一天。”

    闻言,公羊循点了点头,“难怪,当时寂冥已占据绝对的上风,难怪会突然舍弃如此大好的良机回教。”

    “所以说啊,这人还真是万分谨慎呢。这种隐患虽然危险,但也不是一出现就可致命的。”说罢,解蠡摇了摇头,言语中甚是可惜。

    “那,可有解决之道?”

    “自然是有的,那便是我教其二的镇教之宝,也是无上的内功心法--天鉴无极。”说到最后,解蠡的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天鉴、幽冥两套功法可是相辅相成的。”

    说到这儿,公羊循问出了内心的疑问,“天鉴、幽冥皆是镇教之宝,并且每任教主代代相传。可为何从未听闻,有哪任教主同时习的了这两门功法。”

    “呵呵,当然不会有了。”闻言,解蠡笑了。却不在这话题上继续,转言问道:“公羊右使的伤,恢复的如何了?”

    “多谢副教主惦念。”说罢,对着解蠡跪拜行了一礼,“多谢副教主不惜自损内力为属下疗伤,公羊铭感五内。”

    似有感念,解蠡背着公羊一挥手,一股真气阻止了公羊循继续行礼。“右使言重了,寂冥脾气诡异,残暴不仁。教中上下,皆深受其害。说起来,我也只能尽这一点绵薄之力,让教中兄弟少受些罪了。”

    “副教主大义,五行旗的七成兄弟皆受副教主大恩,还望教主珍惜自身,不要为我等过度操心。”不知不觉间,公羊对解蠡的称呼从副教主,改为了教主。

    “诶,右使注意言辞,莫要妄言啊。”解蠡提醒道。

    “属下该死。”公羊循继续道:“对了教主,左使已被教主驱逐,现下已离开了。”

    “哦?左使对本教忠心耿耿,多年侍奉,如今却被寂冥逐出,唉~可惜了。”公羊循的话令解蠡一阵感伤,但嘴角却不自觉上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