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恩断
不知过了多久，一切终于平复了下来。天养躺在石头上，身上不着寸缕。
“叽叽~叽叽~”
园子对着他的眼皮使劲的啄，没几下就累的气喘吁吁，见天养依旧没有醒的意思，转头飞到天上，偏头约莫丈量了下距离。然后猛地俯冲而下，两只小爪爪对着他的鼻子而去。
啵~
大概是角度的偏差，小圆子一个不注意两只爪插进了他的鼻孔。奈何身子太小，刚才又用劲儿太猛，这下插的还挺紧。努力用还能活动的两只小翅子撑着，想要把自己拔出来。但废了好大劲直到累的气喘吁吁也没能出来。无奈，只能放弃。
约莫是这个姿势弄的他呼吸不畅，天养睫毛动了动，终于悠悠醒来。
卟~
模模糊糊间，天养觉得哪里说不出来的难受。胡乱在脸上一抹，在鼻孔里拔出来一坨毛茸茸的东西。
日头偏西，山谷内的温度也开始下降。微风轻抚而过，天养不自觉缩了缩身子。躺在石头上定了定神，他认出了眼前是那熟悉的一线婉转天空。
“呃...”
“头...怎么会...这么痛！”
“姑姑...我是怎么了？”
“姑姑？”
呻吟的呼唤出声，他并没有听到熟悉的回应。他不仅错愕，但接连不断的刺痛打断了他的思绪。艰难的撑起身，天养忍痛看了下身侧。
周围空空如也，没有了那熟悉的仙影，就如同一年前的无数个日日夜夜，整个山谷里只有他自己一个人时，自己在石头上睡醒时的场景。
脑袋中传来的刺痛弱了，他看着眼前的石头，不经意间也陷入了迷茫。
“叽！”
一声愤怒的鸣啼在手中传来，天养下意识看去，才发现不知为何圆子被自己按在了手下整个脸都扁了。此时，正斜眼愤怒的望着自己，张着嘴好像随时要叨过来一样。
“......”
天养将圆子捧在手心里，上下打量了下。
“圆子，你咋飞我手底下去了？”
啥？你说了个啥？
你自己把鸟鸟压在手下，你没个数？
是可忍熟不可忍，熟可忍鸟鸟也不能忍！
我叨你个丫的！
叽！！！
圆子愤怒的飞到他脸上，照着他的眼皮、鼻孔、耳朵，反正哪里能啄是一点都没放过。天养左躲右挡，也没能防住迅捷的圆子。
“欸，圆子别闹！哎呦，我的鼻孔，圆子停下。我问你，姑姑呢，姑姑去哪里了？”
听到他问及星月，圆子终于停了下来。但是却悬飞在空中，用一种及其复杂的眼神看着他。天养看懂了，他在这眼神里读到了震惊、难以置信、疑惑、嫌弃、愤怒、鄙夷，欸？等等，鄙夷？
“你那是什么眼神啊，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喂，我跟你说话呢，有点礼貌行不行？”
“我问你呢，姑姑呢，姑姑去哪了？还有，我衣服呢？”
“......”
天养嘴里不听的发问，然而圆子就像没听到一样，背对着悬浮在他面前，两只小爪子抱住自己的头，好像在做塞耳朵的动作。
天养歪头看着它:“......”
“算了，不问你了，我自己找吧。”
最终，他还是放弃了继续询问圆子的打算。想着自己找，他起身随意打量了一眼。但这一眼，他就吓了一跳。
山谷依旧是那个山谷，水潭依旧是那个水潭。但是，此时的水潭已被乱石填堵，水流四处溢散。周遭的岩壁现在千疮百孔，巨大的凹洞随处可见，落入水潭的乱世正是这些崖壁凹洞掉落的石头。他所站立的石头离水潭不远，望着眼前如同废墟的场景，天养一时间懵在当场。
啪！
他站在石头上给了自己一巴掌，然后闭上眼使劲晃了晃脑袋。低头定了定神，再次睁开了眼...依旧是那副破烂场景。
“谷...谷内地震了？”
“我是失心疯了？长这么大就没见过地震，那这？”
忽地，天养视角的余光瞥见一物。远处水潭一角飘荡着一片白条状的物体。临近看，这是？这是姑姑的衣物。那这红色的是...血？
姑姑受伤了？
“姑姑，你在哪？姑姑，你在哪，回答我。”
天养惊慌的呼喊，颤抖的声音在山谷内空灵地回荡着，但却丝毫没有回应。自从星月恢复部分功力后，哪怕天养平日里远去打猎，但只要他用力的呼喊，借着山谷内的地势，星月也能做出简单的回应。
但此刻他奋力的呼唤着，却没有了回应。这种事，是不曾有过的。一种不安在他的心里油然而生，让他的心一下如坠冰窖。
天养疯似的朝着山洞奔去。
一路上，他的心被揪了起来。心里不断的祈祷，他害怕姑姑是出了什么事。他一路上焦急的呼喊着，在临近山洞几步时，一点寒星毫无征兆的自洞内射出。
他只觉眼前一暗，尖锐的破风声已穿胸而来。来如电势，迅捷异常。他看不清那是什么，本能的想要闪避。心随意动，身随心行，在他念头刚起的霎那，脚下便幻出虚影，黑影掠过，如烟飘走，眨眼间已闪出尺余。而下一瞬，那一点寒星正射中他的脚下。
叮~
呲~
寒星破石而入，余劲散去，只留尾部在不断地晃动。天养这才看清，那射出的寒星是为何物。
“天星剑？！”
“姑姑。”
天养笑了，天星剑在，那姑姑一定在山洞内。这一刻，刚才的担忧在不觉间散去大半。
没有意识到刚才自己是如何避开射出的天星的，也没有疑问为何天星剑会射向他。以刚才天星剑射出的轨迹推算，那一剑他若避之不及，必定被穿胸而过。届时，将必死无疑。
这些，他都本能的忽略了过去，在看到天星的一瞬间，他本能的想到的是---姑姑在山洞内！
“姑姑。”
再次呼唤，声音中带着浓浓的急切与兴奋。然而回应他的，是比刚才射出的天星还要迅捷的乌光。
乌光呼啸而过，像是提前算准了他的位置似的，不偏不倚的直冲他的心窝而来。
天养心中骇然，下意识懵然当场。但身体却像是被人操控般，在被乌光击中的前一瞬，脚下划出一抹弧线，身体猛一转身将之避开。
就在刚刚转身的霎那，他也看清了这次冲他直射而来的又是何物---天星的剑鞘。
当！
大半剑鞘直接没入了岩石内！
天养一时不知如何是好，低头看了看插入地下的天星及其剑鞘，他此时也明悟了过来。
姑姑现在肯定就在洞内，她听到了我的呼喊却没有做出回应，不，姑姑做出了回应，她的回应就是眼前的天星。而刚才天星射出的位置及力道...
心中对刚才的场景进行了回想，天养难以置信的望向了山洞的位置。
“姑姑，你是要杀我吗？”
天养望着山洞喃喃自语。一时间，震惊、惊恐、苦涩、茫然、疑惑汇聚心头，一股浓浓的窒息感顿时笼罩着他。
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姑姑为何又这样的转变。他想要搞清楚，他想要问一问姑姑，他下意识的向前迈出了一步。
“再靠近一步，我就杀了你！”
就在他一步刚落下时，熟悉的声音再次响起，但却字字盈恨。没有了半点以往的柔软温和，而是冷若极地寒风，字字如天威圣谕，让人不敢逾矩。
这一刻，他心如刀绞，痛的无法呼吸。
“姑姑，为什么？发生了什么？你告诉我，你告诉天儿啊。”
“住口！别再叫我姑姑。从此，你我恩断义绝！”
轰隆！
天养的心中，如同白日里轰下了一道惊雷。那么的突然、那么的决绝、那么的令人窒息。
他踉跄的瘫倒在地，失神的望着山洞的方向。不知何时，他感觉到一股暖流滑落，湿湿的，伸手一模，手中变多了一抹水花。
他看着自己的手久久出神，眼神有些离散，“这是...姑姑所说的泪吗？”
叽叽~
圆子惊慌的飞刀天星剑鞘上，看了看瘫坐在地上的天养，瞅了眼一旁闪烁着寒光的天星，然后在天养的掌心落下。
圆子的出现，让他回过了神。伸出一根手指挠了挠圆子的鹅黄肚皮，惹来鸟鸟一阵痒痒，这是姑姑逗弄圆子时最喜欢的动作，她常说，看着圆子眯缝眼又舒服又痒痒的样子，她也会不自觉的跟着笑起来。
那时候姑姑的笑容，看起来和阳光一样温暖。
看着圆子偏头依偎在自己手掌中的舒服模样，天养也不自觉跟微微一笑。但转瞬，他又收回了笑容。抬头看了眼山洞的位置，此时望过去只能看到黑黝黝的洞口，那个他和她都无比熟悉的洞口，现在看起来黑的是那么的令人发慌，他的心又沉了下去。
“圆子。”
“叽？”
“乖圆子，我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让姑姑发生如此的转变。但她现在不想见我，我也不敢再靠近。可是我不放心姑姑，你进去陪着她。”
“叽叽叽？”
圆子乖巧的回应着，偏头冲着他叫了叫，好似再说，那你呢？
突的，一片乌云盖过，山谷内也暗了下来。距离那满幕星月的夜晚，又近了一步。天养深叹一口气，抒出心中的阴郁。喃喃道：“我...我需要时间，我需要时间想一想这些事情，尽快捋出个头绪来。”
得到回应后，圆子不再停留，一头扎进了那黑黝黝的洞口。
------
山洞内，火堆早已熄灭，周遭没有一丝声响静的可怕。
身裹白毛兽皮的星月盘坐在草堆上，双眸紧闭一动不动。圆子见状，乖巧的飞到石壁上，静静的俯瞰着。
“嗯...”
突的，一声痛苦的呻吟响起。声音本低不可闻，但在这寂静的山洞内，却显得异常清晰。圆子寻着声音望去，借着洞口照进的微弱的光亮，发现正盘坐的星月眉头紧皱、薄唇已抿的发白，身体前躬浑身颤抖，似在痛苦的压抑着，盘坐的姿态也似难以继续保持。
实际上，此时的星月确实异常痛苦。因为，在她的体内，有两股内力正进行着激烈的博弈。一股是她本身多年所修的天枢内力，而另一股...是不久前意外在天养身上渡到她体内的---幽冥无极内力！
她发觉幽冥内力出现在体内时，便运转体内的天枢内力想要一举镇压。但她低估了幽冥无极的霸道，这内力虽只有一部分，但她的天枢内力同样未恢复的全盛。一时间，这两股内力势均力敌、不相上下，在她的体内争夺着主导权。再加上，她刚才为了阻止天养进来，连续两次分神。此时，天平已发生倾斜。
但她不敢妥协！若成功，她或许能因祸得福内力更上一层楼。但若她失败，那便是万劫不复，多年所修将毁于一旦！
她极力的镇压着，但是她愈是极力的反抗，那幽冥无极的内力则是愈发的兴奋。
终于，她抵抗不住了。幽冥无极内力已开始侵蚀她本身的内力。她的皮肤表面开始现出黑色脉络，短短的几息，便布满了她苍白无色的双颊，然后顺着玉颈蔓延而下。这样子，看起来异常凄美妖异。
她猛地睁开了双眼，眼中已布满了黑色的血丝。再也支撑不住了，她瞳中泛出涣散，瘫软在草堆上大口喘着粗气，咬紧下唇，不让自己嘶喊出声。她死死的拽着身下的草垛，想努力的再次爬起身，但骤然传遍全身的剧痛，让她身躯瞬间躬起。
圆子吓了一跳，飞落在她的前方，叽叽叽的叫着。
听到熟悉的叫声，星月用尽全身力气偏头看了一眼。这一眼，吓的圆子浑身绒毛炸起，双翅猛地炸开，眼睛瞪得睁圆，不自觉的往后退。
星月一望回眸，下一刻，漆黑的眸中不再涣散、现出决绝之意。她不再紧咬着下唇，虽然身体依旧在剧烈的颤抖，但她却死死的压制着坚决的站起身。
她颤抖着并指连点，封住自身大穴，手掌轻举掌中泛起劲气。停顿了几息后便不再犹豫，一掌轰向丹田之上！
“叽叽~叽叽~”
园子对着他的眼皮使劲的啄，没几下就累的气喘吁吁，见天养依旧没有醒的意思，转头飞到天上，偏头约莫丈量了下距离。然后猛地俯冲而下，两只小爪爪对着他的鼻子而去。
啵~
大概是角度的偏差，小圆子一个不注意两只爪插进了他的鼻孔。奈何身子太小，刚才又用劲儿太猛，这下插的还挺紧。努力用还能活动的两只小翅子撑着，想要把自己拔出来。但废了好大劲直到累的气喘吁吁也没能出来。无奈，只能放弃。
约莫是这个姿势弄的他呼吸不畅，天养睫毛动了动，终于悠悠醒来。
卟~
模模糊糊间，天养觉得哪里说不出来的难受。胡乱在脸上一抹，在鼻孔里拔出来一坨毛茸茸的东西。
日头偏西，山谷内的温度也开始下降。微风轻抚而过，天养不自觉缩了缩身子。躺在石头上定了定神，他认出了眼前是那熟悉的一线婉转天空。
“呃...”
“头...怎么会...这么痛！”
“姑姑...我是怎么了？”
“姑姑？”
呻吟的呼唤出声，他并没有听到熟悉的回应。他不仅错愕，但接连不断的刺痛打断了他的思绪。艰难的撑起身，天养忍痛看了下身侧。
周围空空如也，没有了那熟悉的仙影，就如同一年前的无数个日日夜夜，整个山谷里只有他自己一个人时，自己在石头上睡醒时的场景。
脑袋中传来的刺痛弱了，他看着眼前的石头，不经意间也陷入了迷茫。
“叽！”
一声愤怒的鸣啼在手中传来，天养下意识看去，才发现不知为何圆子被自己按在了手下整个脸都扁了。此时，正斜眼愤怒的望着自己，张着嘴好像随时要叨过来一样。
“......”
天养将圆子捧在手心里，上下打量了下。
“圆子，你咋飞我手底下去了？”
啥？你说了个啥？
你自己把鸟鸟压在手下，你没个数？
是可忍熟不可忍，熟可忍鸟鸟也不能忍！
我叨你个丫的！
叽！！！
圆子愤怒的飞到他脸上，照着他的眼皮、鼻孔、耳朵，反正哪里能啄是一点都没放过。天养左躲右挡，也没能防住迅捷的圆子。
“欸，圆子别闹！哎呦，我的鼻孔，圆子停下。我问你，姑姑呢，姑姑去哪里了？”
听到他问及星月，圆子终于停了下来。但是却悬飞在空中，用一种及其复杂的眼神看着他。天养看懂了，他在这眼神里读到了震惊、难以置信、疑惑、嫌弃、愤怒、鄙夷，欸？等等，鄙夷？
“你那是什么眼神啊，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喂，我跟你说话呢，有点礼貌行不行？”
“我问你呢，姑姑呢，姑姑去哪了？还有，我衣服呢？”
“......”
天养嘴里不听的发问，然而圆子就像没听到一样，背对着悬浮在他面前，两只小爪子抱住自己的头，好像在做塞耳朵的动作。
天养歪头看着它:“......”
“算了，不问你了，我自己找吧。”
最终，他还是放弃了继续询问圆子的打算。想着自己找，他起身随意打量了一眼。但这一眼，他就吓了一跳。
山谷依旧是那个山谷，水潭依旧是那个水潭。但是，此时的水潭已被乱石填堵，水流四处溢散。周遭的岩壁现在千疮百孔，巨大的凹洞随处可见，落入水潭的乱世正是这些崖壁凹洞掉落的石头。他所站立的石头离水潭不远，望着眼前如同废墟的场景，天养一时间懵在当场。
啪！
他站在石头上给了自己一巴掌，然后闭上眼使劲晃了晃脑袋。低头定了定神，再次睁开了眼...依旧是那副破烂场景。
“谷...谷内地震了？”
“我是失心疯了？长这么大就没见过地震，那这？”
忽地，天养视角的余光瞥见一物。远处水潭一角飘荡着一片白条状的物体。临近看，这是？这是姑姑的衣物。那这红色的是...血？
姑姑受伤了？
“姑姑，你在哪？姑姑，你在哪，回答我。”
天养惊慌的呼喊，颤抖的声音在山谷内空灵地回荡着，但却丝毫没有回应。自从星月恢复部分功力后，哪怕天养平日里远去打猎，但只要他用力的呼喊，借着山谷内的地势，星月也能做出简单的回应。
但此刻他奋力的呼唤着，却没有了回应。这种事，是不曾有过的。一种不安在他的心里油然而生，让他的心一下如坠冰窖。
天养疯似的朝着山洞奔去。
一路上，他的心被揪了起来。心里不断的祈祷，他害怕姑姑是出了什么事。他一路上焦急的呼喊着，在临近山洞几步时，一点寒星毫无征兆的自洞内射出。
他只觉眼前一暗，尖锐的破风声已穿胸而来。来如电势，迅捷异常。他看不清那是什么，本能的想要闪避。心随意动，身随心行，在他念头刚起的霎那，脚下便幻出虚影，黑影掠过，如烟飘走，眨眼间已闪出尺余。而下一瞬，那一点寒星正射中他的脚下。
叮~
呲~
寒星破石而入，余劲散去，只留尾部在不断地晃动。天养这才看清，那射出的寒星是为何物。
“天星剑？！”
“姑姑。”
天养笑了，天星剑在，那姑姑一定在山洞内。这一刻，刚才的担忧在不觉间散去大半。
没有意识到刚才自己是如何避开射出的天星的，也没有疑问为何天星剑会射向他。以刚才天星剑射出的轨迹推算，那一剑他若避之不及，必定被穿胸而过。届时，将必死无疑。
这些，他都本能的忽略了过去，在看到天星的一瞬间，他本能的想到的是---姑姑在山洞内！
“姑姑。”
再次呼唤，声音中带着浓浓的急切与兴奋。然而回应他的，是比刚才射出的天星还要迅捷的乌光。
乌光呼啸而过，像是提前算准了他的位置似的，不偏不倚的直冲他的心窝而来。
天养心中骇然，下意识懵然当场。但身体却像是被人操控般，在被乌光击中的前一瞬，脚下划出一抹弧线，身体猛一转身将之避开。
就在刚刚转身的霎那，他也看清了这次冲他直射而来的又是何物---天星的剑鞘。
当！
大半剑鞘直接没入了岩石内！
天养一时不知如何是好，低头看了看插入地下的天星及其剑鞘，他此时也明悟了过来。
姑姑现在肯定就在洞内，她听到了我的呼喊却没有做出回应，不，姑姑做出了回应，她的回应就是眼前的天星。而刚才天星射出的位置及力道...
心中对刚才的场景进行了回想，天养难以置信的望向了山洞的位置。
“姑姑，你是要杀我吗？”
天养望着山洞喃喃自语。一时间，震惊、惊恐、苦涩、茫然、疑惑汇聚心头，一股浓浓的窒息感顿时笼罩着他。
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姑姑为何又这样的转变。他想要搞清楚，他想要问一问姑姑，他下意识的向前迈出了一步。
“再靠近一步，我就杀了你！”
就在他一步刚落下时，熟悉的声音再次响起，但却字字盈恨。没有了半点以往的柔软温和，而是冷若极地寒风，字字如天威圣谕，让人不敢逾矩。
这一刻，他心如刀绞，痛的无法呼吸。
“姑姑，为什么？发生了什么？你告诉我，你告诉天儿啊。”
“住口！别再叫我姑姑。从此，你我恩断义绝！”
轰隆！
天养的心中，如同白日里轰下了一道惊雷。那么的突然、那么的决绝、那么的令人窒息。
他踉跄的瘫倒在地，失神的望着山洞的方向。不知何时，他感觉到一股暖流滑落，湿湿的，伸手一模，手中变多了一抹水花。
他看着自己的手久久出神，眼神有些离散，“这是...姑姑所说的泪吗？”
叽叽~
圆子惊慌的飞刀天星剑鞘上，看了看瘫坐在地上的天养，瞅了眼一旁闪烁着寒光的天星，然后在天养的掌心落下。
圆子的出现，让他回过了神。伸出一根手指挠了挠圆子的鹅黄肚皮，惹来鸟鸟一阵痒痒，这是姑姑逗弄圆子时最喜欢的动作，她常说，看着圆子眯缝眼又舒服又痒痒的样子，她也会不自觉的跟着笑起来。
那时候姑姑的笑容，看起来和阳光一样温暖。
看着圆子偏头依偎在自己手掌中的舒服模样，天养也不自觉跟微微一笑。但转瞬，他又收回了笑容。抬头看了眼山洞的位置，此时望过去只能看到黑黝黝的洞口，那个他和她都无比熟悉的洞口，现在看起来黑的是那么的令人发慌，他的心又沉了下去。
“圆子。”
“叽？”
“乖圆子，我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让姑姑发生如此的转变。但她现在不想见我，我也不敢再靠近。可是我不放心姑姑，你进去陪着她。”
“叽叽叽？”
圆子乖巧的回应着，偏头冲着他叫了叫，好似再说，那你呢？
突的，一片乌云盖过，山谷内也暗了下来。距离那满幕星月的夜晚，又近了一步。天养深叹一口气，抒出心中的阴郁。喃喃道：“我...我需要时间，我需要时间想一想这些事情，尽快捋出个头绪来。”
得到回应后，圆子不再停留，一头扎进了那黑黝黝的洞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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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洞内，火堆早已熄灭，周遭没有一丝声响静的可怕。
身裹白毛兽皮的星月盘坐在草堆上，双眸紧闭一动不动。圆子见状，乖巧的飞到石壁上，静静的俯瞰着。
“嗯...”
突的，一声痛苦的呻吟响起。声音本低不可闻，但在这寂静的山洞内，却显得异常清晰。圆子寻着声音望去，借着洞口照进的微弱的光亮，发现正盘坐的星月眉头紧皱、薄唇已抿的发白，身体前躬浑身颤抖，似在痛苦的压抑着，盘坐的姿态也似难以继续保持。
实际上，此时的星月确实异常痛苦。因为，在她的体内，有两股内力正进行着激烈的博弈。一股是她本身多年所修的天枢内力，而另一股...是不久前意外在天养身上渡到她体内的---幽冥无极内力！
她发觉幽冥内力出现在体内时，便运转体内的天枢内力想要一举镇压。但她低估了幽冥无极的霸道，这内力虽只有一部分，但她的天枢内力同样未恢复的全盛。一时间，这两股内力势均力敌、不相上下，在她的体内争夺着主导权。再加上，她刚才为了阻止天养进来，连续两次分神。此时，天平已发生倾斜。
但她不敢妥协！若成功，她或许能因祸得福内力更上一层楼。但若她失败，那便是万劫不复，多年所修将毁于一旦！
她极力的镇压着，但是她愈是极力的反抗，那幽冥无极的内力则是愈发的兴奋。
终于，她抵抗不住了。幽冥无极内力已开始侵蚀她本身的内力。她的皮肤表面开始现出黑色脉络，短短的几息，便布满了她苍白无色的双颊，然后顺着玉颈蔓延而下。这样子，看起来异常凄美妖异。
她猛地睁开了双眼，眼中已布满了黑色的血丝。再也支撑不住了，她瞳中泛出涣散，瘫软在草堆上大口喘着粗气，咬紧下唇，不让自己嘶喊出声。她死死的拽着身下的草垛，想努力的再次爬起身，但骤然传遍全身的剧痛，让她身躯瞬间躬起。
圆子吓了一跳，飞落在她的前方，叽叽叽的叫着。
听到熟悉的叫声，星月用尽全身力气偏头看了一眼。这一眼，吓的圆子浑身绒毛炸起，双翅猛地炸开，眼睛瞪得睁圆，不自觉的往后退。
星月一望回眸，下一刻，漆黑的眸中不再涣散、现出决绝之意。她不再紧咬着下唇，虽然身体依旧在剧烈的颤抖，但她却死死的压制着坚决的站起身。
她颤抖着并指连点，封住自身大穴，手掌轻举掌中泛起劲气。停顿了几息后便不再犹豫，一掌轰向丹田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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