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汉水喂饭恩
张三丰道：“老道不过多活了几岁，什么仙不仙的？常英雄快请卧倒，不可裂了箭创。”
这时韦小宝等驾舟慢慢靠了过来，韦小宝跳上小船，看到这一死一伤的场景，吓了一跳，心中恻然。
随即见船舱中坐着一个女孩，衣衫敝旧，赤着双足。虽然寒酸，但容颜秀丽，十足是个绝色的美人胚子，在那只是垂泪。
韦小宝心中一动，张无忌扯扯他的衣袖，小声道：“师哥，她……”
韦小宝咳嗽两声，上前对常遇春道：“这位大哥，人死不能复生，请节哀。”
常遇春哽咽道：“小兄弟说的是，只可惜小人未能保住主公唯一的骨血。”
韦小宝道：“这位姑娘是？”
常遇春道：“是船家的女儿，叫周芷若。若非张真人相救，只怕也糟了鞑子的毒手。”
韦小宝拍拍胸口，道：“万幸，万幸。”
不久停舟靠岸，艄公去镇上买来鸡、鱼、肉、蔬，做成四大碗菜。
常遇春不动鱼肉，只将那碗青菜吃了个精光，虽在重伤之下，兀自吃了四大碗白米饭。张三丰不忌荤腥，见他食量甚豪，便劝他多吃鸡肉。常遇春道：“张真人，小人拜菩萨的，不吃荤。”
张三丰问道：“不知贵上是？”
常遇春道：“便是周子旺公。”
张三丰动容道：“可是袁州周王？”
常遇春道：“正是。”
张三丰道：“那么常英雄是明教中人了？”
常遇春道：“小人是明教五行旗中巨木旗弟子。”
原来明教教众在南方各地起义，袁州的一支义军便以周子旺为首。教中规矩极严，戒食荤腥，自唐朝以来，即是如此。张三丰救人之前，并未想到所救的是明教教徒。
但他生性豁达，于正魔之分看的极淡。当日曾对张翠山说道：“正邪两字，原本难分。正派弟子倘若心术不正，便是邪徒；邪派中人倘若一心向善，便是正人君子。”这时知道了他的身份，也只一笑了之。
周芷若吃了几筷，见张无忌独坐在一旁，便道：“小相公，你怎么不吃饭。”
韦小宝道：“我这位师弟生了病，我来喂他吧。”匆匆扒拉几口。另取过一只碗，盛了满满一碗饭，将鱼骨鸡骨细心剔除干净，每口饭中再加上肉汁，亲自喂张无忌吃下。
他假借陪伴无忌的由头，才得以下山。一路上照顾得张三丰和张无忌十分殷勤周到，每餐都是这般喂食。
周芷若见韦小宝英俊潇洒，又如此细心体贴，情不自禁生出好感，想问问他的名字，毕竟女孩生来怕羞，红了脸，说不出口。
瞧见他手上沾了些饭粒，从怀中取出一条丝巾，替他擦拭干净，将手帕塞在他衣襟之中。
韦小宝心中大乐，有心趁机摸摸她白嫩的小手，只可惜太师傅在一旁看着，终究有贼心没贼胆。
几人吃过饭，便要分别。常遇春道：“张真人，小人受了内伤，要去找人治病。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咱们后会有期。”
张三丰早觉他印堂隐隐发黑，抓起他手腕一搭脉，皱眉道：“常英雄莫非中了截心掌？”
常遇春点头承认：“小人前日被几名番僧围攻，中了那狗……那人一掌。”
张三丰沉声道：“截心掌阴狠霸道，寻常医师只怕医治不来。”
常遇春道：“有劳老道爷关心，小人这病我师伯定能治好。”
张三丰登时想起一人，问道：“莫非是蝶谷医仙？”
常遇春也不相瞒：“正是，原来老道长也知我胡师伯的名头。”
张三丰点了点头。他素闻这位胡医仙医术高超，脾气却怪癖无比。自己下山之前，也有过倘若少林寺不肯换经，便向他求医的念头。这人中的截心掌虽然难治，由医仙出手，自然万无一失。
说道：“你且宽心去治病，老道正要赶赴峨眉山，这女孩便由我带往峨嵋派，设法安置。”
常遇春道：“老道爷慈悲。”抱一抱拳，便要离去。
韦小宝忙叫道：“常英雄留步。”他早已在想，等去峨眉换了经书，自己又得回武当山“关禁闭”，听师长每天无穷无尽的唠叨。要想脱困，眼前正是不可多得的良机。
常遇春转过身子，问道：“小兄弟，你有什么事？”
韦小宝道：“常大哥，你舍身救主，足见是个重情重义的大英雄，好汉子！小弟对你佩服的五体投地。”
常遇春生性粗豪，对英雄好汉的虚名，并不放在心上。但人之常性，听人夸赞，毕竟喜悦。何况称赞他的是张真人的徒孙，大名鼎鼎的武当弟子。挠挠头，道：“小道长这般说，叫我如何担待得起。”
韦小宝道：“那是一定担待得起的。常大哥，你身上受了重伤，是不是？”
常遇春道：“小道长不必担心，我这伤并不要紧。”
韦小宝正色道：“大哥这话可就不对头了，俗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岂可小瞧了？”
常遇春道：“那也说的是。”
韦小宝又对张三丰道：“太师傅，孩儿仰慕常大哥忠义，很想送他去看病。路上也好有所照应。”
常遇春道：“小道长，这可不必了。我认得路，自己去便是。”
韦小宝道：“常大哥不让我送，定是嫌弃小弟武功低微，照应不了你了？”常遇春摆手道：“这……这……”韦小宝又转过头，期盼地望着张三丰。
张三丰微微一笑：“你想去闯荡江湖？”
韦小宝总觉在他面前，说谎十分艰难，便如面对师父陈近南一般，干脆点头承认。
张三丰道：“以你现在的武功，江湖原也去得。”伸手摸摸他头顶，宽声道：“江湖风波险恶，盼你早日归家。”长袖一挥，不复多言，携无忌和芷若飘然而去。
韦小宝这些日子与张三丰朝夕相处，觉得他便如一位严厉宽厚的祖父，这时瞧着他远去的背影，心中不禁怅然。
常遇春道：“小兄弟，咱们走吧。”
韦小宝收起心绪，道：“是。常大哥，小弟还不知道你的名字，敢问尊姓大名呐？”
常遇春道：“我叫常遇春。”
韦小宝只觉这名字十分熟悉，心中念了两遍，哎呦一声叫了出来——这不是自己常听说书先生讲的明朝大将军吗？
这时韦小宝等驾舟慢慢靠了过来，韦小宝跳上小船，看到这一死一伤的场景，吓了一跳，心中恻然。
随即见船舱中坐着一个女孩，衣衫敝旧，赤着双足。虽然寒酸，但容颜秀丽，十足是个绝色的美人胚子，在那只是垂泪。
韦小宝心中一动，张无忌扯扯他的衣袖，小声道：“师哥，她……”
韦小宝咳嗽两声，上前对常遇春道：“这位大哥，人死不能复生，请节哀。”
常遇春哽咽道：“小兄弟说的是，只可惜小人未能保住主公唯一的骨血。”
韦小宝道：“这位姑娘是？”
常遇春道：“是船家的女儿，叫周芷若。若非张真人相救，只怕也糟了鞑子的毒手。”
韦小宝拍拍胸口，道：“万幸，万幸。”
不久停舟靠岸，艄公去镇上买来鸡、鱼、肉、蔬，做成四大碗菜。
常遇春不动鱼肉，只将那碗青菜吃了个精光，虽在重伤之下，兀自吃了四大碗白米饭。张三丰不忌荤腥，见他食量甚豪，便劝他多吃鸡肉。常遇春道：“张真人，小人拜菩萨的，不吃荤。”
张三丰问道：“不知贵上是？”
常遇春道：“便是周子旺公。”
张三丰动容道：“可是袁州周王？”
常遇春道：“正是。”
张三丰道：“那么常英雄是明教中人了？”
常遇春道：“小人是明教五行旗中巨木旗弟子。”
原来明教教众在南方各地起义，袁州的一支义军便以周子旺为首。教中规矩极严，戒食荤腥，自唐朝以来，即是如此。张三丰救人之前，并未想到所救的是明教教徒。
但他生性豁达，于正魔之分看的极淡。当日曾对张翠山说道：“正邪两字，原本难分。正派弟子倘若心术不正，便是邪徒；邪派中人倘若一心向善，便是正人君子。”这时知道了他的身份，也只一笑了之。
周芷若吃了几筷，见张无忌独坐在一旁，便道：“小相公，你怎么不吃饭。”
韦小宝道：“我这位师弟生了病，我来喂他吧。”匆匆扒拉几口。另取过一只碗，盛了满满一碗饭，将鱼骨鸡骨细心剔除干净，每口饭中再加上肉汁，亲自喂张无忌吃下。
他假借陪伴无忌的由头，才得以下山。一路上照顾得张三丰和张无忌十分殷勤周到，每餐都是这般喂食。
周芷若见韦小宝英俊潇洒，又如此细心体贴，情不自禁生出好感，想问问他的名字，毕竟女孩生来怕羞，红了脸，说不出口。
瞧见他手上沾了些饭粒，从怀中取出一条丝巾，替他擦拭干净，将手帕塞在他衣襟之中。
韦小宝心中大乐，有心趁机摸摸她白嫩的小手，只可惜太师傅在一旁看着，终究有贼心没贼胆。
几人吃过饭，便要分别。常遇春道：“张真人，小人受了内伤，要去找人治病。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咱们后会有期。”
张三丰早觉他印堂隐隐发黑，抓起他手腕一搭脉，皱眉道：“常英雄莫非中了截心掌？”
常遇春点头承认：“小人前日被几名番僧围攻，中了那狗……那人一掌。”
张三丰沉声道：“截心掌阴狠霸道，寻常医师只怕医治不来。”
常遇春道：“有劳老道爷关心，小人这病我师伯定能治好。”
张三丰登时想起一人，问道：“莫非是蝶谷医仙？”
常遇春也不相瞒：“正是，原来老道长也知我胡师伯的名头。”
张三丰点了点头。他素闻这位胡医仙医术高超，脾气却怪癖无比。自己下山之前，也有过倘若少林寺不肯换经，便向他求医的念头。这人中的截心掌虽然难治，由医仙出手，自然万无一失。
说道：“你且宽心去治病，老道正要赶赴峨眉山，这女孩便由我带往峨嵋派，设法安置。”
常遇春道：“老道爷慈悲。”抱一抱拳，便要离去。
韦小宝忙叫道：“常英雄留步。”他早已在想，等去峨眉换了经书，自己又得回武当山“关禁闭”，听师长每天无穷无尽的唠叨。要想脱困，眼前正是不可多得的良机。
常遇春转过身子，问道：“小兄弟，你有什么事？”
韦小宝道：“常大哥，你舍身救主，足见是个重情重义的大英雄，好汉子！小弟对你佩服的五体投地。”
常遇春生性粗豪，对英雄好汉的虚名，并不放在心上。但人之常性，听人夸赞，毕竟喜悦。何况称赞他的是张真人的徒孙，大名鼎鼎的武当弟子。挠挠头，道：“小道长这般说，叫我如何担待得起。”
韦小宝道：“那是一定担待得起的。常大哥，你身上受了重伤，是不是？”
常遇春道：“小道长不必担心，我这伤并不要紧。”
韦小宝正色道：“大哥这话可就不对头了，俗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岂可小瞧了？”
常遇春道：“那也说的是。”
韦小宝又对张三丰道：“太师傅，孩儿仰慕常大哥忠义，很想送他去看病。路上也好有所照应。”
常遇春道：“小道长，这可不必了。我认得路，自己去便是。”
韦小宝道：“常大哥不让我送，定是嫌弃小弟武功低微，照应不了你了？”常遇春摆手道：“这……这……”韦小宝又转过头，期盼地望着张三丰。
张三丰微微一笑：“你想去闯荡江湖？”
韦小宝总觉在他面前，说谎十分艰难，便如面对师父陈近南一般，干脆点头承认。
张三丰道：“以你现在的武功，江湖原也去得。”伸手摸摸他头顶，宽声道：“江湖风波险恶，盼你早日归家。”长袖一挥，不复多言，携无忌和芷若飘然而去。
韦小宝这些日子与张三丰朝夕相处，觉得他便如一位严厉宽厚的祖父，这时瞧着他远去的背影，心中不禁怅然。
常遇春道：“小兄弟，咱们走吧。”
韦小宝收起心绪，道：“是。常大哥，小弟还不知道你的名字，敢问尊姓大名呐？”
常遇春道：“我叫常遇春。”
韦小宝只觉这名字十分熟悉，心中念了两遍，哎呦一声叫了出来——这不是自己常听说书先生讲的明朝大将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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