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嫌犯
酒足饭饱后，几人欲起身离开，却被楼下传来的争执声吸引了注意。
李文竹凭栏眺望，只见先前井然有序的一楼大堂此时突然变得喧嚣杂乱，就连那舞榭楼台上的娇俏舞娘们都被吓得畏缩在角落。
李文竹疑惑地打量着众人，试图找出纷争源头。
樊楼能在汴京众多酒楼中脱颖而出，成为七十二正店之首，其背后势力不容小觑，不说世家贵族，就算皇亲国戚也不敢在此处随意闹事。
今日敢闹出这般动静，看来势头不小。
李文竹经过一番仔细观察，终于在攒动的人头中发现了端倪。
那是一个年轻男子，身穿暗红色长衫，身量笔直地站在大堂中央。
在他的前方，有一布衣少女正被两名小厮按着胳膊半跪在地上，模样甚是狼狈。
“说吧，同伙是谁？”男子声音粗犷而冰冷。
......
没有回应。
“既然不愿意说话，那这根舌头留着也没什么用了。来人，给我拔了它！”
男子话音刚落，就有两名粗壮的汉子站了出来，恶狠狠地朝那少女走去。
李文竹被他们手中锃亮的匕首闪了一下视线，不由侧头闭眼，心生不悦。
眼见那匕首即将触碰到少女脸庞，突然一阵“喀嚓哗啦”声自大堂炸开，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大家循声望去，发现那男子身后不远处的一张木桌旁，满地瓷盘碎片。
顺着地上的碎片往上看，本来空荡荡的桌上此时竟突然冒出了一只硕大的黑色物体。
众人惊呼！
它的外形神似一只幼狼，通体银黑色，就连眼珠子都如墨玉一般黝黑发亮。
只是它身后的尾巴却比一般幼狼多出了五条。
就在众人好奇打量它时，它一个跃身跳到梁上，俯身向下张开血盆大口，龇牙咧嘴的模样不由让众人倒吸一口凉气。
下一秒，那玩意儿又突然仰头发出一声嘶鸣，声音尖锐刺耳，李文竹也忍不住捂住了耳朵。
待声音消散，众人再次抬头望去，那横梁之上却已空无一物。
就在众人迷惘不解之际，一道愤怒的声音打破了这片平静。
“人去哪里了？！”
李文竹循声望去，原来跪在那红衣男子身前的少女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留下那怒不可遏的男子在那里大发雷霆。
众人见状唯恐波及自身，悉数散去。
李文竹趁那男子转身之际，这才看清他的相貌。
不算俊秀的脸庞，五官很硬朗，倒是生出一种别样的美。
只是他的身上杀气很重，与一般世家公子不太一样，倒更像是刑部办案人员。
不过，相比这个男子，李文竹对刚刚那个少女更感兴趣。
旁人可能不知道刚刚那只形似幼狼的黑色动物是什么，李文竹却清楚得很。
那是一只六尾玄狐！
幼年时，她也曾在雪地中救过一只受伤的六尾玄狐，虽然比方才这只看起来要虚弱许多，但很显然是同个族类。
狐类生性狡诈，从不亲人。
那看似平凡的少女，却能让其出面引起混乱从而趁机逃脱，让人实在不得不怀疑她的身份。
“小姐，我们也回去吧，出来太久，老爷和少爷会担忧的。”见李文竹久久不回神，紫苏轻声提醒。
“好。”李文竹笑着应道。
带着打包好给紫扶的餐食，几人在小厮的引领下出了樊楼，坐上了李家的马车。
出来大半日，李文竹已感觉有些疲累，上车后便开始闭目休憩。
约行驶了一刻钟，马车即将到达东大街，本是平滑的路段突然出现一阵颠簸。
李文竹不悦地睁开了眼。
紫苏掀开车帘却并未发现有何异常，便又重新拉上。
就在车帘即将落下的一瞬间，李文竹透过缝隙竟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
是那个布衣少女！
李文竹眸色微动，垂眸片刻却还是重新闭上了双眼。
大约又行了百米，李文竹倏地睁开了眼睛，微微叹了口气。
“算了，掉头回去吧。”
片刻后，马车停在了先前颠簸的位置。
紫苏、佩兰两人扶着李文竹下了马车，走到一个墙角处。
那个先前被压着肩膀跪在地上的少女，此时整个人像个死尸一般瘫软在地上，毫无生机。身上残破的布衣也沾满了血迹，想来刚刚经历过一番恶战。
“还活着吗？”李文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少女眼皮微微动了动，却无力睁开。
“小姐......”紫苏朝李文竹摇了摇头。
很显然，她不赞同自家小姐插手这件事。
这个少女身份不明，不仅与官差有牵扯，还能召唤那怪形异兽，此刻又一身血污地躺在这里，实在是令人生疑。
自家小姐向来不是爱招惹是非之人，若无端蹚入这趟洪水着实不太明智。
李文竹轻叹一声，道：“把她带上车。”
紫苏知道李文竹已经打定了主意便没再说话，而是默默与佩兰一起将昏迷中的少女扶上了车厢。
这番动静也将昏睡中的泽兰惊醒了过来，她直愣愣地看着车厢内莫名奇妙多了一个人，还是先前在樊楼惹出乱子的那名少女，惊得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小姐，这......这不是......”
“去千金阁。”
李文竹没有回应她的问话，而是直接下令马车直行，往千金阁方向行去。
不多时，马车停在了千金阁后门，不知从哪个方向突然出现两名暗卫，悄无声息地站在马车前，静静等待着车内人的吩咐。
李文竹将人送出了马车，只留下一句“把她救活”便离开了此地。几乎同时，暗卫也带着那名少女消失无影。
待李文竹回到李宅时，夜色也深。
此时李木槿正站在门口，神色焦急地来回踱步。
李文竹透过掀开的车帘远远便看到他的身影，瞬间心中暖意四起。
她本想开口唤他，却低头一看车厢内还残留着点滴血迹，担忧他看到定会忧心，便示意马车停在路边，然后带着紫苏三人提前下了马车，往家的方向缓缓走去。
一袭青衫将门口那人身形勾勒得俊朗轩昂，温润如玉这四个字像是为他量身定制似的。
“哥哥。”李文竹朝那人轻唤了一声。
李木槿闻声看过来，见是李文竹，忙大步跨下台阶向她走来，轻轻握住她的小手，眉眼微蹙：“晏晏，你怎搞得这般晚才回来？手也如此冰凉？”
李文竹轻笑：“明明我都走得出汗了，哪里冰凉？许是你手上的寒气带给我的吧？”
李木槿假装很用力地揉了揉她的手背：“就你贫。走，哥哥给你温了一碗汤水，赶紧回去喝，喝完去跟父亲报一下平安。父亲听说今日刑部在樊楼抓一名嫌犯，又知晓你也去了，实在忧心，连晚饭都没吃好。”
“晏晏让你们担心了。”
“知道就好。你可是我们的掌上明珠，出门在外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万事以自己为重，其他有我和父亲在呢。”
“好。”李文竹声音有些哽咽。
李木槿摸了摸她的额发，将她的披衫又重新系紧了一些，拉着手就往门内走去。
“走吧，我们回家。”
李文竹凭栏眺望，只见先前井然有序的一楼大堂此时突然变得喧嚣杂乱，就连那舞榭楼台上的娇俏舞娘们都被吓得畏缩在角落。
李文竹疑惑地打量着众人，试图找出纷争源头。
樊楼能在汴京众多酒楼中脱颖而出，成为七十二正店之首，其背后势力不容小觑，不说世家贵族，就算皇亲国戚也不敢在此处随意闹事。
今日敢闹出这般动静，看来势头不小。
李文竹经过一番仔细观察，终于在攒动的人头中发现了端倪。
那是一个年轻男子，身穿暗红色长衫，身量笔直地站在大堂中央。
在他的前方，有一布衣少女正被两名小厮按着胳膊半跪在地上，模样甚是狼狈。
“说吧，同伙是谁？”男子声音粗犷而冰冷。
......
没有回应。
“既然不愿意说话，那这根舌头留着也没什么用了。来人，给我拔了它！”
男子话音刚落，就有两名粗壮的汉子站了出来，恶狠狠地朝那少女走去。
李文竹被他们手中锃亮的匕首闪了一下视线，不由侧头闭眼，心生不悦。
眼见那匕首即将触碰到少女脸庞，突然一阵“喀嚓哗啦”声自大堂炸开，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大家循声望去，发现那男子身后不远处的一张木桌旁，满地瓷盘碎片。
顺着地上的碎片往上看，本来空荡荡的桌上此时竟突然冒出了一只硕大的黑色物体。
众人惊呼！
它的外形神似一只幼狼，通体银黑色，就连眼珠子都如墨玉一般黝黑发亮。
只是它身后的尾巴却比一般幼狼多出了五条。
就在众人好奇打量它时，它一个跃身跳到梁上，俯身向下张开血盆大口，龇牙咧嘴的模样不由让众人倒吸一口凉气。
下一秒，那玩意儿又突然仰头发出一声嘶鸣，声音尖锐刺耳，李文竹也忍不住捂住了耳朵。
待声音消散，众人再次抬头望去，那横梁之上却已空无一物。
就在众人迷惘不解之际，一道愤怒的声音打破了这片平静。
“人去哪里了？！”
李文竹循声望去，原来跪在那红衣男子身前的少女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留下那怒不可遏的男子在那里大发雷霆。
众人见状唯恐波及自身，悉数散去。
李文竹趁那男子转身之际，这才看清他的相貌。
不算俊秀的脸庞，五官很硬朗，倒是生出一种别样的美。
只是他的身上杀气很重，与一般世家公子不太一样，倒更像是刑部办案人员。
不过，相比这个男子，李文竹对刚刚那个少女更感兴趣。
旁人可能不知道刚刚那只形似幼狼的黑色动物是什么，李文竹却清楚得很。
那是一只六尾玄狐！
幼年时，她也曾在雪地中救过一只受伤的六尾玄狐，虽然比方才这只看起来要虚弱许多，但很显然是同个族类。
狐类生性狡诈，从不亲人。
那看似平凡的少女，却能让其出面引起混乱从而趁机逃脱，让人实在不得不怀疑她的身份。
“小姐，我们也回去吧，出来太久，老爷和少爷会担忧的。”见李文竹久久不回神，紫苏轻声提醒。
“好。”李文竹笑着应道。
带着打包好给紫扶的餐食，几人在小厮的引领下出了樊楼，坐上了李家的马车。
出来大半日，李文竹已感觉有些疲累，上车后便开始闭目休憩。
约行驶了一刻钟，马车即将到达东大街，本是平滑的路段突然出现一阵颠簸。
李文竹不悦地睁开了眼。
紫苏掀开车帘却并未发现有何异常，便又重新拉上。
就在车帘即将落下的一瞬间，李文竹透过缝隙竟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
是那个布衣少女！
李文竹眸色微动，垂眸片刻却还是重新闭上了双眼。
大约又行了百米，李文竹倏地睁开了眼睛，微微叹了口气。
“算了，掉头回去吧。”
片刻后，马车停在了先前颠簸的位置。
紫苏、佩兰两人扶着李文竹下了马车，走到一个墙角处。
那个先前被压着肩膀跪在地上的少女，此时整个人像个死尸一般瘫软在地上，毫无生机。身上残破的布衣也沾满了血迹，想来刚刚经历过一番恶战。
“还活着吗？”李文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少女眼皮微微动了动，却无力睁开。
“小姐......”紫苏朝李文竹摇了摇头。
很显然，她不赞同自家小姐插手这件事。
这个少女身份不明，不仅与官差有牵扯，还能召唤那怪形异兽，此刻又一身血污地躺在这里，实在是令人生疑。
自家小姐向来不是爱招惹是非之人，若无端蹚入这趟洪水着实不太明智。
李文竹轻叹一声，道：“把她带上车。”
紫苏知道李文竹已经打定了主意便没再说话，而是默默与佩兰一起将昏迷中的少女扶上了车厢。
这番动静也将昏睡中的泽兰惊醒了过来，她直愣愣地看着车厢内莫名奇妙多了一个人，还是先前在樊楼惹出乱子的那名少女，惊得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小姐，这......这不是......”
“去千金阁。”
李文竹没有回应她的问话，而是直接下令马车直行，往千金阁方向行去。
不多时，马车停在了千金阁后门，不知从哪个方向突然出现两名暗卫，悄无声息地站在马车前，静静等待着车内人的吩咐。
李文竹将人送出了马车，只留下一句“把她救活”便离开了此地。几乎同时，暗卫也带着那名少女消失无影。
待李文竹回到李宅时，夜色也深。
此时李木槿正站在门口，神色焦急地来回踱步。
李文竹透过掀开的车帘远远便看到他的身影，瞬间心中暖意四起。
她本想开口唤他，却低头一看车厢内还残留着点滴血迹，担忧他看到定会忧心，便示意马车停在路边，然后带着紫苏三人提前下了马车，往家的方向缓缓走去。
一袭青衫将门口那人身形勾勒得俊朗轩昂，温润如玉这四个字像是为他量身定制似的。
“哥哥。”李文竹朝那人轻唤了一声。
李木槿闻声看过来，见是李文竹，忙大步跨下台阶向她走来，轻轻握住她的小手，眉眼微蹙：“晏晏，你怎搞得这般晚才回来？手也如此冰凉？”
李文竹轻笑：“明明我都走得出汗了，哪里冰凉？许是你手上的寒气带给我的吧？”
李木槿假装很用力地揉了揉她的手背：“就你贫。走，哥哥给你温了一碗汤水，赶紧回去喝，喝完去跟父亲报一下平安。父亲听说今日刑部在樊楼抓一名嫌犯，又知晓你也去了，实在忧心，连晚饭都没吃好。”
“晏晏让你们担心了。”
“知道就好。你可是我们的掌上明珠，出门在外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万事以自己为重，其他有我和父亲在呢。”
“好。”李文竹声音有些哽咽。
李木槿摸了摸她的额发，将她的披衫又重新系紧了一些，拉着手就往门内走去。
“走吧，我们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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