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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争执

    君骁看着走出来的云黎兮自嘲一笑,她还是看出来了,她这是在告诉他,他不能爱她,不能心悦于她,甚至不能欣赏她。这是多么苛责的要求啊。她这么好,自己如何能控制对她的好感。

    “云海青,你真的够狠。”君骁还是没有控制住自己,抬手攥住了云黎兮的手腕,但那手腕纤细到让他觉得自己稍微用点力就会折掉,这么脆弱的人,这些年到底是怎么一个人扛住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的。

    “殿下,你我之间,这样就好。”云黎兮就像是没有注意到君骁的失态,轻声细语的呢喃着,像是在警醒君骁,也像是在说给自己听。

    “这世上大多人的恨是没有原因的,他们平庸、没有天分、碌碌无为,于是你的卓越、你的天赋、你的善良和幸福都是原罪。他们无法直视自己的无能,只能以他人的卓越为桥,然后做出让人意想不到的恶劣行径。所以不要怀疑自己,也不要为难自己。你的出色不是错。”君骁说完这句,便松开了云黎兮的手腕,抬步头也不回的离开了。他知道他们之间横着太多的东西,也许真的像她说的这般,他们之间,就像现在这般最好。可他就是忍不住想要关心她。

    “主子,那蛮公主到我们府上来了,被云伯拦在门外了。”千灵突然出现惊醒了看着君骁离开的方向发愣的云黎兮。云黎兮不明白自己做的那般决绝,君骁为何还愿意安慰她。

    “她来干什么。”云黎兮蹙起来好看的眉头,似是在不满千灵打断了她。

    “说是来看看她以后……”千灵为难的不知道怎么开口,那蛮公主的原话绝对不能复述,否则以主子的脾气,非得拎着自己的骨鞭去把那蛮公主抽个半死,可是不说……正左右为难之际云黎墨的出现解救了她。

    “那南蛮子是想来看看自己断送后半辈子幸福的地方。”

    “南疆人此行是为和亲?”云黎兮何其聪慧的一个人,从云黎墨满不在乎的讽刺之言中判断出了南疆人此行的目的。

    “对啊,打了败仗,不想割地赔款,就只能送公主来了。”

    “可这与我云氏有何干系?难不成她还妄想要嫁进我云府?”

    “恭喜你,一语中的。”

    云黎兮没心情和云黎墨插科打诨,沉思了片刻,便理清了前后因果。然后混不在意的一笑,让千灵去让云伯把被堵在门口的南疆公主放入府内。自己提步朝会客厅走去。云黎墨看着她不怒反笑的的行径,就知道有人要倒霉了。这蛮公主也赶得好时候,只怕阿姊这会心里正烦躁呢。想着摆了摆扇子,悠悠的跟了上去。

    “这就是你们天祁的待客之道?把本公主堵在门口算怎么回事?”梵天樱刚被人引到会客厅便忙不迭的责难起了主人家。

    云黎墨嗤笑一声开口“这位公主,我们天祁呢,没有不递拜帖便上门的客人,更没有不请自来的客人。你若是肯老实递拜贴我们自然也会以礼相待。”

    梵天樱在南疆千娇百宠这长大,初来天祁冷不防就被云黎墨刺了一顿,顿时觉得委屈的要死。更是没想到都说天祁儿郎风度翩翩,最是温和有礼,她这一路也见到了不少天祁儿郎,没有一个如云黎墨这般混账的。也是为难她了,云黎墨这个混账从小到大,也只有苏夫人能治。

    “这位公子何必这般咄咄逼人,没有拜帖又如何?你们不是常说什么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的吗?怎么,我远道而来,上门讨杯茶喝也不可以?”拜帖她托人递过,只不过被云府拒收了,她气不过才贸然来了这一遭,谁知出师便不利。

    “有朋自远方来?你若是患难之交的朋或是志同道合的朋,本公子自会敞开大门欢迎你。只可惜你是朋比为奸的朋。”云黎墨看着面前打他长兄主意的人,还是害的长兄长年有家不能回的南疆人,自然不会有什么好脸色。

    “这位公子何苦仗着我听不懂这般欺负我。”她并未深入学习天祁文化,云黎墨这么长一串毫不留情的讽刺,她却是听不明白了。

    “自己没有内涵,何必怪别人出口成墨。”云黎墨讽刺一笑,就这德行,还敢肖想他长兄?简直痴心妄想,白日做梦。比他嫂嫂万分之一都不足。

    “不知公主殿下此来为何?”云黎兮不知道中间还有这么一遭,即便知道了她也会这么做,她对南疆人向来没什么好感,此次他们把主意打到了她云氏身上,更令她恶心。她实在没心情应付这人,让她进来不过是想印证自己心里的一些猜测。

    “我听说平南将军家中已有一妻,此来是想问问那位夫人,愿不愿意接受平妻,本公主可以委屈自己一点,与她共侍一夫。实在不愿也可,让她自请休书一封,离开就行。”她看着主位上的云黎兮总觉得有些眼熟,但又想不起来自己在哪见过她。看着这人在主位上坐着,便知道这人可以做主,毫不心虚的说出了自己觉得没什么问题的要求。完全不知道自己的言语让她面前的这两人有多恶心,说的理所当然,毫不羞愧。

    云黎兮心道果然,不过……

    “这位小公主,您是否从未学习过什么叫做礼义廉耻?就这么堂而皇之的上别人家,让人家明媒正娶的夫人自请休书给你让位,你好大的脸面!”云黎兮印证了自己的猜测,更觉得南疆人恶心的令人发指,把你家揍得还手之力都无,只能送来公主求和,你们还敢要求揍你们的人休了自己的发妻,改娶你们的公主,真是恬不知耻。

    “那又如何,反正两国修好,平南将军娶了我岂非皆大欢喜?”这南疆公主被云黎兮这般斥责都未意识到自己有哪里错了。反正她是一定要嫁于平南将军的。

    “梵天樱,我看是本将军给你脸了。”云黎兮被她一句皆大欢喜气笑了,去他妈的皆大欢喜,简直是给脸不要脸。

    “是你?就是你一剑斩了我三王兄的头颅!”这一声熟悉的本将军总算让她想起来了这人是谁。当年那场战争,天祁绝处逢生,反败为胜,站在城墙之上的梵天樱遥遥看着自己出城迎战的三王兄被这人一剑劈下马,然后利落的砍下了她三王兄的头,她本以为城要破了,却没想到云黎兮停手了。

    “梵天棋伤了本将军长兄一条胳膊,本将军用他的命尝,此战南疆已败,以沂水为界,南疆的兵马跨过一步,杀无赦。”留下这么一句,便率兵马离开了。

    “是我,我真后悔当年没有直接灭了你的国,否则怎会有你今天来恶心我的局面。”

    “你怎么如此狠毒,我三王兄伤了你长兄一条胳膊,你也伤他一条胳膊便是,何苦全尸都不留。”梵天樱深知成王败寇,可她没想到一介女娘能有这般雷厉风行的手段。

    “他伤我长兄,我要了他的命有何不可。若不是他几次三番挑起战争,又何至于丢了性命。”

    “你……杀孽如此之多,必定不得好死。”

    云黎墨本就紧张云黎兮,梵天樱一句不得好死,好死不死触碰到他的逆鳞了。懒洋洋看戏的他眼神一变,抬眸看向梵天樱,梵天樱被他这一眼看得后脊发凉,却没想到云黎兮抬手拦住了欲要发作的云黎墨。“那又如何,即便是死,我死之前,也一定会拉着你们陪葬。”

    “阿姊,她既找死,你拦着我作甚。”他本就对南疆人满是怨念,梵天樱还敢自己送上门来,简直不知所谓。

    “她要死在我云府,你把处在边关的阿兄至于何地。”

    梵天樱没想到他们两个人竟然毫不避讳的就说出让她死的事情,仿佛他们弄死他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不由得更加后悔没听大王兄的劝告老老实实的留在驿站里。

    厅里剑拔弩张的气氛让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喘,一直揪心里面情况的云伯,正准备让人去请安定居里的苏婉,转头就看到了遥遥走来的人,眼睛一亮,来了!

    “这位公主,你要见得人正是妾。”苏婉看着主位上的云黎兮温声道,俯身冲梵天樱见礼,便松开了牵着云锦的手,示意他去哄哄。

    尚且三岁的云锦迈步朝云黎兮跑去,因为跑得太快脚下不稳,在快到云黎兮面前的时候踉跄了一下,就在快要摔的时候,一双白嫩的柔夷将他抱了起来。

    在云黎兮开口训斥他之前,抬手环住了云黎兮的脖颈开口撒娇”姑母,你好久都不曾见锦儿了。锦儿想你了。”

    云黎兮看着抱怨自己的侄儿,也不忍心再训斥他了。正好她也也没心思应付这蛮公主了,虽然她不想让嫂嫂面对这种恶心的事情,但她既然已经来了,那就谁都拦不住的。示意云黎墨让他收敛一点,看着点梵天樱,别让这人伤了苏婉,冲苏婉见了个礼抱着云锦便准备离开。

    “谁许你走了,你给本公主站住!”看着云黎兮无视自己梵天樱更加恼火了,也忘了自己从开始到现在半分便宜也没占到,就抬手想要拉住云黎兮。就在手快要碰到云黎兮的时候,苏婉挡在了她前面,挡住了她向云黎兮伸去的手。

    “公主既要见妾,妾来了,就莫要再为难家妹。”苏婉声音不大,甚至有些轻声细语,但却让人没法忽视。就在这时快要走出门的云黎兮回头看了梵天樱一眼,梵天樱看着她的眼神就知道那是不屑,亦是在告诉她云家她进不来。

    “好啊,既然你来了,本公主就告诉你,要么接受平妻,要么等着休妻。”梵天樱收敛了慌乱的神色,对着面前看起来弱不禁风的苏婉耀武扬威。

    “妾与夫君成婚之时,夫君就曾告诉妾,此生此世只娶妾一人。公主若是想嫁于夫君,您大可去寻夫君,若是夫君同意娶您,平妻和休妻妾都不会考虑,自会与夫君合离。若夫君不愿娶您,也请您莫要再上门为难妾的家人。”

    “你……”梵天樱也没想到看着弱柳扶风的一个人,竟然这般伶牙俐齿,偏生还礼数周全,让人挑不出错。云黎华怎么可能会同意,他若是同意,他们也不会想到让天祁皇帝逼婚的办法。

    “公主既已无事便请离开吧,还恕府上待客不周,您慢走。”苏婉下完逐客令,转头看向坐在椅子上老神在在看戏的云黎墨,略带责备的看了他一眼开口“三弟,送客。”

    “得嘞!公主,您这边请?”这叔嫂二人一唱一和,让梵天樱一口气憋在胸口,上不来下不去,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精彩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