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冬色
苏婉看着床上陷入沉睡的云黎兮，心知柳氏即便活了下来，也只怕是个半残，母亲是他们的逆鳞，碰都不能碰，更别说张狂的伸手扯下一片。
只是她没想到的是柳氏如此大胆，当年母亲的死就和她脱不了干系，她竟然还敢动这种心思。
也不看自己配不配，苏静娴辞世九年，柳氏到如今仍然摸不到正室的椅子半分，不止是临沂苏氏给父亲的压力，也是云氏上下认为她德不配位。父亲偏爱柳氏，却不爱柳氏。
云风确实偏疼他们，那只是因为嫡系一脉不需要他来庇护，也与他不是一条心罢了。
云风愚忠，只是希望百姓能安居乐业，世间再无战事，只可惜他看不到今上对于如今局势的无能为力。
而云黎兮他们则希望改天换地，让这个烂透了的世道，换一个新的样貌。这和云风的追求百般不合，他自然会想尽办法阻挠。
可这也不是柳氏能骑在他们头上撒野的理由，出门在外嫡系才是每家的活招牌。
“阿姊都怪你，娘亲又罚我跪祠堂了。”
“阿姊，你好笨啊，这幅玉兰图你要是还不赶快绣好，娘亲又要罚你了。”
“阿姊……你看，长兄不肯好好读书，被娘亲好一顿训斥。”
“阿姊你看次兄好蠢啊，送上门被娘亲训。”
“阿姊，诺儿今日又将启蒙夫子气的火冒三丈。又被娘亲打了手板。”
“阿姊，快来娘亲在帮我们做天灯，我们去放天灯好不好。”
“阿姊，娘亲……娘亲她……她们说娘亲只是睡着了，可我知道娘亲就是和诺儿一样，再也醒不过来了对吗？阿姊……”
“小妹？小妹！醒醒！！”苏婉看着满头冷汗的云黎兮就知道她这是又陷入梦魇了，娘亲的骤然离世是她这辈子都挣脱不了的梦魇，从八岁开始便一直跟着她。
苏静娴的骤然离世让她不仅受了刺激还受了惊吓，整整发热昏睡了三日，一直叫着娘亲。
当时云府上下忙着处理苏静娴的后事，没了主母偌大的一座府邸乱成了一锅粥。
没人发现她身体不舒服，处理完所有的事情之后，才有人注意到了这金贵的小主子在发热，还没来得及请玄家人来一趟，她人便晕了过去。
云黎华为此发了好大的脾气，照顾云黎兮的人从内到外一个没剩全部挨罚。
云黎宸也难得的发了脾气，神仙似的人骤然发了脾气，一屋子人没人敢吱声。
唯有云黎墨神情不安的伸手握着她的手喃喃开口“阿姊也要和娘亲一起睡觉吗？阿姊你醒醒好不好，不要学娘亲这个坏人，不要丢下我，好不好……”
直逼的云家两个七尺儿郎眼眶发酸，染红了眼尾。
玄氏的人赶到立即给她几番施针都没能叫醒她，整整在云家守了三日才守得她睁眼。
从那之后她便时时梦魇，年岁还小的时候大家尚且能看的出来，后来逐渐年长那份每日被梦魇折磨的憔悴也分毫不露的被她遮掩了起来。
所有人都以为她已经无恙，却没想到是被她藏了起来。
“小妹，你当年到底看到了什么，能折磨你至今。”
苏婉替她一下一下擦着额头上溢出来的冷汗，此番动怒，必然会殃及她的身体，苏婉差人去请玄灵，又命人燃上安神香，她的神色却未见半分好转。
“阿姊今日动怒了?”急匆匆赶来的玄灵看着她的样子，转身问候在一旁的苏婉。
她点头“发了好大的火，我都险些没拦住，回来后就一直睡着，眼瞧着也睡不安稳。我就差人叫你来了。”
“阿姊没有大碍，现在是累到了，有黎宸阿兄特地给阿姊研制的安神香在，再过一会就能睡好了，休息好就没事了。我会给阿姊施针，郁气闷在阿姊体内可没好事，尤其是她现在身子骨又弱。”
玄灵说着抬手就给她扎针，苏婉看着床上的人叹气，她嫁来五年与她相处的时日不多，因为清音阁规矩繁多轻易不能出阁，唯有前两年除夕她与云黎墨会回来过节。
后来出了事她病了三年，她们也有时间相处，可是从他们的话语中她知道，云黎兮现在的模样与从前相去甚远，她所听到的和自己所见到的完全不是同一个人。
今日云黎兮提鞭收拾柳晴时，苏婉好似见到了过去那个英姿风发的人，可好像还有哪里不对。
是了，苏婉所知道的是雍和十三年率飞凰军平南疆动乱的云黎兮，而不是今日提鞭抽打家中妾室的云黎兮。
这样一个人，不该困于宅院当中。
玄灵施完针替她掖好被子，看着出身的苏婉道“辛苦婉嫂嫂今日守着阿姊了。”
“应当的。”苏婉让千灵送玄灵出去，自己又差人看着云黎兮，她回去安顿好云锦，又折返回来照顾云黎兮。
“公子。”出城赈灾的云黎墨正和君骁议事，千语进来和他耳语了一番，他起身和君骁告辞直接走出了营帐，就看到了跪在那里的千决。
“阿姊如何？”
“主子已无大碍。”
“柳氏放肆你们直接报给嫂嫂就是，跑去告诉阿姊作甚。”
“属下知错。”
云黎墨揉了揉眉心“算了，阿姊那个脾气，是阿姊让你去盯着柳氏的对吗？”
“是。”
“算了，此事我便饶过你们，再有下次严惩不贷。”
“是。”
看着云氏的方向云黎墨叹气，刚准备会帐中就看到君骁悄无声息的站在他身后，也不知道站了多久。
他没好气道“王爷，您闹鬼呢？”
“云黎兮怎么了？”
他脸色更难看了“被家里不长眼的气病了。”
“她现在身体竟然这般孱弱了？”
云黎墨算是明白了，这君骁今天是来和他作对的，句句戳他痛脚。
“不至于，就是阿姊今日动粗了，三年不曾这么剧烈的动武，今日一大半原因是累了。”
“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妾室而已，为什么能在你府上留到今日。”
云黎墨苦笑开口“王爷，你明明知道那柳氏的来头，何苦说这种话激我?”
“可那柳氏与本王无关，云黎墨，你阿姊想保住云家，保住你，你想保住她。都是人之常情，可唯一的不足就是你们过于聪慧了，这样聪慧的人却不能一心一意为主，难免被忌惮。”
“王爷柳氏她害死了我母亲和我阿弟，若不是她身后的人，你以为她能活到今天？”
“可你们还是锋芒太露，羽翼未丰之时就被折断了翅膀，这些年眼见亲者忧心，仇者快意，当真是难受极了吧。可你没办法，你就是没办法弄死仇敌。这就是你们锋芒太露的代价，你们是世间难得的良才，可大权在握才能保住你想保护的人。”
君骁说完转身进帐，独留云黎墨一个人在原地，看着漫天大雪，他何尝不知道君骁说的这些，可若是藏拙就能护住他们一族，为何父亲护不住他们呢？他们暗淡了三年不也没能换来安宁么？
醒来的云黎兮披着衣服起身推开窗子看着漫天大雪，她以前最不喜欢的就是冬天了，一番变故之后反倒最喜欢大雪纷飞的景色了，这样的景色最是干净无瑕，让人心旷神怡。
进来看她的苏婉，看到她开着窗子站在窗边吓得魂都飞了“小妹！！又开窗！”
云黎兮转身轻笑“无碍的嫂嫂。”
苏婉一愣，窗外美景，窗内美人，好一番浑然天成的景色。
“嫂嫂？”
“咳咳……”被云黎兮美呆了了的苏婉回神，上前关了窗户，抬手敲了一下她的额头“不省心。锦儿都比你听话。”
“是是是，好嫂嫂，不气了？”她摇着苏婉的手卖乖，美人撒娇谁能拒绝，可惜苏婉是个狠心肠，就是能拒绝她。
“娘亲！娘亲！”苏婉正要好好说她，云锦就从外面冲了进来，一身的雪手里还握着梅花“娘亲，给你梅花。”
苏婉拽住要冲到云黎兮身上的云锦，掸了掸他身上的雪“好好，梅花。你姑姑身体不好，不要过了寒气给她。”
“娘亲，听雨阁的梅花开的特别漂亮，但是我没法都带来，就折一枝梅花来让您窥探一下那满园冬色了。”
听到这里云黎兮扑哧一笑，云锦疑惑转头“姑姑，你笑什么呀？”
云黎兮抬手捏了捏云锦的小脸蛋“姑姑在想，那满园冬色也要比你手上的这株梅花逊色几分呢。”
“为什么？”
她又伸手揉云锦的脑袋，最后无视苏婉的阻拦，把人抱进了怀里“因为你对你娘亲的爱是这世间的独一份，你欣赏美景的时候想着娘亲也要看到这样的景色就好了，于是呀你的这份爱就寄托在了这株梅花上，它承载这你的爱意，陪你穿梭在大雪中，来到你娘亲面前。它当然是这世间最美的梅花了。”
“锦儿明白了，爱是世界上最美好的东西。”
云黎兮摇头“锦儿，爱固然美好，可让它变美的是你，你为它赋予的含义才是它最美的地方。”
“哦，就像锦儿爱娘亲，爱姑母一样吗？”
云黎兮点头“所以锦儿今后无论发生什么，你都有着世上最美好的东西，不要把它忘记了。”
云锦使劲点头“锦儿知道了。”
只是她没想到的是柳氏如此大胆，当年母亲的死就和她脱不了干系，她竟然还敢动这种心思。
也不看自己配不配，苏静娴辞世九年，柳氏到如今仍然摸不到正室的椅子半分，不止是临沂苏氏给父亲的压力，也是云氏上下认为她德不配位。父亲偏爱柳氏，却不爱柳氏。
云风确实偏疼他们，那只是因为嫡系一脉不需要他来庇护，也与他不是一条心罢了。
云风愚忠，只是希望百姓能安居乐业，世间再无战事，只可惜他看不到今上对于如今局势的无能为力。
而云黎兮他们则希望改天换地，让这个烂透了的世道，换一个新的样貌。这和云风的追求百般不合，他自然会想尽办法阻挠。
可这也不是柳氏能骑在他们头上撒野的理由，出门在外嫡系才是每家的活招牌。
“阿姊都怪你，娘亲又罚我跪祠堂了。”
“阿姊，你好笨啊，这幅玉兰图你要是还不赶快绣好，娘亲又要罚你了。”
“阿姊……你看，长兄不肯好好读书，被娘亲好一顿训斥。”
“阿姊你看次兄好蠢啊，送上门被娘亲训。”
“阿姊，诺儿今日又将启蒙夫子气的火冒三丈。又被娘亲打了手板。”
“阿姊，快来娘亲在帮我们做天灯，我们去放天灯好不好。”
“阿姊，娘亲……娘亲她……她们说娘亲只是睡着了，可我知道娘亲就是和诺儿一样，再也醒不过来了对吗？阿姊……”
“小妹？小妹！醒醒！！”苏婉看着满头冷汗的云黎兮就知道她这是又陷入梦魇了，娘亲的骤然离世是她这辈子都挣脱不了的梦魇，从八岁开始便一直跟着她。
苏静娴的骤然离世让她不仅受了刺激还受了惊吓，整整发热昏睡了三日，一直叫着娘亲。
当时云府上下忙着处理苏静娴的后事，没了主母偌大的一座府邸乱成了一锅粥。
没人发现她身体不舒服，处理完所有的事情之后，才有人注意到了这金贵的小主子在发热，还没来得及请玄家人来一趟，她人便晕了过去。
云黎华为此发了好大的脾气，照顾云黎兮的人从内到外一个没剩全部挨罚。
云黎宸也难得的发了脾气，神仙似的人骤然发了脾气，一屋子人没人敢吱声。
唯有云黎墨神情不安的伸手握着她的手喃喃开口“阿姊也要和娘亲一起睡觉吗？阿姊你醒醒好不好，不要学娘亲这个坏人，不要丢下我，好不好……”
直逼的云家两个七尺儿郎眼眶发酸，染红了眼尾。
玄氏的人赶到立即给她几番施针都没能叫醒她，整整在云家守了三日才守得她睁眼。
从那之后她便时时梦魇，年岁还小的时候大家尚且能看的出来，后来逐渐年长那份每日被梦魇折磨的憔悴也分毫不露的被她遮掩了起来。
所有人都以为她已经无恙，却没想到是被她藏了起来。
“小妹，你当年到底看到了什么，能折磨你至今。”
苏婉替她一下一下擦着额头上溢出来的冷汗，此番动怒，必然会殃及她的身体，苏婉差人去请玄灵，又命人燃上安神香，她的神色却未见半分好转。
“阿姊今日动怒了?”急匆匆赶来的玄灵看着她的样子，转身问候在一旁的苏婉。
她点头“发了好大的火，我都险些没拦住，回来后就一直睡着，眼瞧着也睡不安稳。我就差人叫你来了。”
“阿姊没有大碍，现在是累到了，有黎宸阿兄特地给阿姊研制的安神香在，再过一会就能睡好了，休息好就没事了。我会给阿姊施针，郁气闷在阿姊体内可没好事，尤其是她现在身子骨又弱。”
玄灵说着抬手就给她扎针，苏婉看着床上的人叹气，她嫁来五年与她相处的时日不多，因为清音阁规矩繁多轻易不能出阁，唯有前两年除夕她与云黎墨会回来过节。
后来出了事她病了三年，她们也有时间相处，可是从他们的话语中她知道，云黎兮现在的模样与从前相去甚远，她所听到的和自己所见到的完全不是同一个人。
今日云黎兮提鞭收拾柳晴时，苏婉好似见到了过去那个英姿风发的人，可好像还有哪里不对。
是了，苏婉所知道的是雍和十三年率飞凰军平南疆动乱的云黎兮，而不是今日提鞭抽打家中妾室的云黎兮。
这样一个人，不该困于宅院当中。
玄灵施完针替她掖好被子，看着出身的苏婉道“辛苦婉嫂嫂今日守着阿姊了。”
“应当的。”苏婉让千灵送玄灵出去，自己又差人看着云黎兮，她回去安顿好云锦，又折返回来照顾云黎兮。
“公子。”出城赈灾的云黎墨正和君骁议事，千语进来和他耳语了一番，他起身和君骁告辞直接走出了营帐，就看到了跪在那里的千决。
“阿姊如何？”
“主子已无大碍。”
“柳氏放肆你们直接报给嫂嫂就是，跑去告诉阿姊作甚。”
“属下知错。”
云黎墨揉了揉眉心“算了，阿姊那个脾气，是阿姊让你去盯着柳氏的对吗？”
“是。”
“算了，此事我便饶过你们，再有下次严惩不贷。”
“是。”
看着云氏的方向云黎墨叹气，刚准备会帐中就看到君骁悄无声息的站在他身后，也不知道站了多久。
他没好气道“王爷，您闹鬼呢？”
“云黎兮怎么了？”
他脸色更难看了“被家里不长眼的气病了。”
“她现在身体竟然这般孱弱了？”
云黎墨算是明白了，这君骁今天是来和他作对的，句句戳他痛脚。
“不至于，就是阿姊今日动粗了，三年不曾这么剧烈的动武，今日一大半原因是累了。”
“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妾室而已，为什么能在你府上留到今日。”
云黎墨苦笑开口“王爷，你明明知道那柳氏的来头，何苦说这种话激我?”
“可那柳氏与本王无关，云黎墨，你阿姊想保住云家，保住你，你想保住她。都是人之常情，可唯一的不足就是你们过于聪慧了，这样聪慧的人却不能一心一意为主，难免被忌惮。”
“王爷柳氏她害死了我母亲和我阿弟，若不是她身后的人，你以为她能活到今天？”
“可你们还是锋芒太露，羽翼未丰之时就被折断了翅膀，这些年眼见亲者忧心，仇者快意，当真是难受极了吧。可你没办法，你就是没办法弄死仇敌。这就是你们锋芒太露的代价，你们是世间难得的良才，可大权在握才能保住你想保护的人。”
君骁说完转身进帐，独留云黎墨一个人在原地，看着漫天大雪，他何尝不知道君骁说的这些，可若是藏拙就能护住他们一族，为何父亲护不住他们呢？他们暗淡了三年不也没能换来安宁么？
醒来的云黎兮披着衣服起身推开窗子看着漫天大雪，她以前最不喜欢的就是冬天了，一番变故之后反倒最喜欢大雪纷飞的景色了，这样的景色最是干净无瑕，让人心旷神怡。
进来看她的苏婉，看到她开着窗子站在窗边吓得魂都飞了“小妹！！又开窗！”
云黎兮转身轻笑“无碍的嫂嫂。”
苏婉一愣，窗外美景，窗内美人，好一番浑然天成的景色。
“嫂嫂？”
“咳咳……”被云黎兮美呆了了的苏婉回神，上前关了窗户，抬手敲了一下她的额头“不省心。锦儿都比你听话。”
“是是是，好嫂嫂，不气了？”她摇着苏婉的手卖乖，美人撒娇谁能拒绝，可惜苏婉是个狠心肠，就是能拒绝她。
“娘亲！娘亲！”苏婉正要好好说她，云锦就从外面冲了进来，一身的雪手里还握着梅花“娘亲，给你梅花。”
苏婉拽住要冲到云黎兮身上的云锦，掸了掸他身上的雪“好好，梅花。你姑姑身体不好，不要过了寒气给她。”
“娘亲，听雨阁的梅花开的特别漂亮，但是我没法都带来，就折一枝梅花来让您窥探一下那满园冬色了。”
听到这里云黎兮扑哧一笑，云锦疑惑转头“姑姑，你笑什么呀？”
云黎兮抬手捏了捏云锦的小脸蛋“姑姑在想，那满园冬色也要比你手上的这株梅花逊色几分呢。”
“为什么？”
她又伸手揉云锦的脑袋，最后无视苏婉的阻拦，把人抱进了怀里“因为你对你娘亲的爱是这世间的独一份，你欣赏美景的时候想着娘亲也要看到这样的景色就好了，于是呀你的这份爱就寄托在了这株梅花上，它承载这你的爱意，陪你穿梭在大雪中，来到你娘亲面前。它当然是这世间最美的梅花了。”
“锦儿明白了，爱是世界上最美好的东西。”
云黎兮摇头“锦儿，爱固然美好，可让它变美的是你，你为它赋予的含义才是它最美的地方。”
“哦，就像锦儿爱娘亲，爱姑母一样吗？”
云黎兮点头“所以锦儿今后无论发生什么，你都有着世上最美好的东西，不要把它忘记了。”
云锦使劲点头“锦儿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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