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太子之女
大周，杜县，清乐坊。
迎着和风徐徐，春草漫过绿道。
眼前的清乐坊里，满是莺莺燕燕。
一座座连排的秦砖汉瓦上，穿着单薄衣裳的姑娘，或倚或靠着，摇着手里团扇。
有姑娘香肩偶露，素手轻抬薄纱，偏着头。
瞧着一位穿着布衣，身负红缨长枪，背着行囊的少年郎，牵着一个看上去十来岁的小姑娘驻足门口，正抬头望着自己。
那姑娘微微一笑，媚眼如丝，转身回了阁内。
穿着布衣的陆闲一愣，低头看向了身旁的小姑娘：
“她不会以为我是来寻欢作乐的吧？”
陆闲牵着的小姑娘名叫武月，年纪虽小，但横竖长得都已经是个美人胚子。
她此时微微转头，斜着眼，道：
“谁让哥哥你一直看着她。”
陆闲若有所思道：
“那她是误会了，君子色而不淫，发乎情，止于礼，吾乃赏美。”
武月翻了翻眼，没有说什么。
陆闲自然不是来寻欢作乐的，他只是来看新家的。
杜县的清乐坊，虽是青楼聚集之地，就像长安的平康坊。
但要知道，这些坊曲原本就是给人居住用的，设计之初可没有考虑过开青楼的问题。
所以清乐坊也好，平康坊也罢，主要还都是住家的居多。
陆闲倒不是特意挑的清乐坊来住，而是即将入住的房子，压根就不是他选的。
这事，还得从一个月前说起。
那时的陆闲，才刚刚在失控泥头车的帮助下，穿越到了这个名为大周的世界。
随后发现自己竟然是一名囚犯，罪名是其父为数年前，协助太子起兵谋反的天宝大将军，他隐姓埋名逃亡多年，后来被发现。
还没来得及砍脑袋，大赦天下的诏书，就送到眼前了。
按说谋反连坐属于不赦之罪，大赦天下也是轮不到陆闲的。
好在皇帝本就是为了洗刷前太子的名声，特意下了罪己诏。
说自己被小人蒙蔽，逼的太子不得不起兵自保。
皇帝都开口了，当然是算不得谋反，连带着陆氏也没了谋反的罪名，陆闲自然也在大赦名单之内。
虽然侥幸出狱，得以留存性命，但他的亲族就没这么幸运了。
绞尽了脑汁，陆闲也不知道在这世上还有什么亲人在世，可以去投奔的。
这一世的记忆里，他好像，又成了一个孤儿。
好在只存在于记忆里的父亲，生前的官职似乎还挺高，认识的人也多。
一位姓柄，任职廷尉监的大人物，就设宴款待了陆闲，还为他安排了一条出路。
陆闲的父亲虽然参与谋反，被灭了满门，家产充公。
不过杜县城内有一处房产，本是前太子赏赐的。
如今前太子被平反，陆家还留了陆闲这个唯一的后人。
柄大人一番操作之下，将这座宅子给要了回来，交还到陆闲手中，倒也算是物归原主了。
其实陆闲当时真的挺想问一句：“那我家原来那些家产呢？”
也就是想想，并没有蠢到真的问出口。
陆闲也知道像陆家这样谋反，家产全数充公的情况，即便是大赦天下，自己能免掉一死，已经是万分侥幸。
还想把家产要回来实在是有点痴人说梦了。
不仅住的地方，柄大人帮忙解决，甚至还能在杜县，为陆闲谋个差事，当个胥吏。
当然，柄大人为陆闲做了这么多，也不仅仅只是因为陆闲父亲的关系。
柄大人也有一事相求，就是想请陆闲照顾一个名叫武月的小姑娘。
而关于武月的身份，柄大人也没有隐瞒。
当年被逼造反的前太子，还留有一位幼女，便是武月。
只是自小在狱中长大，也多亏了柄大人的暗中照料，不然廷狱那种地方，可不是武月这种孩子能够生存的。
如今前太子平反，大赦天下，武月自然也是被赦免的。
不过子嗣众多的老皇帝，显然已经将这位牢狱里长大的孙女忘得一干二净了。
其实多数人，压根都不知情此事。
柄大人人轻言微，再加上也确实不敢跟老皇帝提起这事来。
思来想去，出了廷狱，继续留在长安城，反倒是不安全，也只能拜托给陆闲，带去杜县照顾了。
倒不是看陆闲老实本分，而是因为陆闲是这世上，除了皇族之外，唯一和武月还攀得上亲戚的。
柄大人这么一说，陆闲才知晓，原来自己有一位姑姑辈的长辈，是前太子的侧妃。
陆闲和武月，就是没有血缘关系的远房表兄妹。
于情于理，陆闲都没有拒绝的理由，再加上柄大人给的也确实太多了。
便带着刚从廷狱里放出来的武月，直奔着杜县去了。
而武月对于陆闲这个突然冒出来的表哥，也并没有任何抗拒，脆生生的喊了哥哥。
虽然小姑娘看上去心情平静，但陆闲还是能从一路上，感觉的出些许的异样。
这小姑娘，很怕自己会丢了她。
上辈子就是孤儿的陆闲，其实多少也能够理解她的心情。
过了青楼扎堆的北曲，清乐坊的南曲，就几乎全是民房住宅了。
清一色的大宅大院，一眼就瞧得出来，这里住的都是有钱人家。
毕竟是前太子拿来赏赐的宅院，太寒酸了肯定是拿不出手的。
陆闲按照地址门牌，来到了一座一看就废弃了许久的旧寨前。
斑驳掉漆的朱红大门上，本该挂着住家姓氏牌匾的地方空空如也。
沿着砖墙肆意生长的藤蔓到处都是，一枝枝翠绿的枝条，自墙后伸出。
满是铁锈的锁链缠了两道锁在门前，斜贴着一对大大的“封”字条，上面还有一行官府行文小字说明。
某某年月，某某人家，因何事而封等。
陆闲到了杜县之后，第一件事便是拿着柄大人给的公文，去杜县官署衙门办了手续，拿了钥匙。
这封条和锁链，对陆闲而言，自然也没了任何约束可言。
陆闲走上前去，三两下的就将封条尽数撕下，随后拿着钥匙开启了铜锁。
铜锁和锁链锈迹斑斑，连锁眼都满是锈迹。
陆闲费了一番功夫，才终于将铜锁打开。
虽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推开门，在一片弥漫开来的尘雾后，看到跟荒郊野岭没太大区别的前院，陆闲的心还是忍不住的一直下沉。
武月站到了陆闲的身边，看着杂草丛生的前院，忍不住嘀咕道：
“这院子得全部打扫干净吗？”
陆闲苦笑道：
“今天就算了，咱们挑个最小的房间打扫一下，先将就一晚吧。”
陆闲说完，领着武月先转了一圈。
宅院挺大的，三进三出，布局规整，端方有序。
过了前院，便是一排排的青瓦砖房，沿着石子甬路，还能瞧见亭台楼阁，花园假山。
虽然有好几年都没人打理了，但从里外来看，倒还算结实。
起码承重的房梁柱子一类的，看上去问题不大。
不过楼阁是肯定不会住的，打扫起来麻烦不说，万一塌了可不是开玩笑的。
还是找间青瓦平房，就算是屋顶掉下来，也不至于砸死人。
这么大的宅院，只住两个人，着实有点浪费。
在逛了一圈，对宅院大致了解之后，陆闲开始规划起了居所的布局。
“这边的房子有灶台，今日就不打扫了，不过明天开始要优先收拾出来。”
“这屋子虽不是主卧房，但住我们两个应该是够的，打扫起来也方便些，对了，还得出去买席子，被褥之类。”
“就是茅厕离得远了些，晚上跑这么远，你估计得怕，还得买木桶。”
武月立马就红着脸，大声地辩解道：
“我、我才不怕。”
陆闲听了一愣，当着人家小姑娘的面，规划她晚上如厕的事情，也难怪她急的红脸了。
明白归明白，嘴巴上还是要装傻充愣。
陆闲又点了点头，道：
“也是，你都这么大了。”
他想了想，又补充道：
“至于其他的房子，虽然不住，但荒废着也怪可惜的，平日里不打扫不住人的话，早晚得坏。”
陆闲说到这里，认真的提了一下：
“不如开旅店吧。”
武月还是头一次听到“旅店”这个词，虽然从语境里大概能猜出是干什么用的，但还是问了一句：
“哥，旅店是什么？”
“旅店啊，就是供人住宿睡觉，按天收费的那种。”陆闲一边比划着一边说道：
“在门口给你搭个前台柜子，如果有人来，就给他们发牌子，记时间，有人走了，去客房看看少不少东西，再收回牌子，按时间算账，也是不错的买卖。”
武月眉头微皱，认真思索了一番，说道：
“这么多房间，我、我打扫不过来。”
陆闲纯粹在开玩笑，却没想到武月在认真考虑着可行性。
他抬手轻轻地揉了揉武月的头顶，笑道：
“我也就嘴上说说，大周律法往来各地都要路帖报备，寻常百姓不准留宿陌生人等，真要开个旅店，可不就是给自己找麻烦的吗。”
说罢，陆闲拍了拍手，想着该从哪里开始打扫，陡然又想到了什么，掏出了荷包，数了数为数不多的碎银两和铜板，嘀咕道：
“还是得先去坊市买东西啊，连个笤帚都没有。”
正当陆闲打算先去坊市买些所需物件的时候，却听到门口传来砰砰砰的敲门声。
有一女子，语气严厉的喊道：
“里面的人是谁？官家封的房子也敢随便进去的？快快出来！”
门外女子声音挺好听，就是嗓门不小，再加上语气不善，给武月吓得一个激灵。
陆闲走到门口，拿下门闩，刚拉开门，就瞧见一个头戴灰色小帽，穿着一身圆领布罩衣的少女站在门口。
那少女一手摁着腰间挂着的铁齿，一手攥着绳索，身材婀娜窈窕，转眄流精，光润玉颜。
这一身打扮，还是位女捕快啊？
迎着和风徐徐，春草漫过绿道。
眼前的清乐坊里，满是莺莺燕燕。
一座座连排的秦砖汉瓦上，穿着单薄衣裳的姑娘，或倚或靠着，摇着手里团扇。
有姑娘香肩偶露，素手轻抬薄纱，偏着头。
瞧着一位穿着布衣，身负红缨长枪，背着行囊的少年郎，牵着一个看上去十来岁的小姑娘驻足门口，正抬头望着自己。
那姑娘微微一笑，媚眼如丝，转身回了阁内。
穿着布衣的陆闲一愣，低头看向了身旁的小姑娘：
“她不会以为我是来寻欢作乐的吧？”
陆闲牵着的小姑娘名叫武月，年纪虽小，但横竖长得都已经是个美人胚子。
她此时微微转头，斜着眼，道：
“谁让哥哥你一直看着她。”
陆闲若有所思道：
“那她是误会了，君子色而不淫，发乎情，止于礼，吾乃赏美。”
武月翻了翻眼，没有说什么。
陆闲自然不是来寻欢作乐的，他只是来看新家的。
杜县的清乐坊，虽是青楼聚集之地，就像长安的平康坊。
但要知道，这些坊曲原本就是给人居住用的，设计之初可没有考虑过开青楼的问题。
所以清乐坊也好，平康坊也罢，主要还都是住家的居多。
陆闲倒不是特意挑的清乐坊来住，而是即将入住的房子，压根就不是他选的。
这事，还得从一个月前说起。
那时的陆闲，才刚刚在失控泥头车的帮助下，穿越到了这个名为大周的世界。
随后发现自己竟然是一名囚犯，罪名是其父为数年前，协助太子起兵谋反的天宝大将军，他隐姓埋名逃亡多年，后来被发现。
还没来得及砍脑袋，大赦天下的诏书，就送到眼前了。
按说谋反连坐属于不赦之罪，大赦天下也是轮不到陆闲的。
好在皇帝本就是为了洗刷前太子的名声，特意下了罪己诏。
说自己被小人蒙蔽，逼的太子不得不起兵自保。
皇帝都开口了，当然是算不得谋反，连带着陆氏也没了谋反的罪名，陆闲自然也在大赦名单之内。
虽然侥幸出狱，得以留存性命，但他的亲族就没这么幸运了。
绞尽了脑汁，陆闲也不知道在这世上还有什么亲人在世，可以去投奔的。
这一世的记忆里，他好像，又成了一个孤儿。
好在只存在于记忆里的父亲，生前的官职似乎还挺高，认识的人也多。
一位姓柄，任职廷尉监的大人物，就设宴款待了陆闲，还为他安排了一条出路。
陆闲的父亲虽然参与谋反，被灭了满门，家产充公。
不过杜县城内有一处房产，本是前太子赏赐的。
如今前太子被平反，陆家还留了陆闲这个唯一的后人。
柄大人一番操作之下，将这座宅子给要了回来，交还到陆闲手中，倒也算是物归原主了。
其实陆闲当时真的挺想问一句：“那我家原来那些家产呢？”
也就是想想，并没有蠢到真的问出口。
陆闲也知道像陆家这样谋反，家产全数充公的情况，即便是大赦天下，自己能免掉一死，已经是万分侥幸。
还想把家产要回来实在是有点痴人说梦了。
不仅住的地方，柄大人帮忙解决，甚至还能在杜县，为陆闲谋个差事，当个胥吏。
当然，柄大人为陆闲做了这么多，也不仅仅只是因为陆闲父亲的关系。
柄大人也有一事相求，就是想请陆闲照顾一个名叫武月的小姑娘。
而关于武月的身份，柄大人也没有隐瞒。
当年被逼造反的前太子，还留有一位幼女，便是武月。
只是自小在狱中长大，也多亏了柄大人的暗中照料，不然廷狱那种地方，可不是武月这种孩子能够生存的。
如今前太子平反，大赦天下，武月自然也是被赦免的。
不过子嗣众多的老皇帝，显然已经将这位牢狱里长大的孙女忘得一干二净了。
其实多数人，压根都不知情此事。
柄大人人轻言微，再加上也确实不敢跟老皇帝提起这事来。
思来想去，出了廷狱，继续留在长安城，反倒是不安全，也只能拜托给陆闲，带去杜县照顾了。
倒不是看陆闲老实本分，而是因为陆闲是这世上，除了皇族之外，唯一和武月还攀得上亲戚的。
柄大人这么一说，陆闲才知晓，原来自己有一位姑姑辈的长辈，是前太子的侧妃。
陆闲和武月，就是没有血缘关系的远房表兄妹。
于情于理，陆闲都没有拒绝的理由，再加上柄大人给的也确实太多了。
便带着刚从廷狱里放出来的武月，直奔着杜县去了。
而武月对于陆闲这个突然冒出来的表哥，也并没有任何抗拒，脆生生的喊了哥哥。
虽然小姑娘看上去心情平静，但陆闲还是能从一路上，感觉的出些许的异样。
这小姑娘，很怕自己会丢了她。
上辈子就是孤儿的陆闲，其实多少也能够理解她的心情。
过了青楼扎堆的北曲，清乐坊的南曲，就几乎全是民房住宅了。
清一色的大宅大院，一眼就瞧得出来，这里住的都是有钱人家。
毕竟是前太子拿来赏赐的宅院，太寒酸了肯定是拿不出手的。
陆闲按照地址门牌，来到了一座一看就废弃了许久的旧寨前。
斑驳掉漆的朱红大门上，本该挂着住家姓氏牌匾的地方空空如也。
沿着砖墙肆意生长的藤蔓到处都是，一枝枝翠绿的枝条，自墙后伸出。
满是铁锈的锁链缠了两道锁在门前，斜贴着一对大大的“封”字条，上面还有一行官府行文小字说明。
某某年月，某某人家，因何事而封等。
陆闲到了杜县之后，第一件事便是拿着柄大人给的公文，去杜县官署衙门办了手续，拿了钥匙。
这封条和锁链，对陆闲而言，自然也没了任何约束可言。
陆闲走上前去，三两下的就将封条尽数撕下，随后拿着钥匙开启了铜锁。
铜锁和锁链锈迹斑斑，连锁眼都满是锈迹。
陆闲费了一番功夫，才终于将铜锁打开。
虽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推开门，在一片弥漫开来的尘雾后，看到跟荒郊野岭没太大区别的前院，陆闲的心还是忍不住的一直下沉。
武月站到了陆闲的身边，看着杂草丛生的前院，忍不住嘀咕道：
“这院子得全部打扫干净吗？”
陆闲苦笑道：
“今天就算了，咱们挑个最小的房间打扫一下，先将就一晚吧。”
陆闲说完，领着武月先转了一圈。
宅院挺大的，三进三出，布局规整，端方有序。
过了前院，便是一排排的青瓦砖房，沿着石子甬路，还能瞧见亭台楼阁，花园假山。
虽然有好几年都没人打理了，但从里外来看，倒还算结实。
起码承重的房梁柱子一类的，看上去问题不大。
不过楼阁是肯定不会住的，打扫起来麻烦不说，万一塌了可不是开玩笑的。
还是找间青瓦平房，就算是屋顶掉下来，也不至于砸死人。
这么大的宅院，只住两个人，着实有点浪费。
在逛了一圈，对宅院大致了解之后，陆闲开始规划起了居所的布局。
“这边的房子有灶台，今日就不打扫了，不过明天开始要优先收拾出来。”
“这屋子虽不是主卧房，但住我们两个应该是够的，打扫起来也方便些，对了，还得出去买席子，被褥之类。”
“就是茅厕离得远了些，晚上跑这么远，你估计得怕，还得买木桶。”
武月立马就红着脸，大声地辩解道：
“我、我才不怕。”
陆闲听了一愣，当着人家小姑娘的面，规划她晚上如厕的事情，也难怪她急的红脸了。
明白归明白，嘴巴上还是要装傻充愣。
陆闲又点了点头，道：
“也是，你都这么大了。”
他想了想，又补充道：
“至于其他的房子，虽然不住，但荒废着也怪可惜的，平日里不打扫不住人的话，早晚得坏。”
陆闲说到这里，认真的提了一下：
“不如开旅店吧。”
武月还是头一次听到“旅店”这个词，虽然从语境里大概能猜出是干什么用的，但还是问了一句：
“哥，旅店是什么？”
“旅店啊，就是供人住宿睡觉，按天收费的那种。”陆闲一边比划着一边说道：
“在门口给你搭个前台柜子，如果有人来，就给他们发牌子，记时间，有人走了，去客房看看少不少东西，再收回牌子，按时间算账，也是不错的买卖。”
武月眉头微皱，认真思索了一番，说道：
“这么多房间，我、我打扫不过来。”
陆闲纯粹在开玩笑，却没想到武月在认真考虑着可行性。
他抬手轻轻地揉了揉武月的头顶，笑道：
“我也就嘴上说说，大周律法往来各地都要路帖报备，寻常百姓不准留宿陌生人等，真要开个旅店，可不就是给自己找麻烦的吗。”
说罢，陆闲拍了拍手，想着该从哪里开始打扫，陡然又想到了什么，掏出了荷包，数了数为数不多的碎银两和铜板，嘀咕道：
“还是得先去坊市买东西啊，连个笤帚都没有。”
正当陆闲打算先去坊市买些所需物件的时候，却听到门口传来砰砰砰的敲门声。
有一女子，语气严厉的喊道：
“里面的人是谁？官家封的房子也敢随便进去的？快快出来！”
门外女子声音挺好听，就是嗓门不小，再加上语气不善，给武月吓得一个激灵。
陆闲走到门口，拿下门闩，刚拉开门，就瞧见一个头戴灰色小帽，穿着一身圆领布罩衣的少女站在门口。
那少女一手摁着腰间挂着的铁齿，一手攥着绳索，身材婀娜窈窕，转眄流精，光润玉颜。
这一身打扮，还是位女捕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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