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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好大的官威

    按说陆闲才入职一天,像金佛案这种关系重大的案子,他是没资格参与其中的。

    不过渡口已经搜查过,连县令都离开现场,开始考虑其金佛丢失在其他水域的可能。

    再加上贺文知道陆闲是京城廷尉监柄大人介绍而来,此番答应带着陆闲去渡口,也是存着卖个人情的意思。

    两人到了渡口,此时杜县渡口,已经取消封禁,除了贡船附近不允许靠近之外,其他地方倒已经可以使用了。

    倒是挺像贡船刚靠岸那时候的戒严水平。

    陆闲远远瞧见贡船,外表没什么华丽的地方,但船体却是真的很大,一看就是专门装货的货运船只,驳船。

    这类船只的船楼不大,也就两层小楼,最显眼的就是占据了大半个船体的凹槽,自船尾延伸至船头。

    这样的凹槽留出了足够的空间,存放货物,又能够提供足够的吃水深度,宽大的船底,也有足够多的浮力。

    贡船主要走的是南北大运河,往来船只众多,水系也很简单,沿途又都是官兵把守。

    在运河上当水盗,那就跟在饿狗下茅房差不多。

    再加上往来清点贡品的,都是岸上渡口的官员。

    贡船虽大,但随行护卫的人员和看护贡品的官员却不是很多。

    前后二十来人,再算上开船的水手,总计不过四十人而已。

    贺文也只能带着陆闲到贡船附近看看,上船是没什么可能的。

    看着陆闲左看右看的,贺文忍不住问道:

    “陆兄,是否看出点什么?”

    陆闲摇了摇头,指了指贡船靠岸的地方,不远处的一处茶铺摊,问道:

    “那船上贡使,下了船是不是在这铺子里吃的茶?”

    “啊?这我不知道啊,这和案情有什么关系吗?”

    “哦,只是想确认一下,贡使下船下了多久,若是下船喝茶,是半盏茶的功夫,还是一盏茶的功夫而已。”

    贺文哪知道这个,便去找了一个捕快去打听,那捕快当然也不知道啊。

    这贡船靠岸的时候,是渡口的官员在现场清点贡品。

    如果不是丢了贡品,他们捕快没事来渡口干什么,闲得慌啊。

    不过他却知道贡使确实是下来吃茶了,当时县令询问案情的时候,他是听到的。

    贺文赶忙把这个消息告诉了陆闲,并且还大为惊奇:

    “陆兄,你跟我一样,之前从未插手这金佛案,你怎的知道贡使喝了茶啊?”

    陆闲有点无语,这其实非常容易就能看出来的事。

    “贺兄请看,这茶铺子离得贡船虽近,毕竟有些距离,但现在被封了,其他店铺倒是正常营业开张。

    说明这茶铺子,极有可能与金佛案有关。

    再加上茶铺有几张桌椅明显是被搬动过,而且正对着贡船的方向,十之八九就是贡使下了船,来了这茶铺喝茶。

    不过这都是鄙人的一个猜测,倒也做不得数。”

    这其实只是表面现象分析出的结果,更主要的是以果推因。

    这贡使未检查清点完毕,就下船吃茶,如今丢了重要的贡品,他有不可推卸之责任。

    先前就说有贼人,矛头直指渡口检查的人员和官员。

    若是下船为了吃茶,怒气牵扯到茶铺,也是完全说得通的事情。

    不过这层就不能随便说了,多少有点得罪人。

    贺文听了陆闲的解释,惊讶的张了张嘴,说道:

    “确实啊,是这个道理啊!陆兄果然聪明啊,一眼就能瞧见旁人见不到的东西。”

    那是见鬼吧?

    陆闲笑了笑,随口说道:

    “胡乱猜测罢了,主要是想着关中绿茶著名天下,贡使自江南东道而来,若是下船,第一件事情就应当是吃茶了吧。”

    一说起吃茶,贺文就来了精神,他显然对此道也很是喜爱,紧跟着说道:

    “原来陆兄也喜欢吃茶啊,改日去我家中做客,我煮茶请你品尝品尝,对了,你是喜欢放肉桂还是脯肉啊?”

    大周这年头的茶艺主流,并不是陆闲熟悉的泡茶。

    而是类似于唐朝时候的煮茶,这煮茶不仅工艺程序复杂,讲究,而且人家是真正的吃茶。

    可不是吃茶叶,而是吃的各种有名头的辅料,放盐放糖那都是基本操作,放肉进去那都只能叫主流。

    如果遇到些有创造力的,指不定还得给你放些什么东西。

    反正煮完之后,让人看不出来这是茶,那就大功告成了。

    “改日,改日。”

    陆闲假笑了两声,将这个话题打住,正想着如何才能上船去呢,身后突然传来一声略感熟悉的声音:

    “陆闲?”

    陆闲和贺文两人回过头去,却瞧见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

    这年轻人五官方正,面目白净,穿着一身锦衣华服,腰带玉佩,宝剑,标准的一副风流才子模样。

    这年轻人看着陆闲初时有些惊讶,随后脸上泛起了笑意。

    陆闲看着这个年轻人也感觉有些脸熟,只是这种脸熟带着一种骨子里的厌恶感,一时半会竟然还想不起来。

    倒是贺文看到这年轻人,一下子就懵了,赶忙行礼道:

    “原来是李公子,公子怎么也在这里?应该早些通知我们,好保护公子周全。”

    陆闲短暂迷茫之后,也终于是在记忆深处,回想起了此人身份。

    这人名叫李复,乃是陆闲童年时候便认识,原先是他父亲部下的儿子,只是交情不多。

    之所以厌恶这人,全是因为,陆闲被官府抓捕,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此人举报。

    李复身后还带着两人,身披布铠,一看就不是普通护卫。

    他并未理会贺文的毕恭毕敬,而是笑着脸说道:

    “家父乃是杜县县尉,我的安全,自有护卫保护,就不劳捕快操心了。

    倒是咱们杜县捕快里,什么时候还出了这样一尊大佛啊?”

    贺文一愣,这大佛指的自然不是他,那只能说的是身边的陆闲了啊。

    他微微有些诧异的看向了陆闲,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李复又继续说道:

    “看来你们还不知道啊,这位陆闲的父亲,当年可是协助太子谋逆之臣。”

    贺文听到这话,一时之间被吓得有点不知所措。

    光是听谋逆二字,那就已经大脑当机了。

    陆闲虽想不起来与这李复有什么过节,但对方先是害自己锒铛入狱,如今又登上脸来,自己自然也不会给好脸色,笑着说道:

    “我这谋逆之罪,纯为子虚乌有,我既能在杜县当捕快,当然已是清白自由之身。

    陛下都已经昭告天下,当年太子谋逆罪不成立,实为奸臣贼子逼迫的无奈之举,李公子却还在这里说着谋逆不谋逆的话。

    莫非不把陛下放在眼里,还是说,李公子,与奸臣乱党一丘之貉?”

    论嘴皮子上的功夫,陆闲是不怕的,既然对方上来就扯谋逆,那自己也把罪名夸大些就是。

    果然此话一出,李复脸色立马阴沉了下来,若真是揪着陆闲谋逆之罪不放,还真就是跟陆闲说的一样,不把陛下放在眼里了。

    李复下意识的单手按上了剑柄,脸上却还是笑着道:

    “陆知安,你误会了,可不能给我扣这等大罪啊。

    只是方才听知安兄在分析案情,觉得有些奇怪。

    知安兄早不当捕快,晚不当捕快,偏偏金佛丢失的时候当捕快,莫不是你与金佛案有关?愚弟不解,还请知安兄,到愚弟那边,好好解释一下吧。”

    他这话说完,身后两个穿着布铠的守卫倒是有点犹豫了起来。

    毕竟李复不是县尉,只是县尉之子,陆闲也不是罪民,而是县衙捕快。

    说白了,一个行政部门,一个军事部门,抓个老百姓让李复开心下还好说,跨部门抓人,那就要掂量掂量了。

    李复倒是一点不怕,瞧见身后两人没有动静,皱眉道:

    “愣什么,还不快去请知安兄?”

    两人一听李复的话,心想也是,这捕快虽隶属衙门,但说白了只是胥吏,临时工罢了。

    “是。”

    两人喝了一声,就上前来要抓人。

    陆闲眉头一皱,见过纨绔,没见过这么高调的纨绔。

    真要给他们抓去了,即便是被放出来,怕是也少不了一顿毒打。

    陆闲已经做好了反抗的准备,这事只要闹起来,那就问题不大了,束手就擒是万万没可能的。

    陆闲已经单手摁在了铁齿上,其中一人已经朝着陆闲伸手,陆闲铁齿一扬,便将那兵士手给拨开。

    那兵士一愣,没想到陆闲还敢反抗,狠着脸就要抽剑,但陆闲已经抬起一脚,正踹在剑柄之上,将那抽出一半的铁剑踢回,同时一个转身侧踢,便将那兵士远远地踢飞了出去。

    陆闲好歹也是六品实力的武者,这两个兵士,还是未曾放在眼里呢。

    这边的骚乱,自然引起了旁人的注意。

    其余的捕快兵士们很快聚拢了过来,先是看见了李复。

    这位县尉之子,大家是认识的,就是不知道怎么出现在渡口上了。

    而后瞧见一个兵士倒在地上,捂着胸口嗷嗷叫着。

    陆闲握着铁齿,一副严正以待的模样。

    明眼人都瞧得出来,这分明是两名捕快和李复公子起了冲突,还打趴下了一个兵士啊。

    一个年纪稍长,衣服样式明显有别于普通捕快的捕头站了出来,看着边上愣愣的贺文,沉声问道:

    “贺文,此人是谁?这又是怎么回事?”

    贺文现在整个人都处于懵逼状态,听到那捕头询问,支支吾吾半天也只是:

    “啊这,我我我……”

    陆闲收起了手里的铁齿,对着那不认识的捕头躬身道:

    “回捕头,我本是和贺兄前来换班的捕快,前些日子才任职的。”

    李复也看向了那捕头,笑着说道:

    “郝捕头,咱们杜县衙门招捕快,也得看着些招吧,你都不知此人是谁,怎得也敢收啊。”

    郝捕头有些尴尬,以他的身份,李复真的是完完全全压在他头顶的。

    捕头也是捕快,还是个胥吏啊!

    郝捕头赶忙回答道:

    “还请李公子知道,鄙人虽是捕头,却不管招收之事,用谁不用谁,那都是衙里决定的。”

    李复笑了起来:

    “那是谁录用这陆闲的?你们难道不知道,他是罪臣之后吗?”

    贺文没想太多,脱口而出:

    “李公子,还请您高抬贵手,陆闲既已是良民,又是廷尉监柄大人推荐的,当捕快也没有什么太大问题啊。”

    他这话一说,旁边郝捕头都愣住了,李复也是眼神一瞪。

    廷尉监……廷尉监柄大人?

    那可是货真价实的大人物啊,离得三公九卿,也不过是几步之遥!

    这样的大人物,居然特意推荐捕快?

    嘶,这陆闲到底是什么人啊?

    李复初时诧异,但转念一想,廷尉监柄大人之所以推荐,恐怕也只是因为陆闲的父亲,天宝大将军的交情。

    但发生了谋逆这等事情,最多也就只能是写封推荐信了。

    总不能硬要当陆闲的靠山不成?

    想通了这一点,李复胆量又大了一些。

    他自小便嫉妒心重,尤其是对陆闲,眼瞧着他落难,李复怎么能错失良机呢。

    旁人还在纷纷议论,李复对着周围拱手道:

    “郝捕头,既然是有柄大人的推荐,但金佛案非同小可,任何人员都该好好审问,我这也只是想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劳请知安兄了。”

    郝捕头露出为难神情,小声道:

    “还请李公子知晓,陆闲,毕竟是我们这边的人啊。”

    县尉虽然比不得廷尉监的官职大。

    但廷尉监在长安,杜县县尉可就在跟前呢,郝捕头两边都不想得罪。

    真要说起来,郝捕头其实还是希望向着陆闲多一些的。

    李复眉头一皱,说道:

    “郝捕头,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是按规矩办事,你莫要拿人情拦我。”

    李复话音刚落,便听到旁边有一女子喊道:

    “李公子,你好大的官威啊。”

    众人循着声音看过去,却见到许平君抱着胳膊,大摇大摆的走了过来,旁边还跟着个俊俏的小姑娘。

    许平君往那边一站,头昂的比李复还高,冷声道:

    “既无功名,又无官职,你寻得是哪门子的规矩啊?今日你要拿人,问问我许平君答应不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