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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靠山

    陆闲虽然好言相劝,但既然已经动了手,大家都是纨绔,又喝了酒,没有谦让冷静的理由。

    除了陈州一看情况不妙往人后钻,呼延灼大骂了一声“你大爷的!”,握着拳头就冲上来了。

    呼延灼虽然是练家子,但自小养尊处优惯了,也不会有陆闲这样认真刻苦的习武。

    再加上关中陆家的功夫,怎么也比呼延家来的强,底子也好,后天努力也罢,都比不上陆闲,唯独营养上跟得上,身材壮硕无比。

    但这个世界的武道,可不仅仅看块头和力气的。

    陆闲瞧见呼延灼冲上前来,看架势就知道是练家子,但并没有看到气劲,应当只是九八七下三品的水平。

    虽然陆闲自己也是下三品的水平,但他是下三品里的巅峰,眼前的呼延灼显然不是。

    境界差了一层,那就是天上和地下的区别。

    陆闲伸手一抓,毫不费力的就抓住呼延灼的手腕,再抬手一翻,身子往前一靠,就将呼延灼顶飞了出去。

    呼延灼算是他们这批纨绔里面最能打的了,却没想到被陆闲当小鸡一样扔出去了。

    手底下人顿时就炸了。

    “郎君!”

    “嘿你小子!竟敢还手!”

    “拿下他!”

    “一起上!”

    眼前虽然人多,也有练家子的,但说到底都是一群游手好闲的人。

    那些纨绔一个个也都不是家中长子,看管也不是很严,要不然也不敢这样闹事,手脚上的功夫都要差一些。

    陆闲的实力已经接近六品,根本不是他们这群人能够碰瓷的。

    一双拳头舞的是虎虎生风,打的无人是敌手。

    尤其是李复,躺在地上也挨了陆闲几拳几脚,哼哧半天也没能爬起来。

    许平君在两方开打的第一时间,就让小桃赶紧去找父亲许守义去了。

    她将武月护到身后,撩起袖子准备帮忙,却发现陆闲的实力,旁人轻易近身不得。

    这帮人除非拿了兵器在手,不然光靠拳脚,还真的就是单纯的挨揍。

    “你哥怎么这么厉害?”

    许平君自认为也有武艺在身,但看着陆闲的身手,明显是比自己高了一个层次的,隐约像是有六品高手的样子了。

    武月虽然对武道没什么概念,但也知道陆闲的武道是不错的,此时也得意洋洋的说道:

    “哥哥用枪才厉害,拳脚功夫反而练得少了,哥哥每晚都要打枪的。”

    老百姓们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反正这些个年轻人打的热闹,也全都是拳脚功夫,也没有人拔剑拔刀,不至于伤及性命。

    既然没太大的危险,那就把热闹看到底好了。

    东市上出手打架,闹得这么动静这么大,除了引来百姓看热闹,还引来的巡逻的差役。

    来的是三个穿着与捕快完全不同衣服的差役,这三个,是不良人。

    在长安街头上巡逻的胥吏,一种叫捕快,一种叫不良人。

    不良人的职务也有大有小,或是能上达天听,直接汇报皇帝的秘密特使,或是官府管侦缉逮捕的差吏,或是各坊的治安巡查员等。

    但无论何种身份,只要能穿得上不良人这套衣服的,那就是半只脚迈进了天子门内。

    这些人,都是家世清白,对天子忠心耿耿,虽无明确品级的官职在身,但谁也不能小看。

    说白了,所谓不良人,那就是明面上的特务机构。

    至于还有一种没摆上明面上的特务机构,两只脚都踏进天子门内的,那叫丽竞门。

    眼前三位不良人虽然官职不高,但毕竟是穿着不良人的衣服。

    就指着这张皮,呼延灼等纨绔们,也得给几分薄面。

    众人纷纷停手,呼延灼挨了陆闲几拳,此时被打的眼眶青紫,嘴角破血,气的浑身发抖的瞪着陆闲。

    那三人虽然只是东市里巡逻治安的不良人,但见识还是有的,如呼延灼等人都是长安城里脸熟的纨绔。

    倒不是他们多出名,只是出来的频率较高,大家常常能够遇见。

    此时对着呼延灼和其余人等行了礼,其中领头的一人笑道:

    “呼延百户,发生了何事啊?”

    他一边说着一边环顾四周,还好东市街道宽敞,这群纨绔们打架也都有分寸,没有殃及商户店铺,现场倒也不算太混乱。

    话音落下,三个不良人又看向了陆闲,上下打量了一下,并没有瞧见腰间佩玉,看上去不像是富家子弟的模样。

    但这些纨绔显然都在围攻陆闲一人,他能毫发无伤,还把这些纨绔打的鼻青脸肿,此人身手了得。

    若没有名师指导,如此年纪轻轻,断然不可能有这等武道。

    又瞧见站在一旁的许平君和武月,两个姑娘长得都是国色天香,许平君的穿着更是富贵人才有的衣裳。

    在这位不良人的心里,已经大概能想出,一群纨绔见色起意,却遇到了硬茬的戏码了。

    不良人虽然权限诸多,面子也大,但毕竟他们只是负责巡查治安,一群纨绔争风吃醋引起矛盾的事情,还是希望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几个不良人心里已经有了计较,就听呼延灼气呼呼的说道:

    “这人偷了我钱袋,我找他理论,结果他就动手打人,更何况我还是官身,如此蛮横之人,必严惩之!”

    那三个不良人脸上也没什么起伏变化,这样寻衅滋事的理由,听到也不是头一次了,虽然想把事情平息,但还是惯例看向了陆闲,问了一句:

    “这位郎君,可有此事?”

    若陆闲没有展露实力,许平君也不是一眼就能瞧出的富贵之人,这些不良人断然不会如此有礼貌的。

    毕竟他们也是官场里混口饭吃,可不是事事追求公平公道的大圣人。

    陆闲笑了笑,说道:

    “以我的身手,如果真是偷盗,此时早就脱身离开了,若不是保护我家小姐,何至于在此地和他们缠斗?”

    陆闲一句话便洗清了嫌疑,先不说一个人能打十几个人的实力,压根就没必要当小偷。

    真要是偷了,想跑也早就跑了。

    主打就是一个逻辑清晰,有理有据。

    最主要的还是身后靠山够硬,许守义是一方面,另外一方面,那就是武月。

    别看武月已经是庶民了,但毕竟是皇家血脉,身份亮出来,谁都得喊一声公主殿下。

    陆闲所说的“我家小姐”,指向的就是许平君,许平君也学聪明了,知道这时候要拼爹,立马说道:

    “我们压根不认识这些人,我爹是杜县县令许守义,我还不至于去偷他们的钱袋子吗。”

    不良人们一听,原来是杜县县令的女儿,正五品官员呢,放在长安那是能上早朝的。

    两边都是官家子弟,虽说呼延灼那边官宦纨绔比较多,但不良人们也不想把事情闹大,扯上太多官员,事情办起来也麻烦。

    最主要的是没什么好处,平白增加工作量不谈,还有可能得罪人。

    领头的不良人笑了笑,对着呼延灼说道:

    “呼延百户,我想着其中估计是有什么误会,要不你再瞧瞧,这钱袋子是不是在身上没摸着啊?”

    不良人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就是希望此事就此作罢。

    呼延灼在气头上,眉头一竖,呵斥道:

    “那他打我又怎么算?不行,此事必须要去左千牛卫说清楚!”

    领头的不良人神色微变,小声道:

    “百户大人,若真要报官,这东市上的事,归我们不良人管,要不去太平府坐一坐?”

    不良人在长安的驻地位于太平坊,衙门也就叫太平府。

    民间还有一句话,叫做进了太平府,就没太平事。

    呼延灼一听要去太平府,倒不是怕了,只是事情跟不良人扯上关系的话,那就变得麻烦了。

    原本只是想帮好友出出气,却没想到还有官宦女子陪着,更没想到那人武道这么厉害,这是一脚踢在了石头上。

    如果再被请去太平府,即便不良人不会把他怎么样,但等到父亲过去领人,怕就不是打断一根棍子的事情了。

    身后其余纨绔们此时也都是萌生退意,他们有几个人虽然已经在长安南北十六卫里有了职务。

    但都是百户这一类的低级武官,就算是有实权,也没人敢在长安城明目张胆的作威作福,还是当着不良人的面呢。

    “算了,呼延兄,这次就算了。”

    “打的也不是很重,回去涂涂药酒。”

    “其实也不算打的,刚才我摔得比较重。”

    他们说这话的时候,其实心里面也是羞恼的。

    这么多人没打过陆闲一个人,这要是传出去了,脸往哪里搁啊。

    旁人都在劝说呼延灼,李复除了把后牙槽咬碎,也不敢在这种时候继续拱火了。

    呼延灼左思右想,重重的哼了一声,冲着不良人抱了抱拳,话也不说的就走了。

    等待一群纨绔们气呼呼的离开了,那几个不良人才看向了陆闲,其中一人笑道:

    “身手不错,年轻有为。”

    这倒不是客气话,毕竟如陆闲这般年纪,就能有几乎接近六品的实力,隐隐突破到武道中三品的层次,这可是两军对阵时候的陷阵猛将才能有的实力。

    再往后,前途不可限量啊。

    那三人也并未久留,匆匆离去。

    发生了这等事情,继续逛街的兴致肯定是没了。

    许平君还在为方才的事情生气,口里大骂着李复这个卑鄙小人。

    陆闲却是若有所思了起来,按照方才那几个纨绔的凶狠冲劲,再加上李复对自己的依依不饶,这事情恐怕没这么简单就罢休。

    一些必要的防备还是要做的。

    他思虑再三,决定写一封信。

    …………

    李复与一众纨绔们出了东市,路上都还在骂骂咧咧。

    一行人一肚子火气,决定去平康坊北曲消消火。

    这平康坊里的青楼,大部分都是高雅场所,但供给些特殊服务的地方,例如打个针什么的,那还是有的。

    几个纨绔结伴过来,气势汹汹的点了好几个能打针的姑娘,给老鸨吓了一跳。

    赚钱是一方面,这几个纨绔一个个鼻青脸肿的,明显是来撒气的,可别给姑娘们弄出人命来了。

    原先呼延灼看上的那个漂亮姑娘,后来不明不白的人就没了,这事情没闹大,但业内也都是知道怎么一回事的。

    那老鸨哪敢直接接客,先是上了好酒好菜,又找人来唱歌跳舞,自己在旁边坐着陪聊。

    又寻了几个与他们相熟,手段相对较高的老姑娘,才让这些纨绔们稍稍冷静了一下。

    但冷静归冷静,锱铢必报是他们的风格。

    尤其是李复,方才挨得最狠的揍,虽然在东市上没有出头说什么,但此时来了平康坊,又开始拱起火来。

    呼延灼那就是暴脾气,一点就着,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越想越气。

    当即就拍了大腿,这口气咽不下,要报复!

    但具体要怎么做,却也没什么头绪。

    还是李复站出来出了主意,明日是中秋,宫里头要摆百官宴。

    许守义肯定要去,陆闲那样的身份是去不了的,肯定就在驿馆里待着,或者是上街去玩。

    多半是要出去玩的。

    就找足了人手,就在驿馆附近埋伏,只要他陆闲敢出现,直接绑了送去左千牛卫。

    说白了不过一个师爷,顶到头了也还是胥吏。

    只要抓到左千牛卫,百般法子让他认罪,认什么罪,那都得看心情。

    于李复看来,真要把一个人往死里整,那就不要手下留情。

    呼延灼略微犹豫,他本想着只是把陆闲揍一顿出出气。

    但李复的意思,还是要给陆闲弄进牢里去才能解气。

    转念一想,给这人污蔑一些偷鸡摸狗的小罪,好像也不是不行。

    此时点了点头,应承下来,豁出去了,就这么办了!

    李复巴掌一拍,心里窃喜不已,可算是找到机会,能好好收拾这个陆闲了!

    他怀着激动的心情回了暂住的地方,遇到父亲询问身上伤势,也只说是路上摔的,其余话也不多说。

    心想着按个什么罪名才好,要不就说他谋反?

    不行,这个太大了,到时候要送去廷尉去的,左千牛卫哪能做的了主啊。

    要不还是殴打朝廷命官好了,反正呼延灼一身都是伤,说他打了还能不承认啊。

    只要别牵扯上许平君,不良人那边也不会没事过来保一个小小的陆闲的。

    诬告就诬告了,关中陆氏都没了,他陆闲一个小小平头百姓而已,还不是随便拿捏啊!

    李复心里这么想着,激动的一夜都没睡好。

    到了一大早,他就跑去找呼延灼。

    结果到了门口,就发现情况不对劲,进进出出的人员甚多。

    他恰好看到呼延灼的侍从,赶紧拉着问道:

    “怎么回事啊?”

    那侍从一脸焦急:

    “郎君一早被廷尉那边的人带走了!”

    “廷尉?”

    李复眉头一皱,难道是呼延灼犯了事?

    “可说了是何事啊?”

    侍从叹了一口气说道:

    “说是昨日在东市众目睽睽之下欺压百姓,如今抓去审问去了。”

    李复头脑一震,嗡嗡作响。

    这是许守义出手了?他的靠山是廷尉?

    不至于吧……

    他正懵逼了,就瞧见几个穿着官袍的人走过来,身旁还跟着自己的侍从。

    那侍从眼神躲闪,一副泄了气的模样,朝着李复指了指。

    几个穿着官袍的人就走了上来,面无表情的对着李复拱手道:

    “想必你就是李复吧?我等是廷尉的人,昨日东市欺压百姓好像也有你一份吧,还请你与我等走一趟吧。”

    李复目瞪口呆,大脑一片空白。

    这到底,怎么一回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