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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以血还血

    纵然近身肉搏对陆闲极为不利,但眼下的情况,依靠着匕首的先发制人,连续重创了项充,再想退回来已经不太可能。

    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全力的抓住对方持刀的手,不断的将匕首捅进对方的身体。

    而这样搏斗的时间持续了大约一分钟不到的时间,项充渐渐就没了动静。

    陆闲在心脏的位置多补了几刀,这才想要起身,而后一股脱力感袭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他简单看了一下身上,左手的手腕整个肿起来,但骨头应该是没有伤到,握着匕首的右手,开始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虎口不知怎么的,整个撕裂开来。

    后背火辣辣的疼,应该是刚才搏杀的时候,被项充挥舞的短剑伤到了,但具体伤的如何,现在也查看不到。

    但肉眼可见最严重的伤势,就在肩膀上。

    被洞穿的肩膀已经流了不少的血,好在不是砍进去,而是刺进去的,创口面积并没有被进一步的扩大。

    但顺着手臂不断流出的鲜血,还是让陆闲有一阵阵眩晕的感觉。

    他必须要抓紧点时间止血才行。

    陆闲一把撕掉上衣,让伤口暴露在寒冷之中,并且开始用碎布包扎了起来。

    可惜现在没有下雪,不然用雪覆盖伤口,止血还能更快一点。

    眼前的项充已经死透了,身下一大滩的血还在流着。

    陆闲提着匕首又去找到了不远处的项植,这家伙还没有完全死透,竟然还留着一口气在。

    不过也只是多活了两秒,陆闲用匕首刺穿了他的心脏。

    等到结果了两人,陆闲又将两人仔细搜了一下身子,除了武器,不知道装了什么药的瓶子之外,额外的还有一封信。

    信里没有署名,但却写着陆闲今日会出城,还有适合埋伏的路线位置,事成之后约定碰面的地点和时间等等。

    笔迹歪歪扭扭,显然不是正常笔迹,估计也是写信的人,担心会被查到。

    不过这封信是谁写的,陆闲大概也能猜到,十之八九就是李复。

    他坐在原地思量了一会,随后收拾起掉落在地上的匕首,又去捡了几把飞刀,将扔在地上的长枪捡起,拖着伤重的身体,朝着树林深处走去。

    …………

    杜县城外二十里,某树林深处的竹屋。

    李复带着一个随从坐在竹屋里面,正喝着茶。

    他虽然脸上没有表露出紧张神色,但心底里其实还是挺紧张的。

    这还是他头一次买凶杀人。

    虽然以往当纨绔的时候,也听说过类似的事情,无论是官场,还是所谓绿林江湖,这样的事情都是屡见不鲜的。

    近到呼延灼的父亲呼延称赞,就动用手段,杀过一个勾引了呼延灼的风尘女子。

    在纨绔们之间,也只是当做谈资拿出来说一说。

    但听是一回事,轮到自己了,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心里虽然紧张害怕,但在和阎帮来的两位高手碰头接洽之后,李复心里就有底了。

    毕竟是给了很多钱,来了两位六品的高手,是兄弟两个,言语之间就是熟手的模样。

    陆闲不过是七品水平,在李复看来,无论如何陆闲都是死定了。

    那两人后来去实地考察了一番,最后也没有趁着天黑下手,主要是青乐坊青楼多,人也多。

    闹出动静太大了,他两怕走不脱身,节外生枝就不好了。

    李复得知后,便主动承担起了打探情报的任务。

    倒不是他有多谨慎聪慧,担心阎帮两兄弟误了事。

    而是只要参与到谋杀陆闲这件事情里,他就感觉到一种复仇的快感。

    一步步的策划,然后杀死他,最后再等着陆闲死掉,杀手带来他的人头。

    如今已经到了最后一步,那就是等着陆闲的人头。

    这毕竟是买凶杀人,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所以从始至终,李复也只让自己一个亲信随从参与此事。

    与杀手接洽也好,打探消息也罢,甚至连夜探查地形,寻找合适的埋伏地点,也都是让这个亲信随从去做的。

    如今万事俱备,他躲在暗处,亲眼看着陆闲骑着毛驴走出了杜县,朝着他设置好的陷阱走去。

    那一刻,李复仿佛已经看到了陆闲身首异处,惨死在自己眼前了。

    那种痛快的感觉,直到现在才稍稍平息下来。

    不过一想到马上就能亲眼见到这一幕,他的心情又忍不住激动了起来。

    遥想数日之前,他也是这般坐在长安青楼里,一杯接一杯的喝着酒。

    但那时喝的是惆怅,如今喝的虽不是酒,但心情却是格外的好。

    “公子,时候到了,那两人好像还没有来呢。”

    边上随从估摸了下时辰,随后小声的提醒了一句。

    李复笑着说道:

    “你还怕出什么乱子不成,顶多是被人瞧见了,多生了些事端。

    大概……多杀了几个吧。”

    李复如此说出口,说的那么的自然和随意。

    他仿佛感觉到自己也像是某位大人物一样,随意就可以掌握他人的生死,这就是上位者啊。

    他的思绪延展开来,想到自己以后走上仕途,成为父亲那样的人物,甚至超越父亲以后,那些芸芸众生,大概就如同陆闲这样吧。

    呵,还得是我啊。

    李复心中充满了自信,并没有多着急,不过很快他就失去了耐心,见着天色越来越晚,这才皱眉道:

    “走吧,先回去等等消息,你去打听打听陆闲那边的事。”

    “是。”

    李复起身走出了竹屋,朝着不远处停着的马车走去。

    身后传来细微的声响,他并未放在心上,只以为是随从发出来的声音,只不过等走到了马车边上,他抬手打算让人搀扶上车的时候,却发现根本没人过来搀他。

    李复疑惑的扭过头,却看到仆从远远的仰面躺在地上,脖子上一道骇人的伤口正不断的流着血。

    浓烈的血腥味,终于传了过来。

    李复一愣,还未反应过来,一道寒芒一闪,他只感觉到自己胸口一凉,在低头时候,一把飞刀稳稳当当的插在胸口上。

    “啊!”

    李复疼的大喊了一声,转身想要爬进马车里,但因为伤口的疼痛,还有极度的惊慌,让他连续尝试了两次都没有能上得去。

    慌乱间,一道身影,自随从倒地旁的竹屋后面走了出来。

    等李复看清楚来人的模样,整个人都懵了,那人竟然是陆闲!

    他怎么没死?他为什么没死啊!

    陆闲拖着疲惫的身体,朝着李复走了过来。

    在动手之前,他已经反复确认了周围并无其他人,等到两人走出了木屋,他才尾随其后,先对随从下了手。

    而后等这随从彻底没了挣扎,才对李复下手。

    飞刀穿透了李复的胸口,但为了避免李复暴起,他又抬起了一把飞刀,这一次瞄准的是李复的右手。

    “啊——!”

    李复大喊了一声,飞刀从他的上臂处穿透,力道之大,将他的胳膊都定在了马车上。

    陆闲走到近前来,提起长枪,指向了李复的脖颈,随后喘着粗气,开始上下打量起了李复,轻声问道:

    “还有其他人知道你杀我的事吗?”

    李复咬紧着牙齿,大口大口的喘息着,眼泪开始在眼眶里打转,他想要往旁边躲,但胳膊被钉在马车上动弹不得,狠声道:

    “你不能杀我,我爹是县尉!”

    “所以你爹知道你杀我的事?”

    “你杀我,我爹不会放过你的!”

    “懂了,所以你爹应该不知道,对吧?”

    李复还没说话,那长枪突然砸下,一下子就刺穿了他的腹部。

    枪尖穿透肌肤,刺入腹腔,将那肠子脏器搅成一团。

    “啊——!停手啊!不要啊!”

    李复鬼哭狼嚎着,就连被钉住的右手都因为腹部剧烈的疼痛挣脱出来,两只手紧紧抓着枪杆,但也挡不住陆闲的力气。

    “所以你爹到底知不知道啊。”

    陆闲叹了一口气,脸上疲惫的神色就好像下一秒就要睡着了一样。

    李复鼻涕,口水和眼泪混成一团,整个人缩在地上,已经疼的喊的力气都没有了。

    陆闲左右转动了一下枪杆,又是连着问道:

    “所以你爹知道吗?你说,老实说我就不杀你。”

    李复艰难的抬起头,用比哭还难听的声音摇了摇头,道:

    “没,我没说,你,你放过我……我不敢了……”

    “好。”

    陆闲点头答应,随后长枪用力往上一挑,从肚子一直划拉到李复的胸膛。

    那李复身子抖动着,然后软软的倒在了一边,再也没了声息。

    陆闲把长枪收回,先是将旁边马车拉扯的绳子给挑断,随后翻身上了马,伏在马背上,拉着缰绳,朝杜县而去。

    ………………

    傍晚,杜县。

    武月正在家门口坐着,晚饭已经准备好了,但还是没瞧见陆闲回来。

    她盯着坊门到家这一条路,坐了快有半个时辰了。

    而后听到身后的院子里传来了动静,她回过头去,正好瞧见一个身影,从围墙上翻墙下来。

    她一愣,随后才认出那人就是陆闲。

    “哥哥?”

    她赶忙站起身来,迎着陆闲过去,等走近一看,才闻到一股浓烈的血腥味。

    “先关门。”

    陆闲靠着长枪才勉强没有倒地,见到武月关门后快步跑过来,他才松了一口气,整个人放松下来,将大部分的重量压在了武月的身上。

    武月吃力的扶着陆闲往房间里走去,一边走,陆闲还在一边说:

    “等下从床底下拿钱,去外面找个不认识的乞丐,让他药房帮你抓一些外伤药来。

    然后你自己再进去,买些伤寒的药,多问几句,给店家留些印象。

    对了,还要拿钱去驿站那,我借了匹骡子,现在没了,你就说骡子发了疯,背着我落了水,把钱赔给人家……”

    他一边说着,扶着他的武月的都已经哭出声来,但还是用力点头,同时问道:

    “哥哥你怎么回事?”

    “遇到两个不要命的,李复喊来杀我的人。”

    “李复?那个县尉的儿子?”

    “呵,对。”陆闲笑了笑,摇头道:

    “不过没事,他们都死了,对了,去药房的时候,看看有没有硫磺,也买来些,我身上血迹都干了,轻易洗不掉。”

    武月将陆闲扶到床榻上,看着陆闲身上的衣服被鲜血浸透,肩膀上还有骇人的伤口,她一边哭一边说道:

    “我去喊许姐姐,让她找好大夫来!”

    “别。”

    陆闲一把拉住武月,说道:

    “这事越少人知道越好,记住,我不是遇到要杀我的人,我是落了水,接下来几天都着凉要生病,知道吗?”

    武月又是用力的点了点头,陆闲思绪一边转着,一边继续嘱托道:

    “接下来我跟你说些事,一些口供我们要对好,以后没准会有人问……”

    他一边说着方才事情的来龙去脉,和更多细节上的东西。

    一边又教武月如何处理血迹,血染的衣服被褥之类的,都要悄悄的在屋内烧了,再和着水倒河里等等。

    等说完了这些,陆闲又扭头看了看肩膀的伤口,一路上的行动,让他的伤口又开始大量的流起血来。

    陆闲脸色苍白的看了一眼边上的油灯,吩咐道:

    “你帮我烧壶水,再拿来针线给我,记得穿好线,你就赶紧去办事。”

    武月不知道陆闲要做什么,但也赶紧点头去拿来穿好的针线,又在厨房烧上水,然后换了一身被血染上的衣服,赶忙就出门去药房抓药,还有做陆闲安排的事情了。

    她一边往外走,一边擦干了眼泪,尽量控制的自己的表情,不让旁人看出端倪。

    而在屋内的陆闲,还是强撑着等水烧开,把线团扔进去煮沸消毒,用筷子夹住针,放在火上烤着。

    随后拿着一根木头咬在口中,颤巍巍的单手拿着针线,低头看向了肩膀的伤口,开始自己给自己缝合起伤口来。

    等武月带着一大堆的东西返回屋子的时候,陆闲已经靠在床角意识模糊的昏昏欲睡了。

    倒不是缝针疼的,而是血流的太多了。

    虽然已经缝合了最大的伤口,但从遇险反杀,再去杀了李复,骑着马返回杜县,偷偷摸摸的潜入到青乐坊。

    这其中耗费的精力也好,时间也罢,都已经耗尽了陆闲的力气。

    到现在已经是彻底支撑不下去了。

    武月看着陆闲肩膀上缝合的伤口,内心虽然震撼,但还是没有管,按照陆闲教的开始做起事来。

    用冷水和硫磺,帮陆闲清理身上凝固的血迹,将染血的衣服换下,还有清理一切能看到的血迹等等。

    这一整晚,武月都在黑暗里无声的忙碌着。

    而到了第二天,两个让人惊讶无比的消息,传回了杜县城内。

    先是有两个死状莫名凄惨的陌生人,在荒郊树林发现。

    然后是县尉的儿子李复,被人发现惨死二十里外的树林之中,他的身体,几乎都被人对半剖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