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看好了，邪神的战斗方式！
“那不是杰洛，是杰洛熊。”对于露莉娅的宣言，艾比安如此回应。
“这种时候倒是脑子转得很快，好吧，熊就熊吧。”露莉娅亲昵的抱着毛绒玩具熊，“带路，回房！”
露莉娅那副嚣张的样子，已然是完全不把艾比安放在眼里。
约莫又走了三分钟，艾比安在二楼的长廊尽头停下脚步，推开大门点燃油灯，才把露莉娅请了进去。
一脚踩入柔软的包裹住直至小腿的毛绒之海中，就着煤油灯的光亮，露莉娅才看清楚艾比安修女的房间。
地面、柜子、桌子、床上，一直累到触碰天花板的毛绒玩具密密麻麻的堆积在一起，散发出了陈旧的气味。
而毛绒玩具的海洋中，唯独床上空出了一个看起来差不多两米高的间隙，那应该是原本放置杰洛熊的地方。
“你的喜好还真是雅致……但是量会不会有些太多了？”露莉娅小心翼翼地拔出脚，又退回门边，“喜欢毛绒玩具也不至于买这么多吧？”
“不是买的。”艾比安修女率先踏入毛绒玩具的海洋中，为露莉娅开辟出一条道路。
“哦，那你还真是心灵手巧……不过做手工玩偶这样的东西应该很麻烦吧。”露莉娅随手翻起一个被重重叠压、毛绒已经不再蓬松，甚至散发出霉臭味的人偶，“难怪没有其他人愿意和你住在一起，做得这么多不能丢掉一两个吗？比如这个。”
露莉娅扬起手里的人偶，针脚粗糙、造型扭曲，表面的绒毛已经板硬结块。
“它也是没用的人偶了吧，看起来又不能抱又不能干什么的。”
“它是巴洛猪，不可以丢掉它。”
“为什么？”
“虽然我不会抱它，但是我和它相遇了。这是相遇过的证据。”
“那我呢？我是什么？你会为了纪念我们的相遇做一个什么样的人偶？”
终于抵达床边，露莉娅甩掉鞋子直接飞身扑入。
“露莉娅变色龙。”几乎没有犹豫，艾比安修女便脱口而出。
“欸，比起其他人的名字长了好多。这样念起来也太长了吧。”晃悠着脚翻了个身，露莉娅看着艾比安修女把油灯放在唯一还算整洁的床头柜上，“所以我为什么是变色龙。”
“那个时候你其实不害怕。”艾比安褪下被利爪划得千疮百孔的修女服，从衣柜里翻找出睡衣换上。
“什么时候？”
“锤子要砸下来的时候。”
换好衣服的艾比安也没有洗漱的余裕，也瘫倒在露莉娅的身旁。
“那你会抱抱那个露莉娅变色龙吗？”
“不会。”
本来就被毛绒玩具霸占了八成的床铺上，连头发都互相交缠在一起的状态令两人可以感受到对方的鼻息。
“所以你每晚都是抱着杰洛熊睡觉的吗？”
“是。”艾比安爽快的点头承认。
“那你想要抱抱它吗？”露莉娅把藏在身后的杰洛熊挪到身前，放在了两人之间的位置。
“想。”几乎与回答同时，艾比安伸出双手。
“那可不行。他是我的东西。”露莉娅笑嘻嘻的将杰洛熊藏到了身后。
这下，艾比安的双手悬在半空中，有些不知所措地停在原地。
“要不要抱着我睡觉？”
“拒绝。”
“朋友的话一般是会互相抱着睡觉的吧？我不太懂人类之间的事情，难道人类的朋友之间是不会抱着睡的吗？某人不是被拜托要和我搞好关系吗？”
见到露莉娅再度发难，艾比安才极不情愿的搂住了露莉娅。
感觉到肩膀和后背传来的若即若离的压力，露莉娅因为久违的触感而感到心情畅快。
“你明明清楚得很，朋友之间会怎么做。”
“是啊，毕竟说谎是我的本能，我可是诡计与狡黠的女神，最擅长的就是说谎……”露莉娅得意洋洋的声音突然中断，因为她感觉到了背后的压力逐渐增大。
能够透过衣服感受到温暖。
“噗……”终于，露莉娅因为艾比安的反应而忍不住大笑起来。
“怎么了？”
“抱歉，我想起了以前的事，以前……还小的时候和朋友一起睡觉的事情。”
“你不是出生下来就是诡计之神的吗？邪神也会有朋友？”
“还是正神的时候，我学到的最多的事情就是说谎和假扮成他人。”
“才刚刚诞生、跟着主神们学习的时候，为了不被排斥学会了伪装。”
“在家里，为了满足父母的期待不断说谎。”
“我的父母都是大正教神，所以我作为融合了两方权柄的新生儿，也理所当然的被他们这样期待。”
“但是最终，我的神格……光环，只能够浮现出三层。”
“从无法回应父母期待的那一刻开始，不管在家还是在神殿，我都习惯性的扮演着嬉皮笑脸的角色。”
“不过，很出人意外的是，我好像有特别的天赋……所有人都觉得：露莉娅就是这样的家伙，是一个没有上进心、无论被人怎么对待都无所谓的家伙。”
“明明不是我做的事情也被说成是我做的，嘛，可能是因为演技太好，这个角色深入人心了吧。”
“慢慢的，连以前一定要搂在一起睡觉的朋友都离我而去了。”
“等到被堕天、丢入地狱、成为邪神在万魔殿成名之后，虽然大部分时候都不用再演戏了，但神殿被公司推倒后又不得不重新戴上面具开始去找新的工作。”
“练习面试，对着镜子一次又一次地练习，把自己伪装成一个一无所有、岌岌可危的女神、表演得紧张、不谙世事，希望能够引起他人的同情，获得继续作为神明存在下去的资格。”
“面试的时候，被素未谋面的人几分钟内作出定论。”
“打上不录用的标签。”
“我除了撒谎之外，好像什么都不会。”
“觉得自己被全盘否定。”
“这样的过程重复了几百次。”
“我开始怀疑自己的生存价值。”
“觉得生存在这个世界上毫无意义。”
“不怕我把你说的话告诉其他人吗？”
“就算说出去又有谁会相信呢？在杰洛的眼里我依然是那个信仰储备不足，只能傻乎乎的依赖着他的救济的笨蛋；在其他人的眼里，我是一个会愿意为了杰洛教长拦在你眼前甘愿赴死的忠心耿耿的神明。”
“而你，则是一个罔顾教长命令擅自行动引起内斗、导致多人受伤的罪魁祸首。”
“按道理来说他们会相信谁呢？”
“卑鄙的女神。”
“唯独这点我们都一样吧。”
“这种时候倒是脑子转得很快，好吧，熊就熊吧。”露莉娅亲昵的抱着毛绒玩具熊，“带路，回房！”
露莉娅那副嚣张的样子，已然是完全不把艾比安放在眼里。
约莫又走了三分钟，艾比安在二楼的长廊尽头停下脚步，推开大门点燃油灯，才把露莉娅请了进去。
一脚踩入柔软的包裹住直至小腿的毛绒之海中，就着煤油灯的光亮，露莉娅才看清楚艾比安修女的房间。
地面、柜子、桌子、床上，一直累到触碰天花板的毛绒玩具密密麻麻的堆积在一起，散发出了陈旧的气味。
而毛绒玩具的海洋中，唯独床上空出了一个看起来差不多两米高的间隙，那应该是原本放置杰洛熊的地方。
“你的喜好还真是雅致……但是量会不会有些太多了？”露莉娅小心翼翼地拔出脚，又退回门边，“喜欢毛绒玩具也不至于买这么多吧？”
“不是买的。”艾比安修女率先踏入毛绒玩具的海洋中，为露莉娅开辟出一条道路。
“哦，那你还真是心灵手巧……不过做手工玩偶这样的东西应该很麻烦吧。”露莉娅随手翻起一个被重重叠压、毛绒已经不再蓬松，甚至散发出霉臭味的人偶，“难怪没有其他人愿意和你住在一起，做得这么多不能丢掉一两个吗？比如这个。”
露莉娅扬起手里的人偶，针脚粗糙、造型扭曲，表面的绒毛已经板硬结块。
“它也是没用的人偶了吧，看起来又不能抱又不能干什么的。”
“它是巴洛猪，不可以丢掉它。”
“为什么？”
“虽然我不会抱它，但是我和它相遇了。这是相遇过的证据。”
“那我呢？我是什么？你会为了纪念我们的相遇做一个什么样的人偶？”
终于抵达床边，露莉娅甩掉鞋子直接飞身扑入。
“露莉娅变色龙。”几乎没有犹豫，艾比安修女便脱口而出。
“欸，比起其他人的名字长了好多。这样念起来也太长了吧。”晃悠着脚翻了个身，露莉娅看着艾比安修女把油灯放在唯一还算整洁的床头柜上，“所以我为什么是变色龙。”
“那个时候你其实不害怕。”艾比安褪下被利爪划得千疮百孔的修女服，从衣柜里翻找出睡衣换上。
“什么时候？”
“锤子要砸下来的时候。”
换好衣服的艾比安也没有洗漱的余裕，也瘫倒在露莉娅的身旁。
“那你会抱抱那个露莉娅变色龙吗？”
“不会。”
本来就被毛绒玩具霸占了八成的床铺上，连头发都互相交缠在一起的状态令两人可以感受到对方的鼻息。
“所以你每晚都是抱着杰洛熊睡觉的吗？”
“是。”艾比安爽快的点头承认。
“那你想要抱抱它吗？”露莉娅把藏在身后的杰洛熊挪到身前，放在了两人之间的位置。
“想。”几乎与回答同时，艾比安伸出双手。
“那可不行。他是我的东西。”露莉娅笑嘻嘻的将杰洛熊藏到了身后。
这下，艾比安的双手悬在半空中，有些不知所措地停在原地。
“要不要抱着我睡觉？”
“拒绝。”
“朋友的话一般是会互相抱着睡觉的吧？我不太懂人类之间的事情，难道人类的朋友之间是不会抱着睡的吗？某人不是被拜托要和我搞好关系吗？”
见到露莉娅再度发难，艾比安才极不情愿的搂住了露莉娅。
感觉到肩膀和后背传来的若即若离的压力，露莉娅因为久违的触感而感到心情畅快。
“你明明清楚得很，朋友之间会怎么做。”
“是啊，毕竟说谎是我的本能，我可是诡计与狡黠的女神，最擅长的就是说谎……”露莉娅得意洋洋的声音突然中断，因为她感觉到了背后的压力逐渐增大。
能够透过衣服感受到温暖。
“噗……”终于，露莉娅因为艾比安的反应而忍不住大笑起来。
“怎么了？”
“抱歉，我想起了以前的事，以前……还小的时候和朋友一起睡觉的事情。”
“你不是出生下来就是诡计之神的吗？邪神也会有朋友？”
“还是正神的时候，我学到的最多的事情就是说谎和假扮成他人。”
“才刚刚诞生、跟着主神们学习的时候，为了不被排斥学会了伪装。”
“在家里，为了满足父母的期待不断说谎。”
“我的父母都是大正教神，所以我作为融合了两方权柄的新生儿，也理所当然的被他们这样期待。”
“但是最终，我的神格……光环，只能够浮现出三层。”
“从无法回应父母期待的那一刻开始，不管在家还是在神殿，我都习惯性的扮演着嬉皮笑脸的角色。”
“不过，很出人意外的是，我好像有特别的天赋……所有人都觉得：露莉娅就是这样的家伙，是一个没有上进心、无论被人怎么对待都无所谓的家伙。”
“明明不是我做的事情也被说成是我做的，嘛，可能是因为演技太好，这个角色深入人心了吧。”
“慢慢的，连以前一定要搂在一起睡觉的朋友都离我而去了。”
“等到被堕天、丢入地狱、成为邪神在万魔殿成名之后，虽然大部分时候都不用再演戏了，但神殿被公司推倒后又不得不重新戴上面具开始去找新的工作。”
“练习面试，对着镜子一次又一次地练习，把自己伪装成一个一无所有、岌岌可危的女神、表演得紧张、不谙世事，希望能够引起他人的同情，获得继续作为神明存在下去的资格。”
“面试的时候，被素未谋面的人几分钟内作出定论。”
“打上不录用的标签。”
“我除了撒谎之外，好像什么都不会。”
“觉得自己被全盘否定。”
“这样的过程重复了几百次。”
“我开始怀疑自己的生存价值。”
“觉得生存在这个世界上毫无意义。”
“不怕我把你说的话告诉其他人吗？”
“就算说出去又有谁会相信呢？在杰洛的眼里我依然是那个信仰储备不足，只能傻乎乎的依赖着他的救济的笨蛋；在其他人的眼里，我是一个会愿意为了杰洛教长拦在你眼前甘愿赴死的忠心耿耿的神明。”
“而你，则是一个罔顾教长命令擅自行动引起内斗、导致多人受伤的罪魁祸首。”
“按道理来说他们会相信谁呢？”
“卑鄙的女神。”
“唯独这点我们都一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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