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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如意偷拳

    且说邹如意日日夜夜静坐、练功,勤能补拙,另外,每日勤读道经,外加各家典籍《四书五经》、《医经》、《墨经》之类,也有所涉猎,老道也传授些山医命相卜杂术。

    只是显术还须密术配。只单论卜术,学了子平批命、八宅看宅、麻衣观相。若没有密术“望气”配合,终究只是纸上谈兵,算不上学得,更算不上精通。

    而这“望气”术,如何运转脉络,走哪几处明穴,回转几处暗穴,运转几周天,方能开“天眼”,清风老道却没传给邹如意,只说“时候未到”。

    盖是“望气”之术,是“道气二层”才可习得,每个人生来所秉先天之气不同,故“望气”也能观其先天五行,是金气多些,內视之眼在道气二层,就可外放。可用于望气,能观此人有丝丝白气,另有看近日吉凶祸福之兆,种种妙用,还待如意他日,自己体会。

    清晨,清风老道起身,推门。步入院中,神游小周天,阴神离体,阴神同真身一般,青衣木簪,道袍云靴。阴神环顾四周,但见得此山一处,有杨柳依依,桃杏满林,山涧花香,有玉蝶采粉,鸳鸯戏水,随后回神入真体。

    “如意,见你近日功课做得也颇为刻苦。修了“道气”,有了灵性,今传你拳法防身,他日下山,不可无顾斗狠,更不可恃强凌弱,切记。”

    “遵师父命,如意晓得。”

    邹如意,今日头发随意木簪束起,身穿素衣衫,下身着黑色麻衣短裤,脚蹬青色布鞋。远看少年貌,器宇轩昂,步步生风,虽是一身平常衣物,却也盖不住少年英姿。

    近观之,看他凤目龙睛,面若银盘月,仪容大方,匀称身材,生来一副好皮囊,不似凡间俗人,他日下山,又引得一段风流事。

    “拳法一道,究为何物?人言人殊,但依老道言,习拳套,讲招法,练拍打,皆表面功夫也。”

    “有‘形意’、‘八卦’、‘太极’、‘通背、‘梅花’’、‘八翻’、‘劈挂’等内家拳、外家拳,都可习得。”

    “拳学一道,万头千绪,繁难已极,择其要,则又极简单。”

    “一则养生,一则自卫。行立坐卧,从桩法习起。身心端正,意念悬空,静中调息,温养身体”

    “力由内而外达,通畅全身,内可涵养灵气,外可锻炼筋骨。”

    “一防人欲泄精气,二防身心不合一,三防用力过猛伤身体。”

    “时时刻刻存养拳意,放到用时,有雷霆万钧之势,匹夫不可挡,一招擒敌,方显拳威。我名‘大成道意拳’。”

    “一站桩养神,二记住运转经络周天,三配合五声,最后习练拳招。”

    ……

    邹如意功课有多了清晨站桩,练拳一项。

    夏阳初升,晨光沐浴,好似尊金甲神人。

    晚间,繁星点点,萤虫惑惑,一时分不清萤火与星光。邹如意头枕双手,嘴衔野草,回忆着晨间拳法。不觉站起身来,又习练一遍,方才收工吐出浊气。

    邹如意作如意盘,双手虚握攥拳,放置下丹田,一呼一吸间,有灵气如体内,游走一圈,落入下丹田。

    邹如意”內视”一圈,最后目光停留在上丹田,那道金光,红霞百丈。

    也是当日,误打误撞,撞进了“道气一层”,又不知有何缘法。

    “汝演拳法,吾观之,自有裨益。”

    “谁在讲话?”邹如意一惊,內视四周,并无动静。近些天,这五娃倒是颇为安稳,不再开“群英会”。

    听声音,不似师父口气。

    声源似远似近,声音似男似女,不带感情,颇为冷漠。

    一时间,邹如意到没了注意,强行定了定神,內视一周,最后还是觉得可能是金光源头有异样。

    邹如意运“道气”,去金光源处一探究竟,可就是挤不进去,急的邹如意双眼急跳,额头微汗,身似针扎,神似蚁噬。

    不由得泄了一口气,放弃了一探究竟的想法。既来之,则安之,蚊子多了不痒。

    想我邹如意竟连自己身体都掌控不住。

    迷迷糊糊邹如意睡着了,似来到一处大殿外。金碧辉煌,香云笼罩,仙鹤飞翔,彩霞瑶瑶,一看望不尽的琉璃瓦、红砖墙。

    邹如意趔趔趄趄向殿门走去,来到大门前抬头一看,“……宝殿”,其字有彩光阵阵,瑞气腾腾,却看不清楚被遮掩了几个字。

    邹如意推门,门却纹丝不动,再用力,亦是毫无作用。邹如意意识逐渐清醒,忽想到,我前些日子去了“幽冥地府”,远远观之,阴气森森。今日我有来到这什么宝殿,倒是霞光万丈,好不舒服。

    想起白日里练的“大成道意拳”,站定立桩,深吸一口气,运转小周天,忽地伸出一拳,门还在那里,纹丝不动,似在嘲弄小儿如此不堪。

    “气煞我也”

    “可恶,可恶,连门都可以欺我。”

    邹如意始终咽不下这口气,连打带踢,使出王八拳,不知多久,有些乏了,就停了手。

    “倒不如趁着时间,向四周走走转转,说不定有奇缘等着。”邹如意喃喃自语。

    边走边环顾,四周除了白雾,伸手不见五指,不知过了多久。

    邹如意看见有一小门,急切切跑去,门有门坠两副,暗红色,两三人宽。

    邹如意敲了几下,喊了几声。“有人么?”,亦没有声音。邹如意告了声罪,推门而入。

    此门到是颇容易,似无阻碍。邹如意进入屋内,抬头一看,匾上三个大字,“演武堂”。有一副钟馗捉妖图,对联道“上联:拳棍辉煌,驰骋万里驱魔;下联:刀剑英姿,斩尽人间魍魉”,。

    屋内摆设极简易,一张紫木桌,两个紫木椅,桌上有一圆球,闪闪露出幽光。

    “演武堂,演武堂,有何玄妙?”邹如意沉思自语。

    邹如意走向桌前,被圆球吸引住目光,邹如意深深看了一眼。忽然间,被吸入球中。

    “我命休矣。”

    邹如意再睁开眼时,摸了摸身体,往下瞧了瞧,嗯,还在,不慌。

    环顾四周,前面是一处寻常人家。

    往前走去,靠近门口,敲了敲门,不料手竟然直接穿门而过。

    邹如意这才意识到,自己是个幻灵躯,并无实在之体。

    “别人能看到我吗?”邹如意摇摇头,“管着干嘛”。

    邹如意整个身体没入屋内,就看到有两个人在对武,一老一少,明显就是老者指点少年。亦是在教习拳法,邹如意一时间看呆了。

    “这一拳,你应该运转至百会穴,下颚紧闭微收,这一掌,气脉运至命门穴,腰弓似弯月,气尘下丹田,这一脚自涌泉穴起……”

    而邹如意却能够看清楚老者和少年的气脉流行,不自觉就模仿起来,练了不知多时,微微有些困意。

    就听到老者讲“此拳名:大崩,势若高山坠。”

    邹如意强提精神,想将老者演示拳法看完。可是困意涌来,邹如意根本扛不住。

    老者这是似有察觉,“何方盗小,敢窥我门拳法”。“滚来!”

    吓得邹如意一激灵,赶紧抽身而逃,夺门而出。

    徐州,青峰崖,有百亩良田,有一村落,名曰“陈家坊”。小桥流水,阡陌交通,鸡犬相闻,安居乐业。

    陈家祠堂,一老者,名陈桐,寸发白眉,一丛胡须挂脸颊,不怒而威。

    一旁众人,唯唯不敢做声。

    “我陈家不出世已百年,前几天有先祖托梦,大争之世,应该入世辅明君,除宵小,说是应在我爱孙青云身上,赐的拳套一副。名曰‘如意’”。

    “昨日,我正在教习我孙陈青云,演示大崩拳。不料就有宵小窥,也亏得有我孙有‘陈祖’亲传‘如意拳套’一副,有红光闪闪示警,我方才‘武气’外露,有所感应,正要擒拿之际,却又无了动静”。

    “也罢,也罢,我孙再习些时日,就下山去吧,记住,大崩拳,‘前无来者,后无追凶’,一拳开开,叫百鬼伏诛,方不坠我陈家拳威名”。

    邹如意,从圆球中出来,脸朝桌椅,背朝门。后退两步,一个不小心,摔了个屁股开花。

    如意拍了拍身边不存在的灰尘,暗道一声“好险”,转念一想,我怕啥,我本就是虚灵体,他还能咋样。

    也不对,不知道江湖险恶,那老头有啥妖术擒我就糟了。

    如意叹了一声,唉,都怪老道,也不知多传授些江湖技,遇到这种情况,我倒是自己先慌了手脚,真不该。

    “速去,速去!”不知名声音又传到如意耳边。

    如意又叫了一声,“能不能每次别这样!”

    不出意外,缓缓醒来。

    邹如意醒来,发现群星掩去,萤虫消散,唯有缕缕清风作伴。

    不觉已经寅时末卯时初,邹如意伸了伸腰,却全无疲惫,双眼有精光,趁着晨阳初升,吸入缕缕纯灵气。

    师父说过,“唯有晨阳初升时,银月晓挂枝,方有纯灵之气,此时修炼养气,有事半功倍之效。”

    “业精于勤荒于嬉,万不可荒废”。

    “如意,你且进屋。”清风老道声音传到邹如意耳边,这次倒听得真切。

    “师父,请讲。”邹如意规规矩矩、恭恭敬敬站立屋前。

    “去后山采些草药来,‘柏子仁’、‘白敛’、‘白术’、‘桂心’、‘附子’,晨露一斛,备好玉石,碾成末状。”

    “好的,师父。”

    “今日传你些‘阳阳之道’,不致使你下山,就被媚狐吸了元精,断了灵根。”

    “嗯,好,好的,师父。”邹如意竟有些脸红,想来又有些耻于人说的隐私处,血气方刚男儿身,可怜错失元真身。

    邹如意飞奔后山,看后山,奇花奇草纷纷,异兽珍禽锦锦,仙气绕绕,说不尽的仙株奇葩。

    邹如意一手《本草纲目》,一手《药食图鉴》,两相印照,就去采药。

    “这些药材有寒、有温、有热。不知有何妙用,如何习得‘阴阳道?’又与这个药方有和关联。”邹如意边采药,边想何为“阴阳之道”。

    “笨死了,你以为‘阴阳之道’是采阳补阴吗?”黄娃第一个跳出来,土娃不发声,何娃敢相争,霸道土娃上线。

    “大错特错,大错特错。”黑娃,水娃跟屁虫。都说水来土掩,此言不虚。

    “采阳补阴,俗人之谬。”红娃,火娃鄙视道。

    “阴阳一体,非化两物。”青娃,木娃一脸正经。

    “阴阳之气,本于无极。”暖暖白娃,金娃妹妹最讨喜。

    邹如意最近总觉得少了点什么,现在方知,五娃竟是有些日子没开“群英会”了。

    “我说,你们咋知这么多?”邹如意一脸真诚。

    “我本生于天地间”土娃摇头晃脑。

    “五行精灵幻化仙”水娃摇头晃脑。

    “一遭竟染污秽生”火娃咬牙切齿。

    “可怜被拘地府前”木娃一脸哀伤。

    “啊,对头!”金娃妹妹接上。

    “那你们到我体内干嘛?”邹如意又一脸真诚。

    众娃哑口无声。

    唯有金娃妹妹发声,“本来就要隐去”

    “不料金光把我拘”。谁是押韵狂魔。

    “使我难得自由身”

    “啊,对头!”

    “那我尽量和‘金光’商量一番,看看他的主意,到时给你说,放你们自由。”

    “不去,不去”众娃急切反对,异口同声。

    “你这身儿,我倒觉得舒服,不似阴间,阴森森的,好没意思。”

    “可是,可是。”邹如意一脸难为情。

    “没什么可是的”,土娃义正言辞。

    “可怜我,连自己身体都不能归自己管。”邹如意一脸悲伤。

    “谁说的,我自有好处给你,求道,功法,江湖经验……我皆是你前辈,你这小儿,多少人间俗人想要求得我,你还敢嫌弃”。

    “大哥,你有没有觉得这小娃是在诈我们。”水娃低声说道。

    土娃一脸难以置信,回过神来,“可恶,可恶,想我堂堂天地精灵,竟被骗。”

    邹如意却不知,自从金光进入体内,五娃也受到了滋润,它们身体封印似有所松动,感觉更加自由些。故此,五娃倒有些乐不思蜀,不愿再离开了。

    邹如意终于一脸笑意,嘿嘿嘿,这些天终于扬眉吐气一把。

    他不知道,前路漫漫,究竟有何再等着他去经历。

    但他知道,有这五娃陪伴,此后到也不在寂寞。

    少年郎与五娃,许下了这一世的承诺。

    少年郎,有清风护,有五娃伴,此后路途,虽千万人,吾往矣!

    邹如意哈哈大笑,飞奔而去,惊起山涧鸳鸯,不知扰了谁的一席春梦,一扫这一年多心中阴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