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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希望

    “王十七年初,东游寻母,欲往希瑞。经隘闻啼,耗巨资运粮以生饥民。民生而疫已,立生祠以纪之。”

    —《亚撒大帝本纪》

    米汤在熬制的时候冒出股股白烟,即便站在城墙上,也能听见难民肚子咕咕的响声。

    海伦娜请求路离再给他们些木材,一些可以让他们当做柴火,另一些可以制造一些用具,如吃饭的木碗。

    路离尚未回答的时候,那个兵长率先答应了。于是,路离就看到了满山士兵砍伐树木的景象。

    巨大的树木砍下来后被士卒扔到了关隘下方,同时扔下去的还有锯子、斧子、凿子这些常见的物件儿。

    这边关隘的场景,另一头的关隘其实也能看得到。没多久,路离就看到那边也窸窸窣窣的扔下了不少的东西。凭借‘鹰眼’法术,他还看到了几本不良的书籍。

    这一幕让路离觉得可气又可笑。他娘的,底下那些人都快饿死了,谁还有心思看这些东西。

    路离在这个隘口待了半个月的时间,清谣城的哈瑞全程跟随着。

    底下的难民情况一天一个变化。

    吃了些东西,难民们有了力气。他们不仅搭起了帐篷,还营造了几个木匠作坊,主要做一些碗筷,桌椅,板凳一些便民的小玩应儿。更多的人开始帮助海伦娜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几个掌握炼金知识的难民要了几件帐篷用作临时医疗场所。除了日常的物资管理外,海丽娜还每天带着几个护卫寻问每个难民的情况,用炭笔记录他们的相关信息。

    而最让路离和关隘上的士兵没有想到的是,难民竟然在山谷的一处凹陷处建立了自我隔离区。

    染病的难民无论是否愿意,都被其他人困在了隔离区里。除了食物、水和汤药的供给,不允许其中任何人出来。

    这一幕简直就是白帝领和希瑞领做法的翻版,简单粗暴但很有效。

    隔离区的最里侧燃烧着一个巨大的篝火。这几天,路离不止一次看到自知生活无望的患病者抱着自己的衣物赤条条的走进了火焰。

    火焰中的惨叫让所有难民都为之动容。

    每到这时,海伦娜就会按照自己的记录将那人的姓名、籍贯、身份刻在一个个小木牌上。如果那个人有亲人在他们中间,她会将那个小木牌给他们。如果没有亲人在他们中间,她则会将那个山谷的岩壁上钉上木楔,将木牌挂在上面。

    海伦娜总是乐观的,她十分感谢路离,因为是路离让他们能够继续的生存下去。

    路离在这儿的第九天。海伦娜跑过来告诉路离,隔离区中的一位患病者痊愈了,不再发烧,不再咳嗽,除了得病时脸上化脓留下的伤疤,饮食、说话都与未患病前一样。海伦娜说这话的时候脸上的笑容很甜。这时,路离才注意到海伦娜其实年纪并不大,只有二十来岁,但是脸上却爬上了些皱纹,额前也有些白头发。

    这个消息不仅仅对难民来说是极大的鼓舞,两个隘口的士兵中也发出了阵阵欢呼,尤其是希瑞领那边的营地。这些难民中也有着他们的亲朋故旧啊。

    隘口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白帝领。更多的使者从寒矢城出发,从白漫城出发,从孤独城出发……他们带着粮食等物资来到了边境。

    哈瑞作为清谣城代表接待了他们,当他们想要去寻路离的时候,路离却带着小猫儿他们消失了。

    得知恩主离开的消息,海伦娜失神了好一会儿。

    她在隔离区外又做了两道隔离带,那些痊愈的患病者将赤条条的移居到那里去生活。在那,她为他们在那准备滚烫的药水。

    现在这个难民居住地充满了希望,即便是那些患病者也不会再自怨自艾。

    但隔离区最里侧的那处篝火还没有熄灭。大概,它熄灭的那一天,就是这些难民自由的那一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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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隐身术,是个很方便的术法。趁着隘口嘈杂之际,路离用术法隐住一行人的身形,借着屏障术,托着小猫儿他们,从空中飞到了希瑞隘口的那一边。

    看着后方兴高采烈的兵卒,路离他们的心理还是挺愉悦的。虽然耽搁了些时间,但活命了上万人,确实是一件功德无量的事情。

    他们走了以后,山谷中的一个石头雕像开始动工了。难民们打算将他们的恩人铭记下来,只是看那个石头的轮廓,比之路离更像卡牌崔斯特。

    希瑞城靠近关隘的村庄早已经没有了居民,越是接近越是如此。除此之外,沿途别说活物,就连路边的树皮,草籽都一个不剩。

    接连路过的几个村庄都是空村,路离几人的心情不断地下沉,但是眼前的这个村庄明显不是。

    即便家家户户门落锁,但几户人家烟囱上升起的渺渺青烟说明了仍有人在此生活。

    找了户就近的院子,昏暗的屋檐下,依稀能看见瘦小的人影在啃食着什么,不时发出一股满足的呻吟。

    可路离他们隔着护院的栅栏问话并没有得到回应。那个瘦小的人影一听到他们的声音就躲到了屋子里,仿佛他们是什么可怕的存在。

    路离他们见状也只好穿过村子继续上路。

    此时,太阳落山了,天色暗了下来。村子西面出现了一个怪物。那只怪物眼泛红芒,背生六尾,生有三足,每路过几户人家就会将尾巴甩进院子里,勾带出一个百姓。

    那怪物也不吃他们,用尾巴勾出后,看了看,或是在空中将他们甩回院落,或是用尾巴贯穿他们的胸膛,从未见有人幸免。。

    村子里的惨状,让路离等人目眦欲裂,何等残暴的生灵,践踏生命于无物。

    艾格妮丝抽出背后的大剑,拖着就疾驰到怪物的面前。身子高高跃起,直接就是一记裂地斩。

    怪物抬起一足接下了艾格妮丝的攻击。随着一声金铁的交鸣,艾格妮丝翻身落地,并倒退了几步。

    “你是谁?为何要杀这些百姓。”艾格妮丝弓着腿,俯着背,拖地的大剑之上月华入水,愈来愈烈。

    但那个怪物并未回话。

    当路离他们跑到艾格妮丝身侧时,才发现那个怪物其实是一个人。

    黑色的前发遮住了他大半的面容,眼睛散发着红芒,背部有六条锁链高高竖起,身穿雕纹黑色战甲,手持一柄墨色长枪,身遭煞气缠绕,如若杀神在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