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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紧张

    之后七天,雪落领人头滚滚,人人自危。手持利器的士兵们依照拉莫斯下发的名单挨个登门造访。以至于雪落城内血气凝儿不散,伴城环绕的溪水都被侵染成了浅红。

    不过乱归乱,百姓的生活却没受多大的影响,只是饮水、洗衣成了问题。毕竟没有谁愿意亲自去尝尝人血的滋味。

    第八天清晨,忙了一周的甲衣士卒们返回了营地,开始整顿军备,修补残刀。一列列传令官自雪落城城主府出发。他们坐骑快马,背负纸卷,尊新任雪落公爵令,去往每个城镇粘贴告示。

    告示简言:亚撒·龙·克里斯蒂新封雪落公爵,着各城镇族老,勋爵于七日后去往雪落觐见。

    一时之间,关于新任公爵的话题在乡野之间引起了巨大的争议。

    有人说公爵残暴,刚刚上任,就弄得人头遍地,属实不当人子。也有人进行反驳,说被杀之人皆为坏事做尽,只知欺压乡里的恶人,公爵以杀止恶,虽然手段糙了点,但雷厉风行,大快人心。每到这时,前者又总会继续接话,斥责道某某子爵修路铺桥从不落于人后,此番也受牵连,就连家眷也被抓进了大牢,着实不该。几方彼此争执不下,吵着吵着就演变成了一场斗殴。

    雪落民风彪悍,观者皆不以为意。

    对于百姓的争吵,路离也是有所耳闻,可他现在确实没精力去管理这些破事儿。拉莫斯的屠刀挥下去了,虽然雪落表面上看依旧稳定,但也是伤筋动骨。

    整个管理体系十去七八,不说那些受到牵连的小吏,就连七大主城的最高管理者都只剩下了四位。瑞秋、安德森和黛安尼已经去往飔风城、寒姑城、月落城稳定局面,将一个偌大的雪落城留给了他。

    大小事务一言决之,听着确实挺提气。亲身体会之后,才明白什么叫做身心俱疲。不断增高的各类文书,看着就眼晕。迎来送往的官员,络绎不绝。漫说他招架不了,就连被拉来帮忙的小猫儿等人也被搞得心神交瘁。

    他算是理解华夏历史上皇帝大多短命的原因了,这份工作就不是正常人能干的!他这还只是一领之地,真要弄成了个帝国,日阅奏折千万本的说法可真不是说笑。

    为了避免累死在案椟之上,最好的办法就是避免接触。可身为雪落领最高军事长官和行政长官彻底不管算哪门子事儿。归根到底雪落也是他家的,甚至绝对点说,雪落就是他个人的。如何处理管与不管的的暧昧关系,或许是保持感情升温的关键。

    手中拿着羽毛笔,脸紧紧贴在桌面上,一双无神的眼睛,他根本不知道他写了些什么。脑子已经离家出走了,这儿留下的只是一个躯壳在歇斯底里中死去。

    赶紧招点人吧,组个内阁什么的,哪怕是众议院也可以,实在不想在承受这么多的折磨。

    七日的时间很快就到了。由于此次来人众多,觐见的地点选在了城主府门口的广场上。

    广场周围,每隔三个身位就有一名甲士驻守。因为告示上并没有说的太详细,以至于广场之上人满为患。

    拉莫斯提前准备的座椅数量远远不足。最后城主府守卫被迫介入,只听雅丽的父亲站在最前方鼓着内气大声喝喊:长者入座!孕者入座!勋爵入座!余者可列于两旁,不可争执!

    听着高官的喊话,大部分是不服的。不过看在刀剑的份上,也都按住了怨气。

    见老、孕、勋三类人都坐下后,雅丽父亲派人撤下了多余的座椅,惹得更多人发出了抗议。

    可兵卒却不管他们是否愿意,准令执行就是了。

    就在众人吵闹之时,钟楼上的铜钟被人敲响。伴随着沉重的钟鸣,瑞秋、黛安尼等人踏上提前搭建好的高台,广场上嘈杂的声音随之渐渐平息。其他人怎样他们不知道,瑞秋的仁慈和黛安尼的善良在雪落可一直都是深入人心。

    终于,在众人好奇的眼光中,一位身着玄色龙纹长袍的金发少年登上了高台,坐在了瑞秋和黛安尼中间。估计,那就是传说中的龙家长子,新任亚撒公爵了。

    看着底下黑压压的一群人,路离心里也有点慌。两辈子加起来,这样的阵仗也是头一次经历。被母亲抓着的手冒出了不少的汗水,脸上还在温和的笑着,心里却在不断地跟自己催眠:底下的都是木头,底下的都是蚂蚁,底下根本没有人……

    这次大会由前前任公爵夫人,雪落前总执行官的瑞秋城主主持。只见她两手支在桌案上,洋洋洒洒说着雪落这几年的发展和今日领主归位的喜悦。

    听着祖母的发言,路离勉强地维持着自己的假笑。她老人家具体说了什么他根本没太听清楚,就觉得耳边嗡嗡的,眼前的景色也忽远忽近。

    再长的发言也终有结束的时候,当祖母坐下后,他被母亲用手指捅了捅大腿。恍惚的路离不解的看着母亲,就听见母亲小声的对他说,“该你说话了,别紧张,咱们家人都在这呢。”

    路离愣愣地站了起来,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什么。此时,他脑子乱极了,又紧张的喉咙发紧,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台下的众人看着台上那个似乎已经傻掉了的少年,想笑却不敢。这位新公爵似乎不像传闻中的那样凶残啊,呆呆的,雪落之后怕是要完蛋了。

    黛安尼左手支撑着脑袋,右手掌心不断地揉着自己的额头。看着儿子的窘迫,又担心又羞愧。末了,从自己的袖口取出了一只小酒壶,偷偷地塞到了路离的手里。

    她以为她做的很隐蔽,但在台下前排观众的眼里十分的明显。这些人此刻是痛苦的,一方面是对未来的绝望,另一方面是憋笑别的难受。

    铜制的酒壶入口微凉,路离感激的看了母亲一眼,拔开壶塞就一饮而尽。

    或许是有烈酒壮胆,路离刚喝完就觉得自己好受多了。雪落出产的雪酒上劲儿很快,不多时他就觉得有些晕乎乎的。

    瑞秋看着脸色开始变得有些潮红的路离,忙拉住他的手,并责怪地看向黛安尼。

    路离却将手轻轻的抽了回来,并翻身越过了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