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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交易]

    就算蒙毅准备离开,掌柜也始终不愿相信,并表示自己活了大半辈子,从未没听说过什么神族。

    见掌柜还在猜疑,蒙毅索性脱下袍帽,露出了自己那双耳朵。

    看着蒙毅怪异的耳朵,掌柜也是颇感惊奇。

    他眉头微微紧皱,不断打量着蒙毅。

    “怎么样,这下你相信了吧?”

    半信半疑的掌柜问道:“你这模样的耳朵,我倒还真没见过,不知神族位于契妖大陆何处?”

    蒙毅右眼眼皮微颤,这胡编乱造的地方他哪知道。再说自己对契妖大陆也不熟,这万一说的地方药铺掌柜去过,岂不是非常尴尬。

    这时

    一旁的加利突然搭话,“神族位于契妖大陆最北方,也就是“雪妖城”的附近。”

    雪妖城附近是一片宽阔的雪原,虽说那边确实有很多小族,可任何妖族耳朵都是尖耳。

    像蒙毅这样的耳朵,还真是没听说过。

    掌柜若有所思,放下茶杯继续问道:“如今这契妖大陆,也就三国十六妖族,不知神族隶属于哪个妖国?”

    加利继续解释道:“神族是个小族,未入任何妖国。”

    掌柜眼神飘忽,道:“你这一个没有入国的小族,我怎敢赊你五万药材?”

    掌柜一直犹豫不决,蒙毅无奈直言,道:“这五万药材,你呢,按七万卖,药材我们先带走,但我们不会出城,等下午把钱凑够了就给你送来,怎么样?”见掌柜还在考虑,蒙毅也没了耐性,“不行就算了!”

    掌柜摸了摸后脑勺,纠结了半天,最后还是不愿意,他让蒙毅先把钱凑够了再来。

    加利表示药材要拉去炼药,若不是急用,也不会出高价购买。

    这番话让掌柜无法反驳,也动了心。

    不过

    他还是决定立个字据条约,这样的话比较稳当,也不怕蒙毅他们赖账。

    蒙毅不认识妖族文字,于是让加利读了一遍契约。

    而契约里面最重要的一条,就是不得转卖这批药材,违者终止与该族商交,并上报通妖府。

    而通妖府内全是受命于各妖国的通侍,这些通侍在接到委托任务之后,会联系各妖国探子为其提供情报,直到将犯人抓捕归案接受审判。不过在契妖大陆,通侍能逮捕到的妖,少之又少,毕竟敢毁约的,都是些有实力的妖族。

    听完之后,蒙毅抿嘴一笑,反正神族是自己瞎编的,这里面的条约对他也没什么用。

    签字画押之后,双方都暗自窃喜。

    药铺掌柜虽然有些担心被骗,可这批药材的利润实在丰厚,经商嘛,没有风险是不可能的。

    药材足足装满了五辆马车,为了确保万无一失,药铺掌柜还派了两名伙计暗中盯着他们,生怕蒙毅带着这批药材跑路。

    对于这些跟踪者,加利很快就察觉到了。

    为了不露出马脚,加利命令车队先回鞋铺,而不是直接去常安街。

    常安街属于猫妖族的商业街,而整个大陆最大的军备商铺“七甲楼”,也在这条街的尽头。

    七甲楼是猫妖族城主妹妹所开,所有的收入都会纳入猫妖族财库司。

    坐在车夫旁的蒙毅有些疑惑,问道:“加利大叔,为什么我们不直接去军备商铺,而是绕一圈又回鞋铺?

    加利骑在白马上低声道:“药铺掌柜放了双眼睛在后面,只能先回鞋铺再做打算。”

    一时没反应过来的蒙毅,满脸困惑与惊恐。

    “眼睛?”

    蒙毅认为是药铺掌柜将眼睛挖出来,放在了他们马车后面,毕竟这是妖的世界,任何事都有可能发生。

    “这眼睛还能放马车后面?”

    加利严肃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

    “我说的眼睛,是药铺掌柜派的伙计,正在后面跟着我们。”

    蒙毅这才反应过来,原来是有妖在后面跟踪他们,而不是掌柜把眼睛放在了马车后。不然待会看到一双眼珠子,那不得吓死人。

    为了确认是不是真的,蒙毅低头拍了拍鞋子上的尘土,顺势瞥了一眼后面。

    这帮跟踪的药铺伙计虽然不够专业,但也没那么容易被发现。若不是加利曾是耳妖族将军,恐怕他也很难发觉有妖在跟踪他们。

    蒙毅持着怀疑的态度,道:“你老是不是看花眼了,我怎么看不到?”

    “你多注意墙角跟菜摊,这些眼睛最喜欢躲在那种地方。”

    再次回头查看的蒙毅,果然发现有两个妖,正鬼祟的跟着他们。

    于是他小声询问加利,道:“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先回鞋铺,老夫自有办法应对。”

    鞋铺后院

    回到鞋铺后院以后,加利让侍卫卸下所有药材,然后将空的药箱再装上马车。

    而这段时间,药铺的伙计一直蹲在后院门外不远处。

    加利命令侍卫驾着五辆空车前往炼药堂,中途能走多慢就走多慢。

    主要就是领着那两个伙计,在城里面四处转。

    看着马车离开鞋铺,药铺伙计也急忙跟了上去。

    等那两个伙计离开之后,他们才驾着装有药材的马车出来。

    “加利大爷,这次多亏你发现了。不然被药铺掌柜知道我们转卖药材,那可就惨了。”

    加利轻抚着胡须,道:“想要做好任何事,都必须先学会谨慎,特别是有关生死,大意不得。”

    ……

    带着那批赊来的药材,他们来到了常安街的七甲楼。

    刚踏进七甲楼大厅,蒙毅就脱下了袍帽,仿佛这副人的外表倒成了他的排面。

    里面的商客纷纷看了过来,彼此之间也开始议论起来。毕竟他们活了大半辈子,也没见过这般模样的耳朵。

    七甲楼的接客门童也迎了上来,一对猫耳特意摆了摆。

    门童客气的问道:“老板,请问要购买些什么军备?”

    面对笑脸相迎的门童,蒙毅指着外面的马车说道:“大买卖,赶紧让你们掌柜的出来谈。”

    门童瞧了瞧外面的马车,然后匆忙跑上楼去,嘴里还喊着七甲楼的掌柜。

    “丽掌柜!丽掌柜!”

    信心十足的蒙毅,背着手在大厅中央晃来晃去,眼神中充斥着一股冷傲。

    老道的加利则警惕着周围,因为这里鱼龙混杂,什么样的商客都有。再加上蒙毅的外表,很可能会引来没必要的麻烦。

    另一位门童端来两杯茶水,嘴里说道:“掌柜马上就来,老板莫急,请到这边坐着喝茶等候。”

    蒙毅坐下以后,缓缓端起茶杯,挤眉弄眼的喝了一口,然后又一副欠打的模样,说道:“你们掌柜还真忙啊,大客户在这,都不麻溜的过来。”

    “大买卖,我倒要看看,是多大的买卖。”

    这时楼上走下一位风情万种的女人,说话声音也很销魂,大厅内的商客都被她深深吸引。

    该女子正是七甲楼的掌柜,也是由于她的妩媚外表,七甲楼的生意才能如此生意火爆。

    看着那肤如凝脂的皮肤,高挑的身材。

    刚才还不屑高傲的蒙毅,此刻也被勾去了魂魄。

    若不是加利故意干咳了几声,他还在那继续发愣。

    回过神来咽了口唾沫,蒙毅提高嗓门,道:“十万晶钱的买卖,你说大不大!”

    蒙毅话音刚落,七甲楼内的妖全都哄笑了起来。就连加利也差点没憋着。

    女掌柜笑道:“区区十万,也好意思在我七甲楼说是大买卖?”

    面对女掌柜的嘲讽,蒙毅底气虚了不少。

    其实他并不知道,这七甲楼共分为三层,大堂是接待散客的,二楼是接待十万至一百万晶钱的,而第三层才是真正接待大客户用的。若不是蒙毅进门就说是大生意,再加上门童认为马车内都是晶钱,否则女掌柜是不会下楼亲自接待他的。

    “十,十万还不算多吗?”

    女掌柜淡漠的说道:“这也算买卖?说吧,要些什么军备?”

    事已至此,女掌柜也只好花点时间,跟面前的小娃娃谈谈这笔小生意。

    一旁的加利说道:“三十万支箭,一百台连弩车,三十桶火油。”

    女掌柜起身走到柜台前,芊芊玉指敲了敲算盘,然后说道:“这也才八万晶钱,还有两万呢?”

    蒙毅也起身上前,说道:“还有两万你给我。”

    女掌柜眉头一皱,语气严正的说道:“小鬼,七甲楼可不是你打趣的地方。”

    加利急忙过去双手抱拳,歉意的说道:“还请掌柜莫要生气,我们并未在说笑,您先看过马车上的东西,再谈也不迟。”

    掀开帘子,见到马车内的药材,女掌柜欣喜不已,可她脸上却没有流露出任何波澜。毕竟是常年经商的老板,心理素质也不同常人。

    “这些药材,你老开个价吧。”

    未等加利开口,蒙毅直接就要价十万晶钱。

    女掌柜转眼看向蒙毅,眼神中带着些许惊讶。

    她完全没有想到,蒙毅竟要两倍的价格。

    女掌柜哼笑了一声,说道:“这些药材顶多也就值五六万,你想卖十万,是在跟我开玩笑吗?”

    蒙毅也直接表明,“整个鸡城除了我以外,没有任何妖族敢卖药材给你。如果你不愿意,可以选择不买。”

    看着这几车药材,女掌柜也不想轻易放手,最终还是同意了。

    不过,女掌柜也提出了她的条件。

    也就是,蒙毅必须每月向猫妖族售卖价值五万的药材,否则就要赔偿五十万晶钱。

    像这种承诺,蒙毅自然是完全接受,反正他写的担保族都是神族。

    随后药材拉进了七甲楼,对于蒙毅是否真的是神族,女掌柜也没太在意。

    看着眼前的少年,加利内心无比感激。

    虽然蒙毅的小聪明并不聪明,可他为了帮助万妖城,舍生取义的精神,彻底触动了加利。

    承诺书签完以后,女掌柜语气挑逗的说道:“臭小子,你若违背了这契约,我可饶不了你。”

    蒙毅哪里经历过这些,他浑身打了个颤,满脸赤红羞涩的点了点头。

    可蒙毅并不知道,在契妖大陆如果有人违约,会被处于鞭刑,甚至割耳。

    加利虽然知道这些刑法,但如今万妖城的情况,他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

    鞋铺

    长鞋两万五,药材卖了十万,除去购买军备的八万,现在蒙毅他们手里还剩四万五,东拼西凑也就六万,还是不够药材铺的七万。

    加利提议向鞋铺再借一万,可蒙毅并不同意,还称自己已经想好了办法。

    药材铺

    再次回到药材铺,药铺掌柜那颗悬着的心,终于可以放下来了。

    忧愁的面容也露出了笑意。

    “二位请坐!”

    蒙毅坐下之后,突然长叹了一声。

    “哎……”

    掌柜见状,焦急的问道:“钱没凑够?”

    蒙毅晃了晃脑袋,一脸苦相,道:“差了一些,只凑了六万。”

    蒙毅话音刚落,掌柜就抱怨道:“六万哪够啊,差一万哪,要不你们再去凑凑?”

    蒙毅表示剩下的一万实在凑不齐了,希望药铺掌柜能降低价格。

    若不能降价,他们也只能将药材退了。

    掌柜也不想这到嘴的肥肉再给丢了,嘴里支支吾吾,也不知是同意,还是不同意。

    蒙毅见状则继续忽悠,道:“掌柜,要不以后我们都在你这进货,价格还按这个价算,这次就当给我们打个折?”

    掌柜并不想搞砸这单生意,毕竟现在已经赚了不少。

    无奈道:“行吧,既然你们这么有诚意,那我就给你们打个折。”

    见掌柜松了口,加利脸上露出一丝笑意。

    一反常态的蒙毅则突然起身,有模有样的向掌柜鞠躬行礼,且语气庄重道:“谢掌柜!”

    掌柜喜笑颜开,急忙摆手道:哎呀,都是朋友,不用行礼,不用行礼。以后多多合作就行。

    临走时掌柜还送了蒙毅一块令牌,这块令牌能够自由进出六耳妖城。

    掌柜的用意是想跟蒙毅长期合作,毕竟蒙毅现在在他眼里,那可是名副其实的大客户。

    ……

    军备已经筹齐,加利本想让蒙毅留下,可他坚持要跟着回去。

    思来想去,加利最终同意了带他回去,原因其实有两个。

    第一,蒙毅为万妖城立下了这么大的功劳,加利不好意思强硬的拒绝。

    其次就是,若将蒙毅留下,日后药铺掌柜跟七甲楼也不会放过他。

    经过了半天整顿装备行李,他们告别了鞋铺老板,踏上了回万妖城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