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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员外郎上任郡守,世界以强者为尊

    名洛城,此时已是深夜。

    郡守的家中灯火摇曳,下人们都知道,老爷不喜欢黑,即便是深夜他睡着了,也要求府里的灯笼是亮着的。

    姚渠躺在床上,回顾自己的郡守之路,这已经是自己当郡守的第十四个年头了。

    多年以后,员外郎才明白皇帝为何选会选一个没有背景的书生去当安朝郡守。

    十四年前,一位吏部员外郎被圣上钦点,出任安朝郡郡守。

    安朝郡的地理位置十分重要,整个镇南军的粮草都由这里中转,而名洛城又是安南州最繁华的城池,所以这里的势力错综复杂,数不胜数。

    员外郎虽是京官,但终究只是从五品。且不说安朝郡的特殊性,单单这独揽地方大权的正四品官职,就不是那从五品能比的。

    连升三级,又是安朝这种重郡,圣上的器重自不用多说。

    出任那一日,员外郎下定决心,即使是累死在任上,也势必要让安朝郡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绝对不能辜负圣上对他的信任。

    员外郎就这样走马上任,成了安朝的郡守。

    刚到任上,郡守便积极走访,与各方势力打照面。了解的越多,就越觉得安朝必须要进行大刀阔斧的改革。

    彼时的他昼夜伏于案前,仿佛有使不完的精力,同时对自己充满信心。

    首先要解决的,就是这里各立山头的地方官员,虽说这些官员职衔不高,但是能立山头的,背后都有势力支持,官员代表的是他们背后势力的利益。

    新郡守明白自己的的处境,要想完全掌控这安朝郡绝不可能。他未曾修炼,若是把所有人都得罪了,即便有云隐卫保护,怕是活不过三天。

    所以他的政策自然是拉拢一批,打击一批,等势力重新确立之后,再建立新的秩序。

    实施起来大致分为三步。

    鹬蚌相争伤元气:打乱官员部署,让两方势力交杂起来,制造两方矛盾。

    踩一捧一得利益:等他们斗到关键之时,谁出的血多就帮谁。

    新老交替立新序:鹬蚌相争自然只能在势力多的时候用,等到势力变少了,自然不会出现他想要的局面,这时候就需要用自己得到的利益建立新秩序了。

    但事情,远比想象的要复杂,这第一步,无论如何都迈不出去。

    不管新郡守如何打乱官员分配,甚至让两方不同势力轮流当正副手,这诸多势力,都好像心有默契一般,只有小摩擦,没有大冲突。

    而想利用职权之便制造的矛盾,各方势力都看的十分透彻。嘴上说着遵郡守令,实际完全是阳奉阴违,根本不予理会。即使有时候明显能得利的事,也没人愿意去做。

    郡守许是立功心切,直接找个由头,罢免了一方势力的主要官员,想试试对方的反应,结果第二天,州里就发来公函,让他做事要张弛有度。

    那时的郡守感到的并不是害怕,而是一股无力之感,他终究只是一个没有背景的书生。

    云隐卫的第一要务是保护他,自然不能随便出手。至于安朝郡兵营的营将,见不见得着还得看对方的心情。

    从那时起,郡守多希望自己是个修行之人,若他是证命强者,治理这安朝郡,自然不在话下。

    强者为尊的世界,纵然你身负皇恩又如何?云隐卫也要修行,总有疏漏之时,惹急了别人,雇些厉害的杀手还不是一刀的事。未曾修行的人,始终是不被人当回事的。

    不过就算是这样,郡守的心气依旧存在,他每天勤于政事,虽然没有从根本上改变安朝郡的状况,但总归是让百姓的日子好过了些。

    他有圣上给予的权利,有制定政策的头脑,只是缺了施展抱负的手足。

    胸有凌云志,手无杀人兵。

    可若是郡守的故事就此发展下去,未免太过俗气了一些。情节的转折,发生在一个不起眼的日子。

    员外郎在京城时便没有什么朋友,他虽然不刻板,但是很无趣,很少有人愿意与他交谈。

    在京城时如此,到了安朝也没有变。若有闲暇之时,他不会和那些人一样风花雪月,把酒言欢。

    况且他也只有一个人可以说说真心话,便是这随自己一同上任的云隐卫。

    他更喜欢做的事,是带上三两个人爬山,游湖,甚至是亲自当茶农采摘茶叶。

    那是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郡守将手中政事处理完,还余有不少时间,便带人到湖中,挑了一个偏僻的地方坐船赏景散心。

    暖暖的春风拂过,郡守立于船头之上,绿色的芦苇从他身旁缓缓荡过。他的目光本来在那湖中的飞鸟身上,可几道依稀的喊声却将他的注意吸引了过去。

    目光转过,郡守看见三名大汉正在追着一名女子跑,四人速度极快,很明显都是修者。

    远远望去,那女子似乎是刚才受了伤,几个呼吸之间,就被三名大汉围了起来。

    见此情形,身为郡守的自己当然不能袖手旁观,于是他连忙让人将船只靠过去。

    可是那三名大汉的修者动作极快,船只才刚转过方向,三个大汉便向那名女子压了过去,眼看那名女子就要被制住。

    突然,一道青光从女子身上闪出,随后从那女子身上扩散开来,那三名大汉刚接触到那青光,便被弹飞出去,而那名女子,也摇摇欲坠,最终倒下。

    待到船只靠近,他命随从赶紧救人,一番探查过后,只有那蒙了面的女子还有气息。

    修者争斗是常有的事,既然撞见了,郡守自然不会见死不救。

    云隐卫用朝息稳住伤势,浆动船走,郡守将这名女子带了回去。

    想到这里,姚渠终于是感到困倦,他换了个卧姿,放空了自己。

    ......

    秦河,落日的余晖洒向它,四匹骏马沿河疾驰,正是许莫平一行人。

    今日清晨他们便出发,马不停蹄,终于赶到了名洛城边上。

    “吁...”许莫平在一条岔路口,将马勒停。

    许莫平手握缰绳,望向正前方,道:“莫公子,沿着这条道一直往前走,便是名洛城了。”

    说完他又看向另一条岔路,道:“这条路可以绕过名洛城,前往安朝桓江派。”

    “我要先去桓江派,请一人过来与我们同行,莫公子是与我们一起,还是先去名洛城?”

    莫君何早已知道了桓江的事,他应声开口,依旧是那清脆冷清的声音:“我与你同去。”

    许莫平应了一声好,双腿夹马,轻喝一声:“驾。”向桓江而去。

    ......

    桓江派。

    自从那日李南鸣当众认定康明为齐国暗探,就地将他擒拿之后,桓江的事自然已经真相大白。

    韩禹风盘坐在房中,朝息流转,显然是在修行,不过此时的他却无法集中精神。

    修行之事讲究天人合一,若是无法平心静气,只会是事倍功半。

    韩禹风自己也察觉到了问题,他停下朝息的运转,睁开眼睛,走到桌边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泯了一口茶,只觉苦涩,没有其他味道。

    他看了看茶杯,微微摇头。自己是不喜欢喝茶的,不像父亲一般,既好酒,又喜茶。这小口泯茶哪有畅饮美酒来的痛快。

    此时的韩禹风心中复杂,他还有许多事不明白,望着杯中微绿的茶水,他不免入了神。

    “偏偏我那日刚回来,父亲就被康明所害,他到底意欲何为呢?”

    “为了栽赃我?可就算把我逐出了宗门,掌门之位也绝不会轮到他。”

    康明在桓江的资历太浅,就算他被逐出了宗门,掌门之位也绝对轮不到他六长老。

    “那康明在我桓江潜伏这么多年,说明是早有谋划。那晚救我的黑衣人看来应该是镇南军的人。”

    “我桓江莫非有特殊之处?可父亲从未和我说过啊。”

    “只可惜现在人也被李将军带走了,唉......”

    就在这思量之时,门外响起了敲门之声:“五长老。”

    “何事?”

    “长老,有人要见您,是那日出言助您的许公子。”

    听到这话,韩禹风立马站了起来,他正愁不知道情况,这回一定要好好问问,他穿好鞋子应到:“速请许公子到厅中,上好茶,我马上便来。”

    这边许莫平在厅中坐下,茶才刚上来,韩禹风便匆匆赶到。

    两人见面相互寒暄了一句,许莫平便说正事了。

    “韩大哥,这次是有事需您相助。”

    韩禹风听到这话,脸色一正,严肃到:“许公子请说,赴汤蹈火,在下义不容辞。”

    许莫平也没有过多解释,此行是比较危险,但他知道韩禹风义字当头,不是计较生死之人。

    他也明白韩禹风心中定有许多疑问,于是他应道:“韩大哥,我知你心中有颇多疑问,但在这我还不能告诉你,你与我一同前往名洛城,便知真相。”

    韩禹风要的就是这句话,他有些沧桑的脸上露出笑容,欣然道:“许公子稍等片刻,我这就去告知大长老前往名洛城。”

    许莫平微微点头,就这样,五人离开了桓江,直奔名洛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