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过往无形
“爸，我的名字听起来好普通啊，还有点女性化…”
“那你小子想要什么名字？”
“爸妈给你起名叫陈笑可不是因为爸妈没文化。”
“我们两口子兢兢业业这几十年，就是为了不让你过我们的日子，能高高兴兴的笑着生活。”
“你能笑出来，爸妈就没白活，知道么？”
“爸……”
……
“您好，请问您是陈守生先生的爱人么？”
“是我，怎么了？”
“陈先生在我们工地发生了事故……”
“我们会尽快送回……”
“赔偿约……”
“请您节哀。”
话语不断从开了免提的手机中传出，可陈母早已听不清细节。她无意识地应答着，直到沾着面粉，带着划痕的手机中传来忙音。
她面容苍白，嘴唇颤抖，眼眶通红，可又尽力压抑眼泪流出。手臂无力的垂下，却又突然想起似的抓紧手机，防止脱落，摔坏。
小笑马上就要统考，不能让他知道。
陈母眼中突然闪出光彩，她马上转头看向陈笑住的屋门，并全力恢复平日的神态。
可看到的是不知何时打开的房门，以及无力的倚靠在房门上，神情呆滞的陈笑。
刹那间，强烈的窒息感传来，来不及开口掩饰，陈母眼前便被黑暗包围。
这个刚强一生的女人，这位在城市中从一无所有打拼至今，让孩子考上市里最好的高中，让丈夫都自愧不如的坚强无比的母亲。
面对突如其来的悲剧，她，终究是倒下了。
“妈！！！”
陈笑猛地起身，目光里漆黑不见五指，背后满是冷汗。
是梦。
他已经离开砚北，到临江来上大学了。
陈笑回过神来，已是睡意全无。
这并非第一次梦到这件事，相反，自从他来到临江后，已经开学一月余，他常常梦到父母和从前。
一天里，他得知了父亲的去世和母亲的疾病。
他长的比父母都高，却安然享受父母荫庇，直到那天，他才恍然大悟，父母早已悄然伤痕累累。
愧疚与悔恨参杂，他想起自己以前的种种，双拳在黑暗中猛地握紧，又无力的松开。
陈笑在枕头旁摸索到手机，点亮，宿舍中便出现一抹亮光。
他的手机是上高三时父亲给他买的，在别家往往是父母买了新手机，子女便可以用父母原来的手机。
在陈笑家，则恰恰相反。
他的手机是全家最好的。
屏幕上显示出时间：凌晨三点二十四分。
陈笑神情复杂，为了不打扰舍友，他把手机熄屏，再次躺下，强闭双眼，企图入睡。
可心潮起伏，过往的回忆，现在的停滞，未来的迷茫便趁此时通通涌入脑海。
陈笑翻来覆去，未感时间流逝，便被透过窗户的阳光照在了脸上。
唉。
他心中叹息，只好起床穿衣。
他对大学的热情在最开始便被家中事故冲散，如今开学已经近一月，他仍只是在教学楼，食堂的宿舍间三点一线，最多也只是去操场上体育课。
除去助学金的申请让他振奋之外，他对日复一日的大学生活感到的并非是厌烦，而是一种无可奈何的停滞之感。
下午最后一节课安排到九楼，下课后，整个班的人便挤在电梯门前。
一批批人挤进电梯中，随着门再次闭合，电梯上下几趟，最后只剩下陈笑一人呆在电梯前。
他神情疲倦，之前电梯几次上下，他都主动退让，无心拥挤。
这时，却又有一人摇摇晃晃走了进来。
陈笑余光一撇，是程驰。
他略显惊讶，
“驰，你不没下课就走了啊。”
“啊？没有啊，我去厕所抽烟了，刚抽完。”
闻言，陈笑转头看向走到身旁的程驰，只得无奈一笑。
程驰倒像突然想到什么，笑着说：
“看来咱俩这次是大轴子了。”
“哦？大部分人不都说是压轴么？”
陈笑来了兴趣。
“你也知道啊，我之前听长浩说的，他说他是压轴来的。”
听到这话，陈笑回答道：
“确实，压轴，演压轴戏一般都是戏班挂头牌的主要演员。最后一出就叫‘送客戏’，也叫‘大轴’。因为一场戏五、六小时过长，观众不等终场即离座，所以戏班常把剧目的重点放在压轴戏上。最后一出就安排演些技术性强的小型武打戏或趣味性浓的玩笑戏，让观众在这无足轻重的演出中逐渐散去，所以叫‘送客戏’。”
“这么细的么。”
程驰听完，有些咂舌，片刻后，他目光转动，又转过头，正好与陈笑对视。
两人都笑了。
电梯门开，两人便都摇摇晃晃地走进了电梯。
他们在出了主楼后自然而然的分开。
迎着傍晚的霞光，陈笑独自走在学校的路上，挺拔的身影自成一道风景，时不时便引人侧目，只是习惯性微驼的背影和掩盖不住的疲惫感不免使其稍稍失色。
他面容略显憔悴，感到有些恍惚，便决定不再去食堂，直接回寝。
半路上，眼前突然穿过一道黑色的身影，速度很快，几乎瞬间便横穿道路，进入一旁的草丛后。
陈笑提起精神一看，是一只猫，身形匀称，通体纯黑，毛发并不潦草打结，反而十分油亮顺滑，一双碧绿的眼眸闪着猫科动物特有的光芒，暗金色的瞳孔在夕阳的余晖下缩成两道竖缝，既有家猫的整洁高雅，又透漏出野猫的野性冷酷。
是学校里的猫么？养的这么好？
拖着感觉越发沉重的身躯，陈笑不禁思索自己是否是水土不服了，他不再多想，和草丛里的猫对视一眼，便转回目光，步伐不停，正好避开脚下的一块石头，继续向宿舍走去。
刚打开宿舍门的陈笑迎面便碰见手拿一副扑克牌，正兴冲冲地要出门的郑长浩。
“打牌？”
“对，今天薄纱隔壁宿舍！”
“…加油。”
陈笑不置可否。
他侧身让开道，郑长浩便迫不及待地出门，进到隔壁宿舍。
陈笑也曾熬过夜甚至通宵，但却没有一日如今天这般疲惫。
他躺在床上没过多久便沉沉入睡，一夜无梦。
“那你小子想要什么名字？”
“爸妈给你起名叫陈笑可不是因为爸妈没文化。”
“我们两口子兢兢业业这几十年，就是为了不让你过我们的日子，能高高兴兴的笑着生活。”
“你能笑出来，爸妈就没白活，知道么？”
“爸……”
……
“您好，请问您是陈守生先生的爱人么？”
“是我，怎么了？”
“陈先生在我们工地发生了事故……”
“我们会尽快送回……”
“赔偿约……”
“请您节哀。”
话语不断从开了免提的手机中传出，可陈母早已听不清细节。她无意识地应答着，直到沾着面粉，带着划痕的手机中传来忙音。
她面容苍白，嘴唇颤抖，眼眶通红，可又尽力压抑眼泪流出。手臂无力的垂下，却又突然想起似的抓紧手机，防止脱落，摔坏。
小笑马上就要统考，不能让他知道。
陈母眼中突然闪出光彩，她马上转头看向陈笑住的屋门，并全力恢复平日的神态。
可看到的是不知何时打开的房门，以及无力的倚靠在房门上，神情呆滞的陈笑。
刹那间，强烈的窒息感传来，来不及开口掩饰，陈母眼前便被黑暗包围。
这个刚强一生的女人，这位在城市中从一无所有打拼至今，让孩子考上市里最好的高中，让丈夫都自愧不如的坚强无比的母亲。
面对突如其来的悲剧，她，终究是倒下了。
“妈！！！”
陈笑猛地起身，目光里漆黑不见五指，背后满是冷汗。
是梦。
他已经离开砚北，到临江来上大学了。
陈笑回过神来，已是睡意全无。
这并非第一次梦到这件事，相反，自从他来到临江后，已经开学一月余，他常常梦到父母和从前。
一天里，他得知了父亲的去世和母亲的疾病。
他长的比父母都高，却安然享受父母荫庇，直到那天，他才恍然大悟，父母早已悄然伤痕累累。
愧疚与悔恨参杂，他想起自己以前的种种，双拳在黑暗中猛地握紧，又无力的松开。
陈笑在枕头旁摸索到手机，点亮，宿舍中便出现一抹亮光。
他的手机是上高三时父亲给他买的，在别家往往是父母买了新手机，子女便可以用父母原来的手机。
在陈笑家，则恰恰相反。
他的手机是全家最好的。
屏幕上显示出时间：凌晨三点二十四分。
陈笑神情复杂，为了不打扰舍友，他把手机熄屏，再次躺下，强闭双眼，企图入睡。
可心潮起伏，过往的回忆，现在的停滞，未来的迷茫便趁此时通通涌入脑海。
陈笑翻来覆去，未感时间流逝，便被透过窗户的阳光照在了脸上。
唉。
他心中叹息，只好起床穿衣。
他对大学的热情在最开始便被家中事故冲散，如今开学已经近一月，他仍只是在教学楼，食堂的宿舍间三点一线，最多也只是去操场上体育课。
除去助学金的申请让他振奋之外，他对日复一日的大学生活感到的并非是厌烦，而是一种无可奈何的停滞之感。
下午最后一节课安排到九楼，下课后，整个班的人便挤在电梯门前。
一批批人挤进电梯中，随着门再次闭合，电梯上下几趟，最后只剩下陈笑一人呆在电梯前。
他神情疲倦，之前电梯几次上下，他都主动退让，无心拥挤。
这时，却又有一人摇摇晃晃走了进来。
陈笑余光一撇，是程驰。
他略显惊讶，
“驰，你不没下课就走了啊。”
“啊？没有啊，我去厕所抽烟了，刚抽完。”
闻言，陈笑转头看向走到身旁的程驰，只得无奈一笑。
程驰倒像突然想到什么，笑着说：
“看来咱俩这次是大轴子了。”
“哦？大部分人不都说是压轴么？”
陈笑来了兴趣。
“你也知道啊，我之前听长浩说的，他说他是压轴来的。”
听到这话，陈笑回答道：
“确实，压轴，演压轴戏一般都是戏班挂头牌的主要演员。最后一出就叫‘送客戏’，也叫‘大轴’。因为一场戏五、六小时过长，观众不等终场即离座，所以戏班常把剧目的重点放在压轴戏上。最后一出就安排演些技术性强的小型武打戏或趣味性浓的玩笑戏，让观众在这无足轻重的演出中逐渐散去，所以叫‘送客戏’。”
“这么细的么。”
程驰听完，有些咂舌，片刻后，他目光转动，又转过头，正好与陈笑对视。
两人都笑了。
电梯门开，两人便都摇摇晃晃地走进了电梯。
他们在出了主楼后自然而然的分开。
迎着傍晚的霞光，陈笑独自走在学校的路上，挺拔的身影自成一道风景，时不时便引人侧目，只是习惯性微驼的背影和掩盖不住的疲惫感不免使其稍稍失色。
他面容略显憔悴，感到有些恍惚，便决定不再去食堂，直接回寝。
半路上，眼前突然穿过一道黑色的身影，速度很快，几乎瞬间便横穿道路，进入一旁的草丛后。
陈笑提起精神一看，是一只猫，身形匀称，通体纯黑，毛发并不潦草打结，反而十分油亮顺滑，一双碧绿的眼眸闪着猫科动物特有的光芒，暗金色的瞳孔在夕阳的余晖下缩成两道竖缝，既有家猫的整洁高雅，又透漏出野猫的野性冷酷。
是学校里的猫么？养的这么好？
拖着感觉越发沉重的身躯，陈笑不禁思索自己是否是水土不服了，他不再多想，和草丛里的猫对视一眼，便转回目光，步伐不停，正好避开脚下的一块石头，继续向宿舍走去。
刚打开宿舍门的陈笑迎面便碰见手拿一副扑克牌，正兴冲冲地要出门的郑长浩。
“打牌？”
“对，今天薄纱隔壁宿舍！”
“…加油。”
陈笑不置可否。
他侧身让开道，郑长浩便迫不及待地出门，进到隔壁宿舍。
陈笑也曾熬过夜甚至通宵，但却没有一日如今天这般疲惫。
他躺在床上没过多久便沉沉入睡，一夜无梦。
转码声明：以上内容基于搜索引擎转码技术对网站内容进行转码阅读，自身不保存任何数据，请您支持正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