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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还有王法,还有法律吗

    “这里发生什么事了?是谁报的官?”

    金吾卫属皇权直辖,也负责内城治安,和锦衣卫同属一个类别,但是职责不同。

    四位身穿圆领白底内衬,外披轻甲的侍卫,迎面朝姜北望这边走来,围观的群众也被分开站在两旁,无不胆寒身畏。

    “这位官爷,事情是这样…”姜北望松开鱼二朝领头的官爷作揖,却被那名叫鱼二的青年给抢先一步,“赵哥,是我鱼二,此人当众殴打我,你看他将我都打伤了,赵哥,你看。”

    说罢,鱼二将上身的衣领给解开,露出里面触目惊心的伤痕,“还望赵哥替我做主。”

    周围的百姓哗然,有想要要出来解释的,但…

    姜北望脑袋轰隆一下,懵了。

    我去,这什么情况,这小子身后有人。

    领头的轻甲汉子看了看两人,语气不悦,不耐烦道:“是你打的?敢在内城当众殴人,来人,全给我带去衙门。”

    姜北望脸色凝重,语气冷厉,“大人,不弄清楚事情原由,贸然抓人怕有所不妥吧!”

    金吾卫和巡常捕快不同,他们位高权重,遇到特殊情况可先斩后奏,乃皇权特许,所以他们心高气傲,嚣张跋扈。

    领头的汉子脑袋一点点僵过来,看着姜北望,笑的有些玩味,“你以为你是谁?在这内城就算是朝廷大员,遇见我们都会喊上一句军爷,我说你打人就打人了,知道吗?全部给我带走。”

    鱼二闻言,跑到汉子身边,塞了一个荷包,一脸无奈,“赵哥,我看我就算了吧!还有一大帮兄弟要养活呢!”

    “小姐,我们要不要帮忙?”黄裙少女身旁的婢女说道。

    少女想了想后,“现在还是不要暴露身份,回去想想办法!”

    姜北望被气笑了。

    如果说律师这个职业给他带来什么,那无疑是遗憾,是不公,是愤怒,是无可奈何。

    很期待接下来会怎样,他第一次有种想奉陪到底的冲动,那是藏在灵魂深处的意志。

    顺手掂了掂钱袋的重量,领头的汉子嘴角一撇,“你小子,下次注意点。”

    说完,朝姜北望招了招手,“此人,当街闹事,公然挑衅金吾卫,给我带去衙门。”

    围观群众惶恐,均都不敢出声,他们是最底层的人,怎么敢和官府抗衡。

    “你确定,你能负责?”姜北望笑了。

    披甲汉子饶有兴趣,“你小子,是没听清楚我说什么吗?把你关进京兆府大牢,你就老实了。”

    说罢,汉子身后走出两人,就要给姜北望上枷锁。

    姜北望双手抬高,平静的看着这一幕。

    ……

    京兆府,监狱。

    方砖垒砌的墙壁,四个碗口大的窗洞,姜北望衣衫褴褛的坐在草席上,阳光透过洞口照在他有些不羁的脸上,光束中沉糜浮动。

    “哎!小兄弟,新来的呀!”同监室的狱友打着招呼。

    姜北望语气平淡,“嗯,第一次进来,以前我是送人进来。”

    “进来了,你就别想出去了,除非外面的人有人把你给捞出去。”一个破布麻衣的老头从一旁的草席上坐了起来,嘴里叼了根枯草,一脸笑意。

    姜北望剥开眼前的两束长发,饶有兴趣,“老哥,是这常客?”

    麻衣老者笑出声,“小兄弟可真有意思,常客倒不至于,我是自己进来的,内城的闲杂人等一律被清了出去,老头我是自己要求进来的,一天管两顿,挺好。”

    这时,幽暗的走廊的尽头传来锁链滑动的声音,应该是门被打开了。

    继而传来脚步声。

    一位狱卒领着一人,在姜北望牢门这边停下。

    姜北望抬眼望去,正是在街道上那名金吾卫。

    狱卒看了一眼披甲汉子:“赵哥,今又发财了啊!晚上可要请兄弟们喝酒。”

    披甲汉子伸手接过钥匙,意味深长,“许老头,你是不是还惦记在花坊上的飘香姑娘,不就是她把你伺候舒服了吗?罢了,晚上把兄弟们叫上,这回我也去光顾一下,看看你是否吹嘘。”

    狱卒抹了一把,笑道:“快点啊!我们头脾气比臭。”

    披甲汉子注视狱卒离开,毫无避讳说着这些话。

    他转过身,打开牢房,看着姜北望道:“姓名,籍贯。”

    姜北望冷笑不语。

    “吆喝!还是个人倔脾气,告诉你想出去,这个价。”汉子伸出五根手指。

    “五两?”姜北望比较感兴趣。

    汉子不耐烦,拿出一张白纸,“站起来赶紧画押,五两,能走通关系吗?想出去,得五十两。”

    自新皇登基以来,每日沉迷修道求长生,从而忽略对两卫的管控,让锦衣卫和金吾卫越发嚣张跋扈,底层士卒也慢慢开始敛财腐败。

    “那我不走了。”姜北望语气决然。

    汉子脸色一凝,下一刻,就伸手抓了过来,姜北望身体侧倾,顺手抓住汉子的手臂一拧,向后一抛。

    “不错嘛!还是个练家子。”汉子稳住身形,翻身又是一拳轰向姜北望面门。

    觉察到汉子拳头的力道,姜北望深感不妙,下意识双手交叉抵挡。

    势大力沉,方寸间的骤然一击。

    竟然让姜北望缓缓向后退去。

    胸口传来火辣辣的疼,像是被人狠狠抓了一把。

    …此人应该是聚气,好汉不吃眼前亏,现在不是他们找我麻烦,再过几天应该是我找他们麻烦。

    顾不得嘴角溢出的血渍,姜北望爆了句粗口,“我去见你大爷,我签,赶紧拿过来我画押还不成嘛?”

    将拇指沾墨,向宣纸上一按,姜北望问道:“赵哥是吧!你会来求我出去的。”

    他笑了,笑了肆无忌惮。

    看着手中一个大大的母指印,披甲汉子得意道:“你放心,有了这张白纸,我可以随便写填写,京兆府这几年应该有不少无头案,我让你一辈子也出不去。”

    府衙常有无头案,上面为了尽快结案会摸鱼,也就是找一些地痞无赖来顶罪,而这白纸画押就是其中一种。

    姜北望没有惊讶,因为前世的他看过太多人情冷暖,世态炎凉,妥协不代表认输。

    看着披甲汉子离去的身影,一旁战战兢兢的老头冷不丁的冒出一句:“好嘞!又多了一张长期饭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