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风云暗涌
因城守大人已上本朝廷，逃犯全部正法，这个漏网之鱼也不打算逮回来了。请了破浪刀客海无常出动，官差协力，秘密把那孟少灵击杀了。
姜臣暗中松了口气，说道：“那大人们相信，是有怪物了吧？”
莫雄连声说道：“相信，相信。”
确认逃犯全部死去，莫雄肩上担子轻了不少。城守大人不会再追究地牢失职，他朝正典狱的位子又进了一步。
“如此，我告假一日。太长时间没有回家，须得回去收拾收拾。”
姜臣虽然可通过将臣感知乱葬岗一切，仍是放心不下。且小刘庄尸体消失一事，他也要去探个究竟。
“这个嘛，”莫雄沉吟了一下，说道，“上头没有交代下来，放你回家。你宽心在这里再待几日。”
莫雄不等他回应，径自离去。
有趣。
姜臣缓缓在稻草堆上盘膝坐下。
莫雄对击杀孟少灵的事如此清楚，看来不是他自己打听到的。
他热衷来向自己通报消息，恐怕是得到上头的授意，观察姜臣的反应。
他们仍在怀疑自己？授意莫雄的，就不知是陵城的人，还是皇城更上面的人。
姜臣意识到，更大的动荡正悄然到来。
城守官邸，书房，吴望正与胡方商议。
吴望拍桌，怒道：“陵城地面果然有邪教和怪物，一帮废物，平常怎么做事的？”
胡方宽解：“大人息怒。那个逃犯被击杀，消息也封锁了，朝廷那边未必知情。”
“话是如此。但不把这些隐患消除，本官寝食难安，只怕哪天朝廷就怪罪下来。”
“我们瞒报，也是一个缓兵之策，争取时间消灭陵城地面的邪教分子和怪物。不过，大人若想靠本城的武官做事，恐怕不能如愿。”
吴望斜睨一眼胡方，问道：“此话怎讲？”
“大人想想，本城武官若是得力，何至于惹出这么大的事端，才得知邪教的存在？遑论那可怖的怪物。”
胡方看了一眼吴望的表情，继续说道：
“武官虽是在大人阶下听差，但他们是朝廷正式官职，领朝廷俸禄，又受兵部的节制，对所辖管区的治安、缉犯、剿匪，是不是上心，不好定论。”
吴望摸着颔下细须，问道：“依你所言，本城这些武官是指望不上了？”
“卑职不敢妄言。不过，像破浪刀客海无常这等武道中人，大人若是能多招揽几个，剿灭邪教，擒杀怪物，就多了几分把握，对大人的仕途大有助力。”
吴望点点头，若有所思。
日暮时分，离陵城百多里的皇城，东门，五骑黑色骏马疾驰奔出。
五个骑手身披黑色斗篷，骑马姿势矫健娴熟。风声猎猎，斗篷随风翻卷，灰色内侧隐约露出丝线织就的印记，状似鹏鸟展翼。
这五个骑手正是夏朝皇城的“翼卫”。
皇城有三大卫，翼卫、骁卫与御卫。
翼卫，相当于特务组织，分为东、西、南、北四部，分掌夏朝四境，为夏朝皇帝刺探情报，监视官员，窥探各派势力。必要时开展暗杀或狙击行动，替皇室除掉敌首。麾下多招揽奇人异士，以应对各类任务。
骁卫，是拱卫京畿地区的武装组织，分为左右两部。部中统领除了可冲锋陷阵的猛将，当然亦有修行深厚的武者。士卒皆是从边境军队中精挑细选而来，战力远胜一般士兵。同时骁卫最高统领掌管翼卫四部。
御卫，皇室的贴身护卫。与一般皇宫中的普通禁军不同，没有人见过御卫的真面目，数量多少也是个谜。
陵城的官员极力掩盖黄泉邪教的蔓延、嗜血怪物的出现，在给朝廷的奏本中报喜不报忧，以为可以瞒天过海。但翼卫眼线密布夏朝的各处国土，稍有风吹草动，消息已悄悄传到皇城。
陵城近在皇城东侧，竟有邪教屠村，更有玄乎其玄的怪物，传出去是动摇国本、撼动皇室的大事。翼卫不敢怠慢，立即出动小队去侦查。
五骑当中，率先的中年骑手面容枯瘦却双眼迸射精光，正是东翼的副翼首夏侯令。
在官道疾驰一段路程，折入小路。此时日落西山，星淡月残。
夏侯令看了一眼夜色，沉声喝道：“星夜赶路。”
属下应了一声，有人从行军囊中取出火把与火折子，点燃火把，借着亮光继续策马奔驰。
天色发亮的时候，东翼五骑来到了小刘庄。
下马走进那片血地，夏侯令皱了皱眉。空气中仍可闻到淡淡的血腥味，地上鲜血浸染的土地发黑坚硬。
“涌奎，可还能找到什么残留的线索？”
夏侯令向一个翼卫发话。
那个叫涌奎的翼卫正俯身贴近地面，并不答话，只是眼察鼻嗅，像只猎犬一般四处侦查。
隔一会儿，涌奎直起身，说道：“时间有点久了，可确定有屠杀、激战，尸体化为血水，其他再无线索。”
夏侯令点点头，他已预料到了手下的答案。
“不过，看这儿地面有一处浅浅凹陷，似是圆石压成的。这跟北翼兄弟报上来的消息一致，他们在王家村的灭村惨案中也看到过，所以这里必是邪教在举行祭祀仪式。”
夏侯令正想答话，感应到空气中气息的流动。抬眼望去，村中又来了两三拔人，或步伐沉稳，或擎刀拿枪，显是武道中人。
五人把斗篷一卷，掩好内侧的鹏翼标饰。
夏侯令打了个哈哈，说道：“各位同道，想必也是来看热闹的？可惜这里连具尸体都没有了。”
一个老者，童颜鹤发，飘逸似仙，说道：
“若是黄泉邪教在此举行祭祀仪式，再多尸体也存留不了啊。据说这邪教有一邪术，把尸身化为血水全部吸走。”
夏侯令心中思付，邪教多处聚殓血肉，怕不是有什么惊世骇俗的企图。
老者问道：“看五位装束，是来自哪一门哪一派？”
夏侯令笑笑，说道：“无门无派，我兄弟四人和一妹子，不过是修炼些浅薄武技，强身健体罢了。”
一个汉子手持巨斧，豹头环眼，虎须贲张。听了老者的问话，他讥笑道：
“你老就别想着打探别人的虚实了，大伙儿谁不想得到赏银？”
夏侯令诧异问道：“赏银？”
“对啊，听说那个破浪刀客海无常传出的消息，谁灭了黄泉邪教的教徒，谁擒了那个怪物，可拿陵城城守的赏银。虽说没有官榜悬赏，但那海无常说话是响当当的主儿。”
又有人嗤笑道：“在场的诸位，哪位是缺钱的人？大伙儿不是更想见识见识那个怪物么？”
空地上一众武者吵闹不休。
夏侯令一挥手，和四人骑马出了小刘庄。
“翼首，如今去哪里？”涌奎问道。
黄泉邪教虽是行踪诡秘，但最近各地屠村生事却是确凿无疑的。至于传得沸沸扬扬的怪物，除了那个狱卒姜臣，再无人见过它的真容。
夏侯令拿定主意，策马往陵城跑去。
“去陵城。”
姜臣暗中松了口气，说道：“那大人们相信，是有怪物了吧？”
莫雄连声说道：“相信，相信。”
确认逃犯全部死去，莫雄肩上担子轻了不少。城守大人不会再追究地牢失职，他朝正典狱的位子又进了一步。
“如此，我告假一日。太长时间没有回家，须得回去收拾收拾。”
姜臣虽然可通过将臣感知乱葬岗一切，仍是放心不下。且小刘庄尸体消失一事，他也要去探个究竟。
“这个嘛，”莫雄沉吟了一下，说道，“上头没有交代下来，放你回家。你宽心在这里再待几日。”
莫雄不等他回应，径自离去。
有趣。
姜臣缓缓在稻草堆上盘膝坐下。
莫雄对击杀孟少灵的事如此清楚，看来不是他自己打听到的。
他热衷来向自己通报消息，恐怕是得到上头的授意，观察姜臣的反应。
他们仍在怀疑自己？授意莫雄的，就不知是陵城的人，还是皇城更上面的人。
姜臣意识到，更大的动荡正悄然到来。
城守官邸，书房，吴望正与胡方商议。
吴望拍桌，怒道：“陵城地面果然有邪教和怪物，一帮废物，平常怎么做事的？”
胡方宽解：“大人息怒。那个逃犯被击杀，消息也封锁了，朝廷那边未必知情。”
“话是如此。但不把这些隐患消除，本官寝食难安，只怕哪天朝廷就怪罪下来。”
“我们瞒报，也是一个缓兵之策，争取时间消灭陵城地面的邪教分子和怪物。不过，大人若想靠本城的武官做事，恐怕不能如愿。”
吴望斜睨一眼胡方，问道：“此话怎讲？”
“大人想想，本城武官若是得力，何至于惹出这么大的事端，才得知邪教的存在？遑论那可怖的怪物。”
胡方看了一眼吴望的表情，继续说道：
“武官虽是在大人阶下听差，但他们是朝廷正式官职，领朝廷俸禄，又受兵部的节制，对所辖管区的治安、缉犯、剿匪，是不是上心，不好定论。”
吴望摸着颔下细须，问道：“依你所言，本城这些武官是指望不上了？”
“卑职不敢妄言。不过，像破浪刀客海无常这等武道中人，大人若是能多招揽几个，剿灭邪教，擒杀怪物，就多了几分把握，对大人的仕途大有助力。”
吴望点点头，若有所思。
日暮时分，离陵城百多里的皇城，东门，五骑黑色骏马疾驰奔出。
五个骑手身披黑色斗篷，骑马姿势矫健娴熟。风声猎猎，斗篷随风翻卷，灰色内侧隐约露出丝线织就的印记，状似鹏鸟展翼。
这五个骑手正是夏朝皇城的“翼卫”。
皇城有三大卫，翼卫、骁卫与御卫。
翼卫，相当于特务组织，分为东、西、南、北四部，分掌夏朝四境，为夏朝皇帝刺探情报，监视官员，窥探各派势力。必要时开展暗杀或狙击行动，替皇室除掉敌首。麾下多招揽奇人异士，以应对各类任务。
骁卫，是拱卫京畿地区的武装组织，分为左右两部。部中统领除了可冲锋陷阵的猛将，当然亦有修行深厚的武者。士卒皆是从边境军队中精挑细选而来，战力远胜一般士兵。同时骁卫最高统领掌管翼卫四部。
御卫，皇室的贴身护卫。与一般皇宫中的普通禁军不同，没有人见过御卫的真面目，数量多少也是个谜。
陵城的官员极力掩盖黄泉邪教的蔓延、嗜血怪物的出现，在给朝廷的奏本中报喜不报忧，以为可以瞒天过海。但翼卫眼线密布夏朝的各处国土，稍有风吹草动，消息已悄悄传到皇城。
陵城近在皇城东侧，竟有邪教屠村，更有玄乎其玄的怪物，传出去是动摇国本、撼动皇室的大事。翼卫不敢怠慢，立即出动小队去侦查。
五骑当中，率先的中年骑手面容枯瘦却双眼迸射精光，正是东翼的副翼首夏侯令。
在官道疾驰一段路程，折入小路。此时日落西山，星淡月残。
夏侯令看了一眼夜色，沉声喝道：“星夜赶路。”
属下应了一声，有人从行军囊中取出火把与火折子，点燃火把，借着亮光继续策马奔驰。
天色发亮的时候，东翼五骑来到了小刘庄。
下马走进那片血地，夏侯令皱了皱眉。空气中仍可闻到淡淡的血腥味，地上鲜血浸染的土地发黑坚硬。
“涌奎，可还能找到什么残留的线索？”
夏侯令向一个翼卫发话。
那个叫涌奎的翼卫正俯身贴近地面，并不答话，只是眼察鼻嗅，像只猎犬一般四处侦查。
隔一会儿，涌奎直起身，说道：“时间有点久了，可确定有屠杀、激战，尸体化为血水，其他再无线索。”
夏侯令点点头，他已预料到了手下的答案。
“不过，看这儿地面有一处浅浅凹陷，似是圆石压成的。这跟北翼兄弟报上来的消息一致，他们在王家村的灭村惨案中也看到过，所以这里必是邪教在举行祭祀仪式。”
夏侯令正想答话，感应到空气中气息的流动。抬眼望去，村中又来了两三拔人，或步伐沉稳，或擎刀拿枪，显是武道中人。
五人把斗篷一卷，掩好内侧的鹏翼标饰。
夏侯令打了个哈哈，说道：“各位同道，想必也是来看热闹的？可惜这里连具尸体都没有了。”
一个老者，童颜鹤发，飘逸似仙，说道：
“若是黄泉邪教在此举行祭祀仪式，再多尸体也存留不了啊。据说这邪教有一邪术，把尸身化为血水全部吸走。”
夏侯令心中思付，邪教多处聚殓血肉，怕不是有什么惊世骇俗的企图。
老者问道：“看五位装束，是来自哪一门哪一派？”
夏侯令笑笑，说道：“无门无派，我兄弟四人和一妹子，不过是修炼些浅薄武技，强身健体罢了。”
一个汉子手持巨斧，豹头环眼，虎须贲张。听了老者的问话，他讥笑道：
“你老就别想着打探别人的虚实了，大伙儿谁不想得到赏银？”
夏侯令诧异问道：“赏银？”
“对啊，听说那个破浪刀客海无常传出的消息，谁灭了黄泉邪教的教徒，谁擒了那个怪物，可拿陵城城守的赏银。虽说没有官榜悬赏，但那海无常说话是响当当的主儿。”
又有人嗤笑道：“在场的诸位，哪位是缺钱的人？大伙儿不是更想见识见识那个怪物么？”
空地上一众武者吵闹不休。
夏侯令一挥手，和四人骑马出了小刘庄。
“翼首，如今去哪里？”涌奎问道。
黄泉邪教虽是行踪诡秘，但最近各地屠村生事却是确凿无疑的。至于传得沸沸扬扬的怪物，除了那个狱卒姜臣，再无人见过它的真容。
夏侯令拿定主意，策马往陵城跑去。
“去陵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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