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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内云养经功

    陈司赶紧将此物取出,轻易破去木盒表面的禁制,将其打开之后,人一时间愣在了原地。

    木盒中静静盛放着的,正是掌门印玺。

    玺身看似金光流转,龙凤缠绕,辉煌无比,但边角的磨损却见证了缙云宗数千年的兴衰起伏,它静静地立在那,像是在告诉世人:缙云宗还没有亡。

    陈司恭敬地双手捧起印玺,良久不语,却忽的鼻头一酸,差点哭了出来。

    “师父,你信我,你最终还是信我的......”

    青云子临别前决然的神情浮现在陈司眼前,师父和众人质疑的眼神始终令他耿耿于怀。直到此刻他才理解了师父的良苦用心,一时间心如刀割,恨不得回了那华阳山和缙云宗人一同战死沙场。

    不知过去多久,陈司心中的悲恸才稍稍缓和,他死死咬住牙关,内心暗暗起誓,我陈司有生之年必要在西蛮为缙云宗打下一片天,留给后人一份重振师门的大好基业,绝不枉负师父所托!

    这才将掌门印玺放置跟前,仔细打量起玺内玄妙。

    掌门印玺是缙云宗内权力的象征,凭此玺可调度宗门各方资源,出入各大禁地,通常只有掌门一人有权保管。后宗门根据印玺制式,又仿造出一枚代掌门玺来,这枚印玺一般则是继任掌门掌握,代掌门玺虽权力有限,但同样可以行使部分掌门权力,后韩文天正是根据这条门规进了藏剑阁,盗取镇派法宝。

    当然,此玺的功效远不止此,除了象征权力外掌门印玺内还记录着宗门秘法——景云青水决,此功法传说是由开宗先祖所创,共分为上中下三卷,每一卷妙用无穷,效能各不相同,若能全部习得便能掌握世间大神通,即刻得道飞升,羽化登仙。

    不过此功法修炼极难,若非悟性通透,惊才绝艳之辈恐怕是门都入不得。

    更别说练功过程中需经受万般非人痛苦,心志不坚的修士绝难坚持下去。

    要说习得三卷功法就能修成真仙陈司是不信的,这大抵是口口相传的夸大之词,不过历代修炼此功法有所小成者,往往都是叱咤一方的风云人物。

    只是可惜几千年前的一场大战使景云青水决的下卷流落到了秦水门的手上,传到陈司这辈只有上中两卷的残卷而已,这也是两派恩怨不休的诱因之一。

    这些传闻皆是听师父和师叔提起,陈司此刻却顾不得那么多,赶紧查看起印玺中所记载的功法。

    “果真有!”

    神识稍一内视,上卷和中卷的内容便全浮现在眼前,一名曰《海识景轮功》,一名曰《内云养经功》。

    《海识景轮功》此法青云子曾给陈司看过,当时陈司观后不明所以,完全不懂文中何意,修行起来更是头疼欲裂,便就此作罢。相反韩文天却是得心应手,短短七八年就练至大成。

    此刻陈司再通篇读了一遍,总算看出这一卷大概是提升神识的功法,但细节之处还是一窍不通,想来确乎是没有修行此法的资质,不免大为遗憾。

    而后又揣摩起《内云养经功》来,这卷功法似乎有拓展经脉,凝固丹田之效,练成后法力深厚,根基稳固,对今后修行益处极大。这一卷陈司领悟起来也极为艰难,但好歹不似《海识景轮功》一般完全不知所云,于是便沉下心来尝试着修炼。

    可仅仅片刻后,陈司就额头汗珠密布,面目狰狞地睁开了眼,赶紧停止运功。

    修炼此法痛苦万分,真不是虚言!玺中所记,此法要领在于凝聚灵力,如波涛般冲撞经脉,以此厚实体内脉络,打通四处关节。

    可修士经脉如此脆弱,冲撞一下都能让人痛得死去活来,更何言还需经历千锤百炼?

    想必创立功法之人之所以把《海识景轮功》放第一卷,便是让修炼之人先修神识,才好缓解些后面修炼的痛苦。如今自己跳过第一卷直接修《内云养经功》,恐怕所经历的痛苦更要数倍于常人!

    陈司经脉有损,如今强行修炼此功法可能反而会加重伤势,暂时只能搁置一边,但功法内所讲的吐纳之法却似乎对吸收灵力、温养经脉有所脾益。于是陈司照着这吐纳法运了一遍功,发现灵力流转速度果然快过此前不少,经脉裂痕处也酥酥痒痒,似有加快回复的迹象。

    这倒是意外之喜,陈司连续闭关三天,再出来时只感觉周身舒泰,轻松了不少,心想或许再要不了几天一身伤势就能痊愈。

    刚一出门,就看见杨占元急匆匆往坡顶赶来,累得上气不接下气。

    “掌门,出事了!狼妖越境,杀了我们百姓,石贵师弟他......他......”

    那个老实憨厚的傻大个浮现在脑海,陈司心头一凉,“石贵他,怎么了?”

    杨占元这才缓过来这口气,赶紧应道:“他被狼妖打成重伤,不过暂无性命之忧,我知道掌门还在闭关养伤,特来汇报此事。”

    “保住性命就好......”陈司长舒一口气,看着杨占元的样子却恨不得踢他一脚,“以后一口气把话说完!”

    “是,是。”杨占元讪笑到。

    “带我先去看看石贵师弟。”

    石贵被抬到村内的唯一一家小医馆内,里面有位年过七旬的老者正在用止血草药敷在他腹部的伤口,这伤口颇深,甚至隐隐能从中看到内脏。

    一群村民面带忧虑地围在一旁,关心地注视着老者用药。眼下情形可把这老头子急坏了,他这点行医道行也是从祖辈传下来的,算不得什么名医,而且西蛮草药稀少,很多药方开不出来,谁曾想有朝一日能抬一尊神仙给他来治,自己何德何能啊。

    也只好死马当成活马医,内伤治不好,好歹是先把伤口封住。敷了草药缠上纱布后,石贵脸色总算是好了一些,老头不禁擦了擦头上的汗。

    “他怎么样?”

    这声音把老头吓了一跳,抬起头才发现围观的村民早跑光了,屋内只剩下一个面色白净的十七八岁少年,老头记得他,似乎是缙云宗仙师的领头人。

    他当即便跪了下去,状作凄惨,哭喊道:“神仙老爷啊,俺也摸不准啊,俺就是只能治治村里人的贱命,哪能给神仙看病啊,要是这位仙师真有事可千万别怪到俺身上啊,请仙师明察呀!”

    陈司不理他,两指放在石贵手腕上,间其虽然脉搏虽然微弱,但灵气运转并不迟滞,知晓其并无大碍便退了出去。

    杨占元还在屋外候着陈司,看出他心情不好,丝毫不敢多嘴。

    “我此前已叫马师兄、许明、你和石贵一齐看守在南边,怎还会出事?”

    “掌门有所不知,并非我们不称职,实在是那几头狼妖行事太过诡异。当时正值午夜,村中凡人多已入睡,密林中突然窜出两头体型壮硕的练气八层妖狼,欲闯进村中,我们四人反应极快,立刻就拦在狼妖跟前与其缠斗,但我们手中没有法器,不敢近身,打得甚是艰难。”

    “正当我们斗得难分难解之时,从另一方向又钻出一练气五层的狼妖,竟是丝毫不顾我等,进入村中便杀人,连咬死三人后,掳了一村民夺路而逃。石贵师弟也是......为了个凡人是杀红了眼,见状立刻转身去追那狼妖,他才练气三层,怎是那狼妖对手,拼死斩下狼妖一爪后自己却身受重伤,险些丧命。”

    听到这,陈司惊道:“他练气三阶敢去应战?还能斩下对方一爪?用的是什么法器!”

    “......”

    这位师弟出身并不算好,修为又低,按理应该没什么灵石购买法器。

    杨占元挠挠头,有些尴尬道:“用的是他平日使的砍柴刀。”

    陈司一阵无语,拿砍柴刀斗法也只有这位师弟独一份了,又不禁暗道剑仙根果然是天生斗法的好苗子,若不是石贵在俗世耽搁了十几年,必定前途无量。

    “而后呢,你们如何击退狼妖?”

    “说来也是奇怪,我们少了石贵师弟本已处于劣势,但密林深处一声狼嚎传来,几头狼妖皆后退离去,其动作统一,仿佛真在听从调度一般!”

    陈司摸了摸下巴,看来马师兄此前所猜不错,这群狼妖灵智当真不低,或者,至少那狼王一定聪慧过人。

    缙云宗以前所处地界在圣朝东部,那里离圣朝发源之地较近,因此开辟极早,几千年前就没了妖这类存在,就算是有野兽孕天地灵气成了妖,一众修士也会争先恐后去灭了换灵石,练气中期的妖物都不多见,更别说练气圆满的大妖,这道行可比他们一行任何一人都高。

    以前宗内典籍记载,练气妖物灵识懵懂,脑海混沌,尚不能脱离兽的范畴,只有得道筑基,方才能逐渐口吐人言,随修为渐长化形成人。

    当然,中土是熟地,多年未有妖兽出没,记载或许有误。至少这群狼妖虽未筑基,却进退有度,还懂声东击西之策,实在不容小觑。

    随后陈司又去村子南边查看了一圈,发现果然是遍地狼藉,显然有过好一番争斗。

    陈司便下令好生约束村民,近期不准再靠近南边山林,伐树和打猎只得在北边进行。

    狼妖掳人的事第二天就在村里传遍了,大家因此都配合得很。从前遇见这种事村子只能听天由命,任受欺凌,现在总算也有仙师来管管自己这些人了,村民一个个都不觉恐惧,反而还略感期待,都想看看仙人们斩妖除魔的手段。

    但这件事还急不得,依旧得等陈司身体恢复再说。

    于是陈司便白天打坐,晚上和同门一起守着村子,以防狼妖再次来犯。

    可一连过去几天狼妖都不再有动静,陈司觉得之前的袭击应是试探,这些狼妖已经探到了村子位置,应该还是会来,如今不过是在等众人耗不下去放松警惕而已。

    不过狼妖却是想岔了,此事主动权不在它们手上,而在于缙云宗,只要等陈司恢复,能够操纵了裂天破云戟,就是它们不来,自己也要带人找上门去。

    就在双方都蠢蠢欲动之际,石贵却在某天早上醒了过来,吓得上药的老头一激灵,身子骨当时就软了下去,连连磕头。

    旁边还有个十二三岁的女娃,长得干干净净,讨人喜欢,也学着老头一样跪在地上。

    缙云宗人最近异常繁忙,便安排了个做事细心的小丫头贴身照顾石贵,她唤作高月儿,是石贵救下那人的小女儿,此刻见石贵醒来激动得泪花都掉了出来。

    “仙师大人,您总算是醒了,您这一昏就睡了三天,我生怕醒不过来。”

    “去去去,怎么说话的,仙师福大命大,法力高强,哪会醒不过来!”老头连做手势,示意这个不会看眼色的小姑娘赶紧出去。

    石贵的性子显然不会在意这么多,摸了摸光亮的后脑勺,让两人赶紧起身,然后傻傻笑道:“谢谢这几日照顾了,月儿。”

    高月儿听后一下蹭到石贵面前,两眼放光,兴奋地道:“仙师大人,您认识我!”

    “我和村民砍树时,你给我们送过水,我听他们叫你月儿。”

    没成想那阵仙人有关注到自己,高月儿脸颊一阵绯红,同时心底生出一股属于少女的小小满足,“大人,我叫高月儿,你那晚救下的人正是我爹!你是我们一家的恩人!”

    第一次被人这么感谢,石贵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老掌门从前说了,庇护治下凡人是修士的分内之事,我没法子看着狼把你爹掳走,你不用谢我。”

    “可如果不是为了救爹爹,大人你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高月儿目光移向石贵腹部的伤口,眼中充满了愧疚,“我听爹爹说,那狼妖道行高的很,身体比屋子还大,爪子比得上我家磨盘,要不是大人你勇武过人,用一把砍柴刀和它大战三百回合将狼妖击败,我爹爹怕是回不来了。”

    “哪有,哪有那般夸张......”石贵看着眼前的小女娃,只是憨笑,“还有,你不用叫我仙师大人,我听不来,以后唤我石大哥就好。”

    高月儿年纪小,心思单纯,只是想这个仙人好不一样,没有多想便应下了。她话又多,围着这位石大哥叽叽喳喳聊了许久,边上的老头看得牙痒痒。

    这小妮子真是烦人,明明是俺救活了仙人,这倒好,关系全给她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