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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5章 还有傅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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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郎良月站在舞台之上,对着众人挥手,脸上的笑容洋溢,身上那股如太阳般炙热的气质根本没有办法遮掩。

    他并没有如同那些传统的老式钢琴家那般,穿一身骚包的燕尾服出现在众人的面前,走路衣摆一晃一晃的,他只是穿了一身非常简单的黑色休闲西服,里面搭配着白色衬衫。

    衬衫的纽扣并没有系到脖子前,而是在胸前便已经停下,随便地挂了一条简单的,没有多少装饰的领带。

    只能说得上是正式,如果说特别庄重,那么就显得有点吹牛了。

    郎良月的表现也正如同他的穿着那般,轻松写意,丝毫不在意那些有的没的,对着众人挥了挥手后,便坐在了琴凳之前。

    他将已经达到手腕前的西服给向后腾了腾后,身体微微前倾,轻柔地趴在钢琴键盘之上,温柔地看着面前的键盘。

    没有任何声音,只是这样地将自己的身体前倾,整个音乐厅里面的众人就变得无比安静,盯着郎良月,等待着他的演奏。

    在众人的声音降到最为安静的时候,郎良月终于动了,手指柔和地放在钢琴之上。

    无比柔和的音乐从他的手中流淌而出,正如同他个人所展现出来的特质一般,那股音乐之下的力量丝毫没有没有任何掩饰地从郎良月的身上奔涌而出。

    这个,便是郎良月音乐的特质!那种独一无二,只属于郎良月一人的演奏的感觉。

    在这种感觉之下,傅调甚至感觉自己已经不仅仅是听着郎良月的作品,他甚至有一种自己正在和郎良月面对面交流的感觉在其中。

    傅调看着面前的郎良月,略带一丝震撼。

    果然,正如同他所想的那样,郎良月表现出来的能力以及实力,几乎达到了他所能够想象到的,除了碰运气才能够演奏出来的神级现场之外,所能达到的最强水平。

    和昨天的基辛而言,两者实力不相上下。

    这个水平?这个音乐的演奏?这个音乐的表现?

    震撼!

    这个是傅调想要说的唯一一句话。

    郎良月并不是那些年纪大,体力弱的老牌大神,他是新兴的一批钢琴家,他正值壮年。

    他的体力,比所有的钢琴家都强,即便身体胖,但是人那个其实更为偏向于壮,而不是单纯的胖。

    他对于音乐的理解,可能比那些年迈的钢琴家有所不如,但是很明显的。

    那些年迈的钢琴家很有可能已经没有办法完美地将自己所想的内容给演奏出来,而郎良月本人则是不同,他能够非常清晰地将自己的想法演奏出来,甚至能够利用自己手指上对于音乐美感的诠释,偶尔还能有一丝丝的突破。

    可能真的将所有人的几项维度的属性全部都统计出来,郎良月是真的有资格问鼎这个世界钢琴演奏最强者的身份。

    如果再将这些属性用六维图画出来,那么很明显的。

    郎良月就是那种最为纯粹的六边形战士,没有任何弱点的最强者。

    除了他个人的那种风格展现的太过于强劲,太过于遮掩了作品本身的风采,让所有的作品听上去全都一个样,都是郎良月的那种味道之外,他没有任何的弱点。

    而即便如此,他演奏的肖邦,巴赫,还有莫扎特,在水平上肯定是没有任何问题的,所有的作品都能够达到优秀,也就是80分以上的水平。

    只不过对于他这种顶级钢琴家而言,他的合格标准并不是80分,而是……99分!

    这也就是为什么很多人都说郎良月的肖邦差,莫扎特差的主要原因。

    就和之前傅调的那种感觉差不多。

    傅调刚刚过来的时候,完全不懂肖邦,他所演奏出来的感觉只能说的上是及格线,大概就是70分左右,没有肖邦的肖邦,能听,音乐很美,但是也仅限于能听,很美。

    但是这种水平的演奏,在一大堆80分左右的人之中,就显得有些局限了。

    而除了那三个特别难诠释的作曲家之外,其他人的作品,便没有那么复杂。

    例如此时此刻,郎良月所演奏的作品。

    傅调想了想,缓缓抬起自己的手,看向郎良月的个人信息上面所展现出来的内容。

    柴可夫斯基,四季。

    这是一首钢琴作品,柴可夫斯基于1875年到1876年,在创作芭蕾舞音乐《天鹅湖》中,受到委托所写的钢琴小品集。

    在所有的钢琴小品之中,正如同舒曼的《森林情景》,以对大自然的描写转化成音乐一般,柴可夫斯基运用了和肖邦叙事曲差不多的方式,将他对于四季的印象转化成诗,随后再变成音乐。

    从这音乐之中,你能够非常清晰地感受到创作者本身对于自己脚下身处的土地的那股,至死不渝的情感,还有那永恒不变的,对于爱的歌颂。

    这一套作品一共有十二首,以每一个月份作为标题来演奏。

    每一个月份,都有相对应的自然景观,并且有当地所特有的民俗风情。

    而此时此刻,郎良月所演奏出来的《四季》op37-1,一月,正是如此。

    一月是正标题,而壁炉边,则是副标题。

    “在那宁静安逸的角落,已经笼罩着朦胧的夜色,壁炉之中的火星即将熄灭,蜡烛中的微光还在摇曳中闪烁。”

    阴沉忧郁的旋律以及舒缓单调的节奏将众人从座位上拉出,拉进孤寂愁苦的寒冬之中。

    郎良月手指在钢琴上轻柔且用力的砸下,屋内柔和的烛火以及窗外那疯狂的暴雪在他的手中展现的淋漓尽致。

    两种完全不同的感觉郎良月却能够轻松地掌控。

    这个水平实力,这个技巧掌控。

    虽然傅调也能够做到,并且能够比郎良月做的更好,但是此时此刻郎良月手中展现出来的内容,却比傅调演奏的感觉更为适合这个舞台。

    也就是效果更好一些。

    傅调只能说,郎良月不愧是郎良月。

    在第一乐章结束,郎良月并没有多久就进入了第二乐章。

    而进入第二乐章,也就是第二月,狂欢节。

    在这个地方,郎良月的特性才真正意义上的体现了出来。

    郎良月稍微抬手,手指轰然砸下。

    代表着传统俄罗斯舞曲的声音瞬间出现在舞台之上,那一股狂欢节的特性立刻涌现了出来。

    根本不用郎良月开口,甚至不需要任何人的解释,你单纯听郎良月的演奏,你就能够直接联想到那种狂欢节之前的欢呼。

    双拍子舞曲的特性直接激发了音乐之中,最为欢腾热烈的节日气氛。

    “厉害!”

    傅调听到这个地方不由得点了点头。

    果然,郎良月果然还是厉害。

    即便他完全没有听过柴科夫斯基的其他作品,可是只是单纯的听郎良月的演奏,他就能够听出郎良月音乐之中的那种柴科夫斯基的感觉。

    这种感觉就很有趣,很有意思。

    越是快的地方,郎良月表现的感觉就越好。

    很明显,他的技巧让他对于快板乐章的掌控程度能够达到最高。

    而傅调就很明显与郎良月相反。

    傅调最为擅长的部分还是慢板乐章。

    音乐越慢,傅调可发挥的空间也就越大。

    他对于音乐的操控能力也就越强,音乐之中的美感也就更为的舒畅。

    两人的风格完全不同,可两人之间却没有任何的间隙,反而显得格外和谐。

    这就很有意思。

    想到这个地方,傅调就不由得笑了笑,继续看着舞台上的一切。

    在这样的音乐之下,众人几乎完全被郎良月所吸引。

    二月的狂欢节很快便得到了结束,时间来到了三月。

    三月,云雀之歌,g小调,有表情的小行板,旋律格外灵巧,无数的端走与装饰音形成了云雀欢歌之时的春日景色。

    时间已至三月,冬季即将结束。

    而对于俄罗斯那边最为特别的,便是这冬季结束的表达,如同华国喜欢用燕子迎接春天一般,他们则喜欢用的,便是那云雀。

    鲜花在田野上随风摇摆,到处一片明媚的阳光,春日的云雀在尽情鸣转,蔚蓝的天空中回荡着春日的歌唱。

    这便是云雀之歌,三月之歌。

    虽然速度并不快,可郎良月表现的感觉并不差。

    再加上三月只是一个很短的部分,因此很快便被直接略过,时间来到了四月。

    四月,松雪草,春意渐浓,冬意消散。

    澹青,鲜嫩的松雪草,初春残雪于其身旁依偎,往日的忧愁苦恼,此时此刻只剩下最后几滴泪水还在流淌,那往日的幸福,将会给你带来新的幻想。

    速度在这个地方重新慢了下来,初春的憧憬与梦幻在郎良月的音乐上浮现。

    如同门德尔松的无词歌一般,柴可夫斯基的四月与其效果格外相似,并且运用了更多的不和谐音增添音乐的效果,让音乐显得更为的戏剧。

    有意思,真的有意思。

    郎良月在这个舞台上并没有去演奏他最为擅长的那些李斯特,贝多芬之类的,更为偏向于快节奏的作品,他反而只是简单的展现了一下自己并不是特点的慢板乐章,努力去拓宽自己的音乐路。

    这种感觉就非常的有趣,即便傅调只是才听了一点点,就不由得被郎良月所吸引。

    很有意思,很有趣。

    这个是傅调此时此刻对于郎良月演奏的第一想法。

    他摸索着自己的下巴,陷入了沉思之中。

    自己过来其实并不是为了欣赏郎良月的演奏,自己过来听郎良月的演奏,其实更多的是想要听听看在郎良月陈述的音乐厅控制之下,郎良月所能够达到的效果究竟如何。

    以及考虑音乐之间的空间感究竟应该如何去控制。

    可是在听到郎良月的第一首作品的时候,傅调就不由得被郎良月的演奏所吸引,将自己的注意力完全放在了郎良月的音乐之上,至于自己来的目的已经有那么一点点忘记。

    这个肯定不是郎良月在有意无意针对傅调,只是因为郎良月的实力太过于强大,可能是全球最为顶尖的一批演奏者,因此不管是傅调,又或者正坐在远处的其他人,也同样如此。

    此时此刻远处的角落里,一位满头灰白色头发的老妇正坐在那边闭着眼睛聆听着郎良月的演奏。

    听着听着,不由得睁开眼,看向身边的另外一个老汉,不由得笑了笑,戳了一下他,开口道。

    “丹尼尔,你听到郎良月的演奏了吗?他的水平实力真的强啊,不愧是年轻一代最强的钢琴家,我甚至感觉他可以向着全球最强的钢琴家前进。”

    “玛塔,我不是贝多芬……”

    如果傅调坐在这边的话,他绝对能够认出来此时此刻坐在这边的两个人。

    玛塔·阿格里奇,以及丹尼尔·巴伦博尹姆。

    这俩人就和普通路人一样直接坐在角落里,就这么听着郎良月的演奏。

    就好像吃完饭出来散步的老大爷老大妈一般。

    玛塔听到丹尼尔的话后,不由得笑了起来。

    “我知道你不聋,这个只是我的感慨,按照我的想法,郎良月现在的水平应该超过了我了吧?”

    “你这句话如果放出去,绝对会有一大群人过来骂死郎良月的,你这不是帮他,你这个是害他!”

    丹尼尔·巴伦博尹姆不由得小声道。

    他看着傅调,眼睛微微眯起,轻声道。

    “不过郎良月的水平实力确实如此,我们毕竟都老了,虽然还能够继续演奏,可是说到底还是有那么一丝丝的体力不支,我记得你好像最近都没有怎么练你的普罗科菲耶夫第二钢琴协奏曲了吧?还有拉赫玛尼诺夫第二,第三钢琴协奏曲,我记得你好像也好久没有弹了。”

    “没办法嘛,人老了,肯定是要多歇息歇息,你不是也好久好久没有开音乐会了?最近接了一大堆的乐团,怎么了?当钢琴家腻了,想要开始去试着当指挥了?”

    “肯定不是这样啊,我怎么可能会放弃钢琴家的生涯,而彻底转向指挥?”

    巴伦博尹姆听到这边不由得笑了起来。

    正如同阿格里奇说的那样,他最近正在考虑从钢琴家转变成指挥家。

    年老了,手指是真的不听使唤了,身体也是越来越弱。

    即便很多东西他都有很多的想法,但是到最后,基本上都会因为手指的原因很难实现。

    这也就是为什么他会选择将工作重心从钢琴放到教学以及指挥上。

    虽然说指挥也是需要力气的力气活,可是指挥的那点力气相比较钢琴而言,还是少了太多太多。

    除非他这辈子再也不弹什么高难度作品,专门去搞一些简单的作品弹弹玩玩,否则他后面真的很难继续在钢琴上做出进一步的发展。

    就连弹一些贝多芬的作品,他都是休息好久好久才会选择去开,而不是如同年轻的时候那般,直接将贝多芬的整套作品拿出来放在音乐会上,一弹能够弹上十几个小时不带休息的。

    还是因为人老了,没有那么多精力了,这也就是为什么阿格里奇,巴伦博尹姆等人听郎良月演奏的时候,产生羡慕的主要原因。

    阿格里奇看着舞台上的郎良月,不知道为何,她突然想起了一个人,拿起手中的节目单递给巴伦博尹姆,笑着道。

    “虽然郎良月今天上半场的这个柴可夫斯基演奏的不错,但是说真的,我并不太看好他的下半场。”

    “下半场?为什么?”

    巴伦博尹姆拿起手中的节目单一看,瞬间明悟。

    “哦,肖邦。”

    在他们俩面前的节目单上,清清楚楚地写着郎良月的下半场演奏作品。

    肖邦的四首谐谑曲。

    如果是正常的演奏其实没有任何的问题,郎良月的肖邦虽然一股子郎良月的味道,听不太出肖邦的感觉出来,你只能听懂这个是肖邦的作品,听不出其他的东西,但是人水平也不错。

    毕竟80分的水平放在这边,再怎么差都比其他人演奏的肖邦好很多。

    如果放在纯粹看钢琴水平的比赛,而并非是肖邦国际钢琴比赛上,郎良月说不定还可以用这套肖邦进入决赛呢。

    但是怎么说呢……

    现在郎良月的问题并不在这边。

    巴伦博尹姆听到阿格里奇的话不由得一愣,将视线看向她,有点好奇地开口问道。

    “为什么?郎良月的肖邦怎么了?我知道他的肖邦一般,但是应该不至于不看好吧?他的水平还可以啊?毕竟年轻一代最强者,也就是基辛这样的人能打一打,其他人都不太好碰一碰的。”

    “对啊,他的水平确实如此,他的肖邦也还算不错,只能说相比较他的其他作品不太好,也绝对算不上是差,但是问题不是他自己自身的问题,而是……”

    阿格里奇将自己的视线看向前面。

    她从很早的时候就看见正坐在远处前排的傅调了。

    不过因为个人习惯问题,她并不太喜欢抛头露面,因此她并没有上前打招呼,只是默默在心中记了一下。

    她看着正在远处认真看着郎良月演奏的傅调,不由得笑着开口道。

    “问题是,在现场,除了我之外,还有一位同样年轻的,拥有很强肖邦实力的人在啊。”

    “傅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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