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砖头
“一个一个来，先收拾掉老头，听说这老家伙要不干了，身上应该攒了不少钱。”
“都是厂子里的工人，跟刘老二一样，肯定有钱。”
“嘿嘿，刘老二这趟挣得可真多。”
“老方法，杀了之后扔到树上，那头妖魔就会过来吸血，到时候别人就会以为是妖魔干的，赖不到我们身上，卫队也不会管到这。”
“那什么时候动手？”
“妖魔今晚刚吃饱，得等到明天晚上。”
“好。”
低语声结束，楼道外再无动静，唯有萧瑟的风声。
陆离靠在墙上，冷汗从身体的每一个毛孔渗出。
原来刘老二是这两人杀的。
这栋楼太破太偏，住的人少，这层住的更是只有他和李大爷，这两流氓想对他们下手。
旁边就是个荒地，死了肯定没人知道，不能就这么白给。
要想个办法。
好不容易有了第二条命，怎么能就这么送出去。
跑路？
当然可以一走了之，但老大爷对他不错，不能眼睁睁看着人家去送死，要拉着一起跑才行。
要不反抗下，毕竟找到工作不容易，要是跑了找不到下一份，可能会饿死。
该怎么办？
陆离看着自己的双手，咽了咽口水。
还好今晚发现了自己特殊的体质，不然就莫名其妙地交代在这里了。
……
第二天凌晨，工人们还没有起床，运货的货车已经驶入了工厂。
货车停在了操作间的前边，几个跟车的青壮小伙从车上下来。
“兄弟们都注意分类啊。”
操作间的旁边是经理办公室，从里边走出了一名身着工装的中年人，在他胸口的工牌上，写着刘峰两字。
他看见车到了，便扯着嗓子提醒了几句。
作为南风工厂派到这里的负责人，刘峰很想调回去，所以在工作上总是会认真些，不希望有任何差错。
这是一座下游的外包加工厂，在里边加工的都是些最简单的零件，里边的工人也都是随便招的，基本上四肢健全就能进来干活，没有任何技术含量，做出来的货物质量参差不齐。
为了不影响质量，他通常会进行分类，以便二次加工的时候更好区分。
“好的刘工。”
几个小伙子齐声回答。
刘峰打了个哈欠，显然是刚刚睡醒。
他端起脸盆，在旁边的简易洗手台上漱口洗脸，哗哗的水流扑在脸上，让人清醒了许多。
“刘工，这里是不是搞了个流水线啊。”
正在搬货的小伙子们忽然喊问。
“哈？”刘峰觉得对方在涮他，便头也不回，笑骂道，“狗屁流水线，你给我钱啊。”
小伙子指着地上分出来的一堆货物，回答道：“那这帮工人手艺见长啊，这次的上等货竟然有上百个。”
“上百个？搞错了吧。”
匆匆挂好毛巾，刘峰一脸疑惑地来到那堆分好的货物面前，随手拿起一块，放到了秤上。
49.30g。
在49g到49.30g的范围内都属于上等品。
接着，他又放上一个。
还是49.30g，还是上等品。
为了确保货物的质量，他将一个又一个的零件放上秤。
渐渐的，他的脸色变了。
“一百三十个，有一百二十七个都是49.30g，其余三个也属于上等品范围。”
刘峰感觉有些不可思议，这里的工人没有经过专门的培训，不懂得相关的加工知识，就算戴上了特制的手套，也很难做出如此高质量的零件。
通常几天近万个零件点下来，能有几个上等品就不错了。
现在竟然有这么多个，其中大部分的质量还一模一样？
难以置信。
“换个秤看看。”
他让其他人拿来了另外的新秤。
可当这三十个零件再一次检验过后，得到的结果仍旧不变。
全是上等品，其中一百二十七个的质量还是一模一样，都是49.30g。
“是谁做的？”
他翻开零件下边的标签，看见了那人的名字。
陆离。
是个刚来没多久的新人，之前没有相关的工作经验。
他将两块零件捏在手中，仔细摩挲观察。
纹络很标准，形状没有出错，每个零件都几乎完全一样，如果不是有多年经验的老师傅，根本就看不出来区别，怪不得运货的伙计说是流水线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刚来这么短时间就有这样的水准，而且还都是一模一样的质量，都是卡着合格边，用最少时间做出的……
天分不错，明天正好有个学徒考试，应该能通过，看来再过不久，自己可以调回去了。
不知不觉，刘峰笑了。
……
“那个叫做陆离的，经理找你。”
第二天下夜班的时候，陆离被叫到了经理的办公室。
他并不知道经理找他的原因，他一直在思考那两流氓的事该怎么办。
从经济效益上来说，换房子住是最好的选择。
既不会丢掉工作，搬去新地方，也避免了被找麻烦。
今晚干脆不回去了。
昨天晚上，他一直躲在门口后边，防备着两个流氓的异动。
结果不知不觉间就睡着了，等第二天醒来，想告诉李大爷有危险，却发现李大爷提前走了。
还以为来上班了，可一天都没来。
这样也好，搬走了就不用担心流氓们的骚扰了。
“今天做了几个？”
刚一进门，经理便开口问。
“六十个。”
“六十个？”
刘峰挑起眉头，看向眼前的少年，少年似乎有点心不在焉。
打量了数秒，他从口袋掏出一张名片，按在茶几上，缓缓推过去。
“我叫刘峰，是南风工厂的中级源器师，想不想当南风工厂的学徒？”
“南风工厂？”
陆离一愣。
虽说刚来到这个世界两天，但他对南风工厂这个名字已颇为熟悉。
帝国最大的四家工厂之一，在各地都有分厂，包括这家工厂在名义上都隶属于它。
而那种专为工人设计的【风引手套】，正是由南风工厂设计制造，由于其极高的性价比，深受底层工人喜爱。
“想。”
陆离一口答应。
不管怎样，当学徒总比打零工要好，况且还是大工厂。
对于这样的回答，刘峰没有任何意外，他笑了笑。
“明天上班直接来我办公室，我带你城里去参加南风工厂的学徒考试，考试内容嘛，就是你每天做的零件，记得准时到。”
“天也黑了，回去休息吧。”
陆离点了点头，起身想要离开，然后脚步停了一下，回头问道：“经理，那个住我隔壁的李大爷，是已经退房走人了吗？”
“还没呢。”
刘峰摇了摇头，“早上刚来电话，让我多给他留一晚上，他还要拿点东西。”
听到这话，陆离冲出了门外。
李大爷还要回来拿东西，要尽快赶回去，在那两个流氓动手之前赶回去，最好拦住李大爷。
东西可以不要，命一定不能丢。
陆离这辈子没跑得这么快过，他用尽全力地奔跑，就想着快一点。
李大爷对他不错，他不想失去在这个世界少数有亲近感的人。
“还来得及。”
一路冲过来，陆离终于跑到了荒地那。
远远地望过去，两个流氓正在三楼徘徊，大爷的门口没有被撞开的痕迹。
捡了块地上的转头，陆离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摸过去。
如无必要，他不想和那两个流氓起冲突，他大病刚愈，身子骨弱，不一定是这两人的对手，只要在大爷回来前，把大爷拦住就好了。
他停在了二楼的楼梯口，活动起双耳，吸引附近的源能粒子，使自己的听力变得更加清晰。
两个流氓的谈话声随风传至。
“大哥，里边有人，我听见脚步声了。”
“那小子没回来？”
“正好，两个人有点麻烦，就一个老头，先杀了，找机会再把那小鬼干掉。”
“数完数，踹门。”
“三，二，一。”
砰！
那是劣质门板被一脚踹开的声音。
大爷在屋子里？
陆离瞪大双眼，用尽全力往楼上冲去，手上的板砖朝着其中一个流氓猛地招呼。
“滚，都给我滚！”
由于有源能的加成，第一下下去，人就没声了。
但陆离顾不上得这么多了，一直不停砸着。
砰！砰！砰！
鲜血在地面上汩汩流淌起来。
连砸了好多下，陆离高高举起的手才停了下来。
他看了眼地上满是鲜血的人，松了口气。
是壮的，那剩下的就是那个瘦的了。
抹了抹溅到脸上的血，站起身，抬头。
“你，给我——”
声音戛然而止。
出现在视野中的人让他怔住了。
除却那名瘦小的流氓外，还有一个身穿着卫队制服的人。
“杀人，是犯法的。”
那人说。
“都是厂子里的工人，跟刘老二一样，肯定有钱。”
“嘿嘿，刘老二这趟挣得可真多。”
“老方法，杀了之后扔到树上，那头妖魔就会过来吸血，到时候别人就会以为是妖魔干的，赖不到我们身上，卫队也不会管到这。”
“那什么时候动手？”
“妖魔今晚刚吃饱，得等到明天晚上。”
“好。”
低语声结束，楼道外再无动静，唯有萧瑟的风声。
陆离靠在墙上，冷汗从身体的每一个毛孔渗出。
原来刘老二是这两人杀的。
这栋楼太破太偏，住的人少，这层住的更是只有他和李大爷，这两流氓想对他们下手。
旁边就是个荒地，死了肯定没人知道，不能就这么白给。
要想个办法。
好不容易有了第二条命，怎么能就这么送出去。
跑路？
当然可以一走了之，但老大爷对他不错，不能眼睁睁看着人家去送死，要拉着一起跑才行。
要不反抗下，毕竟找到工作不容易，要是跑了找不到下一份，可能会饿死。
该怎么办？
陆离看着自己的双手，咽了咽口水。
还好今晚发现了自己特殊的体质，不然就莫名其妙地交代在这里了。
……
第二天凌晨，工人们还没有起床，运货的货车已经驶入了工厂。
货车停在了操作间的前边，几个跟车的青壮小伙从车上下来。
“兄弟们都注意分类啊。”
操作间的旁边是经理办公室，从里边走出了一名身着工装的中年人，在他胸口的工牌上，写着刘峰两字。
他看见车到了，便扯着嗓子提醒了几句。
作为南风工厂派到这里的负责人，刘峰很想调回去，所以在工作上总是会认真些，不希望有任何差错。
这是一座下游的外包加工厂，在里边加工的都是些最简单的零件，里边的工人也都是随便招的，基本上四肢健全就能进来干活，没有任何技术含量，做出来的货物质量参差不齐。
为了不影响质量，他通常会进行分类，以便二次加工的时候更好区分。
“好的刘工。”
几个小伙子齐声回答。
刘峰打了个哈欠，显然是刚刚睡醒。
他端起脸盆，在旁边的简易洗手台上漱口洗脸，哗哗的水流扑在脸上，让人清醒了许多。
“刘工，这里是不是搞了个流水线啊。”
正在搬货的小伙子们忽然喊问。
“哈？”刘峰觉得对方在涮他，便头也不回，笑骂道，“狗屁流水线，你给我钱啊。”
小伙子指着地上分出来的一堆货物，回答道：“那这帮工人手艺见长啊，这次的上等货竟然有上百个。”
“上百个？搞错了吧。”
匆匆挂好毛巾，刘峰一脸疑惑地来到那堆分好的货物面前，随手拿起一块，放到了秤上。
49.30g。
在49g到49.30g的范围内都属于上等品。
接着，他又放上一个。
还是49.30g，还是上等品。
为了确保货物的质量，他将一个又一个的零件放上秤。
渐渐的，他的脸色变了。
“一百三十个，有一百二十七个都是49.30g，其余三个也属于上等品范围。”
刘峰感觉有些不可思议，这里的工人没有经过专门的培训，不懂得相关的加工知识，就算戴上了特制的手套，也很难做出如此高质量的零件。
通常几天近万个零件点下来，能有几个上等品就不错了。
现在竟然有这么多个，其中大部分的质量还一模一样？
难以置信。
“换个秤看看。”
他让其他人拿来了另外的新秤。
可当这三十个零件再一次检验过后，得到的结果仍旧不变。
全是上等品，其中一百二十七个的质量还是一模一样，都是49.30g。
“是谁做的？”
他翻开零件下边的标签，看见了那人的名字。
陆离。
是个刚来没多久的新人，之前没有相关的工作经验。
他将两块零件捏在手中，仔细摩挲观察。
纹络很标准，形状没有出错，每个零件都几乎完全一样，如果不是有多年经验的老师傅，根本就看不出来区别，怪不得运货的伙计说是流水线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刚来这么短时间就有这样的水准，而且还都是一模一样的质量，都是卡着合格边，用最少时间做出的……
天分不错，明天正好有个学徒考试，应该能通过，看来再过不久，自己可以调回去了。
不知不觉，刘峰笑了。
……
“那个叫做陆离的，经理找你。”
第二天下夜班的时候，陆离被叫到了经理的办公室。
他并不知道经理找他的原因，他一直在思考那两流氓的事该怎么办。
从经济效益上来说，换房子住是最好的选择。
既不会丢掉工作，搬去新地方，也避免了被找麻烦。
今晚干脆不回去了。
昨天晚上，他一直躲在门口后边，防备着两个流氓的异动。
结果不知不觉间就睡着了，等第二天醒来，想告诉李大爷有危险，却发现李大爷提前走了。
还以为来上班了，可一天都没来。
这样也好，搬走了就不用担心流氓们的骚扰了。
“今天做了几个？”
刚一进门，经理便开口问。
“六十个。”
“六十个？”
刘峰挑起眉头，看向眼前的少年，少年似乎有点心不在焉。
打量了数秒，他从口袋掏出一张名片，按在茶几上，缓缓推过去。
“我叫刘峰，是南风工厂的中级源器师，想不想当南风工厂的学徒？”
“南风工厂？”
陆离一愣。
虽说刚来到这个世界两天，但他对南风工厂这个名字已颇为熟悉。
帝国最大的四家工厂之一，在各地都有分厂，包括这家工厂在名义上都隶属于它。
而那种专为工人设计的【风引手套】，正是由南风工厂设计制造，由于其极高的性价比，深受底层工人喜爱。
“想。”
陆离一口答应。
不管怎样，当学徒总比打零工要好，况且还是大工厂。
对于这样的回答，刘峰没有任何意外，他笑了笑。
“明天上班直接来我办公室，我带你城里去参加南风工厂的学徒考试，考试内容嘛，就是你每天做的零件，记得准时到。”
“天也黑了，回去休息吧。”
陆离点了点头，起身想要离开，然后脚步停了一下，回头问道：“经理，那个住我隔壁的李大爷，是已经退房走人了吗？”
“还没呢。”
刘峰摇了摇头，“早上刚来电话，让我多给他留一晚上，他还要拿点东西。”
听到这话，陆离冲出了门外。
李大爷还要回来拿东西，要尽快赶回去，在那两个流氓动手之前赶回去，最好拦住李大爷。
东西可以不要，命一定不能丢。
陆离这辈子没跑得这么快过，他用尽全力地奔跑，就想着快一点。
李大爷对他不错，他不想失去在这个世界少数有亲近感的人。
“还来得及。”
一路冲过来，陆离终于跑到了荒地那。
远远地望过去，两个流氓正在三楼徘徊，大爷的门口没有被撞开的痕迹。
捡了块地上的转头，陆离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摸过去。
如无必要，他不想和那两个流氓起冲突，他大病刚愈，身子骨弱，不一定是这两人的对手，只要在大爷回来前，把大爷拦住就好了。
他停在了二楼的楼梯口，活动起双耳，吸引附近的源能粒子，使自己的听力变得更加清晰。
两个流氓的谈话声随风传至。
“大哥，里边有人，我听见脚步声了。”
“那小子没回来？”
“正好，两个人有点麻烦，就一个老头，先杀了，找机会再把那小鬼干掉。”
“数完数，踹门。”
“三，二，一。”
砰！
那是劣质门板被一脚踹开的声音。
大爷在屋子里？
陆离瞪大双眼，用尽全力往楼上冲去，手上的板砖朝着其中一个流氓猛地招呼。
“滚，都给我滚！”
由于有源能的加成，第一下下去，人就没声了。
但陆离顾不上得这么多了，一直不停砸着。
砰！砰！砰！
鲜血在地面上汩汩流淌起来。
连砸了好多下，陆离高高举起的手才停了下来。
他看了眼地上满是鲜血的人，松了口气。
是壮的，那剩下的就是那个瘦的了。
抹了抹溅到脸上的血，站起身，抬头。
“你，给我——”
声音戛然而止。
出现在视野中的人让他怔住了。
除却那名瘦小的流氓外，还有一个身穿着卫队制服的人。
“杀人，是犯法的。”
那人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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