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横祸
S市的车流，不仅是数量还是质量，比起周壹居住的H市都要多上不少。
哪怕城市里有宽阔的车道和交织的桥梁，周壹也足足花了一个小时的时间才到达先前定好的酒店。
虽然说周壹身为售梦师，一个梦境的价格不菲，但也没到那种富豪的级别。
更别说周壹也不是那种花钱大手大脚的人，居住的酒店也是很普通的那种。
不过就价格而言，一晚的房费就够周壹在H市找一个大酒店好好睡一觉了。
周壹走进酒店大堂，虽然空间不大，但整体的装潢设计还是显得极为奢华的，前台的女子也容貌上佳。
周壹在前台核对完信息后，便拿着房卡坐电梯上楼了。
“914。”
按照房卡上的数字和楼道里的指示牌，周壹很快就找到了自己的房间。
刷卡进去后，周壹发现房间内的装潢设计丝毫不比H市的大酒店差。
房间大概有三十几平，阳台上还摆放着一个茶台，当周壹将放房卡插进槽内打开灯后，阳台的窗帘自动打开，为客人展示着夜景。
周壹倒没有欣赏景色的念头，随意在房间里看了看后，心中暗想贵还是有贵的道理。
就浴室里那全哑光石质地砖和墙瓦的设计就深得他的喜欢。
一想到这，周壹不禁叹了口气。
自己明明心里上是个年轻人，却开始喜欢这种古朴幽静的设计，倒也不是没有年轻人喜欢这种感觉，只是看到镜子中那中年人的脸庞，周壹还是感到有些伤心。
从母胎单身到现在，想着进了大学之后可以拥有甜甜的恋爱，结果某一天醒来却突然发现自己住的房间完全变样，就连容貌也变老了几十岁。
当时的周壹心里是崩溃的，特别是当他知道自己的父母早已去世几年后，本就不稳定的心境几乎碎裂。
好在年轻人自然还有年轻人的优点，在浑浑噩噩了一段时间后，周壹似乎是想通了，开始不在沉沦，决定还是继续好好活着。
当他好好探寻自己大脑，想要找到自己失忆的蛛丝马迹时，他发现了自己多了一些原来不曾知晓过的知识。
那些知识，帮助周壹成为了现在的售梦师。
同时也让他不至于脱离时代。
在成为售梦师之后，周壹的心理倒是成熟不少。
毕竟在人的梦境之中，可没有什么遮遮掩掩的东西，一切都如同降生的婴儿，所想便会所见。
周壹躺在松软的床铺上，两只手拿着手机搜寻着线索。
杨斗钦，这个口碑好到吓人的心理医生自然咨询费不会少。
不过为了郑工民这个案件，花一点钱不算什么。
大不了事后找赵立给他报销就是。
早在登飞机之前，周壹就想在网上预订一下，结果找了半天根本找不到。
直到下飞机后，周壹得知郑工民也是在某个老板的引荐之下才见到的杨斗钦，心中便了然。
人家主打的就是一个私人订制。
“还挺装的。”
周壹摩挲着自己长着胡茬的下巴，心里想着自己是不是也能这么干。
可是回忆了一下，好像自己的售梦生意一直都是这样，只不过面对的群体没有杨斗钦这么高大上罢了。
虽然预订不到，但是周壹已经打听到了杨斗钦那个心理咨询所和他的家庭住址的位置，他打算明早一起来就去拜见对方。
理由的话，就当同行拜访请教吧。
还得扯出个名头，比如说是某某某引荐或者提过，不然不好解释周壹是如何知道对方的家庭住址的。
因为这信息在网上根本查不到。
至于周壹是如何知道的，毕竟售梦师也做了这么久，认识一些能人异士也不是一件很奇怪的事。
在酒店的自助餐厅吃完后，周壹又回到房间呆了一会儿，试图再次找到之前漏掉的细节。
只不过回到那个审问室呆了许久，也没有更多的收获，于是便又苏醒了过来。
走到茶台旁，周壹看向窗外的夜景。
周壹所在的房间楼层并不高，只能从钢筋混凝土树丛的缝隙中捕捉到一丝海岸的衣角。
作为从小出生在内陆的周壹来说，好像这二十几年都没有见过大海，平时放假大部分时间也是在看书。
毕竟周壹很小的时候就知道，自己并不是什么大户人家，想要让自己的父母享福，那读书其实是最简单的一条路。
只不过还没等到周壹反哺父母的时候，那两位至亲却以这么戏剧化的姿态离开了人世。
或者说就这么被二十岁出头的周壹给错过了。
周壹只想着在丢失的二十六年记忆里，父母过得还算开心幸福。
只不过没有人能给他答案。
父亲是从外地来到H市，老家人周壹几乎都不认得。
而母亲这边，基本上关系近的亲戚早已去世，连一个倾诉的人都找不到。
脑中一下子蹦出这么多想法，周壹有些心烦，便决定今晚出去逛一下。
当然，晚上去海边可能有些不切实际，不过去小吃街吃些本地的美食也不错。
想到这，周壹才略微开心起来。
他穿上外套，拔掉房卡放进内兜，开门离去。
………
赵立挂断省里的电话，长舒了一口气。
那通电话当然是来催促郑工民这个案子，不过好在这个案子所有的物证都很清楚，省里面不至于派人下来。
这也让赵立有了拖延的机会。
倒不是赵立这么相信天天嘴里念叨着梦境的周壹，而是一位作为几十年老警察加上之前十几年当兵的经历，让他觉得这其中有些蹊跷。
而且不仅仅周壹去往了S市，他自己也在加大对何清辉以及其他嫌疑人的探查。
至于杨斗钦，赵立还真没觉得这位远在天边的心理医生有多大嫌疑，只不过觉得同为心理咨询师的周壹千里迢迢去找别人，就跟金山找去佛山找叶问一样。
不过说到头来，还是赵立的那句话。
无论他怎么想，法律都不会因此改变，只要有人触犯了法律，那么就会受到应有的惩罚。
赵立坐在椅子上，难得得休息时间他几乎全用来神游万里。
对于一位上了年纪的人来说，这种休息方式比起看看手机要好上不少。
“笃笃笃。”
“请进。”
顾万海打开门后站在原地，对赵立说道：
“局长，郑工民睡着了。”
赵立第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因为这几天脑中全在关注这个案子的其他细节，几乎都忘了郑工民一直嚷嚷着不肯睡觉，说一旦睡着就会有怪物什么的。
“行，让他好好睡吧，这家伙还是顶不住了。”
“收到。”
顾万海说着就准备关门离开。
这时，赵立似乎想到了什么，有些犹豫的又把顾万海给叫住了。
“小顾，你跟今晚站岗的兄弟们都说说，多注意点。”
顾万海本来是想开口问原因的，但是看了一眼局长后便回答一声收到后关门离开了。
顾万海离去不久，赵立忍不住笑了出来。
自己居然还特地让岗哨加强注意，难道还真怕有什么鬼怪出现？
赵立摇了摇头，似乎是将脑中的乱七八糟的东西都给甩了出去，而后打开电脑，对着上面的内容又开始翻找思考了起来。
………
“咋连一个带点辣味的东西玩意都没有。”
周壹一边往嘴里塞着糕点，一边抱怨道。
再酒店附近的小吃街里，有糕点，烤鸭，还有街头牛排。
总体来说，种类繁多，而且各个都看起来十分诱人。
当然了，价格是一点都不诱人。
这让从小吃惯辣味的周壹更加不适应，从街的这头逛到那头，周壹吃了片皮鸭，吃了蝴蝶酥，还吃了一些炸物。
倒不是周壹没去买带辣味的东西，只是从头到尾，周壹连辣椒都很少见到。
取舍之下，周壹只好放弃寻觅辣味的念头，转而去买那些看起来有眼缘的小吃。
周壹一边逛着小吃街，手里拿着装满糕点的盒子，一边往嘴里塞着吃。
若是搁以前，周壹是万万不可能在有这么么多人，还有这么多美女的街道上边走边吃东西的。
只不过刚才在房间内照了照镜子，周壹便也没了这负担。
倒也不是周壹这四十七岁的面皮有多么不堪，反而在同年龄的人群中，绝对是算帅的那一种。
看起来就只有三十多岁，双眼中的精气神也让整个人更加年轻，不过在眼眸深处又能捕捉到一丝丝忧伤。
就这一款痞帅的老匹夫，反而是不少花季少女的心头好。
周壹并不在意罢了。
大约在街上来回走了几趟，手里装着零食的盒子也基本空了。
周壹找了个垃圾桶，扔掉垃圾后便准备往回走。
在回去的路上，周壹经过了不少酒吧和ktv，而他只是瞥了一眼，浑然没有进去的欲望。
哪怕他曾经喝趴过一群好友。
可是啊，有些东西不是你不去想，或者躲就能躲得掉的。
就在周壹经过一家KTV时，他突然被人从侧边撞了一下。
那人连对不起都没说一句，只是压低了帽子，自顾自的往前走了。
那鸭舌帽男还没走出去几步，周壹就听见背后传来一位女子的声音：
“抓小偷啊！那个戴帽子的人偷了我的手机！”
这尖利的声音吸引了许多群众的注意，不少汉子见到女子容貌精致，心中好像都生出了英雄救美的想法，朝着那鸭舌帽男走了过去，想将他给围住。
但是那鸭舌帽男完全没有想跑的意思，反而是一脸疑惑。
他左看看右看看，确定了四周就他一人带着帽子后，那人便立刻开口喊冤：
“美女啊，你可别冤枉好人，我没偷你手机啊！”
那身高不过一米六，气势却至少两米的女子恶狠狠的走向鸭舌帽男，瞪着一双大眼睛看着他。
女子的面容确实精致，巴掌大的脸庞，眼睛都好像占据了一半的位置，睫毛虽然很长，却薄如蝉翼，眨巴眨巴眼睛都害怕睫毛掉光。
大大的杏眼死死的盯着鸭舌帽男，似乎是想通过气势来压倒对方，只不过这男子也完全不吃这一套，从喊冤慢慢转变为有些怒气。
而周壹旁观一会儿后，便决定离去。
毕竟这事跟他没多大关系，他也不是个凑热闹的性格。
更不说明天还要去见一个心理学神医，他今天晚上必须得早点睡觉，让明天的自己达到最好的状态。
要不然如果杨斗钦真的参与了其中的话，他还得小心的提防对方的手段。
催眠人去杀其他人，这种手段周壹是闻所未闻，但是他却依旧保持着戒心。
因为他也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居然能成为一个售卖梦境的商人，哪怕清醒梦这个专题早有人研究，但依旧匪夷所思。
进入梦境，制造梦境，修改梦境等等。
这一切，周壹若不是身处其中，他都会觉得别人在讲神话。
就当周壹走出几步后，身后又传出了身音：
“是那个大叔！我先前见到他俩碰了一下说不定就是在那个时候转移了。”
自以为自己还是青年的周壹完全没有被人喊大叔的经历，所以在那大眼睛女人对他喊出那番话后，他仍旧没有回头，而是自顾自的往前走着。
这一幕落在那些表现心切的大汉眼中，那就是做贼心虚准备逃跑的表现。
于是这些大汉便放过了那刚被搜完身的鸭舌帽男，开始往周壹那走去。
而那鸭舌帽男则骂骂咧咧的准备离开。
“你这教练当的，怎么全是一群哈巴狗。”
街边的一家烧烤摊，一个穿着冲锋衣的中年人说道。
“年轻人嘛，刚练出一身好身材，那不得显摆显摆？你年轻的时候可没比别人好哪去。”
一个肩膀十分宽阔的眼镜男笑了笑，丝毫没有在意好友说的话。
这眼镜男是一位健身教练，而那些壮汉则是他的徒弟们。
一位光头的壮汉仅仅穿了一件短袖，刚探出手想要牢牢抓住周壹不让他“逃跑”。
可是手才刚搭到对方的肩膀上，还没开始用力，自己的左脚突然不停使唤，下一刻他就躺在了地上。
周壹回过头看向打算“袭击”自己的光头大汉，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挠了挠头一边说对不起一边伸出手想将对方拉起身。
要知道作为一个年仅二十岁出头的年轻人，并且迷恋武侠小说，在梦中必然会满足自己一回大侠梦。
而周壹就是将一些格斗技巧，搬到了梦境中练习了不知道多少个夜晚。
虽然还是一身三脚猫功夫，但有时候还是能派上用场的。
“你个老不羞的！偷了别人东西还打人？”
虽然光头壮汉被周壹下意识的回身低扫给撂倒，但那女子丝毫没带怕的。
挤过准备帮忙的壮汉群，走到周壹的身前，仰着头，毫不客气的指着周壹。
“老不羞？”
虽然周壹一下子就清楚了事情的前因后果，可他的面皮还是不由得抽动了一下。
我周壹活了二十多年，还是第一次被人这么称呼。
哪怕城市里有宽阔的车道和交织的桥梁，周壹也足足花了一个小时的时间才到达先前定好的酒店。
虽然说周壹身为售梦师，一个梦境的价格不菲，但也没到那种富豪的级别。
更别说周壹也不是那种花钱大手大脚的人，居住的酒店也是很普通的那种。
不过就价格而言，一晚的房费就够周壹在H市找一个大酒店好好睡一觉了。
周壹走进酒店大堂，虽然空间不大，但整体的装潢设计还是显得极为奢华的，前台的女子也容貌上佳。
周壹在前台核对完信息后，便拿着房卡坐电梯上楼了。
“914。”
按照房卡上的数字和楼道里的指示牌，周壹很快就找到了自己的房间。
刷卡进去后，周壹发现房间内的装潢设计丝毫不比H市的大酒店差。
房间大概有三十几平，阳台上还摆放着一个茶台，当周壹将放房卡插进槽内打开灯后，阳台的窗帘自动打开，为客人展示着夜景。
周壹倒没有欣赏景色的念头，随意在房间里看了看后，心中暗想贵还是有贵的道理。
就浴室里那全哑光石质地砖和墙瓦的设计就深得他的喜欢。
一想到这，周壹不禁叹了口气。
自己明明心里上是个年轻人，却开始喜欢这种古朴幽静的设计，倒也不是没有年轻人喜欢这种感觉，只是看到镜子中那中年人的脸庞，周壹还是感到有些伤心。
从母胎单身到现在，想着进了大学之后可以拥有甜甜的恋爱，结果某一天醒来却突然发现自己住的房间完全变样，就连容貌也变老了几十岁。
当时的周壹心里是崩溃的，特别是当他知道自己的父母早已去世几年后，本就不稳定的心境几乎碎裂。
好在年轻人自然还有年轻人的优点，在浑浑噩噩了一段时间后，周壹似乎是想通了，开始不在沉沦，决定还是继续好好活着。
当他好好探寻自己大脑，想要找到自己失忆的蛛丝马迹时，他发现了自己多了一些原来不曾知晓过的知识。
那些知识，帮助周壹成为了现在的售梦师。
同时也让他不至于脱离时代。
在成为售梦师之后，周壹的心理倒是成熟不少。
毕竟在人的梦境之中，可没有什么遮遮掩掩的东西，一切都如同降生的婴儿，所想便会所见。
周壹躺在松软的床铺上，两只手拿着手机搜寻着线索。
杨斗钦，这个口碑好到吓人的心理医生自然咨询费不会少。
不过为了郑工民这个案件，花一点钱不算什么。
大不了事后找赵立给他报销就是。
早在登飞机之前，周壹就想在网上预订一下，结果找了半天根本找不到。
直到下飞机后，周壹得知郑工民也是在某个老板的引荐之下才见到的杨斗钦，心中便了然。
人家主打的就是一个私人订制。
“还挺装的。”
周壹摩挲着自己长着胡茬的下巴，心里想着自己是不是也能这么干。
可是回忆了一下，好像自己的售梦生意一直都是这样，只不过面对的群体没有杨斗钦这么高大上罢了。
虽然预订不到，但是周壹已经打听到了杨斗钦那个心理咨询所和他的家庭住址的位置，他打算明早一起来就去拜见对方。
理由的话，就当同行拜访请教吧。
还得扯出个名头，比如说是某某某引荐或者提过，不然不好解释周壹是如何知道对方的家庭住址的。
因为这信息在网上根本查不到。
至于周壹是如何知道的，毕竟售梦师也做了这么久，认识一些能人异士也不是一件很奇怪的事。
在酒店的自助餐厅吃完后，周壹又回到房间呆了一会儿，试图再次找到之前漏掉的细节。
只不过回到那个审问室呆了许久，也没有更多的收获，于是便又苏醒了过来。
走到茶台旁，周壹看向窗外的夜景。
周壹所在的房间楼层并不高，只能从钢筋混凝土树丛的缝隙中捕捉到一丝海岸的衣角。
作为从小出生在内陆的周壹来说，好像这二十几年都没有见过大海，平时放假大部分时间也是在看书。
毕竟周壹很小的时候就知道，自己并不是什么大户人家，想要让自己的父母享福，那读书其实是最简单的一条路。
只不过还没等到周壹反哺父母的时候，那两位至亲却以这么戏剧化的姿态离开了人世。
或者说就这么被二十岁出头的周壹给错过了。
周壹只想着在丢失的二十六年记忆里，父母过得还算开心幸福。
只不过没有人能给他答案。
父亲是从外地来到H市，老家人周壹几乎都不认得。
而母亲这边，基本上关系近的亲戚早已去世，连一个倾诉的人都找不到。
脑中一下子蹦出这么多想法，周壹有些心烦，便决定今晚出去逛一下。
当然，晚上去海边可能有些不切实际，不过去小吃街吃些本地的美食也不错。
想到这，周壹才略微开心起来。
他穿上外套，拔掉房卡放进内兜，开门离去。
………
赵立挂断省里的电话，长舒了一口气。
那通电话当然是来催促郑工民这个案子，不过好在这个案子所有的物证都很清楚，省里面不至于派人下来。
这也让赵立有了拖延的机会。
倒不是赵立这么相信天天嘴里念叨着梦境的周壹，而是一位作为几十年老警察加上之前十几年当兵的经历，让他觉得这其中有些蹊跷。
而且不仅仅周壹去往了S市，他自己也在加大对何清辉以及其他嫌疑人的探查。
至于杨斗钦，赵立还真没觉得这位远在天边的心理医生有多大嫌疑，只不过觉得同为心理咨询师的周壹千里迢迢去找别人，就跟金山找去佛山找叶问一样。
不过说到头来，还是赵立的那句话。
无论他怎么想，法律都不会因此改变，只要有人触犯了法律，那么就会受到应有的惩罚。
赵立坐在椅子上，难得得休息时间他几乎全用来神游万里。
对于一位上了年纪的人来说，这种休息方式比起看看手机要好上不少。
“笃笃笃。”
“请进。”
顾万海打开门后站在原地，对赵立说道：
“局长，郑工民睡着了。”
赵立第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因为这几天脑中全在关注这个案子的其他细节，几乎都忘了郑工民一直嚷嚷着不肯睡觉，说一旦睡着就会有怪物什么的。
“行，让他好好睡吧，这家伙还是顶不住了。”
“收到。”
顾万海说着就准备关门离开。
这时，赵立似乎想到了什么，有些犹豫的又把顾万海给叫住了。
“小顾，你跟今晚站岗的兄弟们都说说，多注意点。”
顾万海本来是想开口问原因的，但是看了一眼局长后便回答一声收到后关门离开了。
顾万海离去不久，赵立忍不住笑了出来。
自己居然还特地让岗哨加强注意，难道还真怕有什么鬼怪出现？
赵立摇了摇头，似乎是将脑中的乱七八糟的东西都给甩了出去，而后打开电脑，对着上面的内容又开始翻找思考了起来。
………
“咋连一个带点辣味的东西玩意都没有。”
周壹一边往嘴里塞着糕点，一边抱怨道。
再酒店附近的小吃街里，有糕点，烤鸭，还有街头牛排。
总体来说，种类繁多，而且各个都看起来十分诱人。
当然了，价格是一点都不诱人。
这让从小吃惯辣味的周壹更加不适应，从街的这头逛到那头，周壹吃了片皮鸭，吃了蝴蝶酥，还吃了一些炸物。
倒不是周壹没去买带辣味的东西，只是从头到尾，周壹连辣椒都很少见到。
取舍之下，周壹只好放弃寻觅辣味的念头，转而去买那些看起来有眼缘的小吃。
周壹一边逛着小吃街，手里拿着装满糕点的盒子，一边往嘴里塞着吃。
若是搁以前，周壹是万万不可能在有这么么多人，还有这么多美女的街道上边走边吃东西的。
只不过刚才在房间内照了照镜子，周壹便也没了这负担。
倒也不是周壹这四十七岁的面皮有多么不堪，反而在同年龄的人群中，绝对是算帅的那一种。
看起来就只有三十多岁，双眼中的精气神也让整个人更加年轻，不过在眼眸深处又能捕捉到一丝丝忧伤。
就这一款痞帅的老匹夫，反而是不少花季少女的心头好。
周壹并不在意罢了。
大约在街上来回走了几趟，手里装着零食的盒子也基本空了。
周壹找了个垃圾桶，扔掉垃圾后便准备往回走。
在回去的路上，周壹经过了不少酒吧和ktv，而他只是瞥了一眼，浑然没有进去的欲望。
哪怕他曾经喝趴过一群好友。
可是啊，有些东西不是你不去想，或者躲就能躲得掉的。
就在周壹经过一家KTV时，他突然被人从侧边撞了一下。
那人连对不起都没说一句，只是压低了帽子，自顾自的往前走了。
那鸭舌帽男还没走出去几步，周壹就听见背后传来一位女子的声音：
“抓小偷啊！那个戴帽子的人偷了我的手机！”
这尖利的声音吸引了许多群众的注意，不少汉子见到女子容貌精致，心中好像都生出了英雄救美的想法，朝着那鸭舌帽男走了过去，想将他给围住。
但是那鸭舌帽男完全没有想跑的意思，反而是一脸疑惑。
他左看看右看看，确定了四周就他一人带着帽子后，那人便立刻开口喊冤：
“美女啊，你可别冤枉好人，我没偷你手机啊！”
那身高不过一米六，气势却至少两米的女子恶狠狠的走向鸭舌帽男，瞪着一双大眼睛看着他。
女子的面容确实精致，巴掌大的脸庞，眼睛都好像占据了一半的位置，睫毛虽然很长，却薄如蝉翼，眨巴眨巴眼睛都害怕睫毛掉光。
大大的杏眼死死的盯着鸭舌帽男，似乎是想通过气势来压倒对方，只不过这男子也完全不吃这一套，从喊冤慢慢转变为有些怒气。
而周壹旁观一会儿后，便决定离去。
毕竟这事跟他没多大关系，他也不是个凑热闹的性格。
更不说明天还要去见一个心理学神医，他今天晚上必须得早点睡觉，让明天的自己达到最好的状态。
要不然如果杨斗钦真的参与了其中的话，他还得小心的提防对方的手段。
催眠人去杀其他人，这种手段周壹是闻所未闻，但是他却依旧保持着戒心。
因为他也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居然能成为一个售卖梦境的商人，哪怕清醒梦这个专题早有人研究，但依旧匪夷所思。
进入梦境，制造梦境，修改梦境等等。
这一切，周壹若不是身处其中，他都会觉得别人在讲神话。
就当周壹走出几步后，身后又传出了身音：
“是那个大叔！我先前见到他俩碰了一下说不定就是在那个时候转移了。”
自以为自己还是青年的周壹完全没有被人喊大叔的经历，所以在那大眼睛女人对他喊出那番话后，他仍旧没有回头，而是自顾自的往前走着。
这一幕落在那些表现心切的大汉眼中，那就是做贼心虚准备逃跑的表现。
于是这些大汉便放过了那刚被搜完身的鸭舌帽男，开始往周壹那走去。
而那鸭舌帽男则骂骂咧咧的准备离开。
“你这教练当的，怎么全是一群哈巴狗。”
街边的一家烧烤摊，一个穿着冲锋衣的中年人说道。
“年轻人嘛，刚练出一身好身材，那不得显摆显摆？你年轻的时候可没比别人好哪去。”
一个肩膀十分宽阔的眼镜男笑了笑，丝毫没有在意好友说的话。
这眼镜男是一位健身教练，而那些壮汉则是他的徒弟们。
一位光头的壮汉仅仅穿了一件短袖，刚探出手想要牢牢抓住周壹不让他“逃跑”。
可是手才刚搭到对方的肩膀上，还没开始用力，自己的左脚突然不停使唤，下一刻他就躺在了地上。
周壹回过头看向打算“袭击”自己的光头大汉，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挠了挠头一边说对不起一边伸出手想将对方拉起身。
要知道作为一个年仅二十岁出头的年轻人，并且迷恋武侠小说，在梦中必然会满足自己一回大侠梦。
而周壹就是将一些格斗技巧，搬到了梦境中练习了不知道多少个夜晚。
虽然还是一身三脚猫功夫，但有时候还是能派上用场的。
“你个老不羞的！偷了别人东西还打人？”
虽然光头壮汉被周壹下意识的回身低扫给撂倒，但那女子丝毫没带怕的。
挤过准备帮忙的壮汉群，走到周壹的身前，仰着头，毫不客气的指着周壹。
“老不羞？”
虽然周壹一下子就清楚了事情的前因后果，可他的面皮还是不由得抽动了一下。
我周壹活了二十多年，还是第一次被人这么称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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