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天下大同
“啪！”
与玉制般的透亮棋子落在石桌之上，一旁的中年人牙齿都已经快咬碎了。
就场上这个局面来说，换做是他早就已经认输了，因为实在是没有任何机会。
可是周壹既不懂规则，更不知道如何判胜负，只好硬着头皮一直下。
杨斗钦也没说多余的话，也就默默的下着，直到周壹发现自己居然没有地方可以落子了。
不管落在哪，要么立马被吃，要么下不了第二子。
于是周壹憨厚一笑，对着杨斗钦问道：
“我是不是已经输了？”
周壹话音刚落，那中年人就急的跳了起来。
“你他娘的早该认输了，下的什么破玩意，杨老头还让着你，你这样下棋还不如拿桶白油漆直接泼桌上。”
周壹听着中年人那机关枪一般的话语，有些尴尬，却又没有什么反驳的余地，便只好微微低头。
“呵呵，老弟，一次围棋没下过？”
杨斗钦没有理会那嘴巴不停的中年人，而是笑问周壹。
周壹刚抬头，还没张嘴，身体就突然定住了。
“怎么了？”
杨斗钦注意到了周壹的异样，略显关心的问道。
毕竟整个小区里大多数都是上了年纪的人，身体上大大小小的毛病加起来都快够一本疾病百科全书，所以周壹这一番异样的举动自然会引起关心。
“没事没事，突然想到了别的事情。”
周壹抱歉一笑，随后开始环顾四周。
好像完全忘记了杨斗钦刚刚提出的问题。
杨斗钦也好像丝毫不在意，慢悠悠的将桌面上的棋子慢慢收起。
“多久了？”
周壹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
杨斗钦手上动作未停，脸上微笑依旧。
“不过十几分钟罢了。”
周壹望向自己的身侧，那名中年人的身影如同鬼魅一般，不知何时已经不见了踪影。
“真厉害。”
周壹由衷的叹了一口气。
杨斗钦摇了摇头：
“年纪大，学的东西深了点多了点罢了，没什么厉害的。”
“倒是你，你才是真厉害。”
杨斗钦收好黑子，将棋篓盖上。
周壹想要开口，却又突然皱起了眉头。
“十几分钟是不是太短了？”
杨斗钦一愣，随后哈哈大笑：
“不愧是售梦师，果真非常人。”
听到杨斗钦的言语，周壹的眉头挤的更紧了。
在周壹抬头的瞬间，他便下意识的发现了不对。
环顾四周后，周壹通过自己的思维殿堂，将一路上自己看见过却没记下的东西重新的梳理了一遍，就像拿出一副画与当下的场景做对比。
一做对比，周壹便发现了问题所在。
自己居然在没有任何反应的情况下，被这个S市“神医”给催眠了。
最令周壹感到压力的不是发现自己被催眠，而是完全记不起是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被对方催眠。
而且他第一次发现的破绽，居然是杨斗钦有意为之，所以他当时才会以为仅仅过去了十几分钟。
只不过周壹虽然在理论和经验方面，完全不及杨斗钦分毫，但是他作为售梦师，有一种难以言说的直觉。
就像庄稼人有时能闻到空气中的潮气，可以判断突如其来的降雨。
凭借着这种直觉，周壹才看破了这故意露出的破绽之后的真相。
可惜却仍旧不知道自己何时被眼前之人催眠。
“是你杀的何关山一家？”
周壹手指间捏着一枚白子，开门见山的说。
到现在这个地步，周壹先前所想的计划已经完全派不上用场，他不知道自己被催眠的过程中自己到底说了什么，而自己又到底与先前有什么变化。
“杀人？我不会做这种违法的事情。”
杨斗钦见周壹没有收起棋子的意思，便又开始将石桌上的白子一颗颗捏进棋篓之中。
“我只是跟他聊了聊天，帮他开解开解心理罢了。”
“你要知道作为一个入赘的男人，还是入赘这种堪称小豪门的家庭，他的压力会有多大吗？”
一开始周壹还以为杨斗钦所说的聊天之人，指的是何关山，听到第二句话他才意识到他所说的是上次出差办公的郑工民。
“而且他还是一个要强的人，于是他总会被心中的恶鬼给追着，马不停蹄的往前赶。”
“哪怕他的老丈人很欣赏他，哪怕妻子从来没有看低过他。”
“所以说，他人的看法与自己的看法，是完全不相干的。”
“在郑工民眼里，除非是自己能赚到很多钱，他才不会被妻子和娘家人给看不起。”
“至于要赚多少钱才不会被看不起，他不知道。”
“而自己当时为什么要入赘，他也早就忘记了。”
“这些压力一直在蚕食着他的身体和心灵，对妻子的爱也慢慢退隐。”
周壹皱着眉头，不太明白杨斗钦想要表达的意思。
“像郑工民这样的人，不是个例。”
“追其根本，像这样的人在社会上比比皆是。”
“看不清本心，记不住初心，最终在他人的熏陶下，心里的劣根性开始释放。”
“原来我以为，治疗好这些人，必须引出他们的本心，重现他们的初心，这样才能抑制住人心的劣根性。”
“我这样治疗了无数人，一晃眼便到了古稀之年。”
“在拿到病危通知书的那天我就在想，是不是我治疗方法出现了问题？”
“我是不是该换一种治疗方式？”
“这样的话我就算身死，也算真正意义上的治疗了人，救了人。”
“才配得上医生二字。”
“于是我便找到了第一位患者。”
“也就是你先前跟我说的郑工民。”
杨斗钦收好棋子，盖好盖子，似乎是有些口渴，拿起脚边的塑料水杯喝了一口茶水。
“这一次的治疗方式，是放大。”
“都说堵不如疏，那我就来试试。”
周壹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
“所以你催眠了他，让他杀人？”
杨斗钦摇了摇头，似乎是对周壹这个问题有些不满：
“我说了，我不会杀人，更何况我是个医生，治病救人才是我的天职。”
“而且你所说的催眠杀人，你自己听着不想笑吗？我又不是什么神仙，哪有这手段？”
“不过你的那些手段倒是挺像神仙的。”
在说这番话时，杨斗钦的目光与周壹对上。
在那苍老浑浊的眸子里，周壹看到了一抹异样的光芒。
那是喜悦和激动。
“我只是放大了他心里的劣根性，或者说是心魔。”
周壹沉默，双眼死死得盯着杨斗钦。
“怎么，想把我带回警局？”
“你必须得跟我回去。”
“跟你回去，然后呢？你告诉警察，告诉法官，是我，是一个心理医生催眠了郑工民，然后让他杀人？”
“你知道不会有人信的，而且这也不是事实。”
“心魔在他自己的心里，刀也在他自己的手上，我只是掀开了那张遮羞布罢了。”
“若是这个世道人人如此，天下大同得矣。”
“没有隐藏，没有勾心斗角，人人皆赤诚，此等世道你不向往？”
杨斗钦好像越说越来劲，身上的气势愈来愈盛，周壹有时候甚至会产生一种错觉，那就是眼前之人根本不是一只脚踏入棺材的老人，而是一位朝气蓬勃的青年。
“无论如何，你都要跟我回一趟H市，至于之后法律如何判决你，那与我没有关系，我只负责将嫌疑人带到。”
“我老了，没有多久时间了。”
杨斗钦站起身子，缓缓叹了一口气。
周壹则对这番话有些不太理解。
“既然新的治疗方式行之有效，那我一定要在我死之前，去救助更多的人。”
“必须得给这个世界留下大同的种子，得让所有人都有一个希望。”
说完，杨斗钦便径直往楼内走去。
就在杨斗钦经过周壹身边之时，周壹站了起来，抬起一条手臂拦下了老人。
“抱歉，你必须得跟我回去一趟。”
杨斗钦停下脚步，满脸怒容：
“周壹！你身怀天赋，不为天下人着想，我没有异议，但是你不要阻止我！”
“天下大同，安居乐业，路不拾遗，夜不闭户。”
“这才是人间该有的模样，现在的社会，太污浊了！”
杨斗钦一改先前的微笑模样，让周壹都被吓了一跳，只不过很快便又沉下心来。
“我不管你是不是真心为所谓的天下人，我只知道你这种做法与杀人无异。”
“郑工民，或者说你的患者，就是你的刀，而你自己的心魔…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周壹放下手臂，向后退去几步，继续说道：
“我承认我有时候也会觉得，这个社会这个人间，有那么那么多的不好，有那么那么多的欺诈，有那么那么多的伪装。”
“但在更多的时候，我会觉得春风拂杨柳很美，夏蝉鸣叫也悦耳，秋实硕硕更是开心，至于那雪天冬天，更是我们南方人的心头好。”
“人间自有人间好，取决于你在永什么看。”
“退一万步说，就算这个世道已经烂的不行，急需要有一个人站出来，那个人也不是你，也不能是你。”
在周壹的这番话说出之前，杨斗钦还是一副思考的模样，约莫是最后一句话戳中了他，杨斗钦又突然愤怒起来，可周壹紧接着继续道：
“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
“你连前面的两个都没达到，和谈后面二者？”
“刚才退一万步，现在我们再站回去。”
“触犯法律，你便要受到相应的惩罚。”
“所以，你今天必须跟我回去。”
周壹话音落下，杨斗钦则迟迟没有开口。
早晨的太阳不像中午那般温暖，也不如黄昏时那么惊艳，周壹只觉得好像能够看清阳光的颜色，白花花的，从天而降笼罩一切。
杨斗钦站在白色的阳光下，重新恢复了笑容。
“我原来也做过清醒梦的研究，售梦师周壹，我们俩还算半个同行。”
听到这话，周壹的右脚立马用力一蹬，他借着力直接向杨斗钦扑去。
可是想象中的“男上加男”的画面没有出现，杨斗钦的身形在周壹触摸到的一瞬，居然直接变成烟雾散去。
而周壹则面色铁青。
作为在周壹认知中独一无二的售梦师，自己不仅被催眠，还被直接拉进了梦境之中，心里那若有若无的骄傲感开始作祟了。
“在梦境里，老子不把你屎给打出来，就算老子没长手！”
若是放到外面，这番话也就是一个夸张的形容。
可是在梦境里，被“打出屎”这件事，或许还真能如字面意思一致。
与玉制般的透亮棋子落在石桌之上，一旁的中年人牙齿都已经快咬碎了。
就场上这个局面来说，换做是他早就已经认输了，因为实在是没有任何机会。
可是周壹既不懂规则，更不知道如何判胜负，只好硬着头皮一直下。
杨斗钦也没说多余的话，也就默默的下着，直到周壹发现自己居然没有地方可以落子了。
不管落在哪，要么立马被吃，要么下不了第二子。
于是周壹憨厚一笑，对着杨斗钦问道：
“我是不是已经输了？”
周壹话音刚落，那中年人就急的跳了起来。
“你他娘的早该认输了，下的什么破玩意，杨老头还让着你，你这样下棋还不如拿桶白油漆直接泼桌上。”
周壹听着中年人那机关枪一般的话语，有些尴尬，却又没有什么反驳的余地，便只好微微低头。
“呵呵，老弟，一次围棋没下过？”
杨斗钦没有理会那嘴巴不停的中年人，而是笑问周壹。
周壹刚抬头，还没张嘴，身体就突然定住了。
“怎么了？”
杨斗钦注意到了周壹的异样，略显关心的问道。
毕竟整个小区里大多数都是上了年纪的人，身体上大大小小的毛病加起来都快够一本疾病百科全书，所以周壹这一番异样的举动自然会引起关心。
“没事没事，突然想到了别的事情。”
周壹抱歉一笑，随后开始环顾四周。
好像完全忘记了杨斗钦刚刚提出的问题。
杨斗钦也好像丝毫不在意，慢悠悠的将桌面上的棋子慢慢收起。
“多久了？”
周壹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
杨斗钦手上动作未停，脸上微笑依旧。
“不过十几分钟罢了。”
周壹望向自己的身侧，那名中年人的身影如同鬼魅一般，不知何时已经不见了踪影。
“真厉害。”
周壹由衷的叹了一口气。
杨斗钦摇了摇头：
“年纪大，学的东西深了点多了点罢了，没什么厉害的。”
“倒是你，你才是真厉害。”
杨斗钦收好黑子，将棋篓盖上。
周壹想要开口，却又突然皱起了眉头。
“十几分钟是不是太短了？”
杨斗钦一愣，随后哈哈大笑：
“不愧是售梦师，果真非常人。”
听到杨斗钦的言语，周壹的眉头挤的更紧了。
在周壹抬头的瞬间，他便下意识的发现了不对。
环顾四周后，周壹通过自己的思维殿堂，将一路上自己看见过却没记下的东西重新的梳理了一遍，就像拿出一副画与当下的场景做对比。
一做对比，周壹便发现了问题所在。
自己居然在没有任何反应的情况下，被这个S市“神医”给催眠了。
最令周壹感到压力的不是发现自己被催眠，而是完全记不起是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被对方催眠。
而且他第一次发现的破绽，居然是杨斗钦有意为之，所以他当时才会以为仅仅过去了十几分钟。
只不过周壹虽然在理论和经验方面，完全不及杨斗钦分毫，但是他作为售梦师，有一种难以言说的直觉。
就像庄稼人有时能闻到空气中的潮气，可以判断突如其来的降雨。
凭借着这种直觉，周壹才看破了这故意露出的破绽之后的真相。
可惜却仍旧不知道自己何时被眼前之人催眠。
“是你杀的何关山一家？”
周壹手指间捏着一枚白子，开门见山的说。
到现在这个地步，周壹先前所想的计划已经完全派不上用场，他不知道自己被催眠的过程中自己到底说了什么，而自己又到底与先前有什么变化。
“杀人？我不会做这种违法的事情。”
杨斗钦见周壹没有收起棋子的意思，便又开始将石桌上的白子一颗颗捏进棋篓之中。
“我只是跟他聊了聊天，帮他开解开解心理罢了。”
“你要知道作为一个入赘的男人，还是入赘这种堪称小豪门的家庭，他的压力会有多大吗？”
一开始周壹还以为杨斗钦所说的聊天之人，指的是何关山，听到第二句话他才意识到他所说的是上次出差办公的郑工民。
“而且他还是一个要强的人，于是他总会被心中的恶鬼给追着，马不停蹄的往前赶。”
“哪怕他的老丈人很欣赏他，哪怕妻子从来没有看低过他。”
“所以说，他人的看法与自己的看法，是完全不相干的。”
“在郑工民眼里，除非是自己能赚到很多钱，他才不会被妻子和娘家人给看不起。”
“至于要赚多少钱才不会被看不起，他不知道。”
“而自己当时为什么要入赘，他也早就忘记了。”
“这些压力一直在蚕食着他的身体和心灵，对妻子的爱也慢慢退隐。”
周壹皱着眉头，不太明白杨斗钦想要表达的意思。
“像郑工民这样的人，不是个例。”
“追其根本，像这样的人在社会上比比皆是。”
“看不清本心，记不住初心，最终在他人的熏陶下，心里的劣根性开始释放。”
“原来我以为，治疗好这些人，必须引出他们的本心，重现他们的初心，这样才能抑制住人心的劣根性。”
“我这样治疗了无数人，一晃眼便到了古稀之年。”
“在拿到病危通知书的那天我就在想，是不是我治疗方法出现了问题？”
“我是不是该换一种治疗方式？”
“这样的话我就算身死，也算真正意义上的治疗了人，救了人。”
“才配得上医生二字。”
“于是我便找到了第一位患者。”
“也就是你先前跟我说的郑工民。”
杨斗钦收好棋子，盖好盖子，似乎是有些口渴，拿起脚边的塑料水杯喝了一口茶水。
“这一次的治疗方式，是放大。”
“都说堵不如疏，那我就来试试。”
周壹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
“所以你催眠了他，让他杀人？”
杨斗钦摇了摇头，似乎是对周壹这个问题有些不满：
“我说了，我不会杀人，更何况我是个医生，治病救人才是我的天职。”
“而且你所说的催眠杀人，你自己听着不想笑吗？我又不是什么神仙，哪有这手段？”
“不过你的那些手段倒是挺像神仙的。”
在说这番话时，杨斗钦的目光与周壹对上。
在那苍老浑浊的眸子里，周壹看到了一抹异样的光芒。
那是喜悦和激动。
“我只是放大了他心里的劣根性，或者说是心魔。”
周壹沉默，双眼死死得盯着杨斗钦。
“怎么，想把我带回警局？”
“你必须得跟我回去。”
“跟你回去，然后呢？你告诉警察，告诉法官，是我，是一个心理医生催眠了郑工民，然后让他杀人？”
“你知道不会有人信的，而且这也不是事实。”
“心魔在他自己的心里，刀也在他自己的手上，我只是掀开了那张遮羞布罢了。”
“若是这个世道人人如此，天下大同得矣。”
“没有隐藏，没有勾心斗角，人人皆赤诚，此等世道你不向往？”
杨斗钦好像越说越来劲，身上的气势愈来愈盛，周壹有时候甚至会产生一种错觉，那就是眼前之人根本不是一只脚踏入棺材的老人，而是一位朝气蓬勃的青年。
“无论如何，你都要跟我回一趟H市，至于之后法律如何判决你，那与我没有关系，我只负责将嫌疑人带到。”
“我老了，没有多久时间了。”
杨斗钦站起身子，缓缓叹了一口气。
周壹则对这番话有些不太理解。
“既然新的治疗方式行之有效，那我一定要在我死之前，去救助更多的人。”
“必须得给这个世界留下大同的种子，得让所有人都有一个希望。”
说完，杨斗钦便径直往楼内走去。
就在杨斗钦经过周壹身边之时，周壹站了起来，抬起一条手臂拦下了老人。
“抱歉，你必须得跟我回去一趟。”
杨斗钦停下脚步，满脸怒容：
“周壹！你身怀天赋，不为天下人着想，我没有异议，但是你不要阻止我！”
“天下大同，安居乐业，路不拾遗，夜不闭户。”
“这才是人间该有的模样，现在的社会，太污浊了！”
杨斗钦一改先前的微笑模样，让周壹都被吓了一跳，只不过很快便又沉下心来。
“我不管你是不是真心为所谓的天下人，我只知道你这种做法与杀人无异。”
“郑工民，或者说你的患者，就是你的刀，而你自己的心魔…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周壹放下手臂，向后退去几步，继续说道：
“我承认我有时候也会觉得，这个社会这个人间，有那么那么多的不好，有那么那么多的欺诈，有那么那么多的伪装。”
“但在更多的时候，我会觉得春风拂杨柳很美，夏蝉鸣叫也悦耳，秋实硕硕更是开心，至于那雪天冬天，更是我们南方人的心头好。”
“人间自有人间好，取决于你在永什么看。”
“退一万步说，就算这个世道已经烂的不行，急需要有一个人站出来，那个人也不是你，也不能是你。”
在周壹的这番话说出之前，杨斗钦还是一副思考的模样，约莫是最后一句话戳中了他，杨斗钦又突然愤怒起来，可周壹紧接着继续道：
“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
“你连前面的两个都没达到，和谈后面二者？”
“刚才退一万步，现在我们再站回去。”
“触犯法律，你便要受到相应的惩罚。”
“所以，你今天必须跟我回去。”
周壹话音落下，杨斗钦则迟迟没有开口。
早晨的太阳不像中午那般温暖，也不如黄昏时那么惊艳，周壹只觉得好像能够看清阳光的颜色，白花花的，从天而降笼罩一切。
杨斗钦站在白色的阳光下，重新恢复了笑容。
“我原来也做过清醒梦的研究，售梦师周壹，我们俩还算半个同行。”
听到这话，周壹的右脚立马用力一蹬，他借着力直接向杨斗钦扑去。
可是想象中的“男上加男”的画面没有出现，杨斗钦的身形在周壹触摸到的一瞬，居然直接变成烟雾散去。
而周壹则面色铁青。
作为在周壹认知中独一无二的售梦师，自己不仅被催眠，还被直接拉进了梦境之中，心里那若有若无的骄傲感开始作祟了。
“在梦境里，老子不把你屎给打出来，就算老子没长手！”
若是放到外面，这番话也就是一个夸张的形容。
可是在梦境里，被“打出屎”这件事，或许还真能如字面意思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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